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缢

“北疆急报!望断崖大雨出现天坑,致使谢家军一万叛军,无一生还!”

“报,乱臣谢匀已被射杀!”

前朝关于西北战情的奏折一封一封送入肃穆威严的皇城里……

此时,后宫,皇后宫殿。

李尚宫步伐加快走到门口,低头掸了衣摆,撩提起裙子大步迈入皇后殿中。

“见过皇后娘娘……”

她进了侧殿,皇后轻笑一声。

候在殿中的小殿直识眼色,领着余下的几位宫女出门。

殿中,香炉顶上冒出直烟,这屋子里大至落地罩,小及玉石束钩,样样丝儿尽显雅奢精致。

侧殿中,两位女子对坐。

皇后娘娘正端坐卧榻上,慵懒地半阖眼皮,用豆蔻色的指甲轻轻抚弄着白猫儿。

她的面前坐着一位戴着素纱面纱的女子。

她青丝如瀑、簪白玉弯月梳篦,手拿一卷古籍,挽着一柄垂顺拂尘。

女子葱白的指尖正夹着一枚白玉棋子,等皇后娘娘落子。

李尚宫看了看皇后,又瞧了瞧那位女子,踟蹰不语。

皇后摩挲着手中的黑子,瞥了一眼身旁女子:“李尚宫何事,但说无妨。”

皇后瞧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笑道:“李尚宫不必拘谨。我与蓝蕴对棋,蓝蕴事务繁忙,难得来一趟,有什么话是她听不得的?”

明蓝蕴捏着白子的手一顿,未说什么,只是起身站起来,安静地候在一旁。

她不动声色地望向女官。

那女官终于等到了皇后开口,才跪下假意哀伤:“皇后娘娘,冷宫那位她……没了。”

“雪妃娘娘自缢了。”女官神情哀痛。

皇后身子晃了一晃,捧心痛道:“怎会如此?”

怀中猫儿受惊跑走。

皇后悲痛,随后其他宫女涌上前扶住皇后,替皇后整理好仪容后。

皇后闭上眼睛:“陛下先前欲将薛妃妹妹贬为庶人,如今本宫去见她最后一面恐让陛下忧心。蓝蕴,你替本宫送她最后一程吧。”

她看向一边的明蓝蕴。

明蓝蕴目光流转,领命行礼。

“是。”

出了皇后寝殿,明蓝蕴目光平静,刚才皇后演技不太好,在自己面前装了一波,实则心中狂喜。

她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往冷宫走去。

原著讲述了几位皇子皇女的纠纷,而现在正文内容还没开始,皇后和宠妃雪妃的斗争,终究以雪妃惨败落了。

皇子皇女年纪尚小。

明蓝蕴想到这里,神情淡淡,由宫女太监引着她前往冷宫……

*

廊芜九曲回旋,路越走越窄,即将接近冷宫。

两列宫女低头跟在一名月白长袍,手执拂尘的女子背后。

对方宛若不沾凡尘土的仙人,飘然前行。

冷宫的侍卫长一见到她,便恭敬行礼说:“见过国师。”

明蓝蕴停在冷宫院中,她看那白布之下的人形,再抬眸看向屋子中,房梁垂着一段无风自动的白绫。

谢大将军的嫡女,当朝的雪妃娘娘冷宫自缢,自有些渗人。

众人正等着天子态度。

谢家大难,只留下一个小皇子血脉,实在唏嘘。

这是天子手笔,所谓的制衡之术。

明蓝蕴不忍再看,一挥拂尘,转身问:“陛下什么意思?”

侍卫长说:“问过林大总管了,陛下……什么没说。”

明蓝蕴低声道:“给雪妃娘娘换身整洁衣物,好生善待吧。”

这女子乃是无辜受害者,往后落到荒郊野岭也让人难受。

作为权谋文里,大反派的生母,雪妃的死是最大反派凌贺之的心结。

大皇子凌贺之作为雪妃所出,谢大将军的外孙,当朝大皇子,皇帝忌惮着的亲生儿子。

凌贺之此人,幼年天资聪慧,长大后阴险毒辣,杀伐无度,有战场上修罗阎王之称。

原文中,他幼年时,奸臣揣测圣意陷害谢家军,最终,一代忠臣谢匀被射杀在望断崖天坑中,尸骨无存。

雪妃谢云荷自缢以证清白,去母留子,试图打消了皇帝对凌贺之的忌讳。

大皇子一路忐忑。

而本文男主,书中二皇子一路躺平,躺到太子,躺到皇帝,最终躺成一代帝王。

至于明蓝蕴自己……

她是文中皇后的一颗棋子,没真心,有利用。

她尽心竭力扶持皇后党二皇子,倾囊相授,最终,落得凌迟下场。

文中,凌贺之发动兵变,皇后弃她。

最终,叛军将她抓住并千刀万剐,凌迟悬挂墙头三日曝晒而亡。

明蓝蕴准备另谋出路。

她当下吩咐好宫女上心收

明蓝蕴走不通皇后这一步棋,因为陛下喜欢她这位国师,皇后最终容不下自己。拾娘娘仪容后,便转身走出院门时。

她脚步微顿,耳边隐约听到小小的哭声。

侍卫长从院中走出来,呵斥四周:“何人喧闹?”

哭声戛然而止。

侍卫长要查个清楚。

声音是从对面院墙传来,他让几位侍卫前去查询。

明蓝蕴已经看到哭声的来源,从冷宫小院院门缝隙中,她看到了一个孩子。

明蓝蕴眯起了眸子,抬起右手,阻拦了身侧的侍卫长:“本君看见一只猫,大人倒不必在意,不用太紧张。”

侍卫长知道她不让自己查,失笑:“多谢国师提醒,那就不查了。。”

明蓝蕴点点头,选择离开。

门内躲着的消瘦的脏孩童像是小猫蜷缩着身体,通过罅隙看着远行的两列宫女心悸。

他疑惑不解,方才那个手拿拂尘的女官看到了自己,为何不揭发自己?

她是谁?

无人与他解答。

明蓝蕴重返长坤宫,向皇后复命,皇后又提点了她几句。

明蓝蕴听着皇后意有所指,面色如常:“陛下终究记挂和雪妃妹妹的恩情,如今犹疑不决,还念国师为陛下答疑解惑。”

明蓝蕴和皇后交流不久,她便受陛下召见,时值深夜才返回太史院回了自己住处。

一进院中,小侍福康就急匆匆上前,拧着腰间长绦:“师父,弟子今日莫名听到别人讲皇后娘娘令你办事……”

明蓝蕴坐下来,轻抿一口银丝茶,圆润清滑的茶汤漾开深色水波。

她望着茶汤中倒映着自己的眸子,消息倒也传得快。

福康别扭又生气地说:“我都叫他们不要乱讲啦。”

虽然师父是女官,但毕竟不是后宫女子,如今陛下因谢家军之事最忌惮拉帮结派,他们传这消息就是在害师父。

“你做得很好。”明蓝蕴闭眼小憩,意味深长地用手指轻叩着桌面。

福康见状也不叨扰:“那……那弟子先行退下。”

*

深宫之中,一处妃嫔小院中,宫女把洗脚水往逼仄的院中水渠一泼。

本院的美人蹙着眉头摇着扇子靠在椅子上,斜眸盯着床上盖着厚被子的孩子:“时值入秋,怎地还闷热。”

宫女宽慰她:“美人勿恼,秋老虎厉害,再过段时间就不热了。”

美人冷哼一声:“今年的银丝碳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我院中多分点。”

宫女给她捶背顺气:“大皇子由您照看,今年的分例应当是要多些的。”

美人看着床上的小孩子,心中烦闷,因自己教养大皇子,陛下都许久没翻自己牌子了。

多给分例?

“我教养大皇子又如何呢?”美人和贴身宫女说知己话,“今日陛下召见国师商议雪妃身后事,听闻陛下是想要让雪妃娘娘入皇陵,毕竟恩爱一场,她又孕有一子,娘家事终究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可管的……但国师推算雪妃娘娘受本家气运影响,入皇陵对国运不妥,终究是没有入了。”

那她的儿子,在陛下眼中就是一颗灾星了。

自己养着他,也是处处不得好啊。

皇后娘娘也是给她下令,小孩子嘛,不好生照看总容易生病的。

长久之下,待宫中添了别的皇子皇女,少一个大皇子也算是“顺理成章”。

待入夜深了,美人听说陛下今日睡在了皇后宫中,也入寝睡了。

灯光熄灭后,躺在小床上应当熟睡的男孩蜷曲着身体,浑身颤抖,啮咬牙齿着落泪。

静寂的深夜中,他呜咽着驰念着:“母妃……”

母妃为谢家军恳求陛下细查,反而被打入冷宫,而他也被父皇勒令给李美人照顾。

冷宫森严,但他无意发现了一处狗洞,可以钻到母妃居处的对面的荒废院子。

他想起昨日夜里,母妃第一次没有责备他又偷跑出来,而是抱着他啜泣。

他很清楚母妃是被人逼死的。

皇后还有其他两位贵妃,今日他又多了一个仇家。

“国师……明蓝蕴……”就是她断了母妃入皇陵的机会,她与皇后狼狈为奸。

日后,自己定然要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

谢家军之事搅动了风云,随着望断崖突现天洞使其覆灭,众人的心才放心下来。

朝中也多有变动。

前太师曾是叛臣谢匀的同砚,此事后,告老还乡。

皇帝令明蓝蕴教授诸位皇子皇女。

一连数日,明蓝蕴都没看到大皇子前来,乃是李美人的宫女前来告假。

“大皇子前些日子生了场病,李美人心忧,想着再休息几日。”

明蓝蕴允了假,可是七日后又用这个理由告假。

这其中就令人寻味了。

秋雨连绵,福康给明蓝蕴撑着满穿纸伞:“师父,天气反复无常,大皇子病了快一旬,您可要多当心点,莫要染上风寒。”

明蓝蕴缓步前行。

福康又说:“哎,师父,这不是回住处的路。”

“福康,你先回去。”明蓝蕴接过伞。

“啊,好的。”

明蓝蕴踩在青石板上,伞面雨珠卜落卜落,冷宫当值的侍卫见她前来:“国师可是……”

明蓝蕴垂眸:“雪妃娘娘去了,皇后忧思故人,特令我前来悼念。”

侍卫们便没有多说,将她此次的行踪记住册上便让她去了,不合规矩,但皇后娘娘如今正值圣宠……

明蓝蕴没有进雪妃娘娘生前的居所,而是走到对面,轻推开了院门。

蹲在屋檐下躲雨的小孩,冻得浑身颤抖,嘴唇颤抖,浓密的睫毛布满了雨珠。

明蓝蕴对凌贺之在这里并不吃惊,她借口福康风寒让太医院的当值抓了几服药,旁敲得知李美人院中近日并没有传过太医。

大皇子病重是假,不愿意他开蒙学习为真。

既然上次雪妃自缢,凌贺之藏匿此处。

从李美人住处到冷宫可不算近,这孩子是怎么前来的?

明蓝蕴执伞穿过庭院,停在小孩面前,将手中的雨伞微微朝他倾斜:“雨大,殿下何不回李美人的住处。”

“你……是谁?”凌贺之看着面前的女人,饿的饥肠辘辘,此刻说话有气无力。他闻到了清冷的雨气,还有淡淡的梨香。

明蓝蕴看到凌贺之比早前看到的时候更消瘦。

在小说中,李美人这段时间总带着宫女外出,而她自己院中是可以开灶的,不需要负责尚食的宫女们送吃食过去。

看来不假,李美人在吃食上也苛刻了这孩子。

孩子见不到皇帝,其他人碍于皇后不敢上告,这偌大的宫殿处处都是灰石砖瓦,草根都没有。

“殿下可是饿了?”明蓝蕴从袖中拿出今日中午的花糕,递给对方。

凌贺之因为上次的事情对她心中放松一刻,声音稚嫩:“你是谁?哪位宫里的?”

明蓝蕴蹲下来将吃食放在他的手中:“殿下,可以叫我代兰,是皇后宫里的人。”

凌贺之攥紧了手中的花糕,一听到皇后宫里的人,如同炸毛的猫突然犀利地扇开她的手,冒雨跑出小院。

凌贺之的眼睛被大雨蒙住,他越跑越慢,直到回到了李美人的小院中。

雨才停下了。

小麻雀们蹦跳在墙头吱吱呀呀,凌贺之看着手中的吃的。

皇后的人!势必都不带好心。

上次他吃了皇后赠给李美人的东西,上吐下泻,差点腹泻而死。

凌贺之看着那几只常来的白腹雀儿,将糕点捻碎了扔在墙角,自己抱膝坐在门槛上。

他目光阴鸷地看着那些鸟儿嘬食,等待着鸟儿们吃掉这糕点后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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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皎窘迫地坐在席面上,心道自己何处惹怒了表哥,如此多的俊杰皆是不行,难不成要将自己指婚给乡野村夫不成。

宴席缄默。

无人说话。

林皎却猛然听见高高在上的天子心声。

隐忍而疯狂:“她是朕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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