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又太急,等在人群中随波逐流,到地下避难所,看到前面排队的人带来的东西都要被收缴,统一放到一起,叶闻霖这才从中摸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滋味。
手中的箱子重量不轻,握久了的不锈钢把手也有着些许暖意,叶闻霖不动声色的掂了掂,很快从人群中锁定了那几个死死看住他的人。
真的好神经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你们怎么就盯上了?
因为连续一个月通宵,昼夜颠倒而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叶闻霖把箱子抱到自己怀里,侧身轻巧避过后方大哥想上前抓住他的手,几步就到了队伍的末尾,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
“真是的,明明上午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就出事了,我衣服什么的都还没收拾呢。”
自言自语的声音不大,但是恰好能让经过的人都听明白他的话。
守在队伍末尾维持秩序的大哥往这边走的步伐加快了些许,另外一边匆匆忙忙拿着行李过来的一对姐妹,莽撞的从他面前经过,矮一点的女生脚下似乎绊倒了什么,突然间就往他的方向倒了过来。
“咔哒。”
在所有人看来,这个面容清秀的小男生突然间皱着眉头停下来,检查自己手上的箱子,矮个子女生摔在他面前,这才如梦初醒的抬起走,慌里慌张的把手里的箱子塞到了另一个人手里上前去把女生扶了起来,一边递纸,一边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矮个子女生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屡屡被叶闻霖亲切的问话打断,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等到巡逻的人走到跟前的时候,箱子已经在另一个人手上和他一起不知所踪了。
“先生,你和这位女士先跟我走一趟吧。”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一块,身着制服的男子也不好说出什么不符合形象的话语,僵硬的露出一个微笑,生硬的说道。
“不了不了,我还急着回去拿东西呢,什么也没带,到时候进了避难所可怎么办啊,唉,我的箱子呢,你们谁看到我的箱子去哪里了?”叶闻霖紧皱着眉头,一副忧愁的样子,仿佛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四下张望脸上露出一个慌张的表情,大声向周围询问道。
目睹了全程的民众们各自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却有意无意的把所有人都堵在了中间,让想出来的人总也找不到缺口,穿着制服的男子大声呵斥,回到这里吃瓜的众人,这才意犹未尽的各自散开来排起了长队,等秩序重归平静,再往原地看去,叶闻霖已经不知所踪。
“队长,目标丢失,我们被发现了。”身着制服的男子带着有些站不稳的矮个子女生,和场地内的另一名男子交班,在转过拐角处后,同时沉了脸,矮个子女生从行李袋里拿出通讯仪,沉声说道。
“箱子拿到手了吗?”
“非常抱歉,我们……”
“一群废物。”
“没有下一次。”
“异兽潮已经开始了,为了那样东西,他不会跑出去寻死,他一定还在避难所,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它找出来。
电话背后的声音冷静中带着一丝狂热:“只要有了那样东西,政府是什么玩意,整个世界都要听我的话,哈哈哈哈哈。”
在电话那头猖狂的笑声中,通讯被挂断。全程保持垂首倾听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分头把新的命令告知其他同伴。
“可惜了,还有点脑子。”
摇摇欲坠的高楼下,叶闻霖取下接收耳机,丢到地上用脚碾碎,漫不经心的从旁边静立的人手里拿过自己的金属箱,眼神冰冷的看着这个眼神空洞的人:“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说说为什么一落地就盯上了他,或者说,他的箱子。
他敢确信自己因为不小心炸了实验室,所以带着箱子出来躲避这件事是突发情况。但是旁边一直没被维修完成的实验室,会因为这次爆炸产生这么大的变数,也是前所未有的,到底是命运的齿轮还是人为?
安易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任务目标的操纵下,开口,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他今天早上去上班时碰到从小巷走出来的叶闻霖是个意外,但是在看见描述中那个特殊模样的箱子时,他还是下意识的把这件事告知了其他人。一切都早有准备,但计划的仓促启动还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幸运的是,拿着箱子的人似乎是刚刚抵达此处,在提前引动的兽潮冲击下,混在官方的人群。看着他跟随人群的步伐,在官方的带领下来到了最近的避难所。
避难所检查身上携带物品是常规情况,他站的位置有些靠后,一路暗中跟随的安易阳为以防意外,在同伴的帮助下,站在了他的身后,以保证如果拿箱子的人有异动,就立刻控制起来,在官方的同伴到来的时候,就可以配合调查涉嫌犯罪的理由把人带走。
一切顺畅的如同有神在助,他表现的如同等待检查的其他人一样无所事事,甚至有些不耐烦,却在离检查还有七八个人,突然转身想要离开。
安易阳下意识伸手,想要控制住他,有什么东西碰到他身上,随后手中传来有些带暖的金属质感,他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拿着箱子顺步往外走去,在看到同伴靠近的时候还点了点头,向他示意自己手上的箱子,随后直接出了避难所,在最开始碰见那人的大楼下不动了。
这些外来者,这些充满异常的外来者,不知道用什么邪术控制了他。
安易阳听着自己不断吐露出自己知道的有关于组织的机密,用充满恨意和绝望的眼神看着这个外乡人,不断的试图控制自己,让自己停下。
“说什么外乡人,外乡人的,这里说到底排外的只有你们,我们遵从对外交际平和原则,可从来没有主动犯过事。”似乎是听到了他在心里说些什么,外乡人用冰冷的视线直视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道,那仿佛看破一切的目光,让安易阳有些狼狈的想要移开视线,在发现自己做不到后,恨意达到了顶端。
“啊啊啊啊啊啊啊,都是你们这些外乡人的错啊啊啊,如果不是你们引发了那场大灾难还见死不救,我的家里怎么会只剩下我一个人!”犀利的叫声配上面无表情的脸,有一些诡异的氛围。
叶闻霖没有解除对安易阳的控制,而是无所谓的把箱子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找了张没有受到波及的椅子,耐心的擦干净,然后坐下。
人类总是贪得无厌,罪孽深重,他们在执行任务时要遵守关于世界秩序的因果,在一些特殊的位面,就总能看到像安易阳这样的人。
因为自身的不幸,在经过长时间的洗脑之后,转化为了对他们的恨意,在最开始的时候,着实给不少的人找了麻烦,这个也一样,只是被洗脑的成员之一而已,对于那个组织来讲,唯一有用处的,恐怕就是他第一个发现了他的行动。
“你或许不知道,”看着显示上传成功的标志,叶闻霖冲他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道:“正好我有那么一点点的特殊,可以取消掉几天后的任务。”
这边的世界意识同样也是这场犯罪的主导之一,从刚才他上避难从外跑去开始,就一刻不停的在他耳边发出尖利的声音,试图以此来干扰他的思绪,让他被这里的人抓到。
“接下来就看命吧。”叶闻霖看着定位器上向这边聚集的人,拿起了旁边的金属箱,在离开之前,他给这人留下了一段话。
“箱子里的东西只是我一次试验的失败品,我不清楚,你们怎么知道他是有用的,但这次之后,这里会永远列为禁地。”
其他的天道或许不会放弃这个世界,但是出于考虑,祂们绝对不会把自身的求助机会让给这个世界。
数据出错也好,能量降低也罢,都将不再进入云巅的库中。
“人嘛,总是要吃到了一点教训,才会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相信你们的主教很乐意清醒一点。”
好巧不巧,来的是单人执行任务的他,该说不说,作为研究员,他确实有那么一些些有关于人体反应实验的需求。
“回来啦?”少年拿着最新款的游戏机瘫坐在研究所的休息室里,看着推门而入,有些狼狈的身影,这才停下,坐直了身体:“怎么样?消气了吗?”
“消气了。”叶闻霖把一路上都没有打开过的金属箱顺手放在休息室的桌子上,伸了一个懒腰,随意的说道:“也不是这个世界的这个,不过他交代了,根据检查,确实有一点预言家的血脉存在。”
看着少年原本随意拿过箱子的手一僵,变成小心翼翼的捧起,叶闻霖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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