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昔归救人

洞宾厮拖拽着仙枝回到醉洞宾身边,进门的那一刻就把她无情地推到地上,她摔得浑身都痛,在地上伏了好久都没有撑起半个身子,她眼角噙着泪,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狠狠地盯着坐在上阶的醉洞宾。

醉洞宾正在悠闲地喝茶,被她倒地的声响惊了一下,手中的茶盏轻微抖动,飞溅出的茶水滴在自己的手上,烫手的疼痛勾起他心中的火气,一下就把滚烫的茶盏扔到仙枝的面前,茶水全都泼在她的受伤,瞬间就烫得红肿起来:“你这个贱婢,吓到本宫了!”

仙枝吹着红肿的手指忍着一股憋屈的劲儿硬是没把眼泪掉下来,她半起着身子,骨子里透着傲气,她越是这样,醉洞宾越是想要折磨她,几步就冲到她面前,结结实实给了她一巴掌,然后又捏起她的小脸儿,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贱婢,本宫本想把你送到锁妖塔承受刑罚,没想到你却这么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仙枝的倔脾气猛然甩头把醉洞宾的手甩开,硬气地扭过头去为自己争辩几分:“小女子是王上的仙君,你只是王上的正君,有什么权力直接处置?”

“你嘴巴还挺硬的!本宫喜欢!依本宫看,不如你就留在本宫的竹柯殿里为本宫做事,本宫不会亏待你的。”醉洞宾甩甩袍袖坐回小榻上,仙枝一声不吭,显然是对醉洞宾的话不理不睬,这下可惹怒了醉洞宾,他一气之下让下人把仙枝拎出去杖责,“你这倔脾气得改改了,照你这么下去,南糯宫里你是待不下去的!本宫为了教你好好做仙君,不得不对你动用杖责之刑了!来人,把她拖下去,杖责40!”

“是。”洞宾厮给旁边的宫人使了眼色,宫人们架起倒在地上的仙枝拖到院子里一丢,杖责大刑开始伺候,仙枝是疼得咬牙坚持,没多久就伤痕累累满头冷汗,气若游丝地手捶地面昏死过去。

醉洞宾轻蔑地看了一眼,冷冰冰地说:“你们扶着她跪在院子里,跪上三个时辰。”

“是。”

这炎炎烈日之下,受了重伤的仙枝被人拎跪在院子里,旁边顾渚榭的霍怜卿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没有办法和醉洞宾相抗衡:“真是可怜了这仙君了……”

“怜卿寄人篱下,再可怜也只能远远地看着。洞宾正君在无量山一直如此,连步平罗都要敬畏他几分,我们又能如何呢?”

“回去吧,省得看着心疼。”

竹柯殿的墙外恰巧步昔归和小厮在此经过,隔着虚掩的殿门隐约看到里面的场景,他默默地走过去偷窥了一眼,挥挥手示意离开,转过长廊阁,他郁郁地问:“洞宾正君这才刚来宫中就如此苛待宫人吗?”

昔归厮左看右看,未发现有人才上前附耳说道:“回平罗,这可不是一般的宫人……”

“不是一般的宫人是什么意思?”

“方才您让小的去给王上送茶点的时候,小的就看到这姑娘就在王上君后身边伺候着,能在王上身边嘻嘻哈哈的姑娘怎么能是一般的宫人呢?”

“看来王上很喜欢她。”

“依小的看,王上很有可能会把那姑娘赐婚给护国公子。”

“你不是说这是王上的人吗?怎么又扯上护国公子了?”

“平罗,当时护国公子也在场的,看那姑娘的眼神如水,温柔死了。”昔归厮跟着步昔归在长廊上走着,突然灵机一动提出一个主意,他说,“哎,对了,小的倒是有一个好主意!”

“你哪回没有好主意啊?”步昔归打开折扇坐在长廊中转过身子不想听他狡辩,昔归厮点头哈腰地拿过他的折扇为他扇风,志在必得的模样对着他满面愁容的脸:“不是,平罗,您先听小的说完啊,如果您觉得小的说的没道理,您可以不听;如果您觉得小的说的有道理,您就试一试也不为过啊。”

步昔归硬气地抢回自己的折扇,说:“你说吧。”

“哎。”昔归厮献计,“平罗,小的认为您可以救下那个姑娘,然后去讨好护国公子,这护国公子一高兴,哎,指不定就给您推给王上了,这多完美!”

“可本宫跟他不熟。”

“那小的刚跟您的时候不也是不熟嘛。”

“你敢拿本宫跟你比?你啥意思啊?”

“不是,小的也是看您久久不得王上宠幸,这不替您着急呢嘛,在这后宫里,没有宠爱就是死路一条。”

“那洞宾正君不也没有宠爱吗?”

“那他不是有背景吗?”

“那麒麟正君背景也很深厚啊。”

“那他不……哎呦,我的平罗大人,您好歹为自己的事上上心好不好?就冲着洞宾正君祸祸那个姑娘,那下一个祸祸的说不定就是您了。您还不如趁早寻个靠山,就算没有宠爱,他人也绝不敢妄动啊。”

“那本宫要去找护国公子来救那姑娘?”

“平罗,您真的假的啊,等您把护国公子找来,那姑娘还有救吗?”

“那你这是要让本宫勇闯竹柯殿找抽呢?你是想让本宫和那姑娘双双跪在院子里现眼呢?”

“平罗,小的看您平时挺聪明的呀,怎么到这会儿就犯浑呢?”昔归厮话音刚落就遭到步昔归一把折扇打头上,疼得他捂着脑袋叫屈,“平罗,您干嘛打小的脑袋啊?”

“打的就是你,嘴上没把门儿的!谁给你的胆子说本宫犯浑的?”

“可……话粗理不粗啊……”

“你……行了,你到底什么打算赶紧说!”步昔归有些不耐烦,昔归厮揉揉打疼的脑袋,说:“平罗,小的意思是您要想办法把那姑娘就出来,然后派人告知护国公子。”

“本宫哪会有办法?”步昔归一脸天真地看着昔归厮,昔归厮一下把手拍在自己脸上捂着眼说:“我的好平罗欸,这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怎么会没有办法啊?”

“那这主意是你提的,你不该捎带手想个办法吗?”

“您连个办法都想不出来,您咋配得上平罗这个位分啊?”

“你……你真是口无遮拦!”步昔归最笨,根本吵不过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厮,只好忍气吞声,“好,本宫想!想!走,去竹柯殿!”

“去竹柯殿干嘛啊?”

“不去竹柯殿怎么救人?你真的是……”步昔归摇着折扇和昔归厮保持一定的距离,昔归厮进走两步跟上去,问:“平罗,咱就这样直接去救人?不委婉点儿?”

“这还怎么委婉?你给本宫委婉一个啊!真是的,为了讨好王上,还要受点屈辱。”

“平罗,这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舍不得尊严得不到王啊。”

“哼,就你说话一套一套的!”步昔归来到竹柯殿门前,看着院子里的仙枝奄奄一息地独自跪在那里深沉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殿门走进去,一旁的宫人看见了几个小碎步走过来,说:“步平罗安。”

“起身吧。本宫想见见正君,不知到正君有没有时间见见本宫?”

“且待小的进去禀报。”

“好。”步昔归看着宫人进了正殿,转身对着昔归厮踹了一脚,轻声说,“还不把她背走,愣着等他们来抓本宫啊!”

“哦,是是是。”昔归厮背起仙枝溜出竹柯殿,步昔归在他身后追得大气喘喘,主仆二人一口气跑到天尖殿外才敢放松下来,步昔归捶着自己快要散架的骨头,说:“你别看你平日里不怎么动,但关键时候还是挺顶用的。”

“平罗,您家小的我可是小的出身,体力活不在话下!”

步昔归瘫坐在天尖殿外的石头上歇息,大折扇呼哧呼哧地扇着凉风,长时间没运功觉得整个人都要撑爆了一样,他说:“接下来咋办?给她丢这儿?”

“平罗,您好歹是个平罗,这怎么还给人丢这儿呢?上去敲个门,见一下护国公子不行吗?好歹你也是他心上人的救命恩人,怎么的感谢一下,提个条件不过分吧?不是小的说您,您这也太不上道了吧?”

“不是,哪有一个下人跟你一样口无遮拦和主子顶嘴的?”

“那也不是您培养出来的嘛。”

“行,你把她看好了,本宫去请求见一见护国公子。”步昔归无奈地走到天尖殿的门口,看守的宫人行礼:“见过步平罗,步平罗安。”

“起来吧,本宫有事想要求见护国公子,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

“平罗稍等,小的这就去。”宫人警惕地看了四周,发现了台阶下伤痕累累的仙枝,心里念叨了几句,赶忙进去禀报。

没多久沈见天就从天尖殿里匆匆跑出来,心里的急切都写在脸上,什么也不顾地就冲下台阶去看仙枝的伤势,看到她冷汗直流浑身发抖的样子,瞳孔逐渐变成了深邃的蓝色,一眼看过去就好像看到深不见底的海洋,他咬牙切齿地问:“是谁——把她伤成这个样子的?”

昔归厮看着可怕的蓝色眸子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液,把仙枝交到他手里,然后一溜烟儿躲到步昔归身后,步昔归还想推搡几下,却被沈见天再次追问:“我问你们呢,到底谁伤了她?”

步昔归稳定一下情绪,颤抖地说:“就……就……我们路过竹柯殿,在竹柯殿的院子里找到她的……”

“竹柯殿?!那就是洞宾正君了?”

“欸,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把这姑娘送到我这里来的?”沈见天往后一瞥,直接给了步昔归当头一震,步昔归说:“本宫……就是……看这姑娘跟你很配嘛……就……就……”

昔归厮在他耳边提醒道:“平罗,你就不能想个好点儿的理由?”

“这是本宫能想的最好的理由了……”

沈见天看他们怂成这样,便抱着仙枝瞬移到他们面前,说:“进来说话!”

“哦……哦……好。”步昔归和昔归厮心惊胆战地走进天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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