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闻言眉梢一挑，下意识的弯下腰与她平视。
“嗯？找我？”
沈涵眨着大眼，尽量压低声音继续道：
“是我，华亭，看清楚点。”
华亭不明所以，“哈？”
她盯着小女孩精致可爱的脸，一双大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好萌。
华亭不由得伸出手捏了捏沈涵的脸。
“好可爱。”
沈涵一巴掌呼开她的手，无奈人小力气弱，打蚊子一般的力道奈何不了华亭。
“是我啦，我是沈涵。”
华亭闻言，手一顿，“？？？”
她说啥，她是沈涵？
开什么玩笑？
沈涵拂开她的手，简单解释了一句。
“帝娲强化血清的副作用。”
华亭滞了两秒，旋即直起腰，左右瞅了两眼，一把将沈涵拉到一旁的办公室内。
“卧槽！那个血清的副作用这么大的吗？”
她捂了捂额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你是沈涵？真是的沈涵。”
自己说完之后又自问自答。
“你当然是沈涵了，要不然为什么改造营找不到你的人影，要是死了，怎么着也有尸体吧，就说呢，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md，谁也想不到你竟然变小了，还变得这么的……迷你！”
跟在沈涵身边的水湶，同样猫脸震惊：“！！！”
我靠！
这就是沈涵？
这个小屁孩竟然是沈涵？
等等。
他自己都能变成猫，凭什么人家不能变小，而且，好歹人家还是人，自己连物种都变了喂，好像也没什么好震惊的。
嗯，瞬间淡定。
找来全不费功夫。
沈涵站在沙发前，一手撑着沙发，将身体上的重量倚在沙发上，让受伤的腿休息一下。
她一脸平静的看着华亭从震惊到理解，再回复冷静。
“行了，趁陆离还没回来，我们赶紧商量一下怎么救出道颜，对了，她现在被关在哪里？”
“三楼，三鸦关押犯人的地方。”
华亭低下头，瞅着她。
“你现在这个小身板，怎么救？”
沈涵吐槽一句，“相信我，我还试过变得更糟糕的。”
她道，“你联系一下帝娲，看看能不能召集些人手，咱们里应外合。”
华亭沉声道，“盛瑾死了，帝娲现在群龙无首，我担心大家都散了。”
“什么？”沈涵立马站直了身体，她瞪大眼，“你说盛瑾死了？消息确认吗？”
华亭回答，“确认，我已经去看过了，是他。”
沈涵阖了阖眼，一时有些无法置信。
“竟然……死了！”
沈涵捂了捂脸，语气有些无力，“我不敢相信……”
如果盛瑾是真的，那么，他在现实世界中，也死了。
他们，又失去了一员。
“我也无法相信。”华亭道。
“那雷钰呢？”沈涵问。
华亭回答，“被抓住了，在部长的实验室。”
沈涵又抹了把脸。
“不行，我们得将他救出来。”
不然，雷钰一定会死的，那个针对异人的实验，会将他折磨至死。
“我先联系一下凌烨。”华亭道，“我们想想办法。”
她话音刚落，光脑传来通讯，华亭一瞅显示，翻了下白眼。
她朝沈涵作出了个安静的手势，接着才接通。
“找到没有？”
安羽冷冰冰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华亭回道：“监控视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陆离特工也已经去现场查看了。”
安羽：“那她肯定没死。”
华亭瞄了眼旁边的沈涵。
“监控并没有发现她逃出改造营的身影，被压在碎石下的概率比较大。”
安羽脱口而出，“不可能，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
察觉自己莫明失控的情绪，安羽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继续找。”
“是。”
华亭关掉通讯，沈涵冷不丁开口问她：
“是安羽下令用重火力开口扫射的吗？”
华亭脸色凝重，点头。
沈涵闻言脸一白，腿上的伤口已经不痛了，但她觉得突然有些站不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唇张合欲言又止。
半会她才开口低喃了句，“那么多条人命……”
先不说帝娲的特工，改造营里的人都是无辜的，而且里面还有小孩子。
华亭“呸”一声，对安羽表示鄙视。
“三鸦的部长又怎么可能在乎区区几条人命，对三鸦来说，如果能铲除帝娲领袖，牺牲再多的人命他们也不会犹豫。”
沈涵手肘撑在大腿上，两只手掌托着腮，明明是一副大难临头，无比忧愁的苦脸，因为小脸圆润可爱的原因，无端减弱苦愁感，多了几分萌意。
连说话都还带着散不开的稚嫩感。
“他的目的达到了。”
她的男朋友变得让她有些不认识了，这么多条人命，要是真的，回到现实世界，他们要怎么面对？
那么多无辜人命。
还有小孩。
届时，疯的是他，还是自己？
华亭轻轻点头。
“是啊。”
她望着苦着一张脸的沈涵，继续道，“不过，相对于盛瑾，安羽更在意的是你的死活。”
沈涵抬起头，望着她。
“？？？”
“一开始我们以为你被塌下来的大楼压在了下面，但是没找到你的尸体，安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片地已经被翻了几遍。根本我对他的了解，天蝎座，超级记恨的，你得罪过他那么多回，他八成是想鞭尸。”
沈涵：“……”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现实世界中的安羽没那么重口，但这个世界的安羽，虐尸这种事，他还真做得出来。
“唉~”
站在沈涵脚边的水湶：“！”
表示一脸震惊。
卧槽！
方梦泽，你也没跟我说过，这里的人变得这么危险变|态了啊，死了连尸体也不放过。
突然很庆幸自己变成一只猫。
“我得工作了，你就在这里坐着。”华亭叮嘱道，“我会对他们说，你在这里等陆离回来。”
突然想起什么，她问，“对了，陆离又怎么回事？”
沈涵简单解释了几句她和陆离遇上的事。
“如果我不是沈涵，她对人还挺好的咧。”
华亭嘴角一抽。
“你小心些，别露了马脚，陆离可不是吃素的，如果知道你是沈涵，手撕了你。”
沈涵抬起头，表示一点也不担心。
“你不说，我不说，有谁能猜到我是沈涵？”
水湶就差举爪了。
还有他知道。
华亭重重吁了一口气，才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
一天之内经历了大多的惊吓，她现在心很累。
但是沈涵没死，突然又多了一点儿希望。
水湶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上，才跳到沙发上，盯着在发呆的沈涵，开口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沈涵。”
沈涵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条件反射抬起头，她扭头左右瞅了瞅。
“？”
听声音，好像是个男的，可是没有人啊。
见鬼了，谁叫她？
“呼~一定是血清的副作用，开始出现幻听了啊。”
水湶立在沙发上，听见她的自言自语，脸抽了抽。
“沈涵，这边，看这边。”
沈涵扭过头，望了眼站在沙发上的胖猫。
水湶继续开口道：“是我在叫你。”
沈涵眨了两下眼，她抹了把脸，有些无力。
“靠，不仅产生幻听，还产生了幻觉，这哪是什么副作用啊，分明像中毒一样。”
水湶：“……”
她宁愿相信自己是中毒，也不相信猫能说话。
“你没有幻听，是我在说话。”水湶耐心说道，“听我说，沈涵，我叫水湶，是方梦泽让我进来找你的。”
听见眼前的猫提起方梦泽，沈涵顿住。
她一把拎起眼前的猫，左瞅瞅，右瞅瞅。
“真不是我幻听？”
“都说不是咯。”水湶有些恼，胡乱踢着四条小短腿，“你把老子放下来。”
“哦哦，不好意思。”
沈涵将猫搁在沙发扶手上，与自己平视。
“那啥，你说你叫？”
水湶回道，“水湶，我叫水湶。”
沈涵低头沉吟了一下。
半会，她一拍手掌，叫道：
“我知道你，你是yy集团ceo的儿子矿泉水对不对？”
水家二公子的花名，在A国几乎凡是上网的人都知道。
他们特工虽然很少关心网络上的八卦，不过队里有一名黑客，网上的热点就成了方梦泽的茶后余谈。
方梦泽提过一嘴，沈涵就记住了。
水湶：“……”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吧。
他抬起爪子挠了下脸，已经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对，矿泉水，你认识就好。”不用管他死活的。
沈涵一巴掌拍上他的猫爪子，笑问：
“你怎么回事？”
水湶扭了扭身体，语气一本正经道，“这位小姐姐，我们才刚见面，别动手动脚的，我可是正经喵。”
不出卖色相的。
沈涵：“……”
也没说他不正经啊。
“还不是怪方梦泽那货。”水湶怒道，“说也没说清楚，让我上线，将我连在一只猫的身上。”
“……”
沈涵想了想，回道，“这可能也不能怪她。”
“就是她的错！”水湶炸起，“一定是她编程出了问题，还什么黑客，还古希腊掌管代码的神，我呸……”
沈涵：“……”
听到没有，方梦泽同学，你的黑客能力让人质疑了。
“我想应该是因为你在这个世界没有虚拟身份，她又找不到让你可以替代的身份，只能找一只猫。”
水湶不像自己和道颜，她和道颜在这个世界里本来就有一个虚拟的替身，她们黑进来，直接就用了这具壳子，不存在将别的精神思想挤出去的情况。
再者，水湶又不是正儿八经的特工，如果让他替换掉一个三鸦的特工，他肯定会露马脚。
如果找一个普通人让他替换掉，他连三鸦的门口都进不了。
不过。
说再多，沈涵也觉得方梦泽多少有点搞事的感觉。
奈何少年好骗。
“你这么说。”水湶扬起猫脸，“好像有点儿道理哦。”
沈涵笑出声，掐了掐他圆脸。
“是啊，都是为你好，你看，谁也不会怀疑一只猫是不是，你行动起来多方便。”
水湶脸容一宽，“确实，暂时收回骂她的话吧。”
“倒也不必。”沈涵道，“梦泽有时候确实挺不靠谱的，我也被她坑过。”
变成一只猫算得了什么，起码还自己知道是谁，到这里的目的。
她是直接脑袋一片空白，被追着杀了很久。
“是吧是吧。”
水湶仿佛找到了知音。
“你都不知道她在游戏星球里坑了我多少回，可惨了，骂人骂得又毒又难听……”
关键是他还无法反驳。
沈涵听着他开口便停不下来的吐槽，在一大堆带了问候大爷的语言中，听明白了些内容。
水湶说得有些可怜。
沈涵：“你骂回去呗。”
水湶老实回道：“我确实玩得菜。”
菜鸡没有资格说话。
沈涵：“……”
“梦泽他们完成任务了？”沈涵将出走的话题拉回来，“方梦泽让你带什么信息给我？她设了后门没有？”
应该是完成，不然飞船能源断掉，她和道颜在现实世界中就会死亡。而且，如果没有足够的能源，水湶也无法上线。
“这怎么说好呢。”
水湶理了理脑中方梦泽给他的信息。
“一言难尽，三两句话讲不清楚，我想想啊……”
沈涵作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慢慢想。
水湶整理好措词。
“就是其实我们所有人都被z星人抓住了，所有人都在虚拟游戏里，你们在二层编程，方梦泽他们在一层编程，你们只不过是以为一层编程是现实世界，其实那也是游戏的一部分，所有人都被困在程序里头。”
水湶一口气说话，中间都不带喘的。
沈涵闻言，只愣了一下，立马就接受了现实。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是处于虚拟世界中的虚拟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