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咚咚有点心虚。

她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她的表现和冬咚咚像不像呢？冬爸爸会不会怀疑她呢？

她这样是不是算占用了冬咚咚的身体，偷走她的生活？这样是很过分的。

咚咚想，她要找到变回帝企鹅的方法，重新回到极地海洋馆，她这么久没去帝企鹅馆，饲养员会不会想她啊？她那么聪明，给极地海洋馆拉了那么多赞助，饲养员和馆长都很喜欢她的。

北极熊还是很消极吗？她又不在也不能帮忙，没有了招牌，海洋馆的收入会不会变少，其他动物会不会挨饿，海洋馆会不会倒闭啊？

和咚咚一起的几只帝企鹅差不多就要到发情期了，没有食物怎么办呢，小帝企鹅就生不出来了啊！

咚咚有些苦恼。

她坐在冬爸爸门口，脸上全是担心。

“咚咚回来了？怎么不去吃饭，坐在地上啊，地上冷，我们不坐地上，坐沙发或者椅子上好不好？”

和医生聊完，冬爸爸出房门就看见坐在地上的咚咚。咚咚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眉头皱的鼓起，嘴巴向下压着，眼睛还有一点红。

冬爸爸的话拉回了咚咚的胡思乱想，她抬头看着冬爸爸，眨了眨眼，把眼眶的湿意憋了回去。

冬爸爸正想扶她起来，咚咚立刻自己站起来。

“冬爸爸，对不起。”

女儿委屈苦恼的模样让冬爸爸心疼。他平时因为工作，对咚咚的关心本来就不多，要不是因为这次咚咚在海洋馆出事，他都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父亲，这样失职。

该道歉的人是他才对。

“咚咚有什么好道歉的，是爸爸不好，平时没有好好关心你。”

咚咚摇头：“没有，冬爸爸很好。”

即使每天那么忙，冬爸爸也会尽量抽时间回家，虽然偶尔咚咚是会去邻居老师家里吃饭的，可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自己家里吃饭。

作为一个高中老师，每天回家都得准备午饭，提前准备好晚饭，其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除了这些，冬爸爸还很关心咚咚平常的学习，在学校的生活。

咚咚的班主任王老师，是冬爸爸曾经的高中同学，冬爸爸害怕咚咚这个情况被班级里面其他的学生嘲笑，所以去求了江城一中的校长，申请了很久才把咚咚调到了王老师班上。

初中生年纪还小，大部分都没有那么懂事，嘴巴也喜欢胡咧咧，说三道四，尽管他们没有恶意，可能只是嘴巴闲，随口一句，但是冬爸爸知道，这会对被议论的学生造成很大的伤害。

作为一个执教二十多年的老师，他也遇过不少校园欺凌，他不想这些发生在冬咚咚的身上。

所以一有空，他都会和咚咚的班主任和各科任课老师聊聊。

幸好，他们班上的学生都很懂事，不仅没有人议论咚咚，反倒有不少照顾她的人。

冬咚咚虽然呆呆的，但这些事情，她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她知道爸爸很爱她，连妈妈的份也一起爱了。

“冬爸爸很好，对咚咚很好。”咚咚再次开口。

她用了冬咚咚的身体，她应该也对冬爸爸很好。

冬爸爸笑了笑，牵动了眼角的皱纹，但咚咚觉得很好看。她的爸爸长得很好看。

“冬爸爸你有什么愿望吗？”

如果咚咚可以做到的，她要帮冬爸爸实现。

她现在是个人了，可以做到的要比帝企鹅多得多。

冬爸爸一愣，随即牵起嘴角，眼角眉梢都是柔和。

“咚咚为什么这么问爸爸？”

咚咚抬头，认真的回答：“爱是相互有来有往的，冬爸爸那么爱我，我也要做一点能让冬爸爸开心的事情。”

冬爸爸无奈的摇头：“那我的愿望，只能是咚咚可以实现的事吗？”

“不是，如果冬爸爸的愿望咚咚现在实现不了，那以后也会努力实现的。”

在咚咚变回帝企鹅之前，只要她可以让冬爸爸开心，她会以此为目标，一直努力的。

咚咚扎着的马尾又些松了，几缕软趴趴的发丝非常不乖巧的跑到了咚咚额头前面。

冬爸爸伸手帮她别在耳后。

“那爸爸确实有几个和咚咚有关的愿望。”

咚咚脸上闪过惊喜，她可以为冬爸爸做什么呢？

“什么？”

“我希望咚咚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这个太简单了，咚咚本来每天就很开心了。

“那冬爸爸还有什么其他的愿望吗？”

她说：“咚咚可以每天都很开心，这个愿望太容易实现了。”

太简单的愿望，好像显得咚咚不太有诚意似的。

冬爸爸垂头看着咚咚，面上流露出细密的温柔，好像是初春时候山间流淌着的溪水，温和轻柔，悄悄的带走了咚咚心里的焦急。

“那就再加一个困难一些的，爸爸希望咚咚能好好学习！”

咚咚觉得疑惑，再结合之前那个李子明说的话，她心里的答案已有雏形，只要下一步，它就能浮出水面，拨开云雾。

“冬爸爸，咚咚成绩是不是很差呀？”

问出这个问题，咚咚没有觉得伤心，也并没有觉得难过，甚至这个问题问出口，也没有一点介意。

可正是这样坦然的态度，才让冬爸爸心里更加为难。

他弯下腰来，肩头对着咚咚的肩膀，声音沉静而又温和，一双眼夹杂着的易于表面的温柔。

“就算不及格也不能说成绩不好，我们还有下一次啊，对不对？”

恍惚间咚咚的目光一顿，然后脑袋一阵眩晕。

迷雾终将拨开，云出而见日。

记忆纷沓而至，四面八方裹挟着咚咚，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是冬咚咚始终不愿意面对的事情，然而咚咚必须面对。

不及格。

她是一个6门功课全都低于平均线以下的学渣。

真是要了鹅命。

咚咚学习日记（11）

人有一种趋利避害的自我防御机制，只要我不记得成绩差我就不是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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