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收到三千个元宝的魏亦诚很快就安装好了摄像头。

因为资金充足还很用心地在摄像头旁边放了有收音效果的符咒！

搞完这一切，魏亦诚趁着鬼市还没关门，又跑去给自己买了一堆清心符和净眼符！

起码一周内都不用怕被恶鬼辣到眼睛了！

魏亦诚开心地想，然后将口袋里所有的钱全都买了味觉符。

是的，魏亦诚想吃温书清家里的草莓很久了！

而且他注意到温书清家的会议室里就有草莓！

温书清人那么好，肯定会给我吃的呀，魏亦诚充满期待地回了温书清家，去汇报自己的任务完成情况。

但魏亦诚并没有碰到温书清。

只碰到了取了养蜂帽的颜如玉。

魏亦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怕！

然后立刻给自己用了三张净眼符！

是的，三张！

怕鬼的地狱使者在遇到鬼的时候完全不会考虑到浪费的问题！

“过来坐啊。”颜如玉招呼魏亦诚。

魏亦诚虽然用了净眼符，颜如玉的样貌在他眼里已经不可怖了。但魏亦诚的心里还是有些恐惧，就只坐了个沙发的边角，结巴道：“不、不用了。”

“吃草莓吗？”颜如玉说，“酸奶要不要喝？”

魏亦诚吞了吞口水，美食的诱惑抵过了对鬼的恐惧，就说：“要的。”

吃了草莓又喝了酸奶。

魏亦诚就不怕颜如玉了，他和颜如玉挨在一起看上次他没有看完的电影，还小声和颜如玉讨论剧情。

看完电影他们一起参观了温书清的小别墅，还去看了院子里的花。

魏亦诚羡慕地感慨：“温书清真的好有钱啊。”

“我活着的时候也很有钱。”颜如玉说，“但现在没什么钱了。”

她现在吃住都得靠温书清。

温书清给她烧了一些元宝，但是她并不敢去鬼市买东西，因为作为一个在逃的厉鬼，是很容易被抓走的。

事实上颜如玉已经苟在温书清的房子里很多很多天了。

吃也只能吃香烛。

要不是魏亦诚今天买的这些符咒，颜如玉连草莓和酸奶都不能拥有。

“我活着的时候也很有钱。”魏亦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就只能举一些更惨的例子，以此来衬托出原本需要被安慰的人其实不那么惨的样子。

“是吗？”颜如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是的。”魏亦诚很努力地回忆道，“我活着的时候我爹是当官的，我娘家里又是做生意的，我们家算是有钱又有权，住在很大很大的院子里，还有很多仆人。”

“那你怎么……”颜如玉想问魏亦诚怎么死后混成了这副模样，但话说到一半又觉得很不礼貌，就打住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魏亦诚笑道，“因为我死得太早了。”

死得太早了，又没有后，就没人能记得住他，更加不会有人祭拜他。

魏亦诚刚死那会儿他的父母、仆从还有朋友还会给他烧点儿元宝，但过了一段时间，他的爹娘就举家搬离了这个伤心地，朋友也从了军。

魏亦诚偶尔还是可以收到一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烧给他元宝，但时间久了，十几年、几十年过去，家里可能添了新人，又没了旧人……也就没什么人记得这个很年轻就死掉的倒霉少爷了。

所以一步步地，年轻恣意的少爷魏亦诚就变成了如今怕鬼又穷酸的地狱使者魏亦诚。

魏亦诚的处境并不是一下子就变成这样的，而是一点一点、渗透式的变成这样的。

所以他接受也接受得很坦然。

说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很伤心的情绪。

但颜如玉还是很母性泛滥地摸了摸魏亦诚的头。

魏亦诚的头发软软的，和他的性格一样。

“还要吃草莓吗？”魏亦诚觉得有些尴尬，就拿出口袋里的最后两张味觉符问道。

“不要了。”颜如玉说，“你留着自己用。”

魏亦诚就又把符很宝贵地放到了口袋里。

他们又看了一部电影，发现装在梁政家的摄像头有人之后就开始盯着摄像头看了。

温书清下班回来的时候，颜如玉和魏亦诚趴在沙发上看梁政家里的监控画面。

魏亦诚撅着屁股一边看还一边记录着什么。

温书清走近一看，险些瞎了狗眼！

魏亦诚人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写的字能这么丑？！

“你在写什么？”温书清问。

“不知道。”魏亦诚老实地说，“阿玉姐姐教我写的。”

说着就真的就像个小学生求夸奖一样，把自己用狗爬字写出来的东西给温书清看，有点儿高兴地说：“阿玉姐姐说我学得很快！”

温书清接过本子，随便翻了两页，说：“你多少岁了？”

魏亦诚：“……”

温书清毫不客气道：“还阿玉姐姐，算起来你都能当她祖宗了。”

魏亦诚：“……”

他一把抢过温书清手里的他的写字本，有些不高兴了。

“温书清！”颜如玉好笑道，“你在工作上受了气别发在无关人身上。”

“他又不是人。”温书清面无表情的说。

魏亦诚：“……”

温书清这个人性格真的是太恶劣了。

但是他并不敢真的同温书清争论什么。

因为温书清现在可是他的金主呢！

是的……

“金主”这个词儿是魏亦诚今天刚学会的！

温书清很快加入到看录像找证据当中。

起初，梁政像是一个很正常的死了老婆的男人一样，独自一人吃饭、洗澡和看电影。

但是在九点半的时候他家的门铃响了。

来人瓜子脸杏仁眼，是很有辨识度的一张脸。

是上次在城北别墅门口抱着和梁政亲热的女人。

颜如玉恨恨地看着监视器画面，看见这渣男贱女在门口搂搂抱抱，贴脸亲热。

魏亦诚扭头注意到颜如玉周身冒出的黑气，毫不犹豫就将两张静心符甩了过去。

“冷静。”他有些害怕地靠近温书清那边一点，劝道，“我们的重点是找证据。”

颜如玉稍微冷静了一点。

但眼睛里还是不停迸发出恨意。

五分钟过去，两人一起进了洗澡间。

魏亦诚是个好学的鬼，于是他问：“梁政不是刚刚洗过澡吗？”

温书清：“……闭嘴！”

颜如玉再也看不下去，起身回了卧室。

于是温书清扭头去瞪魏亦诚。

魏亦诚不明所以地被她瞪，眼神纯净，又有些无辜地说：“我又怎么了？”

温书清觉得这糟心玩意儿真是个傻的，连和他生气都气不起来了。

三分钟后，魏亦诚知道为什么梁政会再洗一次澡了。

他用手揪着自己的裤腿儿，脸色潮红呼吸灼热，却并不舍得挪开视线一秒。

死的很早的魏亦诚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看过这类画面……

这实在是太、太香艳了。

魏亦诚从贫乏的脑内挤出一个形容词。

状况愈演愈烈，魏亦诚后知后觉地害起了羞。

于是转头，假装研究窗台处的绿植。

但收音符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梁政的喘息，还有女人压抑不住的娇吟，一直往他耳朵里钻。

魏亦诚虽然看不见画面，但他的脸还是红了个透。

几分钟后，水声响起。

应该是停了，于是魏亦诚又把视线挪回监控屏上。

梁政靠在浴室的墙上喘息。

怀里还抱着女人，水从他们的头顶浇下来，有一种别样的旖旎。

“啧。”温书清发出一声嗤笑。

魏亦诚就侧过头去看她。

温书清抬起手腕，指着那只看上去就很贵的腕表和魏亦诚说：“五分钟。”

魏亦诚：“？？？”

温书清看他的眼睛，视线又往下移动，看向魏亦诚的两腿间，随后又看向他的眼睛，说：“魏亦诚，你是不是男人啊？”

“不是。”魏亦诚很坦然地说，“我是男鬼。”

温书清：“……”

和这个逼说几句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儿呢？！

虽然魏亦诚没有起什么了不起的生理性反应。

但他的脸和脖子全都红了，甚至连耳垂也带了点儿绯色。

魏亦诚正害羞呢，眼下被温书清这么看着，魏亦诚顿时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

半晌，他有些有些难耐地动了动，稍稍离温书清远了一些。

温书清嗤他：“……少见多怪。”

魏亦诚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却在心里暗道，温书清表现得这么淡定，就是因为看多了，习惯了吗？

事后，梁政送女人出门，然后独自回房间睡觉。

这一晚上似乎是非常平常的一天，并不能找到什么证据。

于是很快温书清就洗洗去睡了。

而魏亦诚因为吃多了草莓睡不着觉，就一直趴在沙发上看监控。

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梁政忽然醒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愣了几秒，然后连拖鞋都没穿，就这么出了卧室。

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于是魏亦诚一下子提起了精神，切换监控画面，画面显示到梁政上了楼，然后进了书房。

魏亦诚把视频画面放大，注意到梁政拨弄了书架第五层靠左边的一本黑白封面的书，接着书柜朝两面打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可供一个人钻进去的小门洞。

梁政进去了，然后监控画面就黑了。

魏亦诚盯着黑黢黢的空无一人的监控画面等了将近二十分钟。

然后看见梁政从门洞里钻了出来，他再次拨弄了那本书，书柜就又恢复原貌。

监控画面里的梁政是很轻松的模样。

他赤着脚走回卧室，上床盖上被子，很快又睡着了。

魏亦诚盯着监控画面愣了一会儿，直觉自己发现了个大秘密！

于是，藏不住秘密的魏亦诚快速跑到温书清的卧室，把她摇醒了。

在睡梦中被摇醒的温书清一脸狂躁，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魏亦诚：“你、想、再、死、一、次、吗？”

魏亦诚害怕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很藏不住秘密似的凑到温书清跟前，小小声地和她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你要听吗？”

从温总和阿使看“监控”的具体表现来看，大概一个是秋名山车神，一个是刚通过科一考试，还没握过方向盘的新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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