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西被送回来后,整日高烧不退,昏昏沉沉睡了两天,待他发热退下去后,梦魔般从床上弹起了身,迷离的眼眸看着床沿,低诺地喊了句,“姐姐!”
“殿下,殿下!”黎济听到动静,整个人快速地闯了进来,“您醒了!!”
司瑾西呆呆地沉默了片刻,意识方才清醒过来,他一把掀开被子,走下床榻,拿过一旁的衣服穿上,许久未张口的喉咙发出干涩的沙哑声,“什么时辰了,有郡主的下落了吗?”
黎济刚松口气的心又提了起来,“回殿下,午时了,纪凡刚传来了消息,郡主找到了。”
“真的?”司瑾西原本绷紧的神经线猛地跳动着,衣服也不穿了,双眸如鹰般盯着黎济,“人现在在哪儿?”
黎济连忙道,“在回京的路上,大致傍晚时分便能回到淀京。”
司瑾西闻言,边拢着衣裳,边往外走,嘴上不忘吩咐着,“来人,备马!”
“殿下,你身子还没痊愈。”黎济一把拿过披风追了上去。
司瑾西半息时间已经来到了府门前,黎济堪堪追上来,将披风递了过去,“殿下,您的身子...”
“不碍事!”司瑾西将披风系好,翻身上了马,“本殿一定要亲眼瞧见姐姐才能安心!”
说这话时,司瑾西眼里迸出的光难以遮掩。
“驾!”
黎济晓得劝阻不了司瑾西,连忙召唤下属牵拉马匹,追了上去。
烟尘滚滚,两人快马加鞭赶去,夕阳下时分,终于遇到了司瑾钰的队伍。
“吁!”司瑾西一把拽停了马蹄,目光漆黑地盯着走在前头马上的人,落入眼中的是司贞安整个人被司瑾钰揽入怀中。
“四哥!”平静的声音中透着丝咬牙切齿。
“九弟!”司瑾钰平静地回应,迎上对方的视线时,面上露出和润的笑意。
司瑾西皮笑肉不笑地质问着,“四哥不忙着淀京的巡抚事宜,怎么和姐姐在一起了?”说这话时,司瑾西的视线扫过他们身后的纪凡身上。
纪凡身子一凉,连目光都不敢对上自家殿下的,连忙垂下了头。
一侧的黎济连忙解释道,“殿下,当日您在潭里昏过去,四殿下刚好赶了过来,为了能早日寻到郡主,四殿下接手了查询郡主的事宜。”
司瑾西侧头看了眼黎济,滋起了嘴角,“这事儿你之前怎么没说?”司瑾西真不知道这两个蠢货会自作主张。
面对殿下阴森森的质问,黎济结结巴巴道,“属、属下一时疏忽,忘了提!”黎济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拆自家殿下的台。
司瑾西缓了口气,翻身下马,朝着司瑾钰的方向走了过去,忽视着司瑾钰,温柔的目光落在司贞安身上,“姐姐,小九带你回家!”
越是平静柔和,司贞安越清楚司瑾西压抑住的情绪,她太清楚这小狼崽了,今儿个但凡她拒绝了,司瑾西就敢当面宰了司瑾钰的马。
司贞安直直对上了司瑾西的双眸。
司瑾西弯了弯眼角,柔和的目光里透着点点的欢喜和渴求,“姐姐!”
司贞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司瑾西伸出了手。
司瑾西嘴角一咧,一手抓紧了司贞安的手,另一只手越过司瑾钰的手臂,扶住司贞安的要,一把将人抱了下来。
司瑾西将人扶住,随即拽下了她身上的披风丢给司瑾钰,然后把自己的披风系在司贞安身上。末了司瑾西还挑衅般朝司瑾钰投去敌意的目光,“姐姐本殿送回去即可,就不劳烦四哥了。”
司瑾西原本只是戒备三皇子和太子的心思,可今日他突然觉得,这个不露山不露水的四哥或许才是他最大的障碍。
“九弟!”司瑾钰敛着眸轻轻笑了笑,“四哥也要回城啊,再送一程也无妨。”
司贞安又不傻,哪里瞧不出司瑾西的故意,她指尖挠了下司瑾西的手心,歉意地看向司瑾钰,“小九这是急糊涂了,四哥莫要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小孩子气。”
司瑾钰嘴角勾了勾,大度地点了点头,“无妨!”说话间,那视线扫过一侧黑着脸的司瑾西。
“我已经成年了,姐姐!”司瑾西强调着。
司贞安安抚地拉了拉他的手,“好,姐姐知道了。”
司瑾钰忽地道,“九弟,这日头也落下了,傍晚风大,贞安妹妹还病着,还是早些回城吧!”
“姐姐病了?”司瑾西自身还发着低热,与司贞安一致,两人倒是谁也没发现谁病着。
司贞安轻咳了声,“只是有些发热,无大碍的!”
“那也不行!”司瑾西弯腰将人抱起,大步朝着坐骑走去,将人安置妥当就翻身上马,也顾不得和司瑾钰斗气了,下令道,“回城!”
司瑾西径直将人送回定郡王府,朝着黎济喊道,“拿着本殿的牌子进宫请大夫...”
“殿下,商大夫来了!”陆三身后跟着个白须飘飘的年老男子。
司瑾钰忽视着司瑾西**裸的目光,朝着商大夫温和的笑道,“劳烦商大夫走一趟了,请!”
商易曾是宫里的御用御医,年老了才退下来,在京城开了家医馆,寻常是不出诊的。
“殿下客气了。”商易抚着须回礼,走至司贞安身侧,一旁的小厮地上诊箱,商易拿处诊袋看起了病。
片刻后,商易道 ,“郡主这是寒气入体,又兼之发热持续不退,导致了了病毒感染,近些日子得好生静养着,不可再劳累了。”商易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司贞安说的,“郡主早些年大病一场,伤了根基,虽有名医调理温养,可底子到底弱了些,不可大意。”
“多谢商大夫。”司贞安抽回手,柔和地笑了笑。
商易点了点头,提笔写下了方子,递给一侧的南风,叮嘱着,“三碗水熬成一碗即可。”
“是,奴婢记下了。”
陆三亲自将商易送了出去,南风亦推下去亲自煎起了药。
房间内只得三人,司瑾西坐在床沿上,拉着被子往上拉了下,“姐姐先歇着,待药熬好了,小九再叫你起身。”
“好!”司贞安顺从地躺了下去,待两人离开后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司瑾钰和小九间敌对的气氛她并非没察觉,若是往常她还会想着调节一二,可这一次...
无论是小九还是司瑾钰,他们的行为中都透着不同寻常,比如,司瑾钰为何第一个赶到悬崖边,又为何放在着淀京城的巡抚不管,陪着小九胡闹去寻她,更令人不解的是柳家的人被下了大牢,此时正是太子急需筹谋的时候,作为太子的左膀右臂的司瑾钰,为何不呆在太子身侧出谋划策?
而小九...为何仅落后半步就到了悬崖边,司贞安没记错的话在此事前他们才起了争执,依着小九的性格不至于反应这般迅速,除非...他早就在附近等候着。
他为什么要等?又在等什么?司贞安不禁想起了郊林里青衣人的行为,若他们是小九的人...似乎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了,太子又怎么知晓小九会对她动手呢?第三方又是谁?司瑾钰的出现...真的是巧合吗?
司贞安到底身子弱了些,带着这些问题慢慢地沉入了睡梦中。
而走出房门的司瑾钰和司瑾西并未走远,两人就在东苑西外侧停了脚步。
司瑾钰率先开的口,“九弟一直看着四哥作甚?”
“我认识四哥这么久,今日才知道四哥心细如尘。”司瑾西太清楚人性了,人人都道四殿下温润如玉,谦谦公子,可司瑾钰能在人才济济的东宫独得太子信任,又岂会是寻常人。
司瑾西警告地看着司瑾钰,“不管四哥想要什么?九弟都不会去干预,只一点,姐姐...四哥不能碰!”刚还笑着的司瑾西话刚说完,瞬间变了脸色,目光如剑地盯着司瑾钰,“倘若四哥越线,九弟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司瑾钰不以为然的眯了眯眼眸,“像对待贞安妹妹那样吗?”
“你说什么?”司瑾西脸色大变,五指并拢紧握。
司瑾钰毫不遮掩,直直地对上了司瑾西的眼眸,嘴角抹起丝讥讽,“九弟做了什么难道忘?贞安妹妹若是知道...”
“闭嘴!”司瑾西失控地喝了句,他强忍了片息,口不遮掩道,“不愧是太子的走狗,四哥就好好盼着东宫屹立不倒吧!”
尽管被辱骂了,司瑾钰依旧面不改色地笑了笑,“九弟还是想想怎么和贞安妹妹解释吧,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至于四哥...就不劳弟弟操心了。”
司瑾钰似笑非笑地反击一场,抬脚往外走了,徒留心绪激荡的司瑾西在原地消化着这信息。
“太子,司瑾钰!”冷静下来的司瑾西脑子异常的清醒,有些东西他渐渐也理出了头绪。
司瑾西还记得失意时是太子拉他到的醉乡楼,当时对方还隐晦地试探着什么,虽然他全然没理会太子,可对方未免没察觉出自己的软肋就是姐姐。
还有那巧合到诡异的谈话,字字句句刺中他的心头,以至于他失了心智做出想软禁姐姐的事情来。
司瑾西想到这里,再联想到司瑾钰为何在姐姐出事后那般快赶到了现场,为何清楚自己在这次事件中做的手脚,瞬间推测出司贞安此次遇刺一事是东宫动的手。
“太子,好得很!”敢利用他伤害姐姐,太子也别想好过,“东宫、柳家...哼!”伤了姐姐,仅仅毁了一个柳家如何能解他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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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争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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