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追捕

队伍初步成型。

底层女虏剥削致命、朝不保夕,作为根基存在;中层虏隶负荷深重,大多劳陨于疾病,作为中坚力量存在。高层虏隶数量极少,但与虏隶主利益深度绑定,作为敌对势力存在。

奥纳西斯主张发展武力,而大多数人仍然犹豫,群体意志约束起义军局限地使用武力。

而在失去同伴后,所有人明白一个道理。

以战求和则和平存,以退让求和则和平亡。自缚手脚投诚不会得到权力,而会得到控制和分割。

做过矿虏的姐妹发言说,战场最耀眼的是炸出火星的矿物。

做药剂师的姐妹发言说,药粉是不同于长木仓的锋利。

做医师的姐妹发言说,生理的优劣势决定战斗资源的扬长避短的发挥和应用。

她们规划军队,制定战术,研制武器。

分散的海岛适合集中力量逐一攻破,她们占领郊区、把控船队,保障后勤和运输。

她们保护书籍,在队伍中传阅。各部专业人才相教相研,以老带少。

在远见和投资之下,崭新的武器被不断突破,致以器械开发与使用纬度的降维打击。

贴合女性生理的装备、药品被运送到前线,普适和特殊的战斗长处被广泛应用。

军事、政治、财产、文化,展现出崭新面貌。

她们开创一批批武器与战术、体术先河,摸索女性擅长的战争模式;按照战绩公平摊派土地,擢升军职。

她们的议会根据比例从更广泛的基层中选拔。

执政官发挥女性特性,进行顶层设计并执行严格的监察制度,将社会治理文明程度推入高位以及保持运行过程中的低程度**。

政策以女性与公平效率角度出发,确认土地分配、人口政策、职业发展、医药诊疗……

收并的财产针对女人的生存与发展投掷资源,囊括各行各业的商品开发。

革新是社区永恒的主题。省力合宜的新型生产工具被集中力量研发投入和不断被更迭。新的产出从粮食生产、水利建设、交通工具、矿产冶炼遍及到生活方方面面。

最初的神话、断代的资料被重新放在评议的桌案之上,握笔者书写基础教育。

为了继续保有作为人而生存的生活,虏隶响应者如云。

她们卜算天时,研究地利,布阵人和。

从火药和更先进的火铳研发成功开始,女性人口不足造成的兵源劣势被弥补,力量纬度逐渐脱离蛮力。队伍以不同量级的胜利带来战果碾压。

她们的步伐跨过倒下的战马和铠甲,压倒暴力对抗,以手中武器直指贵族议会。

她们走过田垄,收服海盗与船队,带来的新作物的种子和拔地而起的学校。

她们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维系各方利益的最大公约数。

慌张的贵族递来求和申请,告诉她们允许女人成为公民,允许外族成为公民,允许虏隶享有最基本的保障,三分之一的议会席位将向女人敞开,如此种种。

他们宣称这是历史性的退让,是全体现有公民几千张票民主决议的结果,告诫她们适可而止。

他们引经据典,呵斥她们的不轨、得权的不正,在交流的信件中考校过去的历史和对女人的判词,心痛于她们对于众神之父的忘本、宇宙本源的不敬。

她们拿到信件大笑,信件在飘转中落地被火舌吞噬。最初,语言和温和的抗议不能被听见,后来,交流和谈判无法得到尊重,那么,他们唯一能听懂且得到的回应,是火药的轰鸣。

王都,奥纳西斯将匕首插在地图上。在她身后,将领依次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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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城墙上卫兵铁甲以待,往日热闹的港口只有几只巨船在僵滞的水面停泊。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正笼罩在王都上方,向城中贵族的心脏逼近,逐渐收拢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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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在城墙上炸响。

没有逃走的贵族在肝胆俱颤中陷入天旋地转的恐惧。

他们想过逃跑,却首先被己方的兵刃锁在自家宅邸之内。

他们像曾经被自己逼到墙角的虏隶一般不安。

听说,上一座城邦的统领还没有等到起义军杀到,就已经被城内的虏隶暴动收割了首级。

他们望着自己和身边。昔日奢华豪大的宅邸,如云的虏仆,反而成为困兽的牢笼。

火光、交战的兵刃、士兵的嘶吼喊叫声,街上各自奔逃的人群,编织为庞大的末日交响曲。

残酷的日光在夜幕的静寂中落下帷幕。

月色半晖,面容沉凝、训练有素的兵马安静而快速地入驻王都。

伴随着戈甲律动撞击声,脚步声的交替响起,城邦各个角落已由新的面孔接管。

奥纳西斯驾马指挥围追剩余的溃军。

残军退至议会广场,作为最后的据点,千余人屯聚于此。

炮车轱辘声与脚步声逼近,无论在广场中蜷缩的一方,还是迫近包围的一方心中都知道:

月落日升,这将是新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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