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扶黎仔细回忆了下最近的待办事项,结果就是一无所获,在三连星他们找到线索之前,自己有力也无处使,只能干等。
于是答道:“有空有空,事情都托了朋友去办,我现在正好闲人一个,你算是碰上时候了。”
一听这话信乃立刻高兴起来,可算让他逮到人了,在此刻由衷怀念曾经健康的身体。
“那我们回去吧~”简直一刻也等不下去,没有发挥的余地也没有余力,这里对信乃的吸引力已经彻底丧失。
扶黎立在原地没动,他看看不远处树后只露出半个身体的庄介,又看看另一边拿着放大镜,恨不得把每一处都地毯式搜索的迎接科三连星,神情有些困惑:“不等等吗?那边好像还没结束。”
信乃表情臭臭的,语气不太好:“不等!”
一张脸气鼓鼓,一看就是还记仇庄介不带他“玩”儿,不过这气生得不太持久,一句话的功夫他又改了主意:“算了算了,就这么走回头找不到人他又得叨叨咕咕说我一顿,我就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
这副死鸭子嘴硬又口不对心的模样,扶黎还能怎么办,只能点头啊点头表示:对对,你说的对,等他都是他的荣幸。
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两人不由又聊起了昨晚上发生的那件事。
说起这件事,扶黎又想起点东西:“那几个醉汉今早应该醒了吧,没问问他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信乃提到这个就是一脸无语:“别提了,几个人全喝得醉醺醺,别说偷袭,就是正面遇上,他们也不见得能记住,反正现在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躺在床上嗷嗷叫疼,一点都忙帮不上。”
本来几人都暂时安置在警卫所,但他们实在太能叫唤,扯着嗓子直喊疼一个劲儿闹腾,搞得现八一个头两个大,眼看问不出个所以然,只留了名字住址,就赶紧叫他们家里人把人给弄走了。
扶黎听得想笑,不过努力忍住了,他轻咳一声,摆正脸色:“没关系,就算看到了也不见得有用,不是说是妖怪干的嘛,他们提供信息也没用。”
“那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好。”信乃嘀咕了一声。
扶黎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摸摸信乃的脑袋,表示安慰。
两人聊着聊着就没话题了,一看庄介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于是不由自主往中间庄介那边越蹭越近,最后干脆站在他身后探头向前看。
面前一大片枯掉的草地和几棵高大乔木,光秃秃的一览无余,有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现在什么都没有。
顺着庄介的视线方向再仔细看看,扶黎眼前一亮,只见草地上几个不太明显的爪印散落,看大小有他两个手掌那么大,爪印之间距离很宽,梅花形状,像是猫科动物。
扶黎摸摸下巴:“这看着体型不小啊,这么大的爪子,步距也不小,难道是老虎?”
庄介一转头,身后忽然多了两个人,都在低着头看地上的线索,那认真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一直都在。
无奈地摇摇头,也没问扶黎是怎么出现的,庄介先看了一眼信乃,确认他现在心情还不错,不像刚才那样一点就着,这才放心,也心思跟扶黎讨论线索了。
“应该不是,这边野外根本没有老虎,老虎攻击力不容小觑,昨晚受伤的几个人虽然伤势不轻,但说到底也只是划了几道口子,流血较多才会虚弱,如果真的是老虎,它怎么控制自己只用爪尖,而不是整个爪子拍下去,那样一定会有人骨裂甚至骨折,但现在没有人有这样的伤,说明它控制的很好,这么精细的操作,大体型动物很难办到。”
庄介说得不无道理,既然都袭击了人,自然不会爪下留情,没能做到一击必杀,说明对方没有那个实力。
“可是……”扶黎一歪头,表情困惑:“这个步距看起来并不小啊。”
“这确实是个疑点,不过比起成精的老虎,我更相信其它可能。”庄介坚持自己的观点,并提出新假设:“四兽神中有一位猫神,平时就如普通猫咪一样不过半臂长,但需要的时候它会放大自己的身形,变得几乎有豹子那么大,会不会犯案的也是猫,这样也符合猫灵巧细致的活动特性。”
“还有这里。”庄介走到一处微微下陷的坑洼处,坑正中央有块到人膝盖那么高的石头,庄介蹲下身指给他们看石头和土层的缝隙间:“刚刚发现的,几根散落的鸡身上的硬羽,旁边还有一些胸腹部的细软羽毛,除了这些往更深处的地方一路上都能发现细小的血迹点,痕迹非常新鲜,我跟着往里走了走,发现这里其实还住了几户人家,我过去时正好听到其中一户的女主人跟邻居聊天,问他们的窝里有没有多一只鸡,自家昨天有只鸡晚上没回来。”
闻弦歌而知雅意,扶黎一点就通:“你的意思是……昨晚上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妖怪,在这里捕猎了一只鸡?”
光看迹象,这说法确实说得通,但还有一点问题,这片树林虽然并不如城外的森林那么茂密葱郁,却也有些小型动物藏身在灌木丛或树洞中,不能排除是其中某个肉食性动物趁夜捕食了附近人家的鸡。
“你说的对,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庄介自己也考虑过这点,但综合考量下来还是更偏向前一个结论:“在附近我嗅到了比较浓的妖气残留,对方不管有没有捕猎鸡,但一定在这儿停留了很长时间,才会留下这么浓的气味。”
扶黎有一点被说服,并且在接下来自己也找到一些佐证,比如地上虽然残留了捕食痕迹但却不多,一看就有刻意处理过,如果是一般野兽绝不会去处理,吃饱了直接扔下猎物跑走就是。
而如果捕猎的那只动物真是他们要找的目标,是老虎的可能性就更小了,野外的老虎几乎很少捕捉这种肉少毛多的猎物,一口下去全是毛,剌嗓子不说还吃不了几口肉,连个十分之一饱都填不满,因此它们更倾向于捕捉鹿、野猪之类的大型动物,能够满足它们旺盛的食物需求。
信乃提议要不要再往深处进去一些看看,或许对方就藏在这片林中。
庄介拍拍裤腿黏上的草屑和泥土站起身:“里面也没有多深,我进去探查过,味道不浓,大概早跑走了。”
又一条路被堵死,信乃无语望天,他烦躁地抓抓头发:“既然这里找不到,今天就回去吧,这又不是我们的任务,线索也只有那么一点,找不到就找不到,它要是真的对人类有敌意,肯定会再次出手,现在要么就等着,等线索自己送上门。”
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推己及人,如果他是对方根本不会待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山林,很容易一找一个准。
他会选择人员密集区域,善用自己的小体型,再加上外形是猫,藏起来轻轻松松,从路边走过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驳杂的人类气息更是影响庄介的气味追踪。
总而言之,对手比较难缠,一朝一夕间找不到头绪,只能暂缓进程。
庄介也无可奈何,好在他也不是那种会为难自己的,有关信乃的事情除外,因此只在周围又略看了看,就决定打道回府。
扶黎悄悄背过身望向对面的佐井巧,见几人还在忙活,趁他们看过来的当口连忙做口型,表示有事先走。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懂,但这边信乃和庄介已经准备要走,他也不好多耽搁,很快跟上去。
回去的时候庄介和信乃共乘一匹马,以前都是庄介坐前面,信乃坐后面抓住他衣服。
最近信乃不是虚嘛,庄介不让他坐后面了,一定要信乃坐前面,怕他路上抓不住摔下去。
信乃一万个不乐意,觉得坐前面像个小孩儿丢人,使劲儿伸伸胳膊抻抻腿,试图表示自己没有那么弱,不会抓不住人。
他的据理力争十分有效,下一秒庄介就不耐烦的直接将人提上了马,往前面一安,动作熟练一看就不止干过一次。
“……”信乃一脸不高兴,抱着双臂坐在前面。
扶黎忍笑翻身上马,一声清脆的马鞭响,两匹马一前一后绝尘而去。
城郊处人烟稀少,不必收着速度,马儿眨眼间便跑出很远,快到街市的时候才缓缓收了速度,开始慢悠悠的小跑,这样的速度即使路边忽然窜出个人来,也能及时勒住缰绳停下来。
正这么想着,前方的棕色马匹忽然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尖锐嘶鸣,庄介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护住身前的信乃不滑落,边不得不庆幸坚持让他坐前面,坐后面搞不好真会滑下去。
扶黎紧跟勒住缰绳,身下的马儿不安地原地来回踱步,扶黎四外看了看空空荡荡的街道不解:“怎么回事?”
前方庄介也也在四外看:“刚刚有个黑影突然窜了过去,我以为是谁家小孩儿。”
结果停下来后才发现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他和信乃都看到了,差点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
“是不是谁家养的猫狗。”信乃见找不着也不担心,跑得这么快肯定不是小孩儿,刚才减速及时更没擦到,那东西大概率没受伤,现在指不定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庄介点点头:“先这样吧,我们继续赶路。”
小巷阴影中,一双圆滚滚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扶黎若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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