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主管离开办公室三天,这几天同事间的传闻便沸沸扬扬传了好几天。

通常,这些口耳相传的小道新闻传播路径之杂,顾忌着朱妏妏不会在她当面流通。

偏朱妏妏身边却有那么多二手报密的同事。

所以她依然如前时般,能掌握第一手资料。

拿坐在靠角落的一位同事而言。此人表面上仍笑脸以对,与朱妏妏表现得和蔼可亲。

私底下却被人偷偷揭秘让朱妏妏小心这人两面三刀。

没过几天,朱妏妏摸清这人有位为上幼儿园发愁的小孩,她刚好收到几蓝草莓分给同事们吃。对方接受她的口食,不好再胡说八道。

加之朱妏妏还与这同事闲嘴,替人解决了些私事。

从此,该同事提及朱妏妏便常常赞不绝口,更是用些宽慰之词自我调解:“小朱心细会做人,难怪升得快,我还以为她是个软柿子。没想到她这人还挺不计前嫌。得,和她交好代表着未来还能更多有利可图,现下忍了。”

朱妏妏未尝不知这些人是面和心不和,但多年与人打交道,她心知君子之交就须淡如水。

职场中彼此面上过得去就够了。

谁又会真的在工作氛围里寻求知己。

此是一桩。另有一天,海伦和徐姐偷偷摸摸地和她咬耳根:“小陈恐怕要遭殃了,听说蒋氏那边要出手治他,公司高层正在和对面极力斡旋以免伤害了两家的情谊。”

小陈那时候,敢大张旗鼓地布出蒋鹤贤和朱妏妏的花边,还不是听圈里人议论,蒋鹤贤与蒋老董事长面和心不和。

小陈料定男方会冷处理,让朱妏妏一介女流之辈承担一切责任。

朱妏妏瞧出海伦徐姐两人带着替自己担心的面色,反过来开解她俩:“没事的,那么大的风波我都挺过来,这点不算什么。”

海伦纵使迟钝也是能在部门里有立足之地的成年人,哪能瞧不出蒋鹤贤这一次秋后算账的现身之于朱妏妏代表着什么。

海伦咬着手指头心事重重,连咖啡都喝不下:“难怪琦玥之前就说这小蒋总是高段位之人。妏妏,你真的能玩过人家么?”

朱妏妏岂会不知这二人是在担忧,自己夹在两家公司内部,会成夹层缝隙里的齑粉,落得献祭的惨败下场。

她没吭声。

那头徐姐竖起手指,往嘴唇重重地嘘了一口,嫌海伦还是太年轻,自己却唏嘘:“难怪那会子妏妏说不来联谊,身边有这么个如狼虎般的男友倒真的不好办。”她忽而打住,皱起眉,和海伦面面相觑着看向朱妏妏。

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表示一种疑问意味。

朱妏妏不得不缓和气氛,来替自己和蒋鹤贤一起辩解:“是真的谈恋爱的关系。”

徐姐眼神不减愁容:“你要知道啊,妏妏,高位者的爱都是强势而霸道的。我们女人眼里的爱与他们心里的爱不是一回事,他们指不定就是觉得玩玩。你别怪姐说话难听,别过心里去。”

朱妏妏笑起来:“我知道,姐你也是为我着想。”

回到工位上,朱妏妏的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慢慢地隐退。

她从黑色的电脑反光屏幕,照见自己稍带难堪的脸。

要不是刚刚那笑支撑着这一抹狼狈,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维系朋友面前的淡定自若。

蒋鹤贤当然不是玩,这点朱妏妏比谁都清楚。但她身边的父母乃至同事都觉得他对她的行径充满了危险。就不得不引人深思。

一时想得入神,她都忘了手边的热水已经寡凉。

抬手不小心打翻也幸好没被烫到,她拿出帕子,小心擦干水迹。

顺便去洗手间,朱妏妏洗了把手涂上护手霜。

回到岗位手机里躺了一条信息。

是小陈从遥远的欧洲发给她的一条语气半嘲的讯息: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等到所有人都开始遗忘这场风波,小蒋总才出马收拾我,他对你的爱可真是感天动地。

朱妏妏不怎么拉黑人。这类情绪上头的冲动,此生她只有最为年少的年龄对蒋鹤贤任性,而且也就那么一次。

这种事后的挑衅带着秋风卷落叶的残败,对朱妏妏起不了一点攻击和杀伤力。

她拿起手机,本想发一句“你以为是我针对你吗”。想了想却又摇头一笑,觉得自己别再做慈善为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他都不懂,自己何必大发善心。朱妏妏就把手机又揣回电脑旁,低头开始认真工作。

谭琦玥像是徐姐的减弱版和海伦的加强版糅杂在一起。如此一来,她保密性提升,攻击力还强,噼里啪啦说起话有如狂风暴雨不留一丝情面。

正值她和男友带着她妈去医院体检完的回程途中,一说起朱妏妏和蒋鹤贤,谭琦玥有如话匣子开了封,没完没了。

她深深皱眉:“我以前怎么说的来着,我第一次在咱们部门看见蒋鹤贤就知道,他不是善茬。那表情那姿态,那身段,无一不是女人好对付的男人。你等着吧,妏妏,他接下来肯定还有行动,这只是个开端。”

朱妏妏这几日已经听过无数次这类话。

不厌其烦之下也只得笑着,她点头应和:“是是是。”

谭琦玥忍不住竖起一根手指,在她脑门弹镚儿,她身边那白体恤黑长裤的男友倒是说话:“你们女人也太不好应付了,不替你们出面你们怪没担当,现身了又说不是善茬。”

谭琦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现在忙着上楼搬东西收拾办公室,懒得搭理:“你懂什么,男人和女人的视角本来就看事情不同。你们男人觉得对女人施点恩惠,我们女的就该感天动地痛哭流涕了。要我们女人歌颂这是段多不得了的伟大爱情。但我们真的想为妏妏好的女性朋友看来,就觉得他是心机叵测。你猜我说得准不准,接下去看着就是了。”

谭琦玥走了,留下朱妏妏和她男友在楼底下等她。

这位年下男友不重不轻地哼了一声,无奈地低头对朱妏妏解释:“你别见怪,我们不是在说你俩,她含沙射影讽刺我呢。”

朱妏妏也已听说他俩的好事将近,一点不在意:“琦玥说你俩婚期在今年金秋,你可得好好对她,否则我们这群伴娘不会放过你的。”

男友不禁抱臂懒散站立,努起嘴往楼上谭琦玥的办公层瞟了眼。

他收回视线看着地面:“我就认定她了,她却总跟我拿乔,扭捏着说还没玩够不想收心。结果今天和我岳母去检查身体,她却忽然眼泪汪汪说我没良心不求婚,害得她一直患得患失,我跟她一块哭,她就说我虚情假意太虚伪。妏妏你来评理,到底谁的不对。”

朱妏妏自然不会掺和他俩浓情蜜意的拉扯。

自己的感情都一团糟,哪能做大聪明来王婆卖瓜。

她故而四两拨千斤地说:“原来你刚刚那番话是在说自己,才有感而发。”

谭琦玥男友脸色微红,生生忍住摸眼角的冲动,低下头不愿再抬起来,语气生硬:“当然不是,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而后诚挚地看向朱妏妏,他微笑,“你也别过意,我打心眼里觉得男人和女人思考方式不同,有点摩擦很正常。”

朱妏妏也回以礼貌表情:“是的。”

她们这次对谈实际很普通,是这条商业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年轻俊美男女的聊天。

打扮漂亮时髦,言语慵懒随意。浑身透露着走在这座城市的前沿,自信能引领潮流风范的傲气和散漫。

朱妏妏不知道的是,她们这群主人公觉得再正常不过,不必引以为意的一次下午漫谈。

偏生落入某位坐在车里正驾驶上的男人眼中,分外刺眼。

因为登对,所以会招来疑心人的醋意。

甭管今天的主角对象是谁,哪怕是位大她十岁的别部门上司和她随意交流,都会引起某位男人的警惕。

朱妏妏感觉出背脊骨的麻凉,不禁扭头,疑惑和警戒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凑巧谭琦玥哼哧哼哧地背着小包,踩高跟唰地奔下来,召唤二人去看音乐剧:“我好了,走吧。”

朱妏妏几乎是下意识地觉得拒绝为妙,正好也不必打扰这两准夫妻的热恋:“我做你们两人的电灯泡也太没眼色了不是,你们去玩吧,我回去瞧瞧我爸妈。”

谭琦玥闲扯了几句朱父的身体,也就没再挽留。

待这二人高高兴兴地手挽手上车离去,朱妏妏一人去了露天车库去开车。

可是一坐到驾驶座上,全无了驱车的想法。

她只顾盯着手机上蒋鹤贤的界面,犹疑不定,各种复杂缠绕的滋味在心头一瞬即逝。

朱妏妏闭住眼,想了一会儿。终于过了三秒将指腹移到键盘,落下几个光标闪跳后立时弹跳组成的一行字:“你在附近吗。”

没有地址也无前文,单单这么一条没头没脑的信息。她知道蒋鹤贤清楚自己什么意思,所以下一秒,立刻收到回讯。

蒋鹤贤的用词更为的简单凌厉:去你车上,还是到我车上来。

朱妏妏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绵长而深重地在车里徘徊。逐渐萦绕成沉重的喘息,变作巨大的阴云笼罩着头顶。压得她心口也一直郁闷难忍。

无尽的沉默过后,她想装作视而不见。

但蒋鹤贤又识穿她的用意般,放软措辞,发过来一条:“到我家吧,我做饭给你吃。”

从反光玻璃里,既能看见川流不息的城市夜景马路,朱妏妏还能看见自己端着玻璃杯投向外头的身影。

她还穿着上班时的职业套装。简单款式的长裙,分别在腰身和小腿的地方收拢,于是天然形成了从腰臀往下滑的流畅曼妙弧度。

朱妏妏身量长,且极苗条,该有的地方却都有着女性温软的象征。

只有脚上没穿工作时的高跟鞋,换成了平底的大拖。忽然就把她疏离的办公感,拉回了普通烟火气息的现实。

除此外,在这面敞亮的落地玻璃里,朱妏妏能看见从厨房出来的蒋鹤贤。

他停步,靠在自己身后几米远的壁橱遥望着她。

说实话,她扭头看向他那一刻头发飘扬。让人很有一层一层把她的外壳全数剥落的**。

那身衣服几近成了朱妏妏的保护罩般,能让她看起来高不可攀,知性美丽大方从容。

蒋鹤贤已经全身心地体会过上学时期暗恋她,却不敢与她对视,更不敢靠近表白的男生的心路历程。

十年前能蹲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抽烟喝酒,成日不回学校,在外面流连却依旧名列前茅的蒋鹤贤。

那个任何事情都唾手可得,又所有东西都不屑得到或是失去的蒋鹤贤,从来想不到有一天他也能尝尽辛酸苦辣。

蒋鹤贤摘掉围裙,大步走到朱妏妏身前几步远。堪堪停下了,微微颔脸,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的恬淡:“今天在你们公司楼下和你说话的男人是谁,你的男同事吗。”

朱妏妏已做足他会当面穷追不舍的准备,定定地瞧着蒋鹤贤。

她摇了摇头,“不是,他是我朋友的未婚夫。你今天也看到了,就是和我一起出去的那位女性朋友,她确实是我的女同事。”

蒋鹤贤也没怎么露出高兴和释然的神色来:“她调离你们部门了?你们今天大包小包的陪她换东西。”

朱妏妏点头:“她手头的项目刚结束,另外一部门的上司觉得她更有潜力就调她过去了。”接着轮到朱妏妏开始新一轮的反客为主,“你呢,今天怎么一直在楼下不和我说一声。”

蒋鹤贤抬手去拨开她的指甲,“我看你聊得很开心,不想打扰你。”

朱妏妏的手心,不知不觉地被自己紧张地用指甲掐红了。若不是蒋鹤贤及时来抓着她,恐怕都没意识这点。

朱妏妏口袋里被调成静音的手机无预兆地嗡了一声。

她正好借机,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蒋鹤贤的私密距离。

朱妏妏的声线竭力维持平静:“下次你就直接知会我一声吧,总这么不声不响地盯着我,我也会不太舒服。”

出乎意料的是蒋鹤贤一挑眉,毫无其他啰嗦言语的点头应声:“好。”

朱妏妏倒怔住了,先前想好的对峙和鼓足了所有的心力都没地儿释放。

她一手插了外套的兜,匆忙赶到洗手间。直接反锁了便倒在洗手台上大口深呼吸。

接连往面上扑了几次水,也管不了妆会不会褪。

冰凉的水正因为它的毫无生气,才让朱妏妏有了一刻的情绪舒缓。朱妏妏望着镜子里那张不断往下淌水的脸,轻声问自己:“你为什么不能直接让他别在背后跟踪自己了,朱妏妏。”

因为那字眼太过可怕,难以让人说出口。

哪怕是今晚,和蒋鹤贤四目交对的短短几句,都花费了她不少力气。

朱妏妏将脸又一次深深埋进蓄满水的水池。

体会窒息给她带来的片刻疏解。

握在水兜两侧的手越来越紧,朱妏妏在快要失控的那一刻,豁然抬头。往后退了一步,剧烈地吸入久违的氧气。

睫毛上沾满水珠黏糊糊地贴着眼睑,她半睁半闭着眼,拿来毛巾擦拭头发。

她拿来手机瞥了眼,不是什么大事。是今年刚进部门的应届小实习生,问她相关事宜。

朱妏妏回了几句,忽而不合时宜地从脑海里冒出了今晨路过洗手间,听见里头两个人的隐秘讨论。

其中一人压低了声线,还能听出模糊的几个字音。

“妏妏和那蒋鹤贤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敢当面问,就怕触及了她伤心事。”

后头又一人跟着话:“她平日人挺好的,要真是谈恋爱也不奇怪,毕竟的确漂亮脾气也好呀。就是我很奇怪,她为什么不找个循规蹈矩的男朋友,偏偏要和有利益牵扯的男人惹关系。”

朱妏妏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只离了一天,次日她听到的类似她的感情生活的八卦传闻会越来越多。

从一大早进电梯间,差点没赶上就开始预兆,这一天是个兵荒马乱的不太平日子。果不其然,办公间在她入门的一刻就炸开了锅。

有些相熟的人还跑上来,竖大拇指:“好了,这下该叫你蒋氏老板娘啦。以后我们这些辛辛苦苦的打工人,都得靠你仰赖了,妏妏。”

朱妏妏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事,面上还要若无其事地装不懂:“怎么了这是。”

然后就是硕大的小蒋总承认朱妏妏是他现任女友的大标题,明晃晃地展示在手机页面。朱妏妏接过来,看了看文章大致内容,抬头笑笑:“你们看,这文章还变相替我理了理所有时间线。我也算沉冤昭雪了。”

其他几人也笑起来,看她还买了一堆零食奶茶巧克力,拿了几杯饮品又把她围得水泄不通。

“你别说,我们之前还担心人家是骗子,毕竟这种地位的人呀多半都不把感情放眼里。现在他承认了你,倒是件好事呢。”

海伦一直不吭声,脸上半笑半忧。

到只和朱妏妏两人的这会子,海伦嘀咕:“我们办公室的人怎么都这样,好似找个多金的对象嫁进豪门比什么都重要,真不像这社会的进步青年。”

朱妏妏摸摸她的手,表示没关系。往袋子里翻出一杯加芒果的奶茶:“特意给你留的,今天我们楼下那家店的老板说就剩最后一点芒果了。”

海伦走后,朱妏妏一人待在电脑前出神。想起自己曾经在a市的几位邻近同事也有去欧洲赴任的,便打电话问了一问那边的情况。

挂断后,她不急着回办公位,打电话给蒋鹤贤。

蒋鹤贤那端似是一直好整以暇地等待她来电,才应两声就接通。

蒋鹤贤拾起来,过了十几秒钟还没见朱妏妏有声音。停下笔,他低了声音微笑:“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冲我发脾气,怪我为什么不和你商量就投这么记惊天雷。”

朱妏妏说:“木已成舟又有什么可说呢。”她又轻声细语,态度寻常得让人以为今天是再普通不过的上班日,“你要怎么对付小陈。”

蒋鹤贤说:“之前我不出来现身,一是考虑你父母正焦头乱额,不想用我俩的关系引发轩然大波,让你再陷争议两头转。二是我这边,也确实有些事情没处理完。现在风头过去,我自然要让很多人知道做这种事的代价会很惨。”

朱妏妏浅浅地笑了笑,转开眼去后脸上便淡了:“让世人都知道蒋总不容许别人给他蒙羞。”

蒋鹤贤将文件夹合上,示意外头敲门预约进来的人出去,说:“不止如此。我之前就说过不会放过那人。其实我也大可以说从一开始项目进展的时候,看他几次三番地越界,我就不想放过他。现在自然不把他关进去十年半载我不会罢休。”他停了停,“当然你了解我的性格。我的女人我不希望任何人觊觎,连一个眼神一个想法都最好不要。”

朱妏妏忽然不想再接续这通电话,腮帮子轻轻地咬在了一起。

蒋鹤贤又说:“你想替他说话吗。”

朱妏妏诧异地反笑了:“他这么对我我难不成还要以德报怨,我有病?”

蒋鹤贤抽出帕子掩唇轻笑,没忍住就从眼底晕染出一大片笑意来,继而收住这放肆的感情流动,低哑出声:“如果我不顾及你,我一开始就能收拾他。”

朱妏妏若即若离地嗯了一声,说:“我知道。我之前给你的录音你听了吗。”

之前朱妏妏被小陈堵在洗手间威胁,胡言乱语时,她非但不慌,还能徐徐反击就是因为留了这么一手。

那时蒋鹤贤的表情就一如现在,收敛了一切声息。

他的表情从容不迫,隐隐显露出一股压迫,眯起眼淡淡说:“告诽谤罪时会有用场。不整死他,我就不叫蒋鹤贤。”

挂断电话朱妏妏回办公室,临到楼梯门口她忽而转身,去了洗手间。

那里却有前一天刚听过的两个熟悉的声音,又在议论今日头条。

这二人,一个说朱妏妏好命,一个说想不到蒋鹤贤看着文质彬彬心肠却狠:“我想妏妏不会再出面了。她现在风生水起,说不定她能全身而退,也有她这男友在背后出力呢。”

后头那人说:“我真傻,我还真以为是朱妏妏厉害,自个耍心机手段给小陈挖坑跳呢,现在想想,她这人人畜无害的,全靠背后有个男人推波助澜啊。”

隔了一会子,方见前头那人声音从隔间里飘出。

“没准过一段时间妏妏就辞职了呢。我倒宁愿主管是看在她身后这么位靠山的薄面,给她如今这位置。这下谁也不敢惹妏妏了,毕竟人家的后路太多,不似我们啊。”

朱妏妏停下脚步,直到里面人要传出洗手的哗啦啦声才如梦初醒,继续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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