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袁兵

王灵均火气立刻冒出来了,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难以冷静面对这种暴力。

空气中的水汽增加,水从墙壁滴滴渗出。

正在水滴汇聚奔涌时,所有的水凭空蒸发,消失的一干二净。

零鸠大胆上手,一把抓住她的小揪揪,快速让人冷静了下来。

“再等等。”

下一刻,场景聚变。

出租屋门变成了一条条钢筋围栏,简陋的出租屋摇身一变家徒四壁,水泥空间里只摆放着几张上下床。

躺在床上的人儿依稀能看出小时候的影子,清秀的男孩变成了少年,住在这间灰暗的牢房里。

王灵均和零鸠则被困在方格被子里,在一个接一个的正方形格子里徘徊。

“说真的,我们为什么总是被困在二维平面里,我们会不会变成线条人?”

“你不这样想,就不会。”

零鸠无比冷静应对她的奇思妙想,同时一直在观察着床上的少年。

他觉得这个少年有点眼熟。

刺耳铃声骤然响起,少年倏然睁眼,快速翻身起床。

王灵均呆了片刻,“这是松山监狱的起床铃。”

她在那苟了十个月,最讨厌的就是这个铃声,刺耳吓人,每次被吓醒都有天边陨石坠落,世界要爆炸的错觉。

当然她不会承认这其中有一大半都是自己的起床气作祟。

“袁兵?松山监狱最早一批狱警的确有几个姓袁,其中一个因为滥用职权被开除了。”

王灵均随手翻过这个监狱的记录,脑海中隐约还有印象。

“滥用职权是指把自己孩子关进监狱?”

零鸠没有过问她为什么这么了解松山监狱,而是目光沉沉指向被围堵的少年。

“小朋友,今晚洗白白等着叔叔哟。”

“昨天你玩过了,今天该到我替他爸教训他了。”

“袁胖子肥头圆耳竟然能生出这么标致的孩,不知道他妈多美味。”

“哈哈哈哈,你还想这呢,给袁胖子戴绿帽不怕死啊。”

“想想咋了,你们不想吗?”

“想,我可太想了,哈哈哈哈……”

笑声与污言秽语杂糅成一首难听的曲子,让听者不由皱眉。

王灵均皱眉不是因为污言秽语,这些话她在监狱听到很多,让她感觉不好的是把亲生无罪的孩子关进监狱这一行为。

“我倒是不清楚滥用职权是这么一个滥用法。”

被困在中心的少年长相清秀,柔美的外貌让他看起来人畜无害,此时缩在角落的娇小身姿无措又惶恐。

牢房里的小头目们放完嚣张狠话就在狱警引导下出门了。

王灵均伸长脖子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松山监狱里最长寿的犯人高老土。

“这家伙的身影怎么格外清晰?”她不解地喃喃,带着点小厌恶。

高老土是因为组织团伙轮.女干.孩子而进的监狱,在整个松山监狱里是出了名的好色,一个永远被下半身支配的流氓。

他喜欢动手动脚,无论男女,只要是个人他都想摸,穿着囚服的他就像大号苍蝇烦人恶心。

王灵均瞟了眼自己的左手手背,想起了那恶心黏腻的触感,再一次后悔她的潜水项目还是不够刺激。

她就应该让那高老土尝试一下海底一万米的酸爽刺激,一千米还是便宜他了。

零鸠也看到了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他是谁?”

这个场景里大部分人的脸都是模糊不清,只有极个别的人身影特别清晰,而那个高老土则是最清晰的一个。

矮子里拔高个,想不注意到都难。

王灵均撇嘴,“老流氓。”

似是验证她的话,在队伍末尾高老土伸手狠狠捏了把前面人的屁股,捏完还不过瘾,手溜进人家裤子里边摸边笑。

他前面的男人敢怒不敢言,因为高老土在松山监狱有关系,之前强.女干都能被他摆平成了双方自愿,犯罪被他的关系稀释成作风问题。

从此没有人敢明面上反抗高老土,大家都心知肚明:明面上的反抗只会迎来麻烦,而不能解决麻烦。

零鸠没看到后半段,单单是前半段都让他感到不适,他下意识护住自己臀部,想了一下又松开了手。

“真是一个老不死的,天天净整些恶心小手段。”

王灵均的嫌弃具象化溢出来了,黑咕隆咚的水泡泡漫天飞,把被子都染黑了一大片。

少年呆坐在墙角,抱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是被父亲以教训的借口关到这个牢房里,吃住与犯人在一起,但不用劳动改造。

每天这一人专享的时间和空间是他最喜欢的,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可以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世界里有很多好看的衣服,好听的歌曲,以及温柔舞动的母亲。

“冰冰,这个玩偶给你。”

一个女人从小窗口扔了个东西进来。

说是玩偶,其实也就是一堆破布料团在一起勉强组成一个不规则图形。

蓝色布料团成头,白色布料缠成身体,特色估计就是绑在身上的小铃铛了。

摇一摇就会叮铃响。

少年捧着玩偶露出了这一天第一个真诚的笑,他痴痴地看着玩偶,一看就是一天。

天色渐黑,出去劳动改造的男人们回来了。

他们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集体把少年推到床上。

长相精致秀美的少年如同一个木偶,不吵不闹任由男人们对他为所欲为。

无神瞪大的双眼里,只有男人耸动时一张一缩忽大忽小的铃铛纹身。

王灵均阴沉着脸,手心手背随着她剧烈的心情冒出了无数眼球,五六十个各种颜色的瞳孔密密麻麻拥挤在手上,像一个个会动的小疙瘩。

零鸠瞪大了眼,震撼眼球的一幕都让他忘记了害怕与躲藏。

眼球活泼好动,冒出来看了下周边环境后又齐齐凝聚视线,看向了它们的主人。

王灵均手臂上的血管从青色渐渐变成深蓝色,疯狂涌动的深蓝冲向手心手背的眼球。

本来小疙瘩般的眼球霎时间暴涨,从小疙瘩变成了小面团,还发出了不同光色,拥挤在不大的手心手背上仿佛下一秒就会炸开。

零鸠看着这一幕,脑海中不合时宜闪过炸爆米花的场面,心里的恐惧慢慢转变成了好笑。

王灵均尽可能给每一个深水炸弹充能顶格,很难得的她会如此奢华浪费,足以看出她如今的怒火。

等少年身上覆上第四个人时,每一个眼球体积已经暴涨到原先两三倍。

她轻飘飘一挥手,五六十个眼球高速旋转飞射而出,在海水的掩护下悄无声息贴到男人们的身上。

与此同时,海水滔滔不绝,海水翻滚,泡沫飞溅,海浪席卷而来,成排冲向男人们。

地上是王灵均弄出来的动静,天花板处也天降四根巨大擀面杖,它们刺穿仿佛牢不可破的牢房,捅进小小的牢房,不停地旋转。

天旋地转,夹在中间的男人们胆战心惊,他们连裤子都来不及提上,争先恐后奔向破裂的牢门。

领先的男人已经扒到了牢门小窗户,劫后余生的狂喜出现在他脸上,但狰狞的喜悦露出一半便僵住了。

下一刻,几个男人由内而外炸开了!

他们身后,王灵均慢吞吞松开紧握的拳头。

海水翻滚中,两人呆在风平浪静的绿色小船上,零鸠咽了几下口水,默默放缓了呼吸。

他刚才两只眼清清楚楚看见了炸裂的一幕:王灵均玩似的把五指并拢成拳,将要逃出生天的男人们便炸开了,他们身体被深水炸弹浸染,炸得四散飞溅的蓝色血肉融进海水中,转瞬间消失了。

“深水炸弹吞掉这些血肉估计要好几天,够他们享受的。”

王灵均甩甩手,对自己所作所为还算满意。

她的深水炸弹看着威力极大,好像能让人获得一个痛快,其实不然,只要被深水炸弹浸染上,人会保留所有神智,然后反复体验自己被炸开的痛苦。

甚至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水如刀割,融合深水炸弹后再炸开,毕竟人体内含有大量的水。

不过短短几分钟,牢房成了汪洋大海,一片蓝中只有一艘原地不动的绿船。

“小鸠子,抓紧我。”

王灵均毫无形象瘫在船上,累到连根手指都抬不起。

虽然深水炸弹看起来轻飘飘,但实际上吸走了她百分之八十的精神力,极恶的力量背后是极大的代价。

零鸠不懂她用意,但他听话,什么也没有问,直接攥紧了她的衣角。

下一刻他便懂了王灵均的良苦用心。

只见海浪翻滚,小船随着海水旋转,无尽的海水简单粗暴将两人推离了这个星图。

这是零鸠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暴力破开星图,水包裹着两人,像丢垃圾一样把两人抛出去,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

等他缓过来后,眼前是熟悉的牢房。

“我宣布,未来一年我都不会碰千层饼了。”

王灵均趴在零鸠背上,疲惫不堪但能说。

零鸠蹲在墙角,背上挂着一个缩小版的人,不自在但不说。

“我们没逃出去?”

“快了,这应该是最后一层。”王灵均现在只有一个巴掌大,“但我们要休息休息,等我恢复了再带你出去。”

她破开上一个星图耗费了太多精神力,连正常的身体都不能保持,只能被迫停下。

“小鸠子,你这能力用来躲藏完全没有问题,接下来就靠你了。”

王灵均几个蛄蛹,从他后背爬到了肩膀上,找了个舒服位置后躺平。

零鸠垂着头,胡乱点了下头,内心的不自在让他想要藏起来的想法越加强烈。

也因此,两人身影越发透明,牢房里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多余两个存在。

“冰冰,你穿这条裙子真好看。”

女人慈爱地看着面前秀美的人儿。

“谢谢妈妈,我也很喜欢。”

雌雄莫辨的少年音欣喜回复女人的话。

穿着裙子的人儿转过头来,那熟悉的面容赫然是袁冰冰。

要不是牢房的背景太诡异,王灵均也不会有如此浓烈的违和感。

面前看似是母女和谐图,实则处处透着诡异。

“妈妈,我不想被男人压……好痛啊。”

袁冰冰为难又悲伤,想要从自己的母亲、这唯一的依靠处获得力量。

女人正色教训她:“这种事忍忍就过去了,这可是成为女人的必经之路。”

袁冰冰讪讪笑着,小心翼翼哄着女人。

“妈妈你别生气,我都乖乖的,以后都不喊疼了。”

女人的脸色这才好转,亲亲热热拉着她,看着她窈窕的身姿,脸上是痴狂的爱。

“我的冰冰都长这么大了,是一个大姑娘了,好啊好啊。”

王灵均目睹全程,“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

“我觉得袁冰冰其实是袁兵。”零鸠试探着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王灵均怔住了,感受到的违和在这句话点拨下一哄而散,所有的不合理慢慢串联了起来。

“这种解星图的方法别有一番风味啊。”她咂咂嘴,开始体会到了找星主的奇妙感。

王灵均想了想,“要不要强制叫醒袁冰冰,让她继续沉浸在自己星图里,我想捞她可就难了。”

“不用,袁冰冰本就是教堂星图的一部分。”

零鸠脑袋转的比她快,大致理清了这个星图故事逻辑,垂眸遮住了眼中的异样。

王灵均挠头,“什么意思,她不是跟我们一样无意中掉进星图的第一大学学生?”

零鸠抿嘴,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不管两人在想什么,这个星图依旧按照主人意愿进行下去。

牢房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推开,接着一道猥琐的身影蹿进来,一个大跨步来到了母女俩面前。

“小美人,我来啦。”高老土搓搓手,肥胖的脸上挤出布满皱褶色.眯.眯的笑。

他搓完手,速度极快伸手掐了把女人的屁股,掐完还拍了拍,最后淫.笑着吩咐女人。

“出去把门关上。”

女人在高老土面前乖巧听话,临走前还不忘嘱咐袁冰冰:“乖一点,别喊疼。”

“我喜欢听人叫,小美人叫大声点好。”

高老土打断了袁冰冰即将出口的回答,眼神污浊不堪。

牢门很快关上了,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大叔和少女。

袁冰冰乖巧坐在床上,身上大红的裙子散在床板,艳丽的颜色更衬得她面容娇嫩。

少女乖巧坐在床上,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她手里抓着一个蓝白布料玩偶,诡异的玩偶在这幅场景下稍显正常。

“嘿嘿。”高老土的邪笑突兀又违和,而他伸出的魔爪扭曲狰狞。

王灵均目光灼灼盯着那双肥腻的手,搁在精神力耗尽前她这一眼都能炸掉那双手,但现在只能干瞪眼。

零鸠遮着眼,把头埋在膝盖上,连看都不敢看。

黑白灰的牢房里惊现无数红花,一簇又一簇的花随着床板晃动而颤抖,泥泞染上花,红花留下泪,铃铛叮当响。

牢房天花板和墙壁上现出无数双人眼,每双眼睛都注视着牢房里的一举一动。

时间永远不会变,可人的感知无时无刻都在变化。

袁冰冰如同无感的精致木偶,无悲无喜,被动承受着外界的一切。

“小美人叫啊!嗯…叫一声来听听——”

高老土动作不停,手上也没有松懈,接二连三的巴掌甩到稚嫩的脸上。

他兴致上来后,也不管有没有声音,双手掐着身下人白皙纤细的颈脖,肥胖脸颊两旁冒出逍遥快活的红。

“额啦唔……”生理性的窒息让她摆脱了无动于衷,开始挣扎。

袁冰冰感知中时间的缓慢在那一刻变的极快,等她反应过来时,身旁肥胖的身躯已经一动不动了。

她恍惚看着自己手中绑裙子腰部的白绳,白净的绳子好像也被染红了。

牢房里的红色花海快活摇曳,一切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王灵均看着倒下的高老土,眉毛一挑,有点出乎意料。

“叮铃铃——”

随着闹铃响起,画面也随之一转,两人眼前的场景从牢房变成了舞蹈室。

空旷的舞蹈室相比拥挤的牢房看起来光亮了许多,少女们舞动的身姿是如此美好。

“冰冰,脚再抬高一点好看。”

一名穿着舞蹈鞋的女孩耐心指导着自己朋友。

袁冰冰挫败地放下腿,“落玖,不管怎么练,我跳的都没你好看。”

“但你通过练习已经跳的比徐佳好看了呀。”

落玖的回答活力满满。

“再努努力,选拔赛你肯定可以打败她,我对你有信心。”

袁冰冰看着好友,不再说话,但行为上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排练。

看着两名少女友好相处的画面,王灵均承认自己懵了,她伸出小手指戳了戳身旁的脸。

“小鸠子,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都晕了。”

零鸠偏头,距离太近,眼角余光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他低声将猜测的故事大概讲给她听,讲到口干舌燥才讲完。

在两人低声讲话的这段时间里,练舞的少女也完成了今日加练。

“落玖,你跳舞这么好,你妹妹不喜欢?”

“也不是,我跟妹妹分开了许多年,她跟我相处还是不太习惯。”

“真羡慕你还有妹妹,我家里就我一个。”

“各有各的好,你们家氛围也不错啊。”

“如果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家一点都不好,你还会跟我一起练舞吗?”

“当然会啊,我交的是你这个朋友,本来跟你们家也没有关系啊。”

“那如果我骗了你呢?”

“你骗我什么?”

“……”

两名穿着舞蹈裙的少女边聊边走出了舞蹈室。

在袁冰冰拉开舞蹈室门踏出去的瞬间,画面再度一变,阴暗狭小的出租屋出现在人眼前。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袁冰冰在半身镜前摆弄裙子,好心情地哼着歌。

红黄配色的裙子衬托出人的好气色,年轻秀美的面容更是无比艳丽。

“你穿的什么恶心人玩意,一大老爷们穿着东西你不觉得丢脸吗?给我脱了!”

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进门看到这幅景象,当场怒了,直接上手撕扯他的裙子。

少年初长成的身体好像在布料破碎瞬间坍塌了,他如同一缕青烟,慢慢消散了。

嘈杂话语和层出不穷的眼睛一同冒出来,整个空间变成了混乱不堪的沼泽地。

就在少年与男人将要沉沦下去时,悦耳的铃铛声由远及近。

“冰冰,你准备好了吗?”

落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奇迹一般的,沼泽地瞬间恢复原样,出租屋依旧是破旧灰败的样子。

可惜男人并没有消失,他反而变本加厉,随手抄起木凳,毫不留情砸向他的亲生儿子。

他如同在打糯米,一下又一下朝着地上的人砸下去,嘴里还骂骂咧咧个不停。

“老子让你穿这些玩意丢人现眼,我让你穿——跟你那马蚤货妈一个样,走啊都走啊,勾引个男人跑呗……”

“冰冰,什么声音啊,你还好吗?”

落玖焦急地敲起门。

袁兵抱头蹲下,红黄裙子的布料碎片条条片片挂在身上,遮不住青黑伤疤和冒血的伤口。

少年一声不吭承受着至亲之人的伤害,相比棍棒的物理攻击,他更害怕门外少女的呼喊,更害怕少女知道他的秘密,更害怕失去这唯一的朋友。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铃铛声叮叮当当离去。

袁兵松了口气,还抽空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默默记下了这个男人可能会回来的时间点。

要避讳的时间又多了一个。

等男人发泄完,抱着迷幻水呼呼大睡后,少年简单收拾了一下,偷摸着出门了。

他比小时候有长进的地方就在于,挨完一顿打后也能支撑着离开家。

袁兵来到巷子转角,想着去阿姨店里随便吃点,耳边却传来了铃铛的声音。

他停住脚步,不自觉握紧双手,鼓足勇气抬起了头。

落玖穿着一身与他不久前报废了的一模一样的红黄裙子,手里拎着一塑料袋,穿着凉鞋露出了脚腕处绑着的两颗小巧圆头铃铛。

风吹过,铃铛便叮叮作响。

袁兵的慌张在接触到少女眼中的陌生时消失了,他想起了自己被打肿的脸,终于能够若无其事走过少女。

“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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