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四周黑黢黢一片,天青的营寨在这四方天地中格外醒目。
营帐外是火星燃烧时噼里啪啦作响,营帐内是高烈兴致高亢的笑声与推杯换盏时酒杯碰撞的声音,两种声音交缠在一起,引得营帐外巡逻的士兵们路过此帐时,无不抿嘴痴笑,好生羡慕。
帐内,初星河又拿起酒壶填满高烈手里的酒杯,举起放到他的手里。
高烈接过,色眯眯地瞧着初星河。
“小美人儿怎么不将自己的也倒满,就让本将军一个人吃酒多寂寞啊?快来和本将军来个交杯酒,今夜就洞房花烛可好?”
高烈说着就将初星河面前的杯子倒满,抬起手臂缠了上去。
近在咫尺的脸令初星河觉得不舒服,但为了达成目的,还是装作一脸娇羞的小女儿模样与高烈吃了这杯交杯酒。
高烈重重放下酒杯,“本将军今日高兴,这个太小,给我换个碗来!”
帐外的士兵听见,立刻寻了个巴掌大的碗送了进来。
高烈:“小美人儿,今夜就让你见识见识你家官人的雄风!”
高烈端起刚刚倒满酒的碗,一口气灌进嘴里,溢出来的酒水打湿了前面的衣襟。
初星河两眼微眯,眼波流转间又替高烈装满了酒。
一碗接一碗,很快一壶酒就见了底,高烈此刻的状态也有些头重脚轻,目光开始涣散。
初星河见时机已到,忙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又起身在营帐内四处寻找。
高烈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到初星河面前,一把拉住他的纤细的手腕搂进怀里。
“小美人儿在找什么?”
面对熏天的酒气,初星河轻轻推开高烈,两只手在锁骨处比划。
高烈本就不聪明,再加上酒精的麻醉,大脑反应比平时更慢。他看着初星河一脸急态,又想着今夜就能尝到这朵花朵的味道,压下已经到脑门的怒气。
“官人听不懂是何意,你把要表明的意思写下来给我。”
初星河一听,作出一副激动喜悦的表情,小跑回方才吃酒的桌前,手指沾了一点碗里的酒,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写完后,他回眸望着高烈,两只眼睛里射出期盼的目光。
高烈左右摇摆走到初星河身侧立住。
“项链?”
初星河狂点头,然后又在旁边接着写道:
“母亲送的。”
“很重要。”
高烈将这些连贯地读了一遍,努力集中意识,总算理解出了其中含义,再看向初星河脖颈处确实空荡荡的。
“项链丢了?”
初星河点头。
高烈耐下性子道:“那你可知丢在何处?”
初星河又在桌上写道:
“这里没有,应是落在父王营帐中。”写完,他搂住高烈粗壮的手臂。
高烈:“你是想要我同你一起去寻?”
初星河再次点头。
这种麻烦的事情放在平时他肯定不会做,但为了今夜,高烈还是妥协道:
“官人我今日就破例一次,陪你走这一趟!”
初星河松开手,雀跃地冲高烈行礼。
高烈的大手攀上初星河的腰肢,在他耳侧吐出露骨的话。
“今夜小美人儿可要好好表现。”
说着,高烈的手顺着脊柱伸进了上衣里。
初星河表面娇嗔着捶打高烈的胸口,头垂得很低。实际上他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杀气。
如果眼神可以变成利刃杀人,他现在早已将高烈千刀万剐都不足抵今日被占了便宜吃的亏。
一路上,高烈的手都不曾离开初星河的身体,一直在他光滑的后背上肆意撩拨。
几个藩国国主的营帐离高烈的营帐很久,走了大约三百米左右就来到了营帐附近。
初星河假装兴冲冲地跑了过去,没一会又折回高烈身边。
高烈不明所以,狐疑道:“怎么,你不是去寻项链,怎么连营帐都没进就回来了?”
初星河欲言又止地看了几眼高烈。
常年被人在背后诟病的高烈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顿时乌云密布,横眉楞竖。
他刚迈出一步就被初星河拉住他手,对他一个劲儿的摆头。
这更激起了高烈的怒气,用力甩开他的手走了过去。
刚到营帐前,他就听到里面人的谈话。
“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天青的骠骑大将军,就这样对待我们这些藩国的国主,如果没有我们的支援,他能活到今日?”
“是啊,他高烈烧杀抢掠样样都做得理所当然,没有他父亲给他擦屁股,怎么可能走到今天!”
“是啊!”
其他人一起附和,气氛俞吵俞烈,帐外的高烈吹胡子瞪眼。
天御国国主适时劝道:“大家消消气,如果没有高将军和天青国的庇护,我们这些小国也不能存活至今。”
这句话成功进了高烈的耳中,他满意地点点头。
还是有识时务的人。但其余那些老家伙......
高烈四处巡视,在不远处有一木桩横在地上,他走过去一只手捡了起来,重新返回营中前。
他一手掀开帘栊,一手将木桩扔了进去。
“砰!”
木桩砸在地上发出巨响,里面的人也被吓得一震,立时噤声,纷纷侧目。
高烈踩着战靴踏步走了进来,凶神恶煞的瞅向他们几人。
其他几位国主脸上开始冒出涔涔汗珠,天御国国主一副出乎意料地神情,道:
“高将军!”
高烈囧着一张脸“嗯”了声。
初星河跟在身后走了进来,胆怯地环视四周,拉了拉高烈的袖子。
高烈侧头,“去寻吧,正好我也有几句话要同各位国主说。”
初星河像只受惊的小鸟,一直垂着头走到天御国国主身边。
天御国国主握住初星河的手,关心道:“这么晚了,月儿是有何事来寻父王?”
初星河伤心地指了指胸前,嘴巴一张一合说着“项链”。
天御国国主急切道:“那可是你母妃送给你的,如若她知道你弄丢了,定会伤心。父王同你一起寻,可好?”
初星河点头,反握住天御国国主的手。
两人这边上演父女情深,高烈那边却是满腔怒火无处释放。
这次再次攻打天启,本就被顾曙天的伎俩弄得窝火,现在这帮他一手便能捏死的老头却聚众在背后嚼舌根,居然说他高烈无能!
他走到桌前,拿起一颗果子放进嘴里。
“本将军不需任何帮助,各位国主从哪来回哪去吧!”高列道。
正蹲在角落里寻找项链的初星河微微一怔,面纱下的嘴角勾起。
“这可是你说的!”
这话说出来带着些许怒气和畏怯。
高烈不屑地瞟过去,“是我说的,还要本将军再重复一遍吗?”
几人互相看过去,几个眼神交流下来,一起拂袖而去。
刚才还热闹的营帐,现在只剩下三人。
不一会,外面喧闹起来,几位国主带着自己的军队陆续离开。
初星河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如果再找不到项链,恐高烈会发现端倪。
他趁高烈背对着自己时,将藏在土坑下面的项链踢了出来,捡起捧在手心里,一副失而复得的欣喜模样重新戴回胸前。
天御国国主也欣慰道:“幸好,幸好,父王平生最怕你母妃伤心。”
高烈听见二人的对话,转过身来。
“寻到了?”
说着,他看向初星河,见项链已经戴了回去,接着道:
“既然已经寻到,就随我回营帐,今晚可是你我的好日子。”说完,他走过去一把揽过初星河的腰就往外走。
初星河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天御国国主也摆出难舍难分的样子。
初星河前脚刚走,守在营帐外的天启士兵偷偷潜了进去,递给他一套天青的甲胄让他换上,随后将人带出营帐,按照早已打探好的路线离开。
高烈和初星河回到之前的营帐,大手一挥屏退了周围的士兵。
一进去,高烈就迫不及待地扑向初星河,将他拦腰抱起,扔在一边的榻上,人也直接欺了上去。
“小美人儿,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男人!”
初星河两只手抵在胸前,用力推搡着高烈雄壮的身体。
高烈玩味道:“欲拒还迎我喜欢!”
他两条腿跨坐在初星河的身上,直起身脱掉身上的甲胄和里衣。
初星河趁机取出藏在胸前衣内时尘生给他的药瓶,紧紧握在手里,不漏出一丝缝隙。
等高烈全身光溜溜的重新覆上来,初星河眉眼一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瓶子,扬在高烈的口鼻之间,迅速抬起胳膊捂住被面纱挡住的半张脸。
高烈诧异地瞪大眼珠,不甘心地闭上眼睛重重倒在初星河的身上。
初星河用力推开身上的肉山跳下床,临走前用力踹了几脚解气。
初星河走出营帐,避开路上巡逻的士兵,绕到与时尘生约好的汇合之地。
此刻时尘生已换好甲胄等在原地,见一抹红影半蹲着身子蹑手捏脚地走过来,忙迎上去。
二人眼神交流几息,找了棵粗壮的大树躲了过去。
初星河长吁一口气,时尘生将手里的衣服交给他。
“大将军已派人来接应,一会就到。他们会替我们打掩护,助我们逃离这里。”
初星河点点头,把手里的甲胄放在地上,抬手摘掉脸上的面纱。正当他准备脱掉身上的衣服时,就听见后方有脚步声接近,随之传来一抹熟悉的声音。
“‘晗月公主’,不,我应该叫你初校尉才是。”
初星河闻声回头,沈渊已近在咫尺。
沈渊:他是男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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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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