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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司鸣玉三人到达防空洞，混乱的画面映入眼帘。

地下空间有限，池天跟不知怎么进来的鸟兽都束手束脚。

鸟兽是翅膀太大，池天则要顾及一旁的人类，尽量不误伤。

三人分工合作，剩下燕玉山负责保护，其他人配合着击杀掉鸟兽。

鸟兽死掉后，在场的人有的神色惶惶，有的脸色依旧紧绷。

池天擦了擦汗水，喘着气解释：“还有两只鸟兽进了其他区域，其他队员在拖着。”

队员指的是跟池天燕玉山一起来的队员，他们在执行001相关的任务，自然不可能只有两个。

“多了一只。”

“什么？”

司鸣玉没答，池天反射性脱口而出后，神情变得凝重。

“我怀疑有人把鸟兽放空间器带进这里。”池天踩上飞行滑板，“三只鸟兽都是在不同时间凭空出现，大概率不止一个人。”

四个飞行滑板避开人群在空中畅通无阻，有燕玉山辅助，三人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剩下的两只。

如果按池天所说，早有预谋，现在却让人感到顺利的不可思议。

就在众人陆续恢复秩序，一个人从人群脱离，朝原地休息的司鸣玉走来。

“又见面了。”

司鸣玉抬头，看到达尔西的出现，心里早有预感。

“你的目的是什么？”

“鸣玉选手，我本来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现在当然也是一样的，而且我现在诚挚的邀请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我的过去呢？”

达尔西从沉默中得到拒绝的答案，他叹了口气，像是对固执的孩子而感到无奈的家长。

“好吧，我想你还需要一点时间。希望下次、呃......”

噗嗤一声，温热的血液溅到达尔西说话的嘴角，他没有看胸膛插着的刀，只是眼含遗憾的看着面前的司鸣玉。

他张了张嘴，刀拔出的动静让他喉头的血不同涌出，想要说的话就这么随着倒下的身体中止。

围观的人群不明所以，只看到神眷者骤然被杀的事实，人们恐惧后退并看着黑发青年窃窃私语。

“你们是什么眼神？”

池天环顾四周，看着这群被保护的同胞转眼就换态度，在听到有人低声说司鸣玉说不定就是把鸟兽带进来的人。

连轴转的疲惫转变成愤怒。

“他救了你们，现在因为杀了一个人你们就否定他了吗！”

一只手搭上肩膀，池天感受到司鸣玉的安抚，情绪像是气球一般泄了一般。

下一秒，达尔西的尸体发生变化。

在一众惊疑的目光中，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开始飞速膨胀。先是从头、四肢，最后是躯干，颜色蜕变成枯木的灰质。

一个皮肤粗糙的树巨人试图站起来。

持续膨胀的身体显然无法直起身，巨人为了借力顶破头上的‘障碍’，四肢扫向各处。

一时之间，惨叫和血肉被碾压的声音不绝于耳。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神眷者们呆愣住，直到池天一声“救人”喊回神。

其余人动身，池天正要说什么，余光一个身影早已冲向巨人

——是司鸣玉！

与巨人相比，池天等人在巨人身上每经过一处，就会留下一道伤痕。但是伤口没有流出任何东西，反而伤口加速了膨胀速度。

再这么下去，所有人都要被挤压致死。

该死的植物系！

池天仿佛又看到了废弃星时的局面，他甚至开始觉得当初把鸟兽塞进空间器，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废物利用把这东西烧死了？

“池天。”

司鸣玉不知何时到了身边，他的脸色苍白，他问：“你愿意接受神降吗？”

此刻，池天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耳边再次的询问让他意识到对方是认真的。

看了眼前的巨人，他扭头问：“要怎么做。”

“交给我就好。”

司鸣玉伸手覆在池天的眼部，两人恍若无人站在巨人身上，黑影笼罩巨人的手臂正压下。

这一幕落在燕玉山眼中

“小心！！！”

空间一时间像是陷入停滞。

下一秒，一个巨大的紫色圆环从上空展开，繁复的纹路如电流搬延伸。

所有注意或没注意的人都感到一阵心悸，脑中响起震耳欲聋的雷鸣。

与此同时，‘池天’睁开双眼，目光精准落在司鸣玉身上。

“原来在这里。”

在看到自家弟弟摇摇欲坠的状态，他勾起唇角僵住，“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是谁！】

神灵的呓语直达神经。

司鸣玉脚踩巨人，手向下指了指。

‘池天’分出神力一扫，瞬间将信息收集。

“噢.....是为了这些蝼蚁......”他语调一转，“怎么办，我觉得可以等小蝼蚁付出代价后，我再解决大——”蝼蚁。

“哥哥。”

司鸣玉面不改色地在‘池天’，或者说【雷霆】的目光下又叫了一声。

从人类这里学会的，能屈能伸。

虽然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如果再拖延下去，人类就真的要死光了。

【雷霆】哼笑一声：“看在你的份上，勉为其难帮一下吧。”

要是你脸上的笑容不那么得意，还真看不出你有多么‘勉为其难’。

司鸣玉心里腹诽。

涌动的雷霆充斥整个角落，哪怕祂有意避开人类，霸道的余威也将不少人类烧伤。

‘池天’嘴角扬起愉悦的笑，黑发无风而动，与之相对的是所见之处裂纹蔓延，整个人的肌肤像是薄纸，能看到清晰的血管青筋。

池天的身体要被撑破了。

司鸣玉及时制止神灵不知节制地行为：“这个人不能死。”

眼神触及弟弟血色尽失的脸色，【雷霆】下意识收回神力，不再与另一股灵能抵抗。

祂不悦道：“你知道神降如果要不死，只能发挥蝼蚁的极限吧？”

“这个蝼蚁虽然比其他蝼蚁强一点，但不足以解决这个大蝼蚁，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点司鸣玉知道，也是他会让池天接受神降的原因。

十三只鸟兽耗尽了池天几人的灵能，司鸣玉给他们治疗的次数早就超过当初跟燕玉山承诺的次数。

为了不让三人失去战斗能力，他的身体也已经到极限。

哪怕这是神灵转生的躯体，但也是另类的神降。

不仅承受不住两个神灵，也会因超载破裂。

“我会补上剩下的部分。你只需要发挥他的潜能就好。”

神灵静静地看着执拗的弟弟，失去表情的祂看起来神色莫测。

人类的模样看的更清楚，还是那样的孩子气。

“啧，麻烦。”

语气尽是不耐，神灵手下的动作倒是实实在在收敛起来，除了骤然缩减的威压，池天躯体上破裂的血管也停止蔓延。

与此同时，混乱嘈杂中，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咔嚓声。

紧接着，随着体表陡然升高的温度，火焰的炙热扑面而来。

一时间，众人恍然以为带来灾难的鸟兽席卷回来，下意识去寻找、躲避。

躲避不急的人们脸上慌乱拍打，却在看到自己安然无恙的手怔住了。

滚烫的高温燎过肌肤，呼吸过烫的疼痛不似作伪，但......

人们抬起头，看向火焰的源头。

那不是灾难

——是奇迹、希望。

巨人仿佛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它挥掌拍下，狂风所过之处发出破空爆鸣。

雷暴吞没巨人全身，电弧如活物般撕扯缠绕，本应绝缘的灰质变得焦黑开裂。只是巨人僵直片刻，又再次挪动。

电光火石之间，火焰凝聚成刀轰然劈落。

火借雷势，雷火交织，整片战场化作沸腾的雷火炼狱。

巨人想逃，四肢着地但每一步都无比艰难。

雷霆顺着开裂的口子钻入内部，而赤火焚烧它的躯体。

不知过了多久，雷火悄然退去，只剩下一句佝偻的焦黑如炭的不规则小山。

“...结束了吗...”

众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重复这个疑问。

在死之前，巨人庞大的身体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人们甚至只能蜷缩在隔离出来的小空地。

一处角落喊出‘我们赢了’后，不知何时陷入死寂的人群爆发出欢呼。

即使挡住视线，大家都在回应隔壁的同胞。

“活下来了......”文晴滑落在地，眼角涌出一直不曾落下的眼泪。

她看着手中仅存的衣角，那是朋友的最后留下的东西，她喃喃道：“这算是赢了...么......”

......

战争结束后，幸存者自发清理战场。

好在巨人的尸体真的被烧成了炭，普通人用力砸开就化成了粉末。虽然碳粉堆起来有小腿高，但相比起刚刚的拥挤，已经是眼前一亮。

前方隐隐一阵骚动，文晴不由好奇望去，见到是一名银发神眷者，他正举着光脑的照片找人，很快引来的监管局人员。

着急的神情不知听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匆匆离去。

距离有些远，文晴没看清光脑照片，只来得及从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他们在找人。

不知为何，她脑子下意识就认为是那个格外好看的黑发神眷者。

可是转瞬间，她又把这个想法扔开。

能杀掉那么可怕的异兽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面对众人的恐惧坦然接受，强大的刀锋只对准敌人，宛如宽容而不失锋芒的神灵。

也不会有人想要伤害他吧。

然而，这个想法在一个夜晚打破了。

面向全星际的直播，外面能运行的全息投屏，还有人们手中的光脑都像是中了病毒般，同步播放着画面。

文晴看着画面中黑发青年双眼紧闭，俊逸的眉眼好看得令人失神，仿佛他在万花丛中沉睡——而不是躺在冷冰冰的试验台。

星际各处都有人做出跟她一样的举动，妄图抚摸的手穿过虚拟屏幕。

文晴无声地张了张口。

是了，也会有人想要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