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戚嫔又梦魇了

杨梅,学堂里无数学生心照不宣的偶像。为人正直待人谦逊,温和有礼学富五车,天下难得一见的逸才。

如此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最近也有了新的烦恼。新入学小她几届的后辈戚红突然向她表白,但杨梅对这个人毫无印象,幸而风纪委员及时赶到才没让大家难堪。

然而戚红没把风纪委员的告诫放在心上,依旧制造机会往杨梅身边站。每每想要提出拒绝时,她又总是因为担心伤害到戚红而无法将内心真正的想法宣之于口。

幸而戚红对交往的定义异于常人,只邀请她一起背书学习,没有任何不妥行为。杨梅逐渐放下戒心,或许是戚红误解了交往的真正含义,只是想找人辅导功课。

日光筛过蔷薇架烙下一地花影,叶萼如翡翠堆砌,花瓣如胭脂染就。杨梅坐在木架后的石凳上看书,身边的戚红把书卷递过来:“杨梅学姐,这个字念什么啊?”

“诶?我也不会呢。”另一旁的苍秾挡下她的手,抬头面无表情地说,“杨梅学姐,戚红问你奭字念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戚红把书一抖,站起来道,“风纪委员只能搜捕违法乱纪的学生,我们两个看书也算违纪?”

“我太愚钝,已经向老师请辞了。”苍秾不想解释,对戚红的恼怒视若无睹,“杨梅学姐,奭字怎么念?”

“你这不是已经念出来了吗?”戚红觉得晦气,扭过脸啐一声拉起坐着翻书的杨梅道,“我们换个地方。”

杨梅不想跟她单独想处,牵住苍秾道:“我觉得汤浓一起就很好,你们是同届生,更有共同话题。”

戚红悻悻坐下,说:“我跟连《岳阳楼记》都背不出来的人没有共同话题,我先她之乐而忧,先她之忧而乐。”

苍秾撇撇嘴,全然不理会她的挑衅。挤在一张石凳上的三个人各怀心思,杨梅专心致志翻看书籍,戚红时刻提起戒心提防苍秾,苍秾眼睛乱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仿佛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丘玄生从楼台后跑过来,通告道:“杨梅学姐,老师叫你跟我过去一趟。”

杨梅正求一个逃跑的机会,马上跟着丘玄生走了。戚红看着那两人走开,瞥着安静看书的苍秾心里越发觉得恼火:“你来跟我抢杨梅做什么?玄生的事你就不管了?”

“谁说我要跟你抢杨梅,我要和玄生组队。”苍秾合上手中书册,迎上她的目光,“戚红,你为了赢机关算尽,更该做好落败的准备,别等到输给我和玄生的时候才崩溃。”

“看来在学堂里即将重演一次瑕轩原之战,”戚红淡然笑道,“可惜我不会走上一辈的老路,不会轻易认输。”

“以前的事真是抱歉,只是道歉也来不及了。”苍秾望着楼台檐角,起身说,“那么就为今天的事向你道歉吧。”

她脸上是势在必得的表情,戚红觉得讶异,没事笑得那么诡异干什么?她很快想起来不能让杨梅单独和丘玄生走,追过去找人的时候杨梅和丘玄生都已经找不到了。

估计又是丘玄生动用了竹简的力量,快速把杨梅转移到了她短时间内找不到的地方。戚红还不放弃,缺了一节课在学堂里四处搜寻,无论怎样都找不到杨梅的行踪。

经过苍秾和丘玄生所在的教室时几乎能听见那两人奸计得逞的笑声,丘玄生想不出来这样的主意,戚红认定是苍秾筹划了如此阴险的招术,想在比赛里赢下法宝。

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法宝有多稀有。虽然手上能用的不少,可总觉得还缺一个。说不定这回遇上的就是最利于她的,错失这次的机会必然会后悔一生。

戚红心慌意乱,在饭堂后厨带了几块面饼,跑到宿舍里交给嗷嗷待哺的岑既白。这人在宿舍里白吃白喝还不管事,让她去查教室也是半天没个结论,白给她带了那么多吃的。

戚红颓然坐在她身边,说:“丘玄生和苍秾要组队跟我打擂台,不知她们使了什么妖术,杨梅找不见了。”

“你再仔细找找啊。”岑既白随口说一句,听见苍秾和丘玄生的名字才捏着面饼转头兴奋道,“苍秾和玄生也来了,她们是不是来找我的?你跟她们说了我也在这里吗?”

“她们是来找法宝的。”戚红唯恐这人临阵倒戈,编出一通还未发生的情形恐吓道,“我劝你别想着见风使舵跟她们混,她们是两个人,加上你法宝不够分。”

“我这几天都想问你来着,”岑既白若有所思,三下两下把面饼塞进嘴里费力地咽下去,她凝望戚红认真地说,“如果法宝只有一样或者多出来一样,我们要怎么折半?”

一听就知道她想敲竹杠,这时懒得跟她扣扣搜搜地算,戚红挥手道:“行了,法宝若是奇数多出来的就给你。”

要挟成功的岑既白欢呼雀跃,隔壁宿舍传来走动声,她立马抱头躲在墙角。戚红抓抓头发,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杨梅不见了,我准备了一套连招,在这时候突然断在中间,如今她帮不了我,我上哪去找对我有利的蓝莓草莓?”

岑既白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又拿起一张面饼说:“你随便再找个人不就是了,学堂里人多得是,没了第一名的杨梅就去找第二名,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我向杨梅表白的事人尽皆知,她消失的这几天我还能正常比赛就不错了,我再无缝衔接,肯定得被骂死。”戚红知道岑既白这种单细胞生物看不透自己的谋算,好心地解释道,“我是觉得表白最真挚,她答应我就能顺理成章让她跟我组队,拒绝了我也能让她帮我这个忙作为安慰。”

“你就没想过后招?”岑既白扭开蘸酱,说,“比如杨梅不同意你的告白你就如何如何之类的。”

“如果杨梅不同意我的告白我就用这个,”戚红掏出金色盒子,岑既白用力把装着蘸酱的瓷瓶扔到她头上,戚红赶紧说,“哎呀,她都已经答应了,我开玩笑的。”

岑既白继续吃饼。戚红推她一下:“你还没搞清事情有多严重吗?这学校里到处都是软脚鸡,能上的了台面的就杨梅一个。现在杨梅不在,苍秾玄生先把我的弱鸡队友打爆,再集中火力攻击我,准备了这么久的比赛就要输掉了。”

岑既白还是继续吃饼。戚红越想越复杂,到了不找出应对方法就要发疯的地步,抓住岑既白用力摇晃:“小庄主你说句话呀,真要我急死了你才知道轻重缓急是吗?”

嘴上沾着酱料的岑既白说:“别急,我在想办法。”

别急?对着一栋起火的房子喊别烧了就能灭火吗?戚红松开她,岑既白嚼了半天面饼才说:“我想到办法了。”

戚红坐起来听她的高论,岑既白用手帕擦干净嘴,正襟危坐道:“那位杨梅学姐有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

戚红仔细回忆一下对杨梅的印象,说:“她人如其名,喜欢吃杨梅,穿红色衣服,身上一股杨梅味。”

“杨梅吃杨梅……”岑既白露出一副遐想的表情,她甩甩脑袋,提出最后决策,“好,这几天就由我来冒充她,你去她房间里把她的杨梅和衣服都偷过来,我拾掇拾掇。”

这不还是一开始的路子吗?戚红合理怀疑她是想假借杨梅的身份去饭堂吃面:“你确定能成?你们长相差很多。”

岑既白随手抓过隔壁床上随便放着的铜镜,对着镜子照了照说:“对外就称杨梅吃多了脸上长斑,把脸遮起来。”

事已至此,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了。戚红对这里的法宝并不上心,反正最后都要和岑既白分,亏总是要吃的,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让撬她墙角的苍秾和丘玄生好过,不管岑既白提出的条件有多荒谬,戚红都会一五一十地照办。

戚红焚膏继晷补习课业,就是为了给那两人添堵。岑既白为了使形象更贴近杨梅而走火入魔,不但学习杨梅的说话方式,每天熄灯后甚至要跑到浴室用杨梅汁洗澡。

苍秾和丘玄生也没闲着,夜以继日查漏补缺,一心发挥到最好。比赛还没开始,只是在走了偶遇也要趾高气扬地擦肩。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盼了许多天的比赛终于开幕。

这天天气晴朗,最是让人精神振奋。向来追求睡懒觉的丘玄生也破天荒地起个大早,抓紧时间补习功课。

赛前各组在大厅里候场,苍秾带着丘玄生前去试探戚红的心态。戚红担心岑既白露馅,毕竟大热天里她裹得像刚出土的干尸,用红色毡皮将自己全身都遮了起来,只在嘴上开出个口,不时从挎包里抓出几颗杨梅塞进嘴里。

真是用力过猛,傻子都能看出来她有问题。现在没功夫纠正岑既白的装束,倘若全身都是破绽就代表不用刻意护着弱点,面对气势汹汹走过来的两人,戚红直言道:“苍秾和玄生,杨梅学姐是你们劫走的吧?玩这点花招就想赢我?”

岑既白又捏起一把杨梅往嘴里塞,丘玄生像是有点害怕岑既白的打扮,躲在苍秾身后逡巡着不敢靠近。

苍秾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裹得太严实了又不敢确定,只能先打压戚红的气焰:“利不利用杨梅学姐取胜是你的品德,能不能救杨梅误入歧途是我们的本事。她不可能是杨梅学姐,明目张胆找人顶替,不怕我当场向评委检举你们?”

“汤浓小姐,你们两个不也是冒名顶替吗?”戚红冷笑一声,苍秾这才想起自己也理亏,戚红道,“姐姐是冒名顶替,我也是冒名顶替,大家冒冒失失,谁又比谁高贵呢?”

苍秾咽不下这口气,冲着戚红一抬手,借着怪力将戚红掀得比房梁还高。上回和班瑟对阵时无力还手,要不是今天打飞戚红,苍秾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泯然于众人了。

周围的学生都往这边凑近,岑既白穿的太多蹲不下来,戚红靠几个好心同窗的帮助下才坐起身,她看见窃笑的苍秾和丘玄生,捂着撞到的肩膀不可置信的问:“你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苍秾不被她要挟,毫不畏惧地反问,“今天比赛还有武试,你和这个家伙,”她还是没在重重遮掩下认出岑既白来,索性连名字也不叫,凛然道,“你和你身边这个家伙不可能是我和玄生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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