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喜喽——"
这声高喊在府宅中回荡,如同一声信号,紧接着几个村民突然冲上前来,强行按住了温淮阴。
他们的动作迅速,让温淮阴措手不及。
混乱之中,温淮阴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村民手中的木棍已经猛地击中了他的腹部。
这一击力道十足,带着村民们的蛮横和疯狂,让温淮阴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他的视线模糊,耳边是村民们的呼喊声和木棍击打的闷响。
尽管那木棍看起来并不粗壮,但打在身上却异常疼痛。
温淮阴对痛觉的敏感度却比常人要高得多,这一击让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神。
体内的仙力开始缓缓流转,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他的丹田中汇聚,逐渐驱散了疼痛和眩晕。
然而,正当他稍作喘息之时,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穿透了整个府宅。
“新妇拍喜,越拍越喜——”
紧接着,那诡异的祝福声再次响起:
"一拍喜,愿君早得贵子,福满乾坤。"
话音未落,又一棍子狠狠地击中了温淮阴的腹部。
那木棍虽简陋,却似利刃般刺入他的心脉,疼痛之感透彻骨髓,让他的眉头紧锁,冷汗频出。
四周的村民们,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兴奋,笑容中带着几分狰狞。
“二拍喜,愿君龙凤呈祥,儿孙满堂。”
“三拍喜,愿君喜事将至,香火绵延。”
随着那拍喜的吉祥话不断在府宅中回响,落在温淮阴身上的棍子愈发密集,每一次落下都似重锤击鼓,震得他五脏六腑翻涌。
村民们的笑意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温淮阴在村民的围攻下挣扎,每一次棍棒的落下,都伴随着四肢的短暂麻痹。
就在此时,温淮阴小指突然感觉到被什么牵引了一下,体内的仙力终于找到了释放的途径,如同被压抑已久的洪流,汹涌澎湃地涌出。
这股力量强大而纯净,瞬间将那些围攻的村民震退,四周的空气都因这股力量而颤抖,发出了低沉的共鸣。
他喘着粗气,抬头望去,只见那些村民们虽然被震开,但他们的脸上并没有恐惧。
与此同时,温淮阴看清了村民们的真面目。
原本气色红润的一张张脸,此刻像是被吸干的干尸,面颊凹陷,眼圈发黑,似乎被一团黑气笼罩。
温淮阴感觉到他们身上死气满满,却并无尸气,这就意味着,眼前的村民都是活人,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突然,女人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沉寂:“为什么要躲!躲了福气,要是坏了我们家的风水断了香火,我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面对这威胁,温淮阴不再犹豫,他双手迅速结印,准备反击。。
空气中瞬间聚集起一股强烈的灵气,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女人的表情愈发狰狞愤怒,她的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村民们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纵的傀儡,再次朝温淮阴逼近。
温淮阴心中一横,仙力如潮水般涌出,化为一道光芒,瞬间将周围的村民击退。他的目光锁定在那个女人身上,毫不犹豫地向她冲去。
他的目光锁定在那个女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向她冲去。
就在他即将发力的瞬间,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从她的指尖涌出一团黑雾,直扑温淮阴而去。
黑雾如同活物,迅速缠绕住他的身体,令他感到一阵窒息,仙力的流动被强行阻断。
温淮阴闭上眼睛,仙力在他体内重新流动。
“去!”
他猛地一声吼出,铜钱飞出,瞬间将黑雾撕裂开来。
温淮阴越打越凶,腰腹间被方木棍打出的血液,被他沾在铜钱上,灵器认主,得知主人受损,铜钱也如同杀红眼了一般。
女人没想到温淮阴如此强势,斗法中不敌,被铜钱洞穿腹部。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被痛苦所取代。
浓雾失去了主人的支撑,开始逐渐消散。
顷刻间,周围的浓雾尽散,此时与温淮阴一般,被困在幻境中的道士纷纷清醒。
道行低的,已经在幻境中被活活打死,而那些道行稍深的,虽尚存一息,却也是重伤累累,腹部血肉模糊,面色苍白如纸。
温淮阴此刻却顾不得这么多,立马往府宅中闯,他在幻境中所经历的,独孤澜可是实打实在经历。
更何况一切祸源都在府宅内,要想解决此事,必须入府。
女人见他欲强行闯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立即朝着温淮阴的方向扑了过去,企图阻止他的行动。
温淮阴在转身的一刹那,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厉之色,手中的铜钱如同离弦之箭,直逼女人的面门。
女人被迫停下攻势,慌忙躲避这致命一击。
就在这短暂的空档,温淮阴身形一晃,趁机闯入府宅之中。
刚踏入府宅,温淮阴便注意到门边地砖里插着的三炷香。
三炷香长短不一,其中一炷已将燃尽,而中间那炷却似乎丝毫未动,烟丝血红,这景象让他心中一紧。
"阿宿!"温淮阴呼唤着独孤澜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府宅内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温淮阴察觉不对,周围似有千百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他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留着血泪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
女人的声音凄厉,嘴角溢出猩红的血液,七窍流血不止。
就在这时,紫袍道士带着几个幸存的道士闯了进来。
一进入府宅,便看到几十个红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那一双双眼睛如同血红灯笼,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已经沾了因果,要是不了结这件事,也是活不了,哪怕心里再怎么不愿意,都得进来。
“道友,我们来助你!”紫袍道士喊道。
双方随即展开了激烈的缠斗。
突然,浓雾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猛地推向了一个道士,那道士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
那人重心不稳,身形踉跄了两下。
下一秒,那只惨白的手黑色指甲暴涨,瞬间穿透道士胸膛,心脏被挖出来的那一刻,还在跳动。
道士心脉断裂,身躯轰然倒地,倒下时双眸如铜铃般圆睁,眼中是无尽惊恐,嘴里还发出无意识的呜咽,细若游丝。
若有心人细听,便能辨出其求救之意。
紫袍道士于乱阵中,抛出一把朱砂,如血色星辰,四散飞扬。
朱砂可迷鬼眼,暂时让她们失去方向。
随着朱砂抛出,院子里发出了凄厉地惨叫声:“啊……我的眼睛!”
温淮阴一抹腰腹中的血迹,铜钱沾血,大杀四方。
一路杀至殿中时,温淮阴顿觉胆战心惊。
此时殿中,柳絮飞花,与对面凶神恶煞的“送子娘娘”不同,此时的独孤澜手中仅有一片柳叶。
独孤澜身染鲜血,腰腹之处尤为惨烈,他那套红色寿衣已然碎裂,露出了里面白色里衣,此刻白色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温淮阴大惊,一个闪身冲到独孤澜身边。
在温淮阴冲过来之际,独孤澜卸下柳叶上的九成仙力,在他没有注意之时,柳叶色泽以肉眼速度萎靡不少。
"可还能撑着?”温淮阴忧心不已,是他来晚了,才平白让独孤澜遭了这么多罪。
独孤澜听到温淮阴的问话,身体似乎更加虚弱,脚下一软,倚靠在温淮阴身上,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能,我知晓你会来救我。”
但在温淮阴看不见的角落,他的眼神中却隐藏着一丝挑衅,尤其是在看向“送子娘娘”的时候,那挑衅之意更加明显。
独孤澜继续说道:“村中人阴毒,将村中成婚未有喜的妇人女子送到殿中,行拍喜仪式,用木棍击打她们的腹部,直到肠穿肚烂,血尽而亡。”
“村中女婴多杖杀,尸体就悬挂在后院的树上,又称洗女树,一子死,一子生,以命换命,滋养出了邪性。”独孤澜故意吸了吸气,“我们那‘可怜的女儿’此刻还挂在树上。”
温淮阴听着独孤澜的话,心中愈发沉重。
他原是想过,能造成如此怨气冲天局面,背后不义之事定然令人咂舌,却不曾想,虎毒尚且不食子,村中人竟然能为了香火如此丧尽天良。
如此这般,看得送子娘娘瞠目欲裂,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独孤澜接着说:“这邪物伪装成十二诸天之一的鬼子母神,以此引诱村民不断杀妻杀女,后被一道士识破,重伤邪神,这才让她强行屠杀村民,以滋补自己亏损修为。”
一瞬间,温淮阴看向送子娘娘的眼神,多了几分肃杀。
“如此这般,我便留不得你了。”
温淮阴在幻境中挨了顿打,便知晓拍喜一事,他还当今日祸事都是受难女子复仇,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却不曾想竟是邪物作祟,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毒。
“你在这稍等我片刻,可好?”温淮阴温声问道。
独孤澜立马站直了身子,全然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好,夫君小心。”
温淮阴脚下一个踉跄,都什么时候了,他嘴上还这般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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