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骑站在便利店门口,盯着玻璃窗内的一对情侣,眼睛一眨不眨。他来到人间已经三天了,地狱之眼的气息时隐时现,让他焦躁不安。更糟的是,他饿了。
"人类为什么要把食物锁在玻璃后面?"黑骑歪着头,黑色风衣在夜风中微微摆动。他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右眼角下方有一道细小的红色纹路,像是一滴凝固的血。
那对情侣买完东西走出便利店,在门口依依不舍。女孩踮起脚尖,男孩也低下头,两人的嘴唇轻轻碰在一起后不舍的分开。
"原来如此。"黑骑恍然大悟,"这是告别的仪式。"
他大踏步走向便利店,推门而入。店员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穿着古怪的顾客,又低头玩手机。黑骑在货架间穿梭,拿起一包薯片,捏了捏,发出"咔嚓"声。
"这个看起来不错。"他自言自语,又拿了几包不同口味的,抱在怀里走向收银台。
店员扫完商品:"一共四十二块五。"
黑骑眨了眨眼睛:"什么是'块五'?"
店员翻了个白眼:"四十二元五角,现金还是扫码?"
黑骑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色羽毛放在柜台上:"这些够吗?"
"你他妈在逗我?"店员瞪大眼睛。
黑骑认真地摇头:"我从不开玩笑。这些是地狱渡鸦的羽毛,在你们人间很稀有的。"
"神经病!"店员抓起羽毛扔向黑骑,"没钱就滚蛋!"
黑骑看着那些他珍惜的羽毛在空中缓慢飘散,好几天没进食已经让他浮躁不安,他的瞳孔收缩成两道细线,货架上的灯光也开始不自然的闪烁起来。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努力抑制住自己的脾气,右手指尖泛起微弱的蓝光,灯光瞬间恢复正常。
他冷冷地盯着店员,声音低沉:“我需要食物,不是嘲笑。”店员打了个寒颤,慌忙递给他一包面包:“拿去吧,算我倒霉。”
就在这时,便利店的门再次被推开。
"打扰一下。"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这位先生的钱我来付吧。"
黑骑转身,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穿着米色风衣,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男人走近收银台,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纸币递给店员。
"白顾问?"店员惊讶地接过钱,"您怎么这个点还出来?"
"加班。"被称作白顾问的男人简短地回答,然后看向黑骑手里的几包薯片,
"这些够吃了吗?"黑骑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感激。
黑骑歪着头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对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息,干净得不像是这个污浊世界的人。更奇怪的是,黑骑感受不到他身上的任何邪念——这在地狱使者的感知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为什么帮我?"黑骑直接问道。
白顾问——白柏木微微一笑:"因为我很好奇地狱渡鸦的羽毛长什么样。"
黑骑的瞳孔猛地收缩:"你能瞧见它的原身?"
"普通人看不见吗?"白柏木反问,从地上捡起一根羽毛,在指尖轻轻捻动,"真漂亮,像黑曜石一样。"白柏木推了推眼镜打量,仿佛手边真停着一只红瞳渡鸦。
黑骑突然凑近,几乎贴到白柏木脸上:"你是谁?"
白柏木没有后退,反而迎上黑骑的目光:"白柏木,市警局犯罪心理学顾问。你呢?从哪来的cosplayer?"
"黑骑。"他简短地回答,然后想起刚才看到的告别仪式,郑重其事道,
"谢谢你帮我。"
还没等白柏木反应过来,黑骑已经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抬起他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白柏木愣住,眼睛瞪得老大,眼镜也微微下滑,此时只能感受到黑骑唇间的冰冷。拿在手中的羽毛飘落在地。这个吻尽管只持续了两秒,但足以让他的大脑完全宕机。
"再见,白-柏-木。"
黑骑松开他,拿起装着薯片的袋子大步走出便利店,留下石化在原地的白柏木和下巴快掉到地上的店员。
白柏木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奇特的凉意,像是冬日清晨的第一缕风。他猛地回过神,冲出便利店,但街道上已经没有了黑骑的身影。
"见鬼..."白柏木喃喃自语,然后苦笑,"可能真的见鬼了。"
(二)
三天后,白柏木在警局会议室里分析最新一起连环杀人案。墙上贴满了受害者照片,每具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左眼被整个挖走,伤口边缘呈现不自然的焦黑痕迹。
"第七个了。"刑警队长沉重地说,"凶手越来越猖狂,这次直接在市中心商场洗手间作案。"
白柏木推了推眼镜:"从伤口痕迹看,不像是任何已知的刀具造成的。更像是..."他停顿了一下,“被高温瞬间灼烧后摘除。”
"高温灼烧?"队长皱眉,
"难道是某种新型作案工具?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线索。"
白柏木沉默片刻,拿起挂在椅边的大衣,缓缓穿上,眼神变得深邃:"或许,答案就在那些被挖走的眼睛里。"
他转身走向门口,"我需要再去现场看看。"
队长点头,目送他离去,心中隐隐感到,这起案件背后隐藏着远超常理的真相。
“至少得亲眼看看尸体的样貌。”
此时的停尸房已经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下,冷气森森。几个法医正忙碌地记录着数据,白柏木轻手轻脚地走近,目光落在第七具尸体上。那空洞的眼眶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恐惧,焦黑的边缘如同恶魔的印记。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暗中注视着他。见到白顾问已到达,法医向前递过一份报告,轻声说:
"白顾问你来了,我们几个还是没能分析出来这个致人死亡的武器,到底是什么器具能做到这这么致命?"
白柏木站在解剖台前,银色的手术刀在冷光下划出一道弧线。他戴着医用口罩,眼神凌厉,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专注得近乎虔诚。
"确实是左眼球缺失,创口边缘有灼烧痕迹,与之前六起完全相同。"
不过周围似乎残留有一些黑色的细碎颗粒,应该是高温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的。
法医室里只有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白柏木今天特意选了这套深蓝色西装,搭配浅灰色羊绒马甲——即使是在解剖尸体,他也坚持保持得体。领口别着的银色领针是白家祖传的护身符,在灯光下泛着古老的光泽。
突然,解剖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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