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5日
我恨他们!
2010年2月3日
8:40气态甲醛溶于水,形成40%甲醛溶液
8:45 1:9稀释
9:30将溶液从血管开口进行灌注,全部充满
11:00 密封保存
11:18 实验结束
2010年3月1日
9:12 观察现象,效果稳定
可以实施下面的计划了。好期待呀!
2010年5月23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两个月前我就早安排好了礼物,我相信那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惊吓!哈哈!
读到这,一股寒意嗖得像电流似的从脚跟蹿到头顶,徐培植简直头皮发麻,“原来。”
“死掉的是克隆人安茜,杀人的是本体安茜。”陆续接着徐培植欲言又止的话说下去,“她是一个冷静的科学家,将把克隆人安茜的头割下来并保存视作一场实验。她条理地规划并实施每一步,并将实验过程详细地记录下来。”
“这还不算完。”徐培植缓过来了,继续说,“她用福尔马林把克隆人安茜的头做成标本,在生日那一天,给这颗头戴上大脑探测仪,当做礼物,送给来参加宴会的宾客!”
这个安茜怎么比她父母还变态。
这么屁大点的孩子能把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的头砍下来,完了之后,把这整个过程记录下来,而作案目的并非科研,纯粹只是报复。
还有。
“她专门挑人多的时刻场合来展现谋杀成果,简直变态中的变态。”徐培植眉头紧锁。
“嗯。”此时陆上帝似乎大脑分了个叉,不咸不淡地问:“现在还说安茜是个好女孩么?”
徐培植:“..........”
还是个记仇的上帝。
徐培植给了一记无情的眼刀:“所以你怎么创造这么多变态?现在又多了一个。你就说你的内心得有多黑暗?”
陆续:“..............”
好吧,此辩失败。
他再次暂时放弃辩驳,继续往下看。
—
2010年6月12日
今天我把他们关在笼子里,研究了一下他们的大脑,发现真是普通极了,难怪那么笨!对呀!我终于想通啦!
他们笨,可我却那么聪明,他们一定不是我的爸爸妈妈!那我是谁的女儿呢?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呀?
安茜好想你们.....
徐培植笑了,是不客气的冷笑,“典型的犯罪心理合理化——她把自己的父母关进笼子里,用非亲生这个理由来自我欺骗,弱化内疚感。这个安茜是个高智商变态。”
陆续:“但她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爸妈。从最后一句话就可见一斑。你继续往下看。”
—
2010年9月4日
我一点都不开心。他们又哭了。他们求我放过他们。我不想这个样子。他们应该是狠毒的,怎么会求饶呢?
2010年12月6日
我做错了。
陆续:“你看,她心软了,并且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变态会心软并主动认错吗?”
徐培植:“不会。”
陆某说出此辩的结论:“那你错怪我了,我没有多创造一个变态。请为你曾经发表的言论道歉。”
徐培植:“...........”
你听听,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他会轻易道歉么?
那必定得战斗到最后一刻!
徐培植又看了两遍最后这两则日记,终于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我做错了’不一定指的就是她认为自己将父母囚禁起来做错了。说不定是指其他的事情做错了呢。”
就这四个字,谁知道究竟指的是什么。
陆续:“...........”
有理。
日记翻到这一页就没有了,所以真相到底是个啥?
陆续:“但可以肯定的是,克隆安茜,也就是被割掉头颅的安茜是本体安茜杀的。”
徐培植:“嗯。”说完,他突然想到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那咱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了?”
陆续:“可以试试。”
徐培植:“得找到管家,把答案告诉他。”
陆续:“走吧。”
他们出了房间,但刚走没几步,就突然听到凭空传来一个诡异的娃娃音,是安茜的声音,“你们找到凶手了吗?”
“找到了。”徐培植四处瞟了一眼,没发现任何人,但也见怪不怪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正常。
他试探道:“你出来,我们告诉你答案。”
“我.......我出不去了.....”安茜突然哭起来,哭得零零碎碎,好可怜,“不过,我一直在这里等,等到有人把凶手找出来,带到我面前......”
徐培植蹙眉,“你是谁?本体安茜还是克隆安茜?”
如果是本体安茜,杀人的不就是她自己么,还怎么把凶手带到她面前?
哭声止住了,又变回那个单纯的娃娃音,没有回答问题,只是问:“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快说吧。哦,如果回答对了,还要拜托你们把凶手带到这里。我好想见见她们。”
“她们?”徐培植低喃。
看来不止一个人。
那他们的答案八成就是错的。
可是他又想不通,怎么会错呢?
因为按照日记的提示,那个掉头的克隆安茜确实是被本体安茜杀的。如果这种关键线索都撒谎的话,还有什么意思?不符合常理啊。
又或者是,有哪个关键的地方,是他们无意中漏掉了。
“如果答不对呢?”陆续问。
“答不对........”那声音先是失神的呢喃,然后又突然哭起来,哭的很孩子气,很委屈,“为什么答不对呢?很难回答吗?我以为,很容易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声音荡在悠长的走廊里,越来越响,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愤怒,最终震得整座庄园都开始震荡。
像水中泛起的波纹,一切都开始变得扭曲模糊。
徐培植突然感到一种水呛进喉鼻的窒息感。
过了半晌,就在这朦胧歪曲的走廊里,突然有两个小女孩出现了。她们背对着向两边跑。其中一个往他们这边跑过来。
等小女孩逐渐靠近的时候,一切又慢慢变得清晰,窒息感也渐渐减轻,徐培植才终于看清了,小女孩是安茜。
她穿着睡衣,赤着小脚丫,脚踝上拴着铁链。跑起来的时候,铁链撞在一起,发出“咣啷咣啷”的声音。
她边跑,边时不时地往后看,脸上充满恐惧和紧张,像是在躲什么人。
喘息声荡在空气中像心跳,越来越急促。
他想拦下她,但竟被穿身而过。
他愣了一下子,然后才明白过来,安茜看不到他,而他只是一个看客。
正想着,胳膊突然被人握住,是陆续。
他听到对方说:“追上她。”
他点了头,立马往前追。
但就在快要追上的时候,他看到安茜在走廊转角处,突然被一只手一把拽了过去,消失了。
不过徐培植肯定,安茜还在附近,因为他听到了细微的铁链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他们加快了步子过去。
结果发现,有两个安茜,都穿着睡衣,脚上戴着铁链子。
不过一个看起来很淡定,身上没什么伤;另一个看起来害怕紧张,脖子胳膊上都是青紫的伤痕,头上还被剃了一部分头发,上面贴着电极贴片。
很明显刚才他们追的女孩是这个看起来害怕紧张的。
“我替你去。”那个淡定的安茜说。
“不.......”那个害怕的安茜摇头,说,“你被他们标记了。他们会标记每个克隆人。他们一定会发现的。我们都会遭到惩罚。”
徐培植听懂了,这个害怕的安茜是本体安茜,这个淡定的安茜是克隆安茜。
“那怎么办?”克隆安茜紧紧握住她的手,眼底划过悲伤,很不舍,好像猜到了这个本体安茜的悲惨结局.........
“替我活下去。”本体安茜哆嗦着干裂的嘴唇,紧张但却坚定地说:“利用他们,克隆出更多的我们。然后一起。”
“——杀了他们。”克隆安茜脸上阴沉一片,狠狠道。
这时,后头一男一女追过来了,边追边喊:“安茜,我的宝贝安茜,你在哪儿呀?快出来,到爸爸妈妈这里。”
徐培植腹诽,原来是变态来了。
这时本体安茜一把将克隆安茜推入旁边的房间中,然后自己再次迈开脚开始跑,铁链子“咣啷咣啷”又响起来,很快就暴露了。
最后安茜还是被抓住了,被拎着一根腿拖走了。
没有了害怕和紧张,小女孩眼中都是绝望。
小手匍匐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徐培植和陆续俩人立马跟上,但跟着跟着,前面俩人突然消失了。
而他们转眼间,来到了一个实验室前。
手刚碰到门,就听到一阵惨烈的尖叫,徐培植心一紧,立刻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那一张苍白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两个血淋淋的空洞——安茜的眼睛被挖走了。
“还逃跑吗?”那个爸爸把那一对眼球像对待垃圾一样踢到了一个角落,“把你眼球挖掉,看你怎么跑!”
小女孩被绑在手术躺椅上,痛得全身发抖痉挛,但不哭。
“宝贝女儿,我听说,你偷偷地寄出去一封信?”那个恶毒的妈拿着那把带血的刀子,慢慢凑近她,“你想举报我们虐待你,呵呵......这也就算了,你还胡编乱造,说什么我们的科研成果都是靠你得来的。你想毁了我们俩是不是?你的嘴巴怎么这么恶毒呢?”
说完,那个女人突然一手掐住安茜的下巴,随即刀光一闪,直插女孩的口中,手起刀落间,一条血淋淋的舌头滑了出来。
在女孩发出惨叫的刹那,徐培植没敢看,紧紧地闭上了眼。
他生于红旗下,长在其乐融融的幸福家庭里,虽见过人心险恶,但真的是头一次见这种上升人命的血腥场面,只觉着太血腥,太恶心,太可怕了。
至于谁杀了安茜,这不明摆着么?
虎毒还不食子,这对男女怎么做出这种狼心狗肺的事?
正义愤填膺心惊肉跳间,就听到旁边这位上帝平静地问:“你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
这么血腥刺激的场面,谁还有空琢磨别的。
但听他这么问,徐培植不自觉回想起刚才的片段,却徒留血腥一片,于是突然一阵呕吐感涌上来,徐培植脸色登时一片煞白,干呕不止。
后背被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带着抚慰。
他一句话说不出来。
陆某人不轻不重地拍着他的背,进行着另类安慰:“你可以想一下,安茜杀了她的克隆人,她的父母杀了她,算是一命抵一命。”
徐培植:“............”
这算哪门子安慰。
“就算是安茜杀了克隆人,那也是交给警察处理。”徐培植平复了之后,说,“况且,也不一定就是本体安茜杀了克隆安茜,你没听走廊的安茜说‘他(她)们’么,说明不止一个人,我估计,八成也是这对夫妻杀的。”
陆续轻轻叹一口气,“请你保持理智。你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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