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半夜游荡准没好事

入夜后学堂落针可闻,又因为戚红和岑既白所说的秘密而显得无比恐怖。苍秾本想再问些细节,可似乎是丘玄生被带得太远,如此紧要的关头又说不出话来了。

身上没带纸笔,无法和她们说话。长脚的竹简飞跑在前面,苍秾只能快步跟着它。不管是竹简的事还是学堂的事,早点找到丘玄生,便好早点将内心的疑惑一股脑问出来。

竹简的速度不算太快,岑既白还有余力跟戚红说话:“这几天忘了问你,你怎么这么快就跟我们到辅州?”

“我知道你们要来这里,当时你们不是在恒远城留了一天吗?我就是趁那时候快马加鞭赶到辅州来的。”戚红说得轻轻松松,她刻意隐瞒关键信息,笑道,“至于是怎么找到玄生家的豪华大院子就是不能说给你们听的大秘密了。”

岑既白错愕道:“你管那个叫豪华大院子?”

“跟你们有钱人没话说。”戚红白她一眼,揣着手快速跟上跑在最前面的苍秾,悠然道,“以后你们就知道那院子的含金量了,说不准还要死皮赖脸留在玄生家呢。”

她留意着周遭地形,提醒道:“前边是教室,先不要说话,避免打草惊蛇。”另两人应她所说放慢脚步,竹简却全然不停,啪一声撞在教室门板上,三人都愣在原地。

恰好门边就站着人,教室里围着的人伸头出来望了一眼,哄动着通知老大外面有人。想救人就不能再躲,赞助商秉烛走出来,惊喜道:“嗬,你们几个还跟过来了?”

戚红有点想跑,刚回头就有一把斧头往这边掷过来。真摊上大事了,苍秾在心里哀嚎一声,赞助商道:“汤浓同学,你夜里不但违反校规,而且跟这两个被赶出学堂的人纠缠不清,你是也想像她们一样被学堂开除吗?”

苍秾久未回话,岑既白以为她是吓傻了,便替她说:“我们是来找玄生的,刚才老师叫她出来补课,但这时是让学生好好休息的时候,这样做十分不妥吧?”

“真是活久了,还能看见学生教育老师的一天。”赞助商跟身边的人说笑,她咳嗽几声,下令道,“别让这几个小毛孩扰乱校园秩序,通通抓起来。”

这帮人训练有素,从教室里鱼贯而出。为首的人还没走近苍秾就挥拳打过去,好在幻境里不会消解力道,对付这些人不算难事。有苍秾出马,戚红也不想着逃跑了,她看见竹简往教室里挤,高声喊道:“玄生的书!”

“先别管玄生的书,管管你自己吧?还说什么不要打草惊蛇,”岑既白躲开一个拿刀往她身上劈的人,朝前头的苍秾道,“苍秾,你怎么不说话?”

苍秾向前想把竹简捡回来,赞助商也瞧出端倪,指着躲开众人纷乱脚步的竹简道:“那筒子是什么鬼玩意?”眼看它要跳过门槛,她尖声说,“别叫它进门,别叫它进去!”

竹简卯足力气用力一蹦,成功跳过门槛。喽啰们听见赞助商的叫声,转头去追躲过人群的漏网之鱼。苍秾往前挪几步,戚红跑上来抓住岑既白道:“小庄主,我们跟上。”

身后有人追赶,竹简索性懒得拼腿脚功夫,将身一卷骨碌碌往前滚去。众人一路追赶围堵,它都灵巧避过,一群人跟在它身后,如同它是个率领众人冲锋的将军似的。

竹简滚到教室最后一扇闭起来的隔间前,用脚踹开房门。门后是下行的楼梯,它又轻车熟路地向前滚。

众人遂它跑进地下深处,道路的尽头是一间挖了座大池子的房间,石砖铺满地面墙壁,大约是意在防止漏水。那池水颜色碧绿,一看就不简单。水面上飘着散开的头发,一团团冒在绿油油的水面上,像是长在池中的水草。

追进来的岑既白怔住:“这是?”

“既然看到了这个,你们就也要变成沐浴露的养料。”赞助商命令手下挡住苍秾等人的去路,气喘吁吁道,“不必诱骗就自己送上门,真要感谢三位如此慷慨。”

岑既白厉声问:“你们在搞什么勾当?”

“看不出来吗,她说要把我们变成沐浴露的原料。怪不得她们推销的沐浴露那么香,或许是在搞人体实验。”戚红本能地觉得这群人不好对付,低声说,“这下麻烦了,不打来就没法全身而退。幸好之前补充了武器,小庄主?”

岑既白没理她,戚红推她一下:“喂,你发什么呆?”

被她一推岑既白才缓过神来,她脸色跟中暑时一样难看,走到苍秾身前高声说:“为什么都要做这种事?说什么超越自己守护家业,最后只会弄出根本不是人的怪物!”

站在苍秾面前的喽啰以为她要发难,只好抢先一步举剑就劈。苍秾连忙将岑既白从剑下推开,岑既白错身退开几步,与那人合伙的立即顺势跟上来将岑既白抓住。

“什么超越自己,我们是造福自己。”赞助商被她质问得云里雾里,诚实地说,“唯有实验才能直观观察到产品的优缺点,我们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做出好产品挣钱。”

丘玄生至今下落不明,不能对这群人逼得太紧。苍秾觉得喉间轻松了点,已经能正常说出字句。她懒得听赞助商诉说品牌理念,问:“玄生被你们弄到哪去了?”

“这时候还管什么玄生,”戚红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和一袋硫磺,“等我炸了这里就一起冲出去。”

“你住手!”赞助商喝止戚红,戚红不想理她,她抬手指向空中,丘玄生被人从墙沿边赶到池水上方的独木上。

抛开站立位置是否安全不谈,丘玄生的处境比地上三人好得多,至少没有追兵包围,虽然一个脚滑就要摔进水里。

不管怎么说,摔进水里总比被刀砍死好。丘玄生没被绑住,岑既白仰头叫道:“玄生,快来救我!”

戚红问:“你不是信誓旦旦说要来救她的吗?”

岑既白忽然哽住,苍秾道:“玄生,你怎么样?”

丘玄生俯身下来趴在独木上,低头冲着下面的苍秾等人说:“我没事,苍秾小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是来救你的,”岑既白抢完话才想起来是被抓的自己更危险,闭眼喊道,“不对,你们谁来救一下我?”

苍秾翻手要打,抓住岑既白那人掏出匕首来,赞助商喝道:“都别动,少给我惹麻烦,否则跟你们来的这个人就要没命了。你们统共就四个人,怎么和我们斗?”

戚红继续磨打火石,赞助商道:“不是说别动吗?”

“我偏要动,”戚红挑开捆住纸包的棉线,说,“如今我们已经被堵住退路了,束手就擒未免太丢人。”

岑既白脸色骤变,在那人手里不停挣扎:“那你也不能不我和玄生的安全着想吧?少唱点反调你会死啊?”

“苍秾小姐你们不该来救我的,”高处的丘玄生忽然喊出来,“你们快走,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了。”

现在想走也难,苍秾抬眼道:“你们想怎么样?”

“聘请你们做睦景牌沐浴露的试用志愿者,”赞助商掏出记事本,“再请你们之中的两位作为沐浴露的原料。”

戚红立马说:“我不当原料。”

“我也不想当原料,”看过别人搞人体实验的岑既白惊慌失措,她惊恐地望向赞助商,“原料会被怎样啊?”

“我司采取的配方是新尸与药剂互相融合,抓取原料现杀现做。”赞助商将记事本一合,朗声说,“再用桐油混杂花草熬制萃取,最后即可做出香喷喷的睦景牌沐浴露!”

岑既白一阵反胃,闭眼骂道:“好恶心,让别人用尸油洗澡?等我出去一定要举报你们的黑心企业。”

“那就请你来当原料。还有一位人选……”她死到临头还敢当面说坏话,赞助商当即敲定原料人选,“我知道你们谁都不想死,便定成这位和丘玄生好了。”

岑既白吓得上窜下跳,想借此逃离掌控。戚红挪到苍秾身边,小声问:“有什么主意吗?”

“小庄主那边倒还可以解决,只是玄生的位置我们都顾不到,”苍秾手心出汗,她担忧道,“我听说有种水触及皮肤就会产生烧灼,要是这池水不干净就麻烦了。”

戚红反手往池水里射出一根银针,她在针头绑了根线,抬手间就能把银针取回来。银针细小,赞助商没发现她的小动作,她捏起银针细看,轻声汇报道:“有毒诶。”

眼下看来丘玄生跟难被救下来,岑既白那边的情况也是随时都会恶化。害得大家暴露的书卷不知跑到哪去了,苍秾在心里计算着要是自己多出几拳至多能打倒几个人。

首先是挟着岑既白的那个,她手里有刀,万一给岑既白抹了脖子就完了。岑既白尖叫道:“我还没打倒岑乌菱夺回家产我不能当原料,随便谁都好赶紧救救我啊!”

赞助商叫人用绳子把她吊起来,悬空挂到水池边。岑既白崩溃道:“真的没有人救我吗?真的没有吗?”

“我看妮妮同学很是配合我们的工作,是个难能一见的好孩子,奖励她多活一会儿。”赞助商冲上方的丘玄生笑了笑,挥手指向岑既白下令道,“把这个人放下去。”

丘玄生喊道:“别伤害小庄主,让我来就是了。”

想不到这时竟是丘玄生最关心她,戚红没反应,苍秾一脸盘算着什么的神情,估计也靠不上。果然靠别人是没用的,岑既白努力吸气,现在只有自己救自己了。

赞助商把丘玄生的话当耳旁风,有人抬手要解固定着岑既白的绳结,岑既白脑袋一低,哇的一声吐在水池里。

众人寂静无声,没过几秒就炸开了锅,赞助商急得跳脚:“别吐在里面,这是我们特制的药水!”

岑既白呕吐不止,戚红惊讶道:“小庄主你没事吧?”

“我上午中暑的时候就很想吐了,一直憋到现在。”岑既白抬起脸来,“你们还吊着我,绳子勒得太紧——”

她一低头又要继续吐,赞助商慌忙叫道:“别吐了别吐了,快把她弄回来擦干净,别再污染我们的药水。”

岑既白被放下来,瘫在地上不停干呕。戚红小跑过来掏出药盒,对一旁那人道:“这是马应龙,快助她服下。”

为什么还是马应龙啊?岑既白用力推开戚红,总算是暂时保住性命了,虽然过程有点丢人,她抬眼望向独木上的丘玄生,只要丘玄生也像她一样机智的话——

赞助商拍拍手,说:“新原料可以先关着,但近日来原料紧缺,不能按时交货要得差评的,就辛苦妮妮同学了。”

白天那个百发百中的挽弓人从黑暗里缓步走出,她手里握着弓箭,直指趴在独木上的丘玄生。她引弓瞄准,丘玄生回头冲她喊道:“不要射箭,我自己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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