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大石头后的小孩如风一般,双手着地,四肢并用跑进糖水铺。
小孩兴奋的尾音在空气中残留:“喵喵喵~”
王灵均催促零鸠,“我们进去看看。”
零鸠顺从往里走,可是刚跨过门槛,两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弹出去。
王灵均抓紧衣服,甚至把零鸠衣服抓出了一个小揪揪,如此才没有被掀翻。
“好熟悉的感觉。”
她晃晃脑袋,想起了相似的经历,“在双胞胎星图里,我也被这玩意拦过。”
虽然看不见是什么东西,但那牢不可破的感觉让她记忆犹新。
零鸠知难而退:“进不去,我们还是继续跟踪二鼠母亲吧。”
王灵均不甘心,伸长脑袋使劲往里看,却只能看到朦胧胧的一片。
她扔出一枚定位海螺,做出了最后的努力。
“走吧。”
零鸠还记得女人离去的方向,再次出发时心里有数。
“在星图里也能定位吗?”
王灵均无比自信:“精神力强就可以,强精神力可以碾压一个星图,区区定位不在话下。”
由此,零鸠提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你可以定位,为什么每次都要催我跟踪?”
王灵均的回答充满个人色彩:“为了让你有参与感,在星图里多多磨炼。”
零鸠:“你这话有一股大饼味。”
王灵均拍着他肩膀,“大饼味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的姨要跑了。”
她看着二鼠母亲走进巷子拐角的房屋中。
零鸠连忙跟上,落后女人几步跑进了房屋中。
这次进入顺畅,没有莫名的阻碍拦截两人。
之前几次看到的房屋条件都不错,乍一看到面前破破烂烂的屋子,两人都有点吃惊。
这处房屋的门和村子里其它房屋相似,都是双开厚重的大木门,门上雕刻着一个图案,但因为经年累月,图案已经磨损到看不出真容。
踏过门槛,进来是一小片院子,院子里野草疯长,无人打理。
与荒芜的院子相同,房屋外表破烂,客厅前缺了半扇门,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挂在墙上的神灵牌位,以及交谈的几人。
二鼠母亲拉着一位妇人的手,看起来关系密切,“牛角妈,拜灵仪式你不是想休息吗,我去替你工作。”
妇人喜出望外,满口应答:“好好好好,麻烦你了,二鼠妈你真是一个公道人。”
二鼠妈:“但你也知道,拜灵仪式事情繁多,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让你家牛角来帮帮忙。”
牛角妈立刻答应:“当然,这是好事,让他锻炼锻炼,省得他天天乱跑。到时候我让他跟着你。”
“好,有你这话,我安心多了。”
二鼠妈大功告成,寒暄几句后,马不停蹄赶往了下一家。
王灵均和零鸠依旧站在牛角家院子里。
“她也太积极了,就那么想让老公儿子重新爱上她吗,不理解。”
王灵均看着那个欢喜雀跃的背影,满脸困惑。
“她老公家暴她啊,她儿子也不向着她,她为什么一定要绑住那两个男的?”
零鸠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干巴巴说出一个原因:“因为爱?”
两人讨论不出所以然,默契的跳过了这个话题。
王灵均看着嚣张进屋的大块头,“这不是那个牛哥嘛。”
零鸠同样看到了他,“原来他叫牛角啊。”
牛角大摇大摆走进屋里,随手招呼身后的人,“来,喝水。”
二鼠接过缺了角的杯子,大口大口往肚子里灌水。
牛角比他先喝完一壶水,嘴一抹:“你说你妈不见了?”
大量的水撑得人难受,二鼠放下杯子,水压了惊慌害怕,“对,一眨眼她人就不见了,我爸也在找她。”
牛角妈收完被子回来看到他们俩,“你妈刚才还来这,整个人精神的嘞。”
二鼠激动:“真的吗婶子,我妈来找你做什么?”
“你妈来找我说拜灵仪式的事,她真的好积极啊,一点都不像外乡人,对神灵充满敬畏。”牛角妈感叹着说完,走进里面房间。
王灵均抓住了关键,“二鼠妈是外乡人,所以她信奉猫鬼?”
零鸠对屡次出现的高频词更感兴趣,“拜灵仪式是什么?”
两个人在这凭空互相提问,除了抓耳挠腮毫无长进。
二鼠不急着去找他妈,随意坐到了客厅门槛上。
“你妈为什么那么喜欢拜灵仪式啊?”牛角在家里啥也不用干,等着吃就行了。
二鼠:“她是外乡人,要想融进我们村不得积极搞这些,她也没多信神灵,家里连神灵牌位都没有。”
牛角揶揄:“你妈真爱惨你爸了,你快跟你爸学学,到时候把几个妹子玩玩。”
二鼠神情不自然,“妹子就算了,你之前抓到的那条双头蛇能借我玩玩吗?”
牛角瞪大眼睛,“你要来做什么?虽然有洞,但它是蛇,你进不去的。”
二鼠大声为自己辩护,“我没想做那档子事,我又不是小矮子,我就想看看它们会不会有两个蛇胆。”
牛角坚决不同意,“不行,给你玩不就是要它命,我还指望它卖个好价钱呢。”
“走走走,要想玩自己去抓。”他开始赶人。
二鼠:“你要告诉我在哪里能抓啊?”
牛角给他指了一条路:“就张老三隔壁,那个寡妇知道吧,她家经常出现这玩意,去蹲总能抓到。”
二鼠迟疑不决:“寡妇不是让我们别在她家逗留吗,她家有机械疙瘩,会打人的,你真是在她家抓到的?”
这件事就是牛角骄傲自得的资本,“张老三媳妇生孩子那天晚上,我跟村里人送他媳妇去生孩,路上经过寡妇家,看到了张老三从寡妇家出来,嘿嘿。”
他搓手,露出一口黄牙邪笑。
“然后我蹲守在她家门口,想着抓寡妇为张老三媳妇主持公道,结果寡妇没蹲到,抓到了这条极品双头蛇。”
牛角显摆自己的拳头,“我徒手打晕了那条双头蛇,抓住它的七寸,把它关到了笼子里,城里人来估价,说我这条蛇起码值这个数。”
他比划出五根手指,眼中充斥着贪婪的光。
二鼠想要双头蛇做实验的愿望落空,对于奢钱如命的牛角来说,双头蛇无疑是一个宝库。
有这个钱数压着,他是绝对不可能从牛角手中得到那条蛇了。
牛角看这小子失落的样,夹缝中透露出的眼睛冒出邪光。
“你不就是想见血嘛,双头蛇不能给你玩,我带你找更好玩的,东边的小傻子知道不,他不会说话,你想划几刀见多少血都行。”
二鼠还没有胆子对人动手,“人不行的。”
牛角拉扯着他往东边去,“小傻子又不是人,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只猫,谁还把他当人看,走,去了就知道敢不敢了。”
他们拉扯着朝糖水铺方向走去。
王灵均和零鸠跟在他们身后,“他们说的小傻子是蒲莱恩吧。”
零鸠:“按目前推测来看是这样的,但陆笛没有说过蒲莱恩有疾病。”
王灵均:“陆笛的资料都是从初代机里盗出来,是真是假有待商榷,而且有关混乱者的详细资料本来就不齐全。”
“一切皆有可能。”她打了个哈欠,精神力恢复的过程身体总会感到疲惫。
零鸠是勤学好问的典范,“有关混乱者的资料不齐全吗?”
王灵均哈欠连天:“是啊,一来混乱者不好抓,遇上必会出现伤亡,二来混乱者有组织,那些组织比监图局还狠,不把人当人,极少泄露混乱者的信息。”
零鸠:“你能活抓混乱者吗?”
王灵均稍稍精神了点,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零鸠脱口而出:“能。”
王灵均抓着他头发爬到了他头顶,舒适一躺,“的确能,但很费劲,我不爱干这活。”
她闭上眼,在柔软头发上闲适翘起二郎腿,“到地方了你再叫我,我闭目养神会。”
零鸠放慢了脚步,颈脖僵直,不敢随意摇头晃脑,害怕头顶的小人掉下来。
回到糖水铺门口,他才摸索着戳醒了小人,“王灵均,到了。”
王灵均扯着他手指,翻身滚到他掌心,短发睡的乱糟糟,整个人带着刚睡醒的茫然。
“发生了什么?”
零鸠实时播报进门两人动向:“二鼠和牛角进了糖水铺一分钟,然后又出来,现在蹲在大石头旁边。”
王灵均坐在他手掌心,在这个绝佳的好位置看着面前的景象。
“他们是在等莱恩?”
零鸠点头:“莱恩出来了。”
从糖水铺里蹿出了一个手脚着地的低矮身影,他轻轻一跃跳到了大石头上,从高处警惕望着霸占他位置的两人。
“咕噜噜——”
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后背高高拱起。
王灵均以手代梳,抓好了炸起的头发,“他学猫学的还挺像。”
零鸠:“他应该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像是认知障碍,他觉得自己是一只猫,没把自己当作人。”
王灵均绑了个小揪揪在头顶,她头发又长了许多。
“你说他是神经病?”
零鸠垂眸,看着掌心的小人,“精神类疾病,可以治疗。”
王灵均:“为什么要治疗?做猫多好,他又没有伤害到人,我看他活的挺开心,手脚也协调,跑的也快,就算离开了父母也能自己捕食。”
她笑眯眯看着零鸠:“你忘了我跟你说的吗?我们星图使也是疯子、神经病啊,不过被星图掩盖了这一事实。”
零鸠手比脑子快,指尖用力压下她上扬的嘴角,“你这样笑,的确很像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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