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到教室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基本都到齐了,来来往往发现后门许言俞位置被收拾出来,就意识到那是今天转来的新同学。

所以等他们回到教室,班里同学明里暗里都回头打量。

看过去后,就忍不住再看一眼。

许言俞依旧是之前那个样子,凤眼薄唇,既有种清冷的书卷气,凤眼弯弯又添了几分狡黠。

而新同学……完全就是另一种感觉。

很周正的骨相帅,剑眉星目。

这么帅的两个人坐同桌,不相上下的帅气攻击,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而目光汇集之处,许言俞把最后一口酸梅汤喝光,随便把垃圾丢到垃圾桶里,撑着下巴打开手机。张湛抬头看讲台上的课表,把书拿出来翻开。

上课铃响起,老师开始讲课。

张湛听了一会儿,根据老师讲的内容翻到页数。

一偏头发现刚刚还在看手机的人现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凤眼狭长,合在一起时眼尾微挑,水墨画上走出来的一样。

白瘦而修长的胳膊下还压着翻开的书,记到一半的笔记字迹潦草。

许言俞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也睡不安稳,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老师讲了个昨天他钻研过的知识点,思路和自己想的一样。挣扎着想醒来把笔记记上,但意识还没清醒,又听到耳边水笔滚珠在纸上滑动的沙沙声,静谧安宁。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又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是肩膀被拍了一下。

很轻。

他茫然睁眼,顺着拍自己的方向看过去,对上一张还不错的脸。

缓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多了个同桌。

他问:“怎么了?”

刚睡醒意识尚混沌,说话声音低哑。

目光扫过侧脸浅粉红痕,殷红的嘴唇,最后停在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狭长凤眼,眼皮薄而柔软,好像水墨画里散逸出来的一点墨迹。

张湛不说话,无声推过来张纸条。

许言俞接过来一看。手指大小的纸条上字丑得不忍直视。

虾爬子一样,张牙舞爪——看手机。

许言俞:“……”

他摸出手机扫一眼,发现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而各种消息滴滴答答弹出来。

郝宇星一连给他发了十几条。

一开始询问他要不要一起打游戏,后来嘟嘟囔囔谴责他上课睡觉。最后就是五分钟前发过来的消息,问他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可能是看他没回,还在群里上蹿下跳央前桌问自己。

就连他看消息的这段时间,郝宇星的消息还在同步发着:“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中午吃什么?”

许言俞:“……”

可能是马上就要下课大家都没心思学习,前桌孙巍然跟着一唱一和出主意:“上周不是说去吃火锅吗?周末没约上,今天去吃?”

许言俞缓缓打字:“花姐让我带同桌,我带他吃食堂。”

郝宇星:“新同桌转来第一天你就带他吃食堂,你是不知道我们学校食堂的难吃程度吗?你今天带他吃食堂,岂不是让他第一天就知道在一中的伙食有多凶残!你居心何在!”

郑志新附和:“带新同学出去吃好的去!我请客。”

许言俞想想食堂那些菜色也有点头疼。

但一中其实不允许学生中午出去吃饭,中午出去吃饭属于违纪行为,而新同桌看上去内敛规矩,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他敷衍:“花姐不让我带他逃课。”

孙巍然:“花姐还不让你打架、迟到、逃课、上课睡觉、不写作业呢。”

许言俞:“。”

郝宇星发了个“杀人灭口”的表情包并艾特孙巍然。

又拍拍许言俞:“你问问,万一同桌也有颗当叛逆少年的心呢?”

郑志新煽风点火:“而且这家店新店开业六折优惠,今天最后一天了啊!”

大家好像都默认今天会去吃火锅了,现在认真讨论着要点的菜色。许言俞看着菜单也没抬眼,想着郝宇星刚刚那句话,压低声音试探问张湛:“中午出去吃火锅,你去吗?”

张湛没回答。

许言俞以为他没听到,抬头又重复一遍:“中午吃火锅,你去吗?不去的话我们去吃食堂。”

“我们两个?”

许言俞:“……”

他在晃晃手机,“六个。”

张湛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睛浓黑而深邃。

许言俞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这个同桌,看上去规矩得近乎死板,冷得甚至有点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眼睛。

下课铃响起。老师刚宣布下课,郝宇星振臂起身,孙巍然马上跟上,顺手把同桌一起薅起来,一起回头看许言俞,招呼:“走,吃饭去。”

许言俞也懒得想,学着把张湛也薅起来:“走,吃饭去。”

顺着人流到了楼下,几个人直奔侧门。

许言俞还有点带坏乖学生的负罪感,最后一次问:“吃火锅需要翻墙出去,你不想去的话我们可以去吃食堂。”

郝宇星觉得他说这话非常不利于团队稳定,大呼小叫:“都跑到这儿了还后悔吗?”

“学校食堂多难吃啊!而且你忘了你上次在豆芽里吃出铁丝还把舌头划破,之后我们不是就说好再也不吃食堂了吗?!”

许言俞:“……”

张湛突然开口:“那就出去吃。”

许言俞强调:“出去要翻墙。”

郝宇星补充:“而且是很高的墙。”

张湛:“大概可以。”

郝宇星安慰:“没事你先试试,不行的话让许总拉你一把。”

许言俞闭了闭眼,黑线:“不行的话就不能不翻了吗?”

说话间几人来到侧门后墙。

郝宇星一伙人都翻出水平翻出精彩来了,助跑几步飞跃扒住墙头,手臂用力一撑就顺势翻到墙头。

他自认给张湛做了示范,蹲在墙头转过来说:“这样就好了,你嫌高就多跑几步。”

许言俞被太阳晒得有点难受,顶着太阳仰头看郝宇星蹲在墙头鬼鬼祟祟的样子,只一眼就跟眼瞎了似的,他连忙垂头,嫌弃:“赶紧跳。”

郝宇星夸张的做了个委屈的表情,转头扑通跳过去。

张湛往他这边走了半步,有意无意的,遮住了些许太阳。

许言俞看他,问:“你可以吗?”

张湛看两米多高的墙,又看许言俞。

眼睛依旧很亮,显得很专注。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板一眼的告诉许言俞:“好像不太可以。”

——“那就不翻了。”

——“能拉我一下吗?”

都不太可以了为什么还要翻?

许言俞和张湛对视,短暂沉默后点了点头。

孙巍然几个人也都一一翻过去,许言俞快跑两步熟练翻到墙头。

坐得太高,他一眼看到侧门那边的穿保安制服的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在墙头坐稳,他居高临下朝张湛伸出手,说话的声音也添了几分急促:“保安过来了,快来。”

十二点的太阳光亮灼热,张湛仰头看墙上的人,目光从他微蹙的眉头,移到他朝自己伸着的手上。

白而瘦的手臂,手指修长,在阳光下泛着珍珠似的暖光。

他快跑两步,握住那双手。

许言俞反手握紧,做好了用力把人拉上来的准备。但还没怎么使力,张湛就翻到墙上。

说什么不可以,这不是挺容易就上来了吗?

没来得及再想什么,眼看保安越跑越近,指着他们说赶紧下来的话。许言俞松开手里那只手:“下去。”

保安跑到这里时,墙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只听得隔墙两声轻盈的落地声。

六个人在校外聚集。

郝宇星看着新同学跟着许言俞跳下来的动作,夸赞:“这不是很熟练吗?小伙子你很有前途!”

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握紧,拇指轻轻摩挲刚刚和许言俞紧贴的手心。

张湛面色平静:“是许言俞拉我才上去的。”

郝宇星又去夸许言俞:“那吃完饭回来,也要仰仗许哥了!”

张湛也跟着看许言俞,眼睛好像很期待又好像很温柔:“谢谢,回来也要麻烦你了。”

许言俞:“保安都发现了,还多费那事干嘛,吃完饭直接从大门口进得了。”

张湛睫毛颤了下,明明就是很正常的眨眼,但许言俞不知怎么看出点失落的意味来。

真奇怪,自己到底怎么从他那张根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来失落的?

这双眼睛实在是太犯规了。

他自顾自往前走:“吃饭去。”

还没走两步,孙巍然无奈:“这边。”

许言俞:“。”

他故作无所谓的转过去,接着往前走。

又走过张湛身边时,忍不住说:“跟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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