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杜舟抄了一晚上,才把那些要邀请的宾客请柬都写完,手酸的很,翠儿要来给他揉揉,赵奉邺正好过来,看到她的动作,不由给了记冷眼。
翠儿吓得立马退开,赵奉邺坐到杜舟身边,拉住他纤细的手,给他揉捏着手腕,缓解着他的不适。
杜舟让翠儿把请柬送去给周管家,让人赶紧把帖子送出去。
翠儿走后,杜舟才问赵奉邺道:“我父君刚刚跟你说什么,没有为难你吧。”
“就闲话家常。”赵奉邺将他的手放在掌心,细细的描绘着他的手指,他手指修长白皙,指甲透着粉粉的颜色,指尖圆圆的休整的十分整洁,一看就是握笔的手。
杜舟被他摸得有些痒痒的,赶紧收回手,道:“你要是记得什么的话就好了,不然我们成亲,你连一个亲人都不在身边。”
“嗯,日后要是记起来了,咱们可以再办一次。”赵奉邺笑道。
杜舟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奉邺,原本还有些话要跟他说的,现在又不知怎么开口。
好像那一套成亲只是权宜之计,两个人互不相干,若是日后他反悔可以直接和离,还会给赔偿云云,在赵奉邺身上并不可用。
赵奉邺见他好像有话要说,笑问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哦,那个……你看看我们婚宴的菜单吧,今日买来的卤味和布丁好像都不错,父君也说好吃。”杜舟赶紧转移了话题。
赵奉邺拿过菜单看了一眼,沈泊君确实很重视杜舟,这些菜色放在士大夫府上都绰绰有余,而且还会在屋外摆一些流水席,让那些道贺的村民也可以有饭吃。
赵奉邺见状道:“我到时候问问那个余十九。”
“嗐,这个余十九之前还说要来我家当账房先生的,可能记恨我没有亲自去邀请他,下次来,我就考一考他算术,可以的话,就留下来。”杜舟在赵奉邺的帮助下对完账目后,父君又给了他好几本关于存钱房贷利子钱的账本。
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但是又很感兴趣。
如果有人能帮忙算好,他就核对一下,看着自己的财产日日增加,那该多好。
赵奉邺提醒道:“他不过是余家村种地的农户,怎么可能会算账?”
?“考考也没什么,这年头找个靠谱的账房先生不容易。”杜舟一想到分家的时候,好些长工都跟着他爹去了新宅子,就有些烦恼。
当家才知油米贵,新找长工,月钱还得涨一点,一个月多二十文,长年累月下来就是一大笔钱!
赵奉邺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明天去市集看看,指不定就找到了靠谱的长工。”
“哪有那么简单?”杜舟撑着下巴,自顾自的想着,眼前的男人以后是不是就是个免费劳动力?
杜舟看账本看得头昏脑涨,便又翻了一下从书铺拿来的农物图谱,想要找找上面有没有番薯之类的。
赵奉邺也从书桌上拿来一本书,是农具制作的书籍,想来也是拖了些关系才找到这些书的。
桌子上还有很多杜舟画的草稿,他又打眼看了一眼杜舟的书房,书架上放着的都是一些先贤圣书,他之前文采很不错,现在却日日为家业操劳。
“你也不用这般焦心这些。”赵奉邺提醒道,“你若是想考功名,去考便是。”
“哎,不是的,听说修运河的银子失窃,来年大旱,万一收成不好,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杜舟叹了一口气。
赵奉邺忽然握紧杜舟的手腕,盯着他看了半响,杜舟意识到不对,问道:“怎么了?”
赵奉邺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挡住眼底的神色,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修运河的银子失窃的?”
杜舟挠了挠脑袋,道:“是余十九说的,可能是胡说的,但是宁可信其有。”
“哦。”赵奉邺抿直了唇角。
杜舟觉得他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自言自语道:“若是能种点新的粮食,也挺好的。”
“是啊。”赵奉邺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杜舟次日起来,出门便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杜舟叫来翠儿,让去打听一下,翠儿问回来便道:“门房的人说,近些天来,总听到有人说话,起身看又没有人,以为是闹鬼了。”
“还有这种事情?”杜舟拧眉。
翠儿又道:“昨晚门房起夜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影,以为闹贼了,不料却被人打晕在地,这天寒地冻的,不过那贼倒给他拖进了房间里,却也受了惊吓,今天一早就送去抓药了,周管家给他告了假。”
得了,原本家里人手便紧缺,现在更加雪上加霜。
翠儿道:“少爷,你要去找市集上看看吗?咱们新找长工,必须得找些有手脚功夫的。”
“尽量啊。”杜舟揉了揉眼睛,还是有些困。
他正打算去找赵奉邺一起上街,不料周管家匆匆忙忙的赶来,道:“快快,带上舟儿去躲一躲,衙门来人抓人了。”
“怎么回事?”杜舟顿时精神了。
周管家将他往后门推,一边道:“快出去避避风头,家里的事情我们先来处理,等没事了……”
“给我搜,今天一定要把杜舟给我找出来。”李中举带着几个衙役冲进了后宅来。
沈泊君差一点被推倒在地,杜舟赶紧过去扶着他,瞪着来人,问道:“你来干什么?你还想上门抢人不成?”
李中举看着杜舟,狞笑着说道:“抢人?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今天是奉公办事,你故意伤人,还派人去杀人灭口,可有此事?“
“我杀人灭口?杀谁了?”杜舟冷哼一声,觉得这个人真是什么鬼话都说的出来?
李中举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昨晚吴家村的村民都看到了。”
杜舟振振有词的说道:“你含血喷人,无凭无据,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偏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是不是含血喷人,你去公堂上跟许汉生对峙吧。”李中举一挥手,便让衙役架住杜舟。
杜舟一听许汉生的名字,不由吃惊的看着李中举,许汉生这个家伙,在他家意图不轨,竟然还敢去告状?
李中举见他的神色,不由嗤笑道:“哼,无话可说了吧?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在房子里养了野男人,被许汉生撞破,把人打了不算,还想杀人灭口,杜舟啊杜舟,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目无王法。”
杜舟怒视着李中举,他越发得意的说道:“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哥儿,被指给老鳏夫真是可惜了,今晚先陪我……啊……”
他的手还没有碰上杜舟,便被什么砸中了手,骨头碎裂的声音“咔擦”一声,李中举捂着手惨叫一声。
石头应声落在地上。
“谁暗算我?是谁?”李中举吓得躲在了衙役的身后。
两个衙役也无法顾及杜舟,提着刀对着空气,十分警惕。
杜舟扶着沈泊君往后退,生怕他们误伤了人,周管家也让下人往旁边躲去。
李中举疼的眼睛都红了,道:“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是要跟我单挑吗?”赵奉邺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李中举看到赵奉邺,顿时被他的气势给镇住了,不过下一秒便又妒又恨,道:“你就是跟杜舟通奸的狗男人吧,杀人灭口也有你一份,来人啊,给我拿下。”
“遵命。”两个衙役冲上去,便要对赵奉邺拳脚相向。
杜舟吓得惊叫一声:“星阔,快躲开。”
衙役自然打不中赵奉邺,反而被他三两下打得趴下,李中举见状不好,一边跑一边道:“你给我等着,你这是殴打朝廷命官!”
“哪位是朝廷命官?”赵奉邺冷笑一声,道,“只管叫他来见我。”
李中举没有一官半职,靠的全是当知府的老爹和当县丞的大哥,不过就仗着这些,也足够他在南洲这一代为虎作伥,为所欲为了。
两个衙役相互搀扶着离开,临走时还狠狠的回看了一眼赵奉邺。
杜舟见人跑了,赶紧走到赵奉邺的身边,关切道:“你没事吧,刚刚看到有个衙役打到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赵奉邺笑道:“无碍。”
沈泊君也心有余悸的,刚刚被吓得不轻。
等了一会,沈泊君冷静下来,道:“周荣,你给少爷和表少爷收拾一下行李,赶紧出去避避风头。”
“怎么了?”赵奉邺疑惑道。
杜舟也反应过来,道:“你打了县丞的亲弟弟,他肯定不会放过咱们家的,而且他们的爹还是知府。”
“不用跑。”赵奉邺说的自信从容,丝毫不畏惧李家一家人。
杜舟疑惑道:“为什么?难道你有什么法子吗?”
赵奉邺沉默了片刻,说出一个不那么让人信服的理由,道:“咱们行的正坐得直,想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会错怪好人的。”
杜舟还是有些着急,又道:“话是这么说……”
“你别担心,如果真的找上门来,大不了我一力承担。”赵奉邺说道。
杜舟眉头都没有松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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