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曦那家伙,现在一定正对着他那些乱闪的光屏,额头爆着青筋,一边用他那堪比光脑的语速处理烂摊子,一边在心里给我记上第N笔账吧?
光是想象一下他那副“秩序至上”的冰山脸出现裂痕的样子,我就觉得……
嗯,真下饭。
我叫因果,代号“∞”。
顾名思义,因果律对我来说就是一团可以随便揉捏的橡皮泥。
至于秩序?
哈,那不过是无聊神明们为了省事设定的自动程序罢了。
刚从时曦的办公室溜出来,顺手把他那根宝贝得不行的【秩序厘定者】变成猫耳发箍后,我心满意足,但又觉得……空荡荡的。
搞完恶作剧后的贤者时间,总是如此难熬。
于是在无垠的维度夹缝里,我打了个滚,随手撕开一条空间裂缝,像丢石子一样把自己扔了进去。去哪个世界好呢?
最好是那种死气沉沉、一眼就能看到尽头,方便我找点乐子的。
光芒散去,我落在了一片……嗯,怎么说呢,散发着腐朽和绝望气息的土地上。
天空是灰蒙蒙的,像一块用了太久没洗的抹布。脚下的泥土干裂,道路两旁的农田稀稀拉拉,庄稼蔫得像是被抽走了魂。
远处,是高大但斑驳的城墙,上面写着“春朝”两个大字,字迹都透着一股有气无力的颓败感。
“春朝?”我歪了歪头,神识像水银一样泻出,瞬间覆盖了整个王朝。
啧,真是个烂到根子里的地方。皇帝老儿在宫里醉生梦死,酒池肉林;官员们贪墨成风,敲骨吸髓;边境战事吃紧,赋税却一年重过一年。
路边的饿殍没人收尸,易子而食的惨剧在暗处上演……整个王朝的气运,灰败得像是一戳就破的肥皂泡。
我隐身走在一条破败的街道上,看着面黄肌瘦的百姓眼神麻木地挪动着,偶尔有穿着华丽丝绸的贵族马车经过,溅起泥水,引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和更深的沉默。
无聊。真是无聊透顶。
这种按照既定轨迹滑向深渊的剧本,我看得太多太多了。
就像时曦办公室里那些按部就班运行的世界一样,无趣!
我踢了踢脚边一颗石子,石子滚到一个蜷缩在墙角、眼看就要断气的小孩子身边。
难道就这么看着它烂掉?
那也太不符合我“因果”的风格了。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流星,猛地照亮了我的脑海。
改变?
当然要改变!
但怎么改才有意思呢?
把皇帝干掉?
太普通。
我自己上位当女帝?
太麻烦。
给这个世界丢个超级科技树?
嗯……好像还不够“惊喜”。
我的目光穿透层层宫墙,落在了那个脑满肠肥、正在寝宫里和美人嬉戏的春朝皇帝身上。他的灵魂浑浊、黯淡,充满了贪婪和愚蠢。
就他了!
我伸出食指,指尖缭绕着七彩的、不守任何规矩的混沌光芒,轻轻往虚空中一点。
维度壁垒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
我的神识跨越了无尽的时间和空间,在一个喧闹的、充满红色旗帜和昂扬斗志的校园里,锁定了一个正在慷慨激昂演讲的年轻灵魂——一名坚定的**青年,李卫东。
他的灵魂是那样炽热、明亮,充满了对旧世界的批判和对新世界的无限向往。
“就是你了,小伙子。”我咧嘴一笑,像是找到了最合适的“手办”。
指尖轻轻一勾,那道炽热的灵魂便被我从原本的时空轨迹中“捞”了出来,然后像投掷标枪一样,精准地塞进了春朝皇帝那具沉沦酒色的躯壳里。
“唔……”
寝宫内……
原本纵情声色的皇帝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浑浊和淫邪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茫然,随后是震惊,是狂喜,是不敢置信!
“我……穿越了?还是皇帝?!”
他看着自己肥胖的双手,又看向周围雕梁画栋、极尽奢华的宫殿,以及那些衣衫不整、惊慌失措的妃嫔。
我能“听”到他脑海里掀起的风暴:
“剥削阶级!封建余毒!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行!我要革命!必须革命!先从我自己开始!”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但我觉得,光这样还不够“热闹”。一个拥有先进思想的灵魂,放在这个烂泥潭里,阻力太大了,得多给他配点“外挂”才行。
我的神识再次扫出,像最顶级的猎手,在纷繁复杂的系统海洋中搜寻。
很快,我锁定了一个正在某个清穿世界兢兢业业辅助宿主宫斗的【宫斗系统】。
那系统散发着粉色的、充满算计和雌竞的光波。
“小东西,长得挺别致啊。”我伸手一抓,无视那系统的挣扎和警告提示,直接把它从原来的宿主身上剥离,然后粗暴地塞进了李卫东的脑子里。
“叮!检测到宿主灵魂剧烈波动……系统绑定中……绑定失败……错误……错误……核心指令冲突!”
“宫斗模块与宿主‘推翻封建王朝’终极目标严重不符!”
“系统逻辑崩溃中……”
……
与此同时,那个世界的女主还在疑问。
“喂,系统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做呀?我的任务是什么呀?喂!?”
“臭系统你人呢?被吃了?”
“外挂没了,要我一个人单打独斗啊?”
脑海里响起的,不再是柔媚的“请宿主攻略皇上”,而是刺耳的乱码和过载的警报。
而李卫东也一脸懵逼:“什么玩意儿?系统?宫斗?老子要斗的是整个旧世界!”
而我,躲在维度夹缝里,笑得直打跌。
思想先进的皇帝,配上一个目标是让他争宠的宫斗系统。
这乐子可比看时曦崩脸有意思多了~
我期待着李卫东会用他那超越时代的知识和这个快被逼疯的系统,把这个死气沉沉的春朝搅和成什么样子。
然而,乐极生悲……
或许是李卫东的灵魂与这个时代产生了太过剧烈的因果扰动,或许是我强行抓取系统时留下的痕迹太明显,又或许是……
时曦那家伙对我已经敏感到了一定的境界。
一股熟悉的、冰冷彻骨的、带着绝对秩序意味的感知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瞬间掠过了春朝世界。
“啧,狗鼻子真灵。”我撇撇嘴。
几乎是同时,我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壁障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撕开。
一道银色的、散发着“生人勿近”和“绝对秩序”光芒的身影,一步踏入了这个刚刚被我“盘”过的世界。
姜被切成四片,就会变成:
“将将将将~”
时曦大人来了!!!
他依旧是那副德性。
银发一丝不苟,神袍纤尘不染,俊美无俦的脸上像是凝结了万古不化的寒冰。
他手中紧握着已经恢复原状(但我觉得它内核肯定还在喵喵叫)的【秩序厘定者】,周身散发着足以让任何“异常”冻结的低气压。
他一出现,这个刚刚被我注入“活力”的世界,那些混乱的、新生的、不守规矩的因果线,都像是遇到了天敌般,微微颤抖起来。
“因果,又是你!”他的声音冷得能掉冰碴,银色的眼眸精准地锁定了我藏身的维度坐标。
“立刻停止你对这个低维世界的非法干涉!随我回去接受审查!”
“哎呀呀,时曦前辈,好巧啊!”我从虚空中跳出来,脸上挂着纯良无害(自认为)的笑容,“我来这里做社会调研,考察古代民生,不行吗?”
“社会调研?”时曦的眼神更冷了,【秩序厘定者】指向皇宫方向。
“调研到把4000年后的异界灵魂塞进皇帝身体里?调研到非法劫持其他维度的功能性系统?”
“我这是在助人为乐,拯救苍生!”
我叉着腰,理不直气也壮。
“你看这个皇帝原来多昏庸!我给他换个先进的‘内核’,说不定就能带领人民走向共同富裕呢!这难道不比你们管理局那套死板的‘自然发展’更高效?”
“强词夺理!”时曦显然不吃我这套。
“每一个灵魂,每一个系统,都有其既定的轨迹和存在的平衡!你的行为,是在破坏最基本的时空法则!”
“之前在你的地盘,现在在这,你还嚣张的起来吗?!”
他不再废话,【秩序厘定者】一挥,一道银色的秩序锁链如同毒蛇般向我缠绕而来,所过之处,那些刚刚因我而诞生的、不稳定的因果线纷纷断裂、消散。
“又来这套!”
我嘟囔一句,身形如同鬼魅般闪动,轻松避开了锁链。
混沌的光芒在我手中凝聚,化作一个个滑稽的、违背物理定律的玩意儿去干扰他——会反向游泳的鱼,越转越大的陀螺,一边唱歌一边骂人的喇叭花……
“无聊!”时曦眉头微蹙,秩序之力扫过,我的这些小把戏纷纷如泡影般破灭。
我们俩就在这春朝世界的上空,如同两道纠缠的光影。
“一银一彩”,“一秩序一混沌”。
追逐——碰撞——
他试图用秩序领域禁锢我,我就用“摆烂法则”让他领域内的规则失效,让他严肃的神术变成滑稽戏。
他试图解析并抹除李卫东的灵魂和那个宫斗系统,我就不断扭曲那里的因果,让他的净化之力像是打在了滑不留手的泥鳅上。
“因果!你这是在挑战时间管理局的底线!”
时曦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急败坏?
看来上次的猫耳发箍和这次的“手办”世界,确实让他很破防。
“底线就是用来突破的嘛,时曦大人~”
我笑嘻嘻地回应,顺手又把路边一块石头变成了会跳踢踏舞的母鸡。
就在我们缠斗得难解难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身上时,谁也没注意到,下面皇宫的守卫们已经被惊动了大批的侍卫和太监拿着武器,战战兢兢地围了过来。
“有……有刺客!在天上!”有人尖着嗓子喊道。
“保→护↘皇↘↗上↗↘!!!”
李太监,那个尖细的嗓子,发出了尖细的颤音。
混乱中,不知是哪个紧张过度的侍卫,对着空中那道明显更“异常”、散发着不祥混沌光芒的我(也可能是时曦?或者两者都有?)射出了一支弩箭。
那弩箭软绵绵的,毫无力道,甚至连我们的护体神力都碰不到。
但偏偏,就在那一刻,时曦为了避开我制造的一个空间褶皱,身形微微一侧。
于是,在下面那些凡人的眼中,就成了——“刺客”被宫中侍卫的神箭逼得现身了!
“抓住他!”领头的侍卫统领壮着胆子喊道。
时曦大概从未受过如此“侮辱”,被一群低维世界的凡人当做刺客围捕。他银眸中寒光一闪,属于高阶神明的威压无意中泄露了一丝。
“轰!”
仅仅是这一丝威压,对于那些凡人侍卫来说,却不亚于山崩海啸。前排的人直接被无形的气浪掀飞出去,筋断骨折。
这下,更是坐实了“刺客”凶残无比的罪名。
“反贼!是反贼!快放箭!格杀勿论!”
更多的侍卫涌来,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空中的时曦。
这些凡铁自然伤不了他分毫,但密密麻麻的箭矢和下面嘈杂的喊杀声,显然严重干扰了他这位“秩序之神”的心绪。
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是用大规模清场神术(这违反管理局不对低维世界造成过度影响的基本法),还是暂时撤离。
而我,看准了这个机会!
“时曦前辈,看来你不太受群众欢迎啊!”
我大笑一声,趁机凝聚起一股更强的混沌之力,化作一个巨大的、七彩的、橡皮擦一样的玩意儿,朝着他兜头盖脸地“擦”了过去!
这一下,不是为了伤他,而是为了最大程度地干扰他的感知和判断。
时曦下意识地全力催动【秩序厘定者】抵挡我这看似凶猛的一击。
银光与彩光猛烈碰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和剧烈的能量波动。
下面的凡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被能量余波震得东倒西歪。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或者说根本无法理解),一道细微的、属于这个低维世界本身排斥“过高存在”的规则之力。
如同精准的手术刀,趁着时曦神力激荡、心神被凡俗琐事牵绊的瞬间,作用在了他身上。
等光芒散去,下面的侍卫们惊恐地发现,那个银发的“刺客”不见了。
而在皇宫角落的地面上,多了一个穿着奇怪银色服饰、昏迷不醒的“男子”。
他面容依旧俊美,但周身那令人窒息的神威消失了,仿佛只是一个容貌出众的凡人。
(后来我才知道,是这个世界脆弱的法则,暂时封印了他的神力,将他强制“降格”为了凡躯。)
“刺客在那里!他受伤了!快抓住他!”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昏迷的时曦捆了个结结实实。
等我收敛气息,优哉游哉地飘下来看热闹时,就看见时曦已经被当成“意图行刺圣驾”的重犯,押到了刚刚魂穿、还处于懵逼状态的皇上面前。
李卫东看着下面那个即使昏迷也难掩风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银发美男”,再结合脑子里那个还在不断报错的宫斗系统,整个人都凌乱了。
“这……这又是哪一出?”
“他看起来……怎么比我像主角!?”
他喃喃自语。
下面的官员可不管那么多,按照惯例,这种“反贼”,还是如此嚣张在天上打架的,反贼!
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陛下!此獠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皇宫上空行凶,惊扰圣驾,罪大恶极!应按律处以极刑!请陛下下旨,将其午门斩首!”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义正辞严地出列奏报。
李卫东还在纠结:“可是……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啊……而且这头发……是COSPLAY吗?”
但架不住群情激愤(主要是官员们觉得威严受到了挑衅),加上他刚穿越,皇权还没握稳,脑子里的宫斗系统还在添乱:
“叮!检测到威胁!建议宿主清除!清除!”
于是,半推半就,或者说懵懵懂懂间,李卫东点了点头。
“那……那就……依律处置吧。”
圣旨一下,昏迷的时曦就被如狼似虎的侍卫拖去了刑场。
我躲在云层里,看着下面那荒诞的一幕,笑得差点从天上掉下去。
高高在上的时间与秩序管理局王牌,TS-001时曦大人。
因为一缕被意外牵扯的因果,竟然要在这么一个低维的、他随手就能抹去的封建王朝,被一群他视为蝼蚁的凡人,以“刺杀皇帝”这种可笑的罪名,推出午门斩首!
这简直是我制造过的、最棒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天上隐秘的一旁角落,翘着二郎腿,嗑着红色瓜子,笑得合不拢嘴。
刽子手举起鬼头刀,阳光在刀锋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瞬间,或许是致命的危机刺激,或许是这个凡躯的“死亡”触发了某种保护机制。
“嗡——”
一股无形但磅礴的力量,以时曦的“身体”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
刽子手的刀悬在半空,监斩官张大的嘴巴无法合拢,下面围观百姓脸上的表情僵住。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个银发“囚犯”的身体,如同被打碎的琉璃般,寸寸碎裂,化作最纯净的银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妖……妖怪啊!”
“刺客化成光了!”
刑场瞬间炸锅,陷入一片极致的恐慌和混乱。
而与此同时,在时间与秩序管理局,时曦那间绝对秩序的办公室内。
银光一闪,时曦的本体骤然出现在他的指挥椅上。
他脸色铁青,银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憋屈。
他,时曦,维护无数世界时间线的神明,竟然被迫体验了一次“斩首”。
虽然……
那只是一个临时凝聚的凡躯,但那种屈辱感,实实在在。
他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整个管理局仿佛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因——果——!”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凛冽的杀意。
而此刻的我,早已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溜达到了另一个看起来似乎很有趣的、充满了赛博朋克光芒的世界。
感受着时曦那隔了无数维度依然能清晰感知到的暴怒,我心情愉悦地哼起了歌。
“哎呀呀,时曦前辈,这次体验可是独家限定哦~不用谢!”
至于春朝那个烂摊子,还有那个拥有**灵魂和宫斗系统的皇帝?
管他呢!
种子已经种下,肥料(宫斗系统)也塞了进去,能长出什么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咯。
反正,乐子我是看到了~
而且是大乐子!
我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下一个“惊喜”该放在哪里。
毕竟,给时曦大人制造“工作动力”,可是我作为“前实习生”……
义不容辞的责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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