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这么知道这是在星元04年?”王灵均疑惑挠头。
零鸠似是对她的粗心大意感到无奈,“因为化妆品上有生产日期。”
王灵均赶忙看了眼化妆品,果然上面标的明明白白。
“零鸠你真细心,你挑的东西肯定都有它的意义,说一下呗。”她眨巴着眼睛,把那堆杂物推回他面前。
她不想动脑,只想带着耳朵听别人分析。
王灵均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伪装,不自觉在零鸠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霸道不讲理,动手不动嘴,脚后跟小弟千千万的监狱小霸王。
新晋小弟零鸠非常上道,任劳任怨拿起物品当起讲解员。
“这个卷发棒用来烤过肉,化妆品里面有重金属,兔子玩偶头套里面有血和头发。”
王灵均听着这简洁离奇的讲解,眼睛越瞪越大。
“太厉害了吧,血和头发我理解你眼睛能看到,烤肉鼻子能闻到,重金属这是怎么知道的?”
零鸠蹲着,头埋在膝盖上,声音闷响:“也是用鼻子闻出来的,化学用品的味道我很熟悉,我能闻出不同化学药剂的味道。”
“狗鼻子啊。”王灵均没有质疑这离谱的能力,真情实感感叹了句。
零鸠头埋得更低了,陷入了一种自卑的悲伤。
突然,他眼前出现了一张脸,王灵均趴在地上撑着头笑眼眯眯看着他。
她举起四根手指,“我在夸你,我最喜欢狗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莫菲菲诧异地看着两人一蹲一趴的奇葩姿势。
袁冰冰跟在她身后,视野不全,还非常正经:“外面没找到什么线索,只有墙砖和镜子,空空荡荡。”
“零鸠找到超级多东西。”王灵均翻身坐起来,指着两人中间一大堆骄傲宣言。
她的小弟很害羞内向,作为老大要多多宣传赞扬他,树立起小弟的自信心。
“在这么多物品中,他找到的都是有用关键的东西,是吧零鸠?”
王灵均试图把他推出去,但刚才还能跟她有问有答的人又缩回了角落,并不想出风头。
莫菲菲轻易转移了注意力,顺手拿起兔子头套看了看。
“噫——这个头套里面为什么会有带血的头发啊?”她吓得把兔头扔出去,回身扑到袁冰冰身上。
洁白的兔子头套咕噜噜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里面带血的头发摔出来,吧嗒落在四人面前。
王灵均目光从头发移动到了对面的镜子上,一眼就看到了镜子里尸首分离的自己。
无比惊悚,无比离奇。
王灵均不悦地活动了下手指,没想到这个木偶人锲而不舍跨越星图来追杀她。
她打了个哈欠,趁其余三人不注意,对着镜子比出了一个蔑视的手势。
镜子中装神弄鬼的木偶人身后出现巨浪,伴随王灵均手势冲走了愤怒的木偶人。
袁冰冰半拥着瑟瑟发抖的人,胆大心细上前观察起了带血的头发。
一臂长的头发湿滑,粗糙的手感像草又像手工米线,发尾是如落叶般枯黄的颜色,漆黑发端捎带着一大片青白的头皮,头皮上血块粘连处岌岌可危。
“这头发是被生扯下来的。”
莫菲菲一直埋头装死,听到这话鼓起勇气看了眼,“我天,这得多痛啊。”
她摸着自己及腰的长发,满脸的惊恐和疼惜。
王灵均把脚边的卷发棒踢过去,“这个更痛。”
袁冰冰仔细看了眼卷发棒中间,黑乎乎的东西有种糊味夹杂着肉味,在卷发棒边缘贴着一小块肉色的皮肤。
没有人说话,寂静带着恐慌笼罩着宽阔明亮的舞蹈室。
王灵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打破了寂静:“这还有一饼录像带,可惜没有放映机。”
莫菲菲拿起录像带,“要是我家的放映机在就好了,我们可以直接看到里面是什么内容。”
随着她话音落下,录像带里面的磁带转动起来。
“徐佳,你看我今天化的眼线好看吗?”女孩期待的声音在四人身旁响起。
莫菲菲一惊一乍,下意识想抛出手中的录像带,却被一双坚定有力的手阻止了。
“别扔,你的想法实现了,这是你的星图。”
王灵均视线落在她身后的兔子尾巴上,倒是省事了,不需要她出手。
“你家的放映机很高清啊。”
莫菲菲看着与四人不在同一图层的画面,也平复了心情,“是母亲买的,为了我更好学习舞蹈,我很喜欢。”
不大的更衣室挤满了青春活力十足的妙龄少女,换衣服的换衣服,化妆的化妆,形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而在海洋中有一抹与众不同的色彩,如同一滴懵懂掉进大海的墨水,黑蒙蒙沉下去。
“肥猪,过来给徐佳穿鞋。”坐在化妆台前的女孩娇嫩面容布满骄横,扬声使唤着不远处的身影。
穿着宽大黑T恤的女孩立刻奔疾而来,一路上因为壮硕的体型碰撞到拥挤的少女们,引起一片不满。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了。”
徐佳保持礼貌微微一笑,没有嫌弃她的墨迹,把脚伸到她面前,“麻烦你了落玖。”
落玖拿着舞蹈鞋,豆大的汗珠不停冒出,战战兢兢帮她穿好鞋,“不、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徐佳,你干嘛对她这么礼貌,她哪里配啊。”骄横女孩抱着徐佳胳膊撒娇。
徐佳娇笑着推了推她,“陈欣,我们要保持教养。”
“落玖,你也打杂这么久了,明天一起练习吧。”她心情好,谈笑间便把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施舍出去。
更衣室因为她这句话好像按下了暂停键,喧闹消失,唯有落玖的喜悦是如此突出鲜明。
接着画面不停闪过,大多是十几个豆蔻年华少女翩翩起舞的画面。
莫菲菲疑惑歪头:“这卷录像带是舞蹈练习记录吗?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很奇怪,我没看见名叫落玖的女孩。”袁冰冰点出重点。
飞速闪烁的画面慢了下来,跳舞的女孩们停下来,她们站在镜子前,呈圆形包围着许久没有出现在画面里的人——落玖。
她穿着不合身的舞蹈服,清亮的眸子里反射着扭曲的人形。
陈欣眉开眼笑给落玖化妆,涂口红的动作熟练快速,像个大人一样帮人画完了全妆。
“不错,我技术又好了点,你说对不对啊徐佳?”
镜子前,徐佳放下热身压的腿,笑意盈盈点头:“很服帖,你哥哥的粉末真不错。”
“嘻嘻,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陈欣把加料的化妆品扔到箱子里,挥手指挥一旁的人。
“开始练习了,肥猪你今天想学什么啊?”
落玖被好几个女生挟持扶起,厚重的腮红都没遮住她惨白的脸色,“不、不学了,我不想学了。”
“落玖,这样是不对的。当初想学舞蹈的是你,我们好心给你补课,你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徐佳始终没有回头看她,只是通过镜子斜睨她。
“今天就练习一下小踢腿吧,落玖你上次就没做好这个动作。”
听到这句话,落玖害怕地颤抖,她想挣扎却浑身无力,只能用漆黑如墨的透亮眸子哀求。
但挣扎哀求都没人放在眼里,她还是被压到了镜子前的扶手上。
徐佳视线从没离开过镜子,她看着镜子里截然相反的两个人,笑容声音甜美。
“跟我学,绷直脚尖,轻轻点下空气。”
十多道视线落在了瑟瑟发抖的落玖身上,无形的视线在这一刻好似化形了,尖锐又剧毒。
落玖颤巍巍学着她动作,徐佳做出这个动作轻巧如天鹅,她则像笨重的猪崽踢后腿。
“动作变形了,欣欣你帮她一下。”徐佳没有露出不满神色,脸上表情是十足的关心。
陈欣拿着卷发棒,笑得很愉快,“交给我吧。”
在炊烟与惨叫中,画面定格在了镜子里眉眼舒展微笑的少女身上。
明明该是童真的眸子,里面却盛满了阴晦角落滋生的霉菌。
“哒”录像带摔到地上,莫菲菲缩在袁冰冰怀里,兔子耳朵鼻子嘴巴尾巴统统冒出来。
“呜呜呜呜……”
袁冰冰沉着脸安抚着怀里瑟瑟发抖的人,她向来冷静的眼眸里也出现了怒火。
王灵均默不作声拿起录像带,垂头静默时眼里晦暗不明。
零鸠慢慢抬头,眼神落到了前方站立的王灵均身上。
舞蹈室里只有莫菲菲的哭声回荡,一种怒火在空气中酝酿。
无声无息间,录像带里的磁带再次滚动起来。
卷动的同时,画面接着播放。
“肥猪不会真的有事吧,我粉末下多了。”陈欣烦躁不安,拿着化妆刷的手胡乱动着。
徐佳优雅淑女地涂着口红,她抿唇悠然一笑:“会有什么事,只是一点听话粉末,最多让她以后不能自理,没事。”
化妆镜前,陈欣视线对上那阴狠的目光,不由颤抖了下。
她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徐佳慢条细理穿着舞蹈鞋,甜美的声音饱含遗憾:“可惜了,少了个帮我穿鞋的人。”
陈欣握着化妆刷的手僵住了,她愣愣听着徐佳后半句自言自语。
“需要再找一个穿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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