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下的狼头兵符沾着干涸的血迹,虞清瑶拾起时,冰冷的金属竟隐隐发烫。兵符背面的北疆文字在火光中显现:「圣泉启,双生现」。
"明日北疆使团入京。"梁王擦拭着染血的银针,"他们带着淑妃的遗物。"
太子突然剧烈咳嗽,呕出的蓝血在祭坛上蜿蜒成奇异的符文。虞清瑶腕间的木槿印记突然灼痛,与太子心口的图腾同时亮起血红光芒。
"来不及了。"虞明渊撑着受伤的身子指向舆图,"必须先取圣泉水。"
子时的更鼓响起时,虞清瑶独自站在虞府最高的阁楼上。她摩挲着两块兵符,忽然发现拼接处的暗槽。当狼头图案完全吻合的瞬间,兵符中弹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羊皮——上面绘着通往北疆圣泉的密道。
"姑娘。"春桃红着眼眶捧来铠甲,"梁王殿下备好了马。"
玄铁打造的轻甲泛着幽蓝光泽,心口处镶嵌着木槿形状的护心镜。虞清瑶系紧束带时,铜镜映出她锁骨下同样发光的印记。
"把这个交给太子。"她将药囊塞给春桃,里面装着用自己鲜血炼制的药丸,"若我三日未归..."
"您一定会回来。"春桃突然跪下,捧出个锦盒,"这是夫人去年留给奴婢的,说在您决定赴死时才能打开。"
盒中是一把青铜钥匙和半页残破的信笺:「清瑶非吾亲生,乃北疆淑妃血脉。当年佛寺大火,真正的虞家嫡女已殁...」
钥匙插入阁楼暗格的刹那,虞清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太子苍白的面容在月光下近乎透明,手中捧着个琉璃瓶,瓶中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
"我偷看了兵符地图。"他声音嘶哑,"圣泉早已被德妃党羽污染,这瓶才是最后的解药。"
虞清瑶猛地攥紧暗格中的玉匣——里面静静躺着母亲的信:「七日鸩无解,除非血契双方同入圣泉,以命换命...」
"你早知道。"她声音发抖,"解毒之法是要一命换一命。"
太子的指尖抚过她腕间印记:"但不是你的命。"
暗格突然剧烈震动。梁王破门而入,银针直射向太子手中的琉璃瓶:"别喝!那是假的!"
瓶子坠地碎裂,蓝色液体腐蚀得地板滋滋作响。几乎同时,远处传来号角声——北疆使团提前到了。
朝阳初升时,虞清瑶在宫墙上看清了使团队伍。为首的老者捧着鎏金骨灰盒,盒上纹饰与狼头兵符一模一样。而当队伍经过角楼时,老者突然抬头——他的眼睛竟是罕见的冰蓝色,与虞清瑶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萨满大人..."梁王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他来完结十八年前的契约。"
大典上,老者将骨灰盒呈给皇帝:"淑妃临终遗愿,要臣将她的骨灰撒在圣泉。"他冰蓝色的眼睛扫过虞清瑶,"还有,完成血契的最后仪式。"
盒中除了骨灰,还有封火漆密信。皇帝读完后脸色骤变,猛地看向虞清瑶:"你竟是..."
老者突然击掌。殿外涌入十二名北疆舞姬,她们的铃铛声让虞清瑶腕间印记灼痛难忍。太子踉跄着挡在她身前,心口图腾亮如烙铁。
"血契已成,双生当立。"老者吟唱着举起青铜匕首,"请公主归位!"
混乱中,虞清瑶看见梁王银针出手,太子挥剑斩断舞姬的铃铛绳。而她腕间的木槿印记突然裂开,一滴血珠坠入骨灰盒——
"轰!"
盒中爆出刺目蓝光。当光芒散去时,虞清瑶手中的兵符竟化作了钥匙形状。老者跪地高呼:"圣泉之钥!天意啊!"
夜雨滂沱时,虞清瑶在太医院找到了昏迷的太子。他心口的图腾已经暗淡,腕间却多了一道与她一模一样的木槿疤痕。
"血契反转..."太医颤声解释,"现在他的命,系在您腕间了。"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了站在雨中的梁王。他手中捧着从虞府祠堂取来的玉匣,匣中羊皮卷上最后一行字终于清晰可见:
「双生非死别,圣泉可共生。但需一子嗣,承其血脉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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