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浮芷慕得意地看了浮门雪一眼,在厅堂之中的浮芷慕的生母、浮连山的三太太赞赏地看了一眼她的好女儿。
众人都在等着浮门雪的回答。
她答得不出错,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坏处,但她若是答错了,他们可就有好戏看了。
毕竟这个家里,对浮门雪最不满意、最挑剔的偏偏就是她的父亲。
浮门雪没有生气,向浮连山行了个礼,道:“女儿当然没有对父亲的回来不满,只是昨夜是母亲的祭日,为母亲守灵的时候长了点,这才起来晚了,这不,多亏了妹妹及时叫醒我,不然对父亲就更加不恭敬了。”
她眉毛略向下,似乎对此愧疚极了。
浮连山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牵扯到那个女人,他总是兴致不高。
挥挥手,让人安排浮门雪两人落座。
浮芷慕像一个斗胜了的小公鸡,趾高气昂地坐在了浮门雪的前面,她转过头去想要看看浮门雪的表情,却发现她竟然根本没有睁眼,气得她连早茶都喝不下去了。
这里的小小风云,并没有影响到浮连山接下来的决定。
他清了清嗓子,环视一周,看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我上次离开家,到这次回来,整整过去了三年,西北的战事并不太平,过不了多久,圣上一定还会下旨让我动身前往,再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一旁的太太连忙出声,想要说点吉祥话,被浮连山摆手制止。
“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我们府上的亲事,该定下来的不能再拖了。”他停顿一刻,“尤其是,我的嫡女,今年都是十八年华了,再不出嫁,京城人人都以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浮连山的语气很重,定定地看着浮门雪,“门雪,芷慕已经订婚了,你还是坚持,可就让你的妹妹对不住王爷了。”
浮门雪料想到平日连见都不想见到她的人,今日突然行事反常,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这不,又要逼着她结姻亲了。
到了他们这种家世,与谁结婚,什么时候结婚,都是一种利益的交换,都是一种投资。
浮芷慕就是这样和她心心念念的王爷订了婚,虽然是侧妃,但对于当今如日中天的晋王,她还是高攀了。
晋王看上了西北浮家将的军权,浮连山则是看上了晋王登上大殿的可能。
夹在其中的浮芷慕,只是幸运地嫁给了心上人。
至于为什么不是和浮家的嫡女浮门雪结亲?
毕竟于情于理都是浮门雪的身份和晋王更相配。
只因为浮门雪的生母并非是苍朝人,而是现在正和苍朝交战的四闵国人。
这才让浮门雪的身高长相与苍朝人有很大不同。
现在政治如此敏感,没有人愿意去触这个火坑,浮连山就因为这个问题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一落千丈,在边境领兵也是处处受限。
要不是浮家算是苍朝开国功臣,现在估计已经任个闲差了。
浮门雪的亲事就这么一直耽误下去。
直到浮芷慕年满十六,是时候结婚了,才让浮连山想起了自己的这个嫡女。
浮芷慕迟迟没有嫁进自己梦寐以求的晋王家中,对浮门雪哪哪都看不顺眼,眼瞅着父亲终于提了这件事,浮芷慕的喜悦溢于言表,开始畅想晋王勇猛的身姿。
浮门雪沉思一刻,站起身来,道:“父亲大人说的极是。女儿年纪已经不小了,该是出嫁的时候了,不知道父亲有什么心仪的人选?”
她此刻答应了,之后还是有办法应对。
还没有等浮连山开口,坐在一旁的老夫人坐不住了,她是这个家第二个讨厌浮门雪的人。
“你这是什么话!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哪有你选择的份?你父亲给你选了什么样的人家,你就嫁进去,好好做媳妇,不给我们关山侯府丢人!这就是你应该做的!”
她语气急冲冲的,想来早就知道浮连山看中的人了,只怕对于浮门雪的身份低贱的很,这才恼羞成怒,想要逼迫浮门雪答应。
浮门雪不是软柿子捏的,当即就说:“祖母何必这么大的火气,您老人家年纪大了,应当注意身体,修身养性!”
“修身养性”四个字着重强调,阴阳这个老太太没有一点当家女主人的风范。
“你!”
老夫人杨鸢重重地将手中的拐杖打在地上,指着浮门雪就要骂。
只是浮连山侧过头暼了一眼老太太,刚才还嚣张的人也扁扁嘴咽下去了口边的话。
浮连山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浮门雪身边,他的身高比浮门雪高一点,走的近了可就没有他的气场了,温和地对浮门雪说:“门雪,我给你想看好的人家你应该也知道,除了家世差一点,哪样都是好男儿,就是这次科举考试的进士--刘寒,和你一样都是冬日出生,八字为父也找人算过,天作之合!”
刘寒,浮门雪在心里冷笑两声,她当然知道,不日就要赴往远在岭南的云州上任,真是迫不及待就想要把她撇出去。
“父亲,女儿还没有想好,恳请父亲多给女儿两日时光,让女儿私下也能去见见他,到时候再给父亲一个答复。”
浮连山的笑容冷了下来,这件事,现在不答应好,马上就不作数了,见上一面…哼,哪还有什么以后。
冷冷道:“门雪,再给你三日,自己好好想想清楚,你母亲泉下有知,也一定希望你早点结婚。”
然后嫁给一个像父亲这样的人吗?
提到母亲,浮门雪只觉得可笑,当年借着母亲的身份得了这侯爷的身份,马上其她如敝履,夜夜笙歌,一房又一房的妾室抬进门来。
母亲生她弟弟难产而死的那天,关山侯依旧在酒楼里潇洒,年仅七岁的浮门雪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没了呼吸,弟弟也没有救过来。
现在和她谈母亲,是谁给他的脸!
浮门雪失了兴趣,转过身直接走了,“就不劳关山侯费心了,浮门雪自有打算。”
别人提关山侯是一种敬称,可浮连山知道,浮门雪嘴里的关山侯是什么意思。
握硬了拳头,将身边的茶碗打碎在地上,浮连山暗恨'野种,我看你还能硬气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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