第5章 第 5 章 邪术

潇思锦眸底闪过认同之色

太子脸上的剥皮之法来自南蛮秘书——《皮嗜华阙》

此书在嘀国藏书阁,是一百年前南蛮战败所供。

太子脸上能有这如此骇人的作为,想必是精通南蛮邪术之人所做

为什么要剥皮?一个死人到底有什么好忌惮的?又是什么要他们冒着被灭国的风险都要挑衅大国尊严?

南蛮所求为何?真是让人想不通。

晨凝京最开始其实并不确定是南蛮所为,南蛮现下多年不曾冒犯边境,年年上供,甚至都有隐隐投靠之意。

但是当她看到太子面部下巴那处,她又觉得着实荒谬。

南蛮巫蛊印记。

看到时候她真是觉得自相矛盾极了。

哪个蠢人会在做完坏事后还留下记号生怕认不出来一样?

晨凝京母妃出生江南水乡,从小文人墨客那套作派没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自然就联想到母妃在她尚且年幼时候带她进的藏书阁,母妃翻过这本书。

当时粘人的紧,便什么都想凑到娘亲面前看一眼。

当时晨凝京真的很小,小到记忆都太过于模糊,至于为什么记得比较清楚,是因为那本书的封面真的很……独特。

再加上母妃看她感兴趣,便抱着她坐在膝上读了两页。

她记得,她记得。

现下瞧潇思锦的反应,他也看过。

他也看过?潇思锦怎么会看过?

晨凝京面上不显,指尖轻摸着鬓角上方的银簪。

《皮嗜华阙》是当时南蛮战败上供于皇室,珍惜程度自不必说,潇思锦家乡又在水城,竟然也识得这巫蛊之术吗?

这种对冲的事情想的晨凝京头疼,但还是抽丝剥茧一根根捋直。

得去藏书阁看看那本书。

——

这种情况下哀忌实在是不好继续,晨烬远派来的太医和仵作不一会就到了把太子的尸身搬了下去,皇后也先走了。

那面容……许多朝臣命妇看到都自觉低头回避。

哀忌之期被延长到了十天,在场的所有人还莫名其妙背上了好大一口锅,三天内他们的一举一动将完全在禁军的看管下。

一群人面上不敢说,心里总归是有些忿懑的。

乘着人多眼杂,晨凝京朝后院走去。

站定不过半刻钟,就看到了远处走来的素白身影。

潇思锦站定到晨凝京面前,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晨凝京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簪冰凉的纹路,看着潇思锦素白衣角在风中扬起。

廊下铜铃突然叮咚作响。

“太子案的手法,你早有定论?”她垂眸掩去眼底探究,声音裹着几分漫不经心。

潇思锦喉头滚动,望着远处禁军巡弋的灯火,忽然上前半步。晨凝京嗅到他衣袂间若有似无的琥珀香。

“子时,藏书阁第四排暗格。”他压低声音,温热气息扫过她耳畔,转身时广袖带落廊下烛火,黑暗瞬间将两人吞没。

-——

子时的宫城,死寂得能吞噬心跳。

白日里禁军铁靴踏地的喧嚣仿佛隔世,只余下巡夜灯笼在风里摇晃的吱呀声。

晨凝京隐在藏书阁飞檐投下的浓重阴影里,黑色的夜行衣几乎与冰冷的宫墙融为一体。

身后气流微动。

“禁军刚过西角门,半盏茶间隙。”潇思锦的声音压得极低,气息拂过她耳廓。

他同样一身黑衣,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锐利,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寒刃。

晨凝京没回头,目光锁死前方那座沉默矗立的巨大书阁。“你的人确定在第四排暗格?”

“嗯,暗线回报无误。”

潇思锦答得干脆,身形已如鬼魅般掠向侧门。

一枚细如牛毛的铜钥无声插入锁孔,机括轻响,厚重的楠木门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阁内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潇思锦火折子一点幽火红的焰火在掌心燃起,勉强照亮方寸之地。

“第四排…东北角。”潇思锦的声音在空旷中带着回响,指向深处一片更浓的黑暗。

磷火的光圈小心翼翼地探入第四排书架。

这里的灰尘比其他地方更厚,空气也似乎更冷。

晨凝京的目光精准地扫向潇思锦描述的位置——一个位于高于头部,四层毫不起眼的凹槽暗格。

空的。

两人呼吸同时一窒。

映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对方瞳孔深处骤然收缩的惊疑。

“被拿走了?”晨凝京的声音冷得像冰。

潇思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指尖在暗格边缘快速摸索,触感冰凉。

“不,被动过…但未必拿走。”他猛地蹲下身,火折子凑近下面。

“在二层。”潇思锦手指在暗格二层一块看似严丝合缝的木板边缘用力一抠。

“咔哒”一声轻响,一块巴掌大的活动板弹开,露出下方一个更隐蔽的夹层。

一本深紫色的册子静静地躺在里面。

正是《皮嗜华阙》。

晨凝京伸手去取。

指尖触到书皮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

仿佛来自九幽地府的阴寒瞬间顺着指骨窜遍全身,激得她汗毛倒竖!

她强忍着甩开的冲动,迅速将书抽出夹层。

书册入手沉重异常。晨凝京深吸一口气,忍着那刺骨的寒意和令人眩晕的腥气翻开

哗啦——

书页翻动的声音在这死寂中格外刺耳,竟不似纸张摩擦,更像是…干枯的皮肤在相互刮蹭。

大部分页面都被人用极其暴力的方式撕扯掉了,只留下参差不齐的毛边。晨凝京的心沉了下去,快速翻找。

终于,在接近书脊根部,一页相对完整的纸张露了出来。上面的字迹比其他页更显深褐,仿佛是用血混合着墨汁写就。

就在她的目光落向那行字的瞬间——

“在这里。”潇思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闷。

晨凝京凝神看去,瞳孔骤然放大,那页纸上,只有一行用朱砂勾勒出边框:

“剥凶者之面,覆于神木。血沁古纹,戾气尽散。如此,方得岁岁长安,永避灾殃。”

“岁岁长安,永避灾殃…”

潇思锦低声复述,声音干涩:“剥下仇人的脸皮,覆盖在神木上,以血浸染古木纹理…驱散凶戾之气,换取长久安宁?”

他猛地抬头,看向晨凝京,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惊疑

“太子跟谁结仇了?”

“他不是一直与人为善吗?”

“父皇还夸他待人温厚呢?”

晨凝京指尖冰凉,捏着那页薄如蝉翼

温厚宽仁的形象在脑海中晃动,与这剥皮镇魂的恶毒诅咒形成触目惊心的反差。

“不对…”她喃喃自语,目光死死锁在书页边缘——那里,有一道极其细微、却崭新的撕裂痕迹。

与前面那些陈旧的毛边截然不同,这本书在被动过之后,又被撕掉了关键的一页。

就在他们来之前不久。

“书被动了两次。”她声音紧绷如弦,猛地将书页展示给潇思锦看那道痕迹。

“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取走了书,翻阅后撕掉了一页,然后为了掩盖踪迹,又把它匆忙塞回了这个更隐蔽的夹层,他道的更多。而且…就在宫里,还没有跑走。”

空气仿佛凝固了。磷火不安地跳跃着,将两人凝重如铁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灭。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淹没了这方寸之地。

一个隐藏在更深处的、行动迅速且熟悉宫廷的敌人,已经抢先一步,并拿走了最关键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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