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林嘉的充电器她找不到。

燕回只能赌湛清然会来,她这么美,就值得他跑来一趟效劳。

拉拉扯扯几个回合,湛清然没有一次真正拒绝过自己,燕回骄傲地想到这点,把手机一扔,蜷在沙发里,随手打开电视。

电视里永远在上演二流的爱情故事,燕回打个哈欠,换了个台。

敲门声响的刹那,她跟弹簧似的,蹦下来,光着脚跑到门后,透过猫眼看到了穿白色T恤的湛清然。

客厅的时钟指向凌晨二十四分。

她得意地一弯嘴角,拉开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一具又软又香的身体已经扑了过去。

湛清然下意识地抱住她。

燕回瓮声瓮气地贴着他胸膛说:“湛老师,你终于来了,我快吓死了哦。”

听她撒娇撒地百转千回,瑟瑟的,但湛清然真不信她会害怕。

他接到电话时,还是在忙,忙着一页页看学生的论文。没来得及问,燕回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他觉得她真是花样百出,没事也要搞出点事来的那种姑娘,很欠收拾,对这种女孩子,收拾她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在床上。

湛清然驱车过来,看看她到底在作什么妖。

她没穿鞋,踩在湛清然球鞋上,脚趾头不安分地勾了勾他的鞋带,觉得有趣,不说从他身上下来。

她紧贴着他,这个季节,能感受到布料下面肌肤的温度,暖的,又不至于灼人,属于男性独有的气息非常强烈,燕回忽然就觉得很寂寞,非常寂寞,身体寂寞,灵魂寂寞,每个细胞都被寂寞腌透。

湛清然低头,暂时把她拨开,她就故意往后仰,像耍赖的小孩在那叫:“啊,我要倒了!”

柔韧的脖颈一览无余,细细的胳膊不忘死拽着湛清然的腰。

两人真的不能算熟,见了两面而已,湛清然一把把她捞回来,燕回就咯咯地笑,说:“你快进来帮我捉蝙蝠啊!”

他没想到,门闪开一条缝,卧室真有个东西在飞,燕回在他身后尖叫跑开,不知道的,以为她家里遭了贼。

“你在客厅等着,有扫把吗?”湛清然问。

燕回哆哆嗦嗦给他递了个扫把,他刚要进去,她忍不住拉他:“你别被咬了,我搜网上说被蝙蝠咬要打狂犬疫苗的。”

湛清然点点头,去推卧室门。

燕回又拉他:“会不会你捉它时,它飞客厅了,要是咬到我怎么办,我好害怕。”

湛清然淡淡说:“你再这么啰嗦,它听了可能会很烦真的来咬你。”

燕回悻悻地松开手,指挥说:“那你进去要把卧室门关好,不许它飞出来,咬也是咬你。”

说着,她爪子一张,冲湛清然做个老虎吃人的动作,笑嘻嘻跑到阳台去了。

很简单一件事,湛清然进去后,把窗户打开,拿扫把把蝙蝠赶了出去,他又把窗户轻轻关上。

燕回的屋子里同样充斥着浓郁的玫瑰香气,他一进来,就被包围。

床头丢着一套黑色蕾丝内衣,而床头,则横着一个绿色的鳄鱼公仔,她的电脑开着,停在公众号界面。

地上散落着花里胡哨的时尚杂志,湛清然捡起来,放在床头柜上,很自然地瞥到敞开的衣柜门,她的衣柜很大,占据了这间卧室的绝大部分空间,衣服很多,琳琅满目。

外面燕回难得老实,她躲窗帘后,只露个脑袋,好半天听不见湛清然的动静,只好大声问:

“你好了没有啊,蝙蝠捉到了吗?”

没人理她。

她清清喉咙,嗓门更大:“湛老师,你睡着了吗!”

湛清然走出来,看见燕回在窗帘后,莞尔:“蝙蝠走了。”

燕回半信半疑:“你没捉住哦?”

“我为什么要捉住它,让它走不是更好?”

也对。

她推着他一起进卧室,战战兢兢走了几步,环视一圈,发现真的好像没了蝙蝠,惊奇问:“它怎么走的?”

湛清然指了指窗户。

燕回的窗户暮色一降就喜欢拉上窗帘,对面有人偷拍过她,她觉得恶心,此刻,湛清然在,她轻快地跑到窗户边,往外看去:

万家灯火稀稀疏疏,原来,朝头顶瞧,可以看到忽明忽灭的星星,徐徐的晚风寂寂地吹,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啊,燕回扭头,冲他笑:

“哎,我一看到美丽的景色就会想哭,这是怎么回事呢?湛老师,你过来看看嘛,我的窗户这可以看到星星,我一直以为在城市看不到星星的。”

她吊带松垮,一边滑落,从耳后到肩颈再到锁骨,成一道优美绮丽的弧线。

她的勾引上上乘,浑然无知的模样。

湛清然目光深邃,他看看她,走了过来,燕回就开心地撑了下身体,翘着一只脚,问他有没有发现星光。她只顾叽喳说,不知自己某处随着呼吸的频率连绵起伏,线条走到腰那里,十分的细。

“室友呢?”湛清然低声问,夜色里,他声音不再那么清朗,带着点含混的暧昧。

燕回冲他眨了下右眼:“她男朋友来了,今晚不在。”余光瞥见自己的鳄鱼公仔,上面印着英文,她立刻跑过去爬上床把公仔拽过来,指着英文,问,“这个怎么读嘛,湛老师,你教教我。”

湛清然看着那两个单词,一笑,念出来:“kiss me。”

话音刚落,燕回踮脚在他脸颊迅速啄了一下,手指点着他下巴:“看,我多好心,立刻就帮你实现。”

她卸了妆,没了那股妖媚气,眉毛浓浓的,有点杂乱,可眼睛异常的清亮,像一泓泉水。

湛清然这么望着她,像是要望到她心尖上去,他笑了下,唇角带着不合身份的一丝轻佻:“这么多把戏?”

他不再说话,拉过燕回,一手扣住她后脑勺,一边偏头,含住她微凉柔软的嘴唇。

吻落下来,一切发生的很自然,气氛很好。

湛清然重重压着她,把她抵在墙边,不忘一把将窗帘拉过隔绝了外面的温柔星光和夜色。

燕回呼吸渐渐急促,他的唇里藏着火,这么热热地侵袭过来,燕回昏头昏脑的,她觉得自己在下坠,毫无依靠,唯有将手里他的一片衣角越攥越紧。

“别咬那么重,”湛清然开口,燕回双眼迷离着看他,他有点疑惑地看她,指腹在她唇瓣上捻了两遭,“你不是很有经验的吗?”

他说这话时,别有意味,心里那点不明不白的嘲弄很快消散。他捉住她的手,滑向自己休闲裤的口袋,让她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窸窣的声音响起,燕回认出那是什么。

她脸烫了下,湛清然顺势捏住她下颌,声音里只剩暧昧了:

“你这里方便洗澡吗?”

他的暗示非常清楚,事实是,湛清然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的很清楚,都是成年人了,她这么主动,对他什么意思他不必装傻,你进我退,我进你退,拉扯个多少回合,最终不过都要走到这么一步,区别不过是快慢。

燕回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乱窜,她脸发烧,两只眼亮晶晶地盯着湛清然,忽然抱紧他,**辣地朝他耳朵里吐气:

“小湛老师,你原来是衣冠禽兽。”

湛清然就笑,他抱着她进浴室:“既然都被你识破了,我也没什么好装的了,是不是?”

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鉴赏着造物主的精巧,像看艺术品。湛清然这些年没闲过,在国外时,学业压力大,半夜里老师发邮件要确定个数据是家常便饭,当然,付出就有收获,发实验室最高分论文,以第一作者身份登上顶刊。回国后跟着自己当初的老师,申请青千,申请课题,发更多的paper……湛清然觉得自己就像个陀螺,抽在身上的那道鞭子,同时也在自己手里握着,他本以为,自己是没时间跟女人纠缠的。

星光动荡,就在天花板上方,像贴了层金箔,燕回觉得自己变成了只初春的飞虫,在惊蛰的当晚,娇嫩地舒展着翅膀,直到所有的重量和滚烫消失,她才重新蜷缩起来。

湛清然亲了亲她湿润的头发,声音有点沉:“有烟吗?”

燕回说不出话,她动也不动,趴在他身上像一只栖息的蜻蜓。

湛清然腾出只手,拿过她的包,翻出打火机和一包泰山茉莉香韵,他笑笑,点了烟,指腹在燕回细溜溜的脊背上游走不定。

这款没有爆珠,不过口感很柔很清新,湛清然烟瘾不大,偶尔来一支,他轻轻拨弄起燕回的头发,说:“发量这么多?”

燕回猫似的应了声,她闭着眼,能听到男人的呼吸声还有渐次平息下来的心跳。

湛清然神情淡淡,是一种完全释放后的满足和漠然,一支烟抽完,察觉到燕回动了动,他又很自然地去找她下巴,一抬,看着那一脸春色,浮浮地笑:

“怎么,刚刚叫那么凶,现在没力气说话了是不是?”

燕回的脸一直红着,她说:“我饿了。”说着,扯过薄薄的毯子搭在身上下床时人明显晃了晃,湛清然眼疾手快扶住她,她要去冰箱里找吃的。

在燕回的二十年的人生经历中,做饭,是一样非常困难的事,她曾经把满是鸡屎没洗的鸡蛋丢锅里煮,被骂的狗血喷头。她到现在连泡面都下不好,动不动黏了,只能搞些蔬菜挤上沙拉,也算一道吃食。

“你会做饭吗?小湛老师,我饿得慌。”燕回把冰箱里化冻的巴沙鱼还有虾西兰花什么的,统统拿出来,她眼巴巴望着湛清然,指望他来弄吃的。

湛清然赤着精壮上身,套上裤子,若有所思盯着床单上那块印记怔了几秒,他走到厨房,皱眉问燕回想吃什么。

说到底,就冲刚刚那场完美的体验,他都应该照顾她一下,湛清然当然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他简单看了看食材,问她家里有没有小点的平底锅。

燕回摇头:“不知道。”

“有橄榄油吗?”

“不知道。”

“柠檬汁有么?”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湛清然问她,燕回的两只眼在他光着的上半身上迅速溜过去,她脸还是红红的,“我饿。”

湛清然忽然觉得很无奈。

他在冰箱和厨房里找了一会儿东西,燕回就在旁边看他把香菇切十字花,起锅,烧油,把去了腥的虾仁放进去和鸡蛋一起煎,最后煎起香菇。

燕回饥肠辘辘地看着湛清然忙,她腿心酸,人有点萎靡,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小狗那样。

湛清然对吃很讲究,他并不喜欢做饭,但一旦开始做,就要做好。

十分钟后,燕回蹲在椅子上,心满意足地吃起男人给她弄出来的夜宵搭配。

湛清然考虑这个时间点,自己是不是应该开车回去。

燕回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她抱住他,不让他走,毯子从肩头滑落,她什么都没穿,湛清然重新替她裹上,低声笑笑:“下次好了,去我那里。”

明天不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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