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森特:“......”
他随后咳了一声,正经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吃过饭,两个人按照以往的习惯分开,裴青下午没课,最近新结课的课程作业需要一些资料,大部分都能在开放的图书馆找到,但现在很多专业的课程都结束了,大家都在查资料,图书馆人比较多。裴青就没有去图书馆,现在诺克萨斯很多书籍都上传了终端,线上能够找到想要的,只不过图书馆安静,又有实时解答的书虫智能系统,学生们会优先考虑去图书馆。
裴青这门课不算着急,用终端查资料也行,就没去图书馆,直接回了宿舍。
宿舍还没人回来,卡菲亚尔斯和艾伦大概还在休息区缓中午吃的刺激午饭,或许去了图书馆,塞达尔那个内卷狂魔应该在训练室,整个房间里只有回来的裴青自己。
地球人随手将桌子上乱放的书和东西收起来放在柜子里,去开水房接了杯水,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终端,翻出来笔记页面,开始查资料,查完资料脉络,才好把作业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宿舍大门被人一把推开,卡菲亚尔斯和艾伦回来就看见陪完向导的室友卷起来了,卡菲亚尔斯凑近,哇哇叫,“这门课不是才结束,你怎么已经开始写了!”
艾伦不理解:“我们不是到三个星期之后才交结课作业吗?不急吧。”
裴青用电子笔把红毛的大头顶回去。
“这么卷的吗我的兄弟,”卡菲亚尔斯悲哀地摸了摸裴青的头,被打掉,学着裴青的用词,然后叹道,“你准备向着塞达尔进发?”
习惯性做计划安排的地球翻了翻自己的行程表,冷静地说,“按照我们的课程安排,下下周要进行6门考试,你们不复习了?”
“而且老师只说最晚是三个星期,我问过三年级的佩西,她说这个老师心情不好会提前收作业。”
“喔不,”卡菲亚尔斯大叫,他还打算下午去约可爱的向导玩耍,现在脸色都灰了,“你不说我都忘了下下周还有考试。”
艾伦痛苦:“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件事,六门考试,我都怀疑王朝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才能安排出这么操蛋的考试时间。”
他们的六门考试不是一天一门的考完,而是集中在两天,一天三门,更令人窒息的是,这两天分在周一和周六,根本没给他们两天考完死完的慷慨,只有不断经受折磨的操蛋。
卡菲亚尔斯翻了翻课本,顿时觉得枯燥无味,“我想去找可爱的向导约会。”
艾伦接话:“啊,最近向导那边也准备结课了,好多向导都需要哨兵帮忙,是挑选搭档最好的时机。”
“咱们班有几个哨兵就是这样找到向导的。”
“这学期结束就到三年级了,也是时候找向导了,不然等三年级执行任务的时候单人出门岂不是很尴尬?”
“对了,你想找什么样的向导?不和詹姆斯一起吗?”
“詹姆斯只是我的弟弟,至于什么样的,”艾伦挠头,“哈哈,还没想好,我想抽空去做一个匹配度检测,找找匹配度最高的向导。”
“也是个办法,向导好像也比较看中匹配度。”
正在查资料的裴青想了想, “向导还远,但我们的考试不远,两位。”
“外骨骼理论知识会背了吗?战术解析学会了吗?高等元初矩阵会算了吗?”
裴青发出灵魂三连问。
卡菲亚尔斯破防:“.......”
艾伦沉默:“......”
“不学习,准备挂了再来一遍二年级?”
裴青由衷地说。
“不不不,再来一遍二年级我会死的。”
卡菲亚尔斯痛苦面具,艾伦同样捂住脑袋,不敢想象那样的未来。
几分钟后原本出去浪的两个人老老实实地坐在课桌前,翻出快到他们腰部的书本们摞在桌子上,准备复习。
宿舍里安静了片刻。
裴青脉络查的查不多,整合了一下自己凌乱的笔记,拖着下巴思考从哪里写起。
“诶,高等元初矩阵划重点了吗?”
翻来翻去,找不到课堂笔记的红毛直挠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明明他记得自己上课跟着划了,怎么找不到?还有为什么高等元初矩阵这本书后面都是空白,他没上这些课吗?
“......该死我又睡着了,”卡菲亚尔斯书翻得哗哗作响,对自己的狗屎记忆和上课态度绝望了,“谁划重点了,借我看看,我这写的怎么看不懂啊......”
“我划了我划了,”艾伦随手把自己的书递给他,他又叫道,“裴青,咱们这门课的作业资料在哪儿,我怎么找不到啊。”
正在思考的黑发哨兵将自己整理脉络的书籍数据板扔过去,艾伦手忙脚乱地接收。
片刻,有了初步的想法,对着脉络资料,裴青才慢慢在新的数据板上下笔。
几个小时后,裴青的作业已经写了一半多,他看了看时间停笔,准备去找维森特。
起身的动作在安静的宿舍里不明显,还沉浸在题海里的卡菲亚尔斯一无所觉,反而是一直挠头在找脉络的艾伦抬头,“你这是准备出去?”
“对,”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指环,暗红色的眼瞳转动间流出漫不经心,指环划过指骨套住手指,泛出金属特有的冰冷感,“向导那边最近能力实操结课,维森特说他精神触手的精细度不够,需要练习。”
套上指环,他打开衣柜,把黑金长风衣拿出来,代表首席的徽章和饰品熟练地卸下来扔在抽屉里,“我去陪他上课。”
“哦,这样啊。”
艾伦随口应了,随后他猛然反应过来,“什么?!”
“能力实操课程里的精细度?!”
他倒吸一口凉气,上下打量着准备出门的黑发哨兵,欲言又止,比出大拇指,“不愧是我们的首席。”
卡菲亚尔斯从题海里出来,闻言大惊失色,“精神触手的精细度?是我想的那个课程吗?”
裴青顿了顿,发觉了不对,重复道:“向导能力实操中的一节课程,精神触手的精细度。”
手指插在浓绿的发尾中随意一梳理,便搁置在肩头。黑发哨兵偏头,沉淀出的暗红色眼瞳分外明显,但显然他的主人察觉不到这一点,只以平常的口吻说话,“怎么?”
艾伦被看的悚然一瞬,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心大的不在意,“很痛的。”
金毛哨兵苦口婆心地重复一遍:“非常痛。”
“我只陪了詹姆斯一节课不到,”回忆起那一次,艾伦还觉得大脑隐隐作痛,他悲哀而又认真地说,“差点在课堂上翻滚跪下。”
向导的精神力触手虽然能够安抚哨兵,但却也是他们的攻击手段之一。向导们需要学会掌握力道,如何在不摧毁哨兵精壁垒的情况下逼退哨兵。没掌握的向导到底没轻没重,当他们用精神力触手抽打哨兵的精神屏障,那滋味那酸痛,让哨永久难忘。
裴青迟疑:“没那么夸张吧。”
“怎么会!!”
艾伦企图让裴青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你知道隔壁的恩涅索若吗?就那个壮汉猛男,从未在战斗中失态。但在陪向导上课时被他向导的精神触手抽得嗷嗷叫,之后他们就分手了。”
艾伦认真道:“从那时起,他再也没帮向导上过这节课。”
从此向导们的这节课在哨兵里一战成名,无数哨兵将之视为洪水猛兽,退避三舍。不过这门课程又比较重要,每年都有哨兵被忽悠着去帮忙。
裴青收拾衣服的动作一停:“......”
“老裴,这件事是真的。”
卡菲亚尔斯语重心长地讲述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他当年年少无知,也曾经被一个可爱的向导骗去过这种课程,当时他察觉到不对,顶着同上一节课哨兵的傻狗嚎叫冲出了教室,虽然现在想想很尴尬,但却也很庆幸——不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卡菲亚尔斯语重心长地教导:“我们哨兵也是需要在向导面前保持脸面和逼格的。”
不然每回都让被保护的向导想起傻狗哀嚎那多尴尬。
地球人无言:“......”
“.....我的精神壁垒数值是6,”裴青沉思,心怀侥幸,“应该没事。”
卡菲亚尔斯:“......”
艾伦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注视他,怜悯道:“.....有什么用,反正都是要被抽的。”
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
没被抽过的裴青无所畏惧,理了理袖口,“你们说这些总不会是想让我后悔吧?”
“怎么会?”
卡菲亚尔斯惊讶,痛心疾首地教育他,“维森特你的向导还记得吗?就算他把你抽哭也不能退。”
“不然很容易被分手的!”
裴青简直震撼。
艾伦继续说:“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他没想到裴青对这些也不清楚,原本还以为这家伙只是缺少生理知识而已。
——他到底是怎么找到向导的?
日常疑惑。
“最重要的就是,”卡菲亚尔斯语重心长,“保全我们哨兵的形象,你是个哨兵,记住,再痛也不能哭。”
“也别叫。”
艾伦:“哨兵的形象!”
卡菲亚尔斯捶捶胸口:“你可是首席!”
艾伦比了个我们看好你的手势,“首席!”
卡菲亚尔斯深沉凝重地看他:“我不希望明天在论坛上看到你嗷嗷叫的视频,好吗?”
裴青:“......”
不是很懂你们。
“希望你们还记得,”裴青斟酌片刻,然后说,“我有论坛的权限。”
理论上除非他愿意,否则这种视频是不会通过审核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地球人满怀心事,沉重地走了。
......
向导们上课的地方距离哨兵那边比较远,环境也安静得多。因为体质原因,这边没有太多露天训练场,而多了一些精神力训练室。
下午的向导能力实操课程教室在大楼的五楼,一间十分宽阔的大教室,用屏蔽精神力的特殊材料制造,中间还安装了专门的医疗系统,它的配置初衷是为了防止有向导在学习的过程中太过努力而精神力枯竭,医疗系统会忠诚地检测每一个向导的身体数值,以防止意外发生。不过后来,它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防止来辅助向导上课的哨兵不舒服。
毕竟哨兵的精神域比向导要薄弱一些。
一些向导已经来到了教室,时不时有向导身边跟着位哨兵,只不过相较于平常,今天来的哨兵确实有点少了。
艾萨扫视周围,隔着放置机器的空位和身旁的朋友搭话,“看来今天的哨兵来得不多啊。”
她身旁的朋友莉莉尔笑道:“毕竟是哨兵那边首屈一指的魔鬼课程,你弟弟怎么没来,他上次不是还说着要帮你上这节课?”
艾萨翻了个白眼:“也就你相信了,我早就知道那小子怕了。”
“昨天他跟我说拉肚子不舒服,不来了,哈,他是个A级哨兵,什么程度的拉肚子让他一天都没好全?”
艾萨阴阳怪气,“他吃异兽了?”
莉莉尔被她逗笑,目光扫到后排的一位单独坐着的哨兵,“那是宋延的哨兵吧,啧啧,这家伙才是一节课都没空过。”
艾萨点头,有些羡慕:“看得出来很上心,听说他们的匹配度有八十九,难得。”
她们正说着话,艾萨余光看到一位黑金作战服的青年从窗户边经过,目光移到门口,果不其然看到刚才黑发哨兵进入班级,抬眼间露出熟悉的暗红色眼瞳,朝着后排走去。
一眼认出来人的艾萨拉了拉身旁人的手臂,“你看那边那个,哨兵那边的首席?”
莉莉尔被她一说,也转头看了过去,哇了一声,“还真是。”
“啧,就算往日不出现,”艾萨啧啧称奇,“这一节课出现也能表明他的诚意了。”
莉莉尔赞同这一点。
她们的说话声很小,现在满房间都是窃窃私语,裴青没在意,他看到了有点眼熟的哨兵,一边思考在哪里见过,一边往后排走去。
维森特还在上一节课的教室请教问题,让他先来这里占位置,他很快就到。
没等裴青越过去,隔着空位坐着的哨兵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抬脸大大咧咧地打招呼,“裴首席,你也来陪向导上课?”
“白同学,”
裴青恍然想起这是隔壁班上的一位哨兵,之前还在排位赛考试的时候和他打过,也在第一场考试结束后有过一面之缘,点点头,“对。”
“向导上这节课需要用到仪器,”白乐天指了指前面基本上每个向导身边都有一个空位置,好心解释,“不过我们来了的话就用不到仪器了,占位置的话,只需要两个。”
一样来上这节课的哨兵没有半分沉重和阴霾,好似这只不过是普通的一节课,他甚至还有点懒散。
“谢谢。”
道过谢的裴青挑眉,随后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打开终端给维森特发了信息。
没过多久,维森特回来,两个人说了两句,老师带着书进来,课程开始。
然后裴青的侥幸被打碎的彻彻底底。
第一次被抽精神屏障的地球人捂着隐隐作痛的脑壳,倒是没叫出声,将闷哼咽下去。他的精神屏障挺厚,维森特下手又因为是试探不重,没疼到嚎叫的地步。
只是地球人第一次被抽,还有点迷茫。
片刻,金主拧着眉头,有点无所适从的挫败,“太重了?你还好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配合着哨兵做训练,之前都是机器,只要看好机器的阈值都行了,就算超过机器也不会痛,但裴青毕竟是人,这让维森特有点无从下手的束手束脚。
一击下去,难得看着一向从容的哨兵迷茫。
维森特不期然想起那些分手的哨向,顿了顿,凑过去,故作镇定道:“需不需要精神梳理?”
裴青:“.....”
他回过神捂着下巴,抬眼看向维森特,回忆了一下老师的话,叹了口气,确定实话实说,淡淡道:“太轻了,我的精神屏障没动。”
这是实话,虽然痛,但他的精神屏障一点事都没有,但教授这节课的老师说的是将哨兵屏障抽破碎的阈值。
裴青的壁垒数值是6,维森特上交的作业也应该在这个阈值附近。
维森特:“.......”
他猛然按住桌面,沉默一瞬,“.....”
缓过劲的裴青还特地帮他想了想,“你现在输出数值的3倍大概才能动摇我的精神屏障。”
维森特:“......”
然后他默默加重了力道。
被抽的裴青捂着下巴托腮,调整呼吸,感受着每一次精神屏障被动摇的痛楚,尽量从容:“......”
好痛我他爸&&*****!!!!
但不敢出声。
忍耐片刻,他开始在每一次维森特落下精神力触手的时候和维森特交替报出具体的数字,没有让维森特自己一点一点摸索,努力加快适应的过程。
维森特隐隐掌握精神屏障的输出阈值,额头上出了点细汗,接连不断的对一位S级的哨兵发动攻击产生的被震慑感让他也有点吃不消,哪怕裴青和他已经建立了临时标记,如果想要完全免疫,他们得深度标记才行。
裴青靠着痛苦和精神屏障的动荡来确定维森特精神力触手的输出数值,但维森特却是从每一次攻击后被震慑强制占据信息素的程度来确定自己的输出数值。
每一次被震慑,都会有信息素被强制留下,以示绝对的占有与把控,仿若向导臣服。
抽回触手的维森特顾不上思考裴青的精神域为什么会这么霸道,他拧着眉头,没管那些细汗,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摸到了裴青的极限,凝重道,“最后一次。”
裴青缓了缓,尖锐的痛楚渐渐消退,那些精神力攻击只要没动摇太彻底,都不会在他的精神域留下太多痕迹,除非直接攻破他的精神屏障。
片刻,裴青闭了闭眼,觉得自己又恢复了大半,才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他换了个姿势,指骨抵住唇边,把住下颌,敛眉收目,仿佛从容淡然。
事实上,向来对自己的气息有着绝对把控的哨兵没有察觉到信息素弥漫,熟悉的香草冰激凌混合着若有似无的冷然纠缠着空气中属于身旁向导的甜香,霸道地将之侵吞殆尽,若有似无地将向导裹挟,占据。
地球人嗓音沙哑平静,“我准备好了。”
“——!”
重重的一击直接撞在精神力屏障上,满目的好似破碎,往日在正常范围的信息拼命集满所有感官,嘈杂的嚎叫、脚步、说话、虫子钻出、衣料的摩擦......一股脑全部融入,主体意识模糊一瞬,等到主体扎根便是恐怖的五感迷失,他无法分出哪些信息来自嗅觉哪些信息来自触觉哪些来自眼睛,纷杂的思绪填满大脑,最后一点点的触碰、无尽的窃窃私语让他痛苦,痛苦组成尖锐在神经跳跃,无尽的哀鸣在满目的天地落下,割离的图景里仿佛盛满了别人的高声尖叫。
无法分清楚哪些信息到底是什么,甚至无法感受自己。
他无助而又残忍地强迫自己呼吸,强迫自己闭嘴,强迫自己睁眼,强迫自己直面信息。
裴青不知道自己是否呼吸,是否闭嘴,是否睁开了眼睛,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去忍耐,忍耐。
窒息是错误的感受,他在正常地呼吸;尖叫不存在于耳膜,他在正常地安静;杂糅的图画没有破碎,他在正常地睁开眼睛;躯体没有蠕动,大脑没有刨开,器官没有破碎,他在正常地坐着.......
他很正常。
他很正常。
忍耐。
叹息在耳边炸开,或许是被剥离的他自己,或许是别人,他不住的低语,用无法感知的器官去震颤,去发声,仿佛一位苦行者。
忍耐。
克制。
去呼吸,去睁眼,去微笑,去正常,去活着。
他能够做到的,就像上一次分化一样。
.,.....
或许过去了很久,或许只有一瞬,在承接更大痛苦与忍耐的霎那间,香甜抚慰的气息瞬间涌来,仿若迷人的甘露又如同柔软的棉花与阳光。
那一瞬间笼罩的痛苦远去,艰涩化成柔软,舒展间只剩下满怀的温暖,驱散着迷失与失控。
不够。
他贪婪地想着,远远不够。
索取更多,他想要感受的再轻松一点,再温暖一点,再舒展一点,再柔软一点,再安静一点。
无知无觉间,他牢牢把持住对方,本能地笑着凑近,将那一张脸展现得淋漓尽致,不知道到底属于谁的温热呼吸间喷洒,带来亲昵与仿若真切的爱意。
“张嘴。”
贴着温热的唇角,他无声地哄骗。
或许是对方先张开了唇,或许是舌尖撬开了牙齿,他牢牢按住对方,汲取、舔舐、扫荡,抛弃克制、忍耐、禁欲。
只剩下极尽的缠绵与狎昵——
——彰显着极尽的占有与贪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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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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