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人小鬼大:“哥哥姐姐,你们也太笨了,连儿歌都不会唱。”
“我教你们唱,只教一遍噢。”
王灵均依旧笑嘻嘻,还把零鸠拉上前,“好嘞,哥哥你也要一起学噢。”
零鸠不自在挣脱了她的手,“你怎么学他啊?”
王灵均笑容凝滞少许,她不自觉就开始学习其他人的说话行为。
她偷瞄一旁的人,他应该不会起疑心吧。
幸亏零鸠只是为了缓解尴尬随口一说,他完全没有延伸到王灵均失忆这种事上。
不管两人间的交谈,莱恩已经自顾自唱起了儿歌,古老的歌谣在童音演唱下别有一番风味。
“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
莱恩边唱边舞动,随着乐曲时不时摆摆手、扭扭屁股,看起来就是一个正常活泼好动的人类小孩。
“我唱完了,该你们来了。”
论模仿能力,王灵均绝对是在场翘楚,她没有跳舞,认真模仿了莱恩唱歌的语音语调。
“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小孩子非常捧场,仰起头像只小海豹一样快速鼓掌,“姐姐唱的真好,哥哥肯定也可以。”
在两人注视下,零鸠强忍着后退的念头,张嘴歌唱。
但没有一点声音,诡异的寂静中,他慢慢停止了歌唱。
“我唱了,为什么没有声音?”
王灵均纳闷:“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我也看到你喉结动了啊。”
“哈哈哈哈哈。”莱恩突然笑了,他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因为这是姐姐的歌,哥哥当然唱不出来啦。”
王灵均和零鸠看着他,感到莫名其妙。
她试探地问:“姐姐的歌是什么意思?”
莱恩理直气壮回答她:“姐姐的歌就是姐姐的歌,哥哥要跟我学别的。”
“等……”
莱恩直接打断了王灵均的疑问,高声活泼唱着一首新的儿歌。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不开不开我不开……”
唱完,他还无比期待地看着零鸠,大眼睛完全藏不住事,意思很明显:他想让零鸠唱。
“我要唱吗?”
零鸠第一反应就是去询问王灵均的意见。
王灵均一直盯着莱恩,目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看你自己,我唱了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应该不是陷阱。”
莱恩小嘴高高努起,“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可是超级无敌懂事的好孩子,才不会害人。”
相处不久,王灵均这副模样是零鸠很少见到的,他颤巍巍上前,挡住了莱恩瞪着她的视线。
他清了清嗓子,“我唱完了,我们就能进去了是吧?”
莱恩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他身上,无忧无虑笑了:“是噢。”
当直面他时,零鸠才发觉不对劲,面前的小孩虽然行为举止是正常人类小孩的模样,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完全打破了那副正常模样。
那双眼里饱含恶意,没有一点孩童的清澈纯洁。
零鸠强装镇定,强忍着没有后退,但却遏制不住身体无意识的颤抖,连带着两只兔耳朵都颤颤巍巍。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沉思的王灵均被节奏感十足的兔耳朵吸引,伴随着歌声完毕,兔耳朵弯曲成垂杨柳,把零鸠的脸全部遮挡住。
她心痒难挠,最终还是没有抵住那阵痒意,从他身后伸出手。
纤细的手顺着耳朵根一路摸到耳朵尖,初时碰到的是外层绵软的毛,深入到里层是宛如果冻般的Q弹,是有弹性的云朵般的柔软触感。
王灵均只摸了一下,摸完离去前还恋恋不舍揉了一把,直接把零鸠摸懵圈了。
“怎、怎么了?”
他揪住自己的耳朵尖,靠着垂下来的长耳朵才遮掩住满脸通红。
王灵均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检验一下,唱完歌你变异有没有加重。”
零鸠稍稍分开兔耳朵露出一条细缝,“加重了吗?”
王灵均捻了捻指尖,还在留恋那奇妙的触感:“没有,但加重了你的可爱。”
“对。”莱恩听着她们对话,兴奋鼓起掌,八卦又爱凑热闹。
零鸠被一大一小打趣,默默盖紧了自己的刘海,再压实了脸前的兔耳朵。
王灵均:“行了,我们都唱完歌了,接下来能进去玩了吗?”
莱恩小大人似的做作鞠躬,小手拉开面前的低矮木门。
“欢迎两位贵客。”
王灵均扯着零鸠走进旋转木马里面,站在一片千奇百怪的木马前。
莱恩走在两人身侧,尽职尽责给她们介绍,“每一匹木马都有自己的性格脾气,想要玩需要得到它们的认可噢。”
王灵均:“我们进来玩还需要考验?”
莱恩鬼头鬼脑:“第一之城是民主之城,充分尊重每一位公民的意见,那姐姐,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尊重动物们的意见呢?”
刚到她腰间的小孩一本正经问着深奥的问题,似曾相识的场景让王灵均大脑空白了一瞬。
——被捆住手脚的孩童,眼睛纯粹良善,他认真看着空气中某一个点,偏头露出单纯的笑。
“小宝,这里的天空是方形的。”
“这里没有天空。”
孩童指着方形的窗户,“那就是天空啊,像羊咩咩的眼。”
“羊咩咩是什么?”
孩童使劲伸出手,双目通红憋出一方幻影在手掌心。
那是波浪云朵似的纯白绵羊,蓬松的毛好像会呼吸的云。
“这就是羊。”
孩童把手心偏向说话的方向,“是一种动物,会咩咩叫。”
“等小宝你出去就知道了,外面有很多不同的动物,每一种都能给你带来不同的感受,就像你感同身受的人一样。”
“我也能感受到动物吗?”
孩童笑了:“当然能,你可是小宝。不过要获得动物们认可才能感受它们,就像你寻求人类同意后再感受他们一样。”
王灵均怔愣看着手心中的海珠,纯白的珠子晶莹剔透,这是她找寻记忆以来看到最长的片段。
她凝视着面前的小孩,脑海中的画面与现实一拼接,两者面容分毫不差。
“要获得动物们的认可。”
莱恩双掌合十:“姐姐,你真上道,就是这样噢。”
“你们自己选,想玩哪个都可以,只要获得了它们的认可。”
说完,他手脚麻溜爬上了喵咪木马上,侧身蹲坐着看戏。
“等哥哥姐姐坐到木马上,我们就能玩了。”
王灵均扫视了圈旋转木马,思索着自己要挑选哪个。
这时她衣摆传来拉扯的力道,她顺着衣摆的方向看过去,零鸠胆怯看着她。
“我们进来不是要找陆笛吗?在这里耗时间不好。”
零鸠还记得王灵均曾说过进来的目的,一半出于担心,一半出于好意,提醒了她一句。
在他看来,抓住面前这个明显是星主的人就能破掉星图。
而且外头的猫耳少年没有追进来,证明两人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床垫真的是这个星图的核心。
王灵均握紧手心的记忆片段海珠,她临时改变的主意。
她有预感,从那个小孩身上她能找回更多记忆。
但她没有理由要求零鸠陪着她。
“接下来我自己找吧,先送你出去。”
王灵均手中酝酿出一小团龙卷风,只待它长大便能运送零鸠安然无恙出这个星图。
“我没想着先出去,我要陪你。”零鸠情急之下推开了她的手掌。
顾不得通红的脸,兔耳朵高高竖起,急忙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王灵均手心中的龙卷风失控飞出,一小卷风围着两人打了个转。
纷飞的头发相互纠缠,两人在风中长久对视。
莱恩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半个西瓜,他拿着勺子吃的满嘴通红,看着这一幕开心的直咧嘴。
“亲一个,亲一个……”
一个龙卷风冲着他面门来,直接堵住了他的起哄声。
王灵均活动着手脚,看着零鸠感到奇怪,“我不用你陪,你不是不想呆在这了吗?”
零鸠咿咿呀呀扭扭捏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强调自己的立场。
“我想呆在这,我还要借这个星图练手找到内核。”
王灵均恍然大悟:“也是,那你别怕,要大胆上。”
零鸠重新低下头,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嗯。”
王灵均半阖上眼,认真感受了一番场景内的精神力。
“那条龙形木马精神力最强,你要不要挑战它?”
零鸠看着那条细长的动物,内心打怵,“一上来就最强,会不会太难了。”
王灵均也不强求,目光流转看到了机灵可爱双脚立起的小兔子木马。
“兔子呢?精神力中等,对现在的你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零鸠立刻应接下来,“好,我选这个。”
王灵均直接走向那条龙,“兔子旁边就是龙,我选那个,两个人能有个照应。”
莱恩看着两人站定,沾满西瓜汁的小嘴大张,一本正经举起手中的勺子。
“都准备好了吗?”
他看到两人点头,勺子如同挥旗般在空中划过。
“预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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