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杀

“星元16年4月14日凌晨 2点,松山学府和松山小区持有者石宏的儿子石野不幸坠楼身亡,据了解,石野与家中发生争执,一气之下选择了自杀……”

陈梨莺按照时间表在观看每日新闻,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看到显得如此陌生。

她握紧双拳,不停地吸气呼气,半响心情才平复下来。

“我做的饭放在锅里,你到时间就拿出来吃,早上回来我会检查。”摄像头妈妈打开大门离开。

因为母亲通过了小区保安的面试,每天晚上都要上班,陈梨莺有了一段喘息的时间。

等人一离开,她扔下笔和本,扑到床上,隔着两张纸巾尽情哭泣。

王灵均摸不着头脑,“不是她怂恿人自杀的吗,现在哭什么,鳄鱼的眼泪?”

零鸠:“可能她建议假自杀,以此让石野获得父母支持,没想到假戏成真,人真的没了。”

陆笛赞同前者说法:“我觉得老大说的对,她心里是有这个想法的,不过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就在三人围着陈梨莺讨论时,阳台外传来了异响。

陈梨莺不敢置信抬起了头,这个声音通常都是石野来找她时发出的,可是现在人死了,会是谁?

恐惧催促着她飞速跑到阳台,扒拉着防护栏朝下看去,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黄晃焕。

他举着一张纸到头顶,表情无比严肃。

纸上的大字似曾相识——出来玩。

陈梨莺秒懂,她匆忙翻出自己的备用鞋套到脚上,急切打开门奔到对面。

对门没锁,打开里面坐着熟悉的朋友,只是这次少了领她进门的人。

见到她,乐队的伙伴们都围上来,带着她坐到他们中间。

在整个客厅的中间,落地窗旁边,一个超大相框摆在落地音响上,男孩笑得灿烂阳光。

这是陈梨莺第二次清晰看到死亡,且这件事发生在她无比熟悉的人身上。

一瞬间,她只觉得荒谬,有一种不真实感,耳边是乐队成员们悲痛的诉说。

“我错了,上次不该骂他弹音不准,前几天他还差点跟我打起来,怎么一下子就……”

“谁能想到,他前几天还兴致勃勃决定乐队名字,拉着大家选了好久,最后只留下一个名字。”

“石队不是这样的人!”乐队唯一的后勤是名小女孩,名叫卢烟波。

她激动的两眼通红,是所有人中最难以接受的那一个。

石野热情开朗,能聚一帮人一起玩,沉默寡言的卢烟波就是被他带着加入乐队,慢慢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乐趣。

“石队他绝对不可能自杀!”

没再多说一句,卢烟波摔门离去。

在座的人沉默了,空气中好像回荡着她慷锵有力的话语。

陈梨莺失神看着色彩鲜艳的照片,脑中自动过滤了卢烟波的话。

没有人知道的是,陈梨莺听到石野自杀的信息,第一反应是羡慕。

多羡慕啊,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再也不用痛苦地活在世界上。

王灵均三人眼睁睁看着陈梨莺手脚生根,粗壮的根枝顺着椅背蔓延到人群中。

沉湎于悲痛中乐队伙伴们一个接一个被扎根,根枝狠狠插进人心脏处,隐约能看到棕褐色的根枝里流淌着黑色液体。

陈梨莺头顶冒出的食人花愉快地伸展着花瓣,黑色液体好像是绝佳养料,滋生着这朵食人花。

“小笛子,问个问题。”王灵均想起了一件事。

“陈梨莺在进入第一监狱前是星图使吗?”

换言之,陈梨莺是在进监狱前就拥有能影响现实的星图吗?她是靠精神力达成怂恿他人自杀的吗?

陆笛严肃点头:“是,确切的说她是混乱者。”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有谣言说,她是心连心组织第一批成员。”

王灵均若有所思,她目光沉沉看着宛如魔女般的陈梨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零鸠无比艰难跟上她们的思路,奈何还是有些名词是他的盲区。

“心连心组织是什么?王灵均为什么要这么问,进第一监狱的不都是有星图的人吗?”

以他目前接触到的信息来说,两个对话他听不明白挺正常。

陆笛没有忘记自己接引员的身份,虽然一般星图使第一次都不会接触到这么多的复杂信息。

“第一监狱关押的都是重刑犯,它存在的时间比星图使还早一百多年,本来就不是关押星图使的地方。”

王灵均接了句:“星图使关不住,失控的星图使都不存在了,小鸠子你要牢记这一点。”

陆笛无视老大,依旧在自己的条理中,“后期因为时代久远牢房破旧,第一监狱进行了一次迁移,它移到了墙外,慢慢的很多犯人因为不知名原因觉醒了星图。”

“这个我知道。”王灵均莫名兴奋了起来,“精神力强的犯人觉醒了星图,而精神力弱的犯人都暴毙了。”

陆笛一把捂住她的嘴,“到这里就行了,总之,发现犯人激发出星图后,星警请求监图局改造了第一监狱,所以第一监狱才变成一个专门关押星图使的地方。”

“至于心连心组织,这是全员混乱者的组织,他们的目标就是击破第一之城城墙,毁灭整个世界。”

陆笛说起这个组织,语气都是深恶痛绝。

“这个组织因为都是混乱者,他们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经常做一些危害他人安全的事,监图局还有专门清剿他们的部门。”

零鸠边听陆笛科普,边偷偷观察王灵均,因为他发现在听到心连心这个组织时,王灵均展现出的态度与陆笛完全不一样。

王灵均听到这个组织的第一反应是笑,很奇怪的表情,这个笑代表了什么?

零鸠不知不觉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整个人也越发透明了。

“小鸠子,醒醒。”王灵均对精神力变化的敏锐到了一定程度,她立刻察觉到零鸠升腾的精神力。

“别想太多,星图会放大你自身的一些特质,让你沉入其中,守好内核,别被同化了。”

陆笛更简单直接,递了一颗白色颗粒给他,“忘了你是新手,虽然等级很高,但不稳固下来也很危险。这是星图稳定颗粒。”

听名字就知道这玩意的作用,主打一个高效。

零鸠接过颗粒,却打从心底抗拒这小小的颗粒,是以他的表情很不自然。

“直接服用,咽下去后即可生效。”陆笛把使用方法告诉他。

“按照规矩,你应该在监图局总部入局登记时服用这个颗粒,但现在情况紧急,我作为公证人,有录像为证,到时候你入局直接提交录像就行。”

在陆笛目光灼灼的注视下,零鸠慢吞吞咽下了这个颗粒。

在陆笛示意下,他张开嘴,摊开手,莫名觉得自己像一个被严加看管的罪犯:“我咽下去了。”

陆笛轻点耳钉,结束了录像,“谢谢配合。”

零鸠不搭理她,闷头朝王灵均的方向移动。

吸食了乐队伙伴能量的陈梨莺打着饱嗝,一株硕大的食人花扎根在了客厅中间。

它肥厚的花瓣触碰到了肉眼不可见的生物,本能让它张大了嘴。

危急时刻,王灵均当机立断拉扯零鸠后退,义无反顾让陆笛站到了最前面。

眨眼间,陆笛就被食人花叼住了脑袋,依稀能听到黏糊液体流动的声音,以及陆笛脱口而出的脏话。

“你真咽下去了?”趁陆笛看不见,王灵均反手钳住零鸠下巴。

零鸠乖乖张开手,“没有,我第六感觉得不对。就一直放在手心,想着不能让人看出,它就透明了。”

王灵均看着他手心里的颗粒,“不愧是我小弟,果然聪明。”

她弹指一个水球泯灭了这个颗粒,“这东西吃了,你就要处于监图局监视下,还有一些其它副作用。”

王灵均:“第六感是可信的,以后你都要相信这玩意。”

为什么第六感是可信的,零鸠想问这个问题,最后却没有说出来,而是默默记住这句话。

因为王灵均的表情让他明白了,这是句忠告。

在两人消灭颗粒时,陆笛的头还深陷食人花瓣中,不可自拔难以呼吸。

好在她星图是拟机器人,一旦调用星图,短时间她可以不用呼吸。

陆笛双臂延长上举,灵活的手臂在传感器帮助下绕到了食人花根处。

她揪住花根,狠狠一拧,以辣手摧花的姿态拯救了自己。

陆笛拎着花根,五指成拳,对准食人花根部落下,拳头砸进无土之根中,一把折断了细长的根。

“好厉害。”零鸠好像看到了另一个王灵均。

他完全没想到,看起来冷静如机器人的陆笛战斗起来是如此残暴。

王灵均习以为常,地板上浮出海水,水好像有生命一般吞噬着散落一地的花根。

她静静收拾残局,享受着星图进食过程。

陆笛则埋头记录刚才的战斗,同时记录着这个星图的变化。

唯有零鸠无所事事,他又不引人注目,沿着客厅墙溜达,在靠近落地窗的音响上发现了一堆黑色**物。

他伸头看去,隐约从这些**物里看到些微绿。

这些绿色的东西好像……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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