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风波

“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仇泠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细细打量。

“你?…我要杀了姜倚梦。”

原本只是想让阿芙下毒,但这个少年看起来便很不简单,或许真能帮到她。

“没问题。”

仇泠回答得很干脆,白卉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见他缓慢转过头来,他对上自己的眼,眸中带着森然的笑意:“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白卉连忙道:“我是王府小姐,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无论多少钱,什么官职,只要你提!”

仇泠却扬唇笑了,阴鸷的笑容让空气冷凛刺寒,他说:“你和她在我眼里并无分别,若想要她的命….得拿你的命来换。”

骤然话落,他抬手扬杯,茶水扬起,凝成无数冰针,割落发丝,擦着白卉脸颊飞过,紧接着窗外响起一连串惨叫声。

一线血丝从脸颊渗了出来,身后窗外鲜血如雾铺洒。

呼吸间的功夫,他杀死了所有埋伏着保护她的人。

仇泠平静道:“想好了吗?要换吗?”

这人太….恐怖了…

白卉的脸一瞬间白了下去。

“不换便滚吧,不要再出现在阿芙身边。”

她在发颤,但怒火同样在心中翻涌。

没人能这样对她!

他不敢杀我的,我是堂堂王府大小姐,是凌知澜的青梅竹马,他不敢杀我的,她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嗓子冷笑着:“…你是个什么东西?阿芙也爱慕知澜哥哥…你不知道吗。我和知澜哥哥青梅竹马,他是净玥山首徒,你若敢伤了我,他会杀了你!”

话一出口,时间仿佛定格。

然后森森的鬼气,如烟花般从他身子溢了出来,熊熊燃烧着,邪美的少年就好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你是…你是…”

这样强大的鬼气还能有谁——魔宗鬼主!

明白过来已经太迟了,白卉情绪几近崩溃,整张脸惨白如纸,浑身僵硬以至于无法挪动半分,一瞬间无数的鬼气钻入了她的身子,如同千虫噬咬肌肉,也好似万针刺入骨髓。

很痛,很痛...

她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佝偻着蜷缩下去。

“其实比起杀人,我更喜欢看人生不如死…..你觉得呢?”

黑气挡住了他俊美的脸,邪气猎猎。

“不...不要不要...”

糟了,糟了。

来不及吃完那碗甜汤,阿芙拿着糖葫芦匆匆往回赶。

小情侣见面好好的,不应该开心吗….怎么又被刺激到了?

病娇值一下子就给我涨10!!

还有没有道理的。

阿芙一拍脑袋——糟了,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白卉那么喜欢凌知澜,而仇泠对凌知澜有种天生的恨意,有时候让她觉得好像不仅仅只因为是情敌那么简单,这次一下子涨那么多定然是白卉又拿凌知澜去刺激他了。

可以说仇泠后期病娇值蹭蹭蹭的涨。

离不开白卉的助推。

这个恋爱脑啊,真是到哪里都不忘记推进剧情,一会儿给主角加关卡,一会儿给反派加仇恨。果真兢兢业业,没你不行。

急匆匆回去之后,白卉已经走了,仇泠很淡定的在吃饭。

阿芙拿着糖葫芦左顾右盼:“她人呢?”

“回去了。”

“回去了?”

他点点头算是回答。

这就回去了?

白卉莫名其妙的来,拉了一下仇恨值,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这也够莫名其妙的。

不过她回去了也好,都辞职了还不放过,总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干活,也是让人头疼。

“你过来。”

桌上一碟牛肉,一碟素瓜,一碟鱼,仇泠夹着菜,吃得很慢。

“尝尝。”

“我吃饱了。”

“再吃一点。”

阿芙放下糖葫芦,十分勉强的吃了一块牛肉,发现味道还真不错,应该是煎烤过,外焦里嫩的,一口下去十分满足,接连吃了好几块。

他们不应该是吵架了吗,不然怎么会涨病娇值,可抬头瞥看,仇泠一副怡然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半点异常,于是咽下一口牛肉:“你们…刚才?”

“少吃那些甜腻的东西,伤牙。”

阿芙噜噜嘴,心想还真讲究。

应该也问不出什么了。

病娇值比初始值还高,她也不敢再折腾,这大反派现在看起来松散惬意的,可指不定心里正在狂风暴雨。

还是少惹他为妙。

阿芙默默把糖葫芦放到一边,看着大反派笑意怡然模样,却又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其实.....不开心的话,可以说出来的。”

不必伪装,至少不必在任何人面前都伪装。

仇泠的动作顿住了,唇角浅浅的笑意也霎时间止住,他看向阿芙:“谁说我不开心?”

他的眼睛很漂亮,但目光却让人慎得慌,和病娇相处也是很累,时时刻刻注意,一不小心一句话就掉坑里了。

该死,说漏嘴了,谁说的,系统说的,因为系统通知你涨数值了啊喂。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阿芙甜甜的笑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的把糖葫芦递了过去:“也不是所有甜腻的东西都会伤牙,但是所有甜腻的东西都能让人愉快,试试?”

少年愣了愣,停了片刻,然后他竟接下了这串糖葫芦。

阿芙已经吃了一半,还剩三颗,山楂裹着晶莹的蜜糖,却看起来比他特意准备的能调养内息的膳食都来的美味。

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吃糖。

他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在悬崖边上,和恶鬼夺食活下来,甜蜜的食物会让人松懈,以至于他不敢沾染半点。

他接下了她的糖葫芦,入口冰冰凉凉,融化在唇齿之间,清甜甘香。唤起了久远到快忘记,好像是另一个人的,并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小云儿,尝尝娘做的蜜枣…”

“小云儿,过来…”

美丽的女人站在树下呼唤他。

“娘…”

“娘…”

“呜呜…娘…为什么不要我…云儿很乖的…”

风拂在脸上,孩子哭着,女人却越来越远。

拳头渐渐握紧,剩下的糖他再也咽不下去,心中一股黑气在游窜,如奔涌的江水,到处寻找找一个出口,就算他使劲解数也难以按耐胸腔中的那股怒意,正要爆发之时,少女哼了一声,抢走了他手里的糖葫芦,不满的嘟囔了句:“不喜欢吃就别吃,给我呀,不要浪费嘛。”

阴云骤然就散了。

他抬眸看着少女粉嫩的脸——她大口又吃了一颗,鼓着脸颊就像只小仓鼠——好像一片叶子在心上挠了挠,酥酥麻麻的,然后雨后阳光普照,是久违的暖意。

这太奇怪了。

“滴滴滴,病娇值下降6,宿主请再接再厉哦!”

Yeah!终于恢复了。

我就说吃糖能心情好,果然没错!

***

“雪儿下,梨花儿秀,小池塘,燕鸟儿游,阿娘说快回家,囡囡回来吧,花灯户户上,炊烟袅袅起…”

已是深夜,大雨滂沱,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留丝毫缝隙。

一位单薄少女站在村子里某地高处唱着歌谣:“花儿已开,燕儿徘徊,孩儿等着阿娘来摘。”

第二日清晨,惨叫声从村子里荡里出来。

宛丘不大,那间屋子门前很快聚集了一群村民,皆惊惧不已——屋内男子横尸在床上,被前后贯穿,开膛破肚死状凄惨。

赶来的人看见里面里面骇人的景像,恐惧如水中击石般蔓延开来。

“哲谷死了!!”

“第七次了!第七次了!”

“又死人了!”

“又死人了啊!”

有人嘶喊着屁滚尿流的逃开:“这是诅咒啊!诅咒啊!”

自从三个月之前开始,村子里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死人,至今已经是第七起。

后来有人发现,每次有人死去之前,都会有一个姑娘在他门前唱歌,那歌声婉转悠扬,顺着夜风飘入屋子。

“花儿已开,燕儿徘徊,孩儿等着阿娘来摘…”

谁家门口听到歌声,谁家里就会死人。

自此,家家户户紧锁门窗。

但依旧阻止不了任何,还是不断有人死去。

哲谷的妻子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唱歌,起身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之后便沉沉睡去,直到醒来发现枕边一大滩的血迹,她的夫君早已没了气息,被开膛破肚死在她身边。

女人被吓得失去神智,惨叫不止。

族长赶了过来,想安慰那惊惧的女人,没想到那女人一把推开族长,把躲在族长身后哆哆嗦嗦的少女给拽了出来。

“我看清楚了,就是她,就是她!”

她拉扯着那少女,情绪万分激动:“族长你还想包庇她吗?!她就是被诅咒的人,是她害死了我丈夫!!是她害死的!!”

这少女名叫阿黎,正是族长索勒的女儿。半个月前第一起事故受害者的家人便说,那半夜唱歌的女子就是阿黎。

那时候还有人不信,但现在已经是第三个人指证亲眼看到是她了。

“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出去…”

女孩的申辩显得异常无力,原本就濒临奔溃的情绪很快被点燃,人群纷纷挤了过来,情绪激动:“杀了她!”

”若不杀了她,还会有人惨死!”

“杀了她这个妖孽!”

“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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