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电竞选手也不是他一个人信玄学，战掠这波看，人设多少有点崩塌。
沈季觉得真实的Passer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个真实的Passer，好像比他想象得……更浪费一点。
于是沈季有点生气，他决定暂时不要跟他讲话了。
战掠也感觉到了沈季不太高兴，但是，是什么事儿让他不高兴了？
“等下你还有工作，可能会晚一点。”
“工作？”沈季坐在副驾驶上，转过头，终于讲话了。
战掠听见他的声音，阴霾一扫。
“嗯，打比赛之前，你总要有个宣传照才对。”
那他知道了，是用来官方战队发微博宣传用的，简称官宣，广而告之他们换了沈季这个新队员。
“好。”他没什么意见，这是必要的流程，虽然时间有点赶了，但对方应该练习摄影师这个时间拍也不容易吧，大家都挺辛苦的：“可是我的衣服……”
“没事儿，穿我的，稍微找角度挡一挡就行。”
“哦，好。”
战掠抬起手腕：“时间差不多了，那我们等下直接过去，还是说……”
沈季的小肚子适时地发出声响，忙活一下午，他真的很饿了。
“还是说，先吃饭。”
“哈。”沈季尴尬笑了笑，这很明显了：“谢谢队长今天帮忙，我请你吃饭吧，这里附近有家很不错很好吃的花胶鸡。”
“你很熟。”是陈述句。
“是呢，之前经常会跟朋友在这一带吃东西，算是常客吧。”
不过……战掠想问，大夏天的吃花胶鸡这么补确定不上火吗。
他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但看着眼前小朋友挺饿的样子，到底是没开口。
两人进了店门，沈季的确轻车熟路。
“哥，你有什么想吃的。”
他好像没在生气了，叫自己“哥”了，看样子忘记了他生气的事情。
“我都可以，点你喜欢的就好。”
“嗯嗯，那我来吧，保证好吃哦。”
沈季确认了战掠没有忌口之后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闻着周围的味道，深深吸了口气——“呼呼，好香呀。”
是真的饿了，看起来还真像是吴阿姨说得一副要长身体的样子，有点可爱。
翻台过一波，过了饭点，客人已经不太多了，锅子很快端了上来。
沈季看着冒着金黄色泡泡的汤充满了幸福感，还要再煮一小会儿。
“你刚才在生气？”
战掠问出口，他不认为忘记了就能彻底解决问题，日积月累的这些事情，终有一天会成为喷发的火山口。
就像Future，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和自己的队友沟通不够，他在反思。
所以之后，他不能犯下一样的错误。
“我……我没有。”沈季支支吾吾道。
“你有。”战掠笃定道。
“好吧。”沈季放下想要偷吃的筷子点点头，委婉德道：“我只是觉得，你有点浪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是你只是单纯的不开心，哪怕捐给希望工程这样的组织都好，扔掉属实是一种浪费。”
战掠没想到这一层，他并非不谙世事，并非没见过黑暗，但他不缺钱，也向来遵从本心。
他认真思考了少年的话：“你说得对。”他点头：“基地明早才会清理掉，我会妥善处理好。”
沈季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闷气没什么道理，他看起来如此不听人劝得一个人，居然真就这么好说话。
如果他知道真相，那应该是分人。
“我说的对？”
“嗯。”战掠直视他的眼睛：“所以有想要说的，一定要说出来。”
“但实际上我觉得这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
“积小流，成江海。”队友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知道战掠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聪明人总是一点就透。
所以他还是没明白……为什么要扔掉？
正当他准备问的时候，开锅了，服务员也端着其他菜品过来了。
“快点尝尝看，美食真的是最能治愈人心的东西啦。”沈季特别积极地成了一碗汤给战掠，而后才轮到自己。
战掠看着他忙忙活活的，好像确实挺治愈的。
“我跟你说过吗，可可，就是小爱的弟弟，他做饭真的超级好吃，我经常说他学金融真的是浪费了旧东方一颗美丽的星星。”
上什么京大，可可这种人才就应该京大青鸟。
他放了一勺进嘴里，有点烫，幸福地眯起眼睛：“哇好好吃，哥你快点尝尝。”
战掠不是第一次觉得沈季吃东西看起来就很好吃了。
他试着放进嘴里。
上次只是看着，这次他好像觉得……食物真的有变好吃了一点。
感觉……很特别，但很好。
两人吃完饭，战掠看着沈季窝在椅子上幸福地打了个小嗝，而他本人，撑到是不会的，可的确体会到了大家所谓的“八分饱”。
樊高看到的话估计会跌破眼镜。
这位祖宗居然主动吃了这么多饭而不是像猫食一样的饭量了！简直喜大普奔！
“怎么了吗？这么看我。”饭粒儿沾脸上了？
“没。”他站起身来喊服务员结账：“时间要到了。”
“啊！那我们快走吧！”
“啊不对，我结账才对！”他急吼吼地开手机支付：“你不要动啊哥。”
前来收款的服务员看着眼前的一幕，十分识趣地扫了战掠的手机。
“小姐姐，你干嘛啊。”沈季发现没有抢单成功之后是真的挫败，虽然他最近确实有点穷没错了，但还没到一顿饭请不起的地步啊，而且是他要请客的。
女服务员捂嘴一笑：“好帅的两个弟弟啊，今天最帅的客人非你们莫属了，”她递给沈季两听可乐：“送你们的，看你俩，应该关系挺好的吧。”
“挺好”这俩字还特地加了重音。
沈季点点头：“是啊，是挺好的。”队友呀，那肯定关系最好，即使现在不是，那未来也一定会是的。
“那不就结了。”也不知道她理解到哪个层面了：“现在他结账怕什么的，以后后半辈子，都得你结账呢，”她又笑起来：“祝二位今天愉快。”
沈季看着她离开背影，没听明白：“她什么意思？”
电竞圈内日常不当人的战掠，双手握拳抵住因为觉得有趣而微微翘起的嘴角，做了一次当人的事情。
他告诉了沈季这个无辜的小朋友真相：“她以为我们是情侣。”还是会结婚的那一种。
“啊？”误会大了。
“快走吧。”
两人赶到了摄影棚，摄影师显然已经调试得差不多，让沈季先赶紧做妆发。
“呦呵，少见啊Passer，你居然亲自带着队员过来。”战掠这么实力为尊的人，看来这个小队员是有点东西啊。
战掠坐在椅子上，长腿一伸：“还要训练，不能耽误休息，搞快点。”
“成，知道了，真是大爷，好的金主爸爸。”
战掠闭起双眼假寐。
上镜嘛主要就是遮瑕，沈季皮肤底子好得要命，化妆师都对着羡慕半天，这还遮啥啊，素颜都扛打。
当然不能真素颜啊，发型做好之后，她自由发挥给沈季上了点提亮，在他眼角下方用金色的眼线笔画了一个“ZS”的字符，平添了几分侵略性的美感。
啧，长得简直就，艺术！
“好啦，可以出去了！”
沈季实际上已经有点困了，睁开眼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
很不一样。
刘海被反向固定上去露出额头，发间有什么亮晶晶的，最抓人眼球的还是眼尾的字。
ZS。
沈季笑了笑，他很喜欢这两个字符。
“谢谢了小姐姐。”他穿上战掠的外套，向外面走去。
化妆师也是常在电竞圈混的，谁还不是个“神明少女”了？TPL的背景是天机神坛，而她们这些玩这个游戏的女孩子称自己为“神明少女”。
所以她刚才明晃晃看见的那件队服上……好像是Passer的名字啊？！
“您好，可以拍了。”
战掠闻声睁开了双眼，向沈季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金黑色的队服很衬他，微微长了一点的长度，显得整个人好看且高挑。
那双眼落在了他眼尾的字上。
“这个。”
“嗯，化妆小姐姐弄的，我觉得好像还挺好看的？”
“嗯。”战掠点头，没说别的。确实好看，有点惊艳的味道，笑容也很晃眼。
有薄薄一层刘海的沈季看起来软糯可爱，这个造型的沈季……可能会让人想欺负。
他在想什么呢。
战掠咬上了舌尖，他大概是需要休息了才会想些有的没的。
“好的，背景帮我拉一下，站好不要动哈，我调下打光。”
闪光灯快速闪着，摄影师在调试。
战掠抱着手臂站在摄影师旁边，看着沈季。
白色的背景将黑金色的队服，映得分明。
他两步走过去，将队服的拉链从下拉到上面顶头，将沈季T恤下露出一半的锁骨遮了起来，冷香和柑橘的气息瞬间糅合在一起，封住在这件衣服里。
“……”沈季丝毫没有反抗他的动作。
他像是满意了。
摄影师看着前几张试角度的样片，“不是，你干嘛啊，刚才这挺好的。”
“宣传照，要板正。”
……可是我们还有包括不用做宣传海报的日常向图啊。
好，您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要板正，要满足金主爸爸需求。
沈季倒是很听话很好摆弄，反正让我怎么我就怎样呗，配合一点还能早些回去睡觉。
明天只剩一天训练，然后要比赛，比赛当天自己买的教材和教辅材料应该也就到了。
他可不认为能靠临时突击搞下考试。
“来，笑一笑，手插兜，哎哎对，很好，保持住不要动！”
“别动哈再来一张。”
“换个姿势再来一下！”
摄影师还真是拍得挺激情的，有时候还蹦出一两个金句，惹人发笑，沈季倒也没那么困了。
战掠就一直看着他。
小朋友眼里有光，充满希冀。
“成了差不多了。”摄影师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人像部分基本不用修啥啊：“Passer，跟你们家新来的小朋友拍个合影呀。”
战掠刚想说不用了，下意识地看向沈季。
对方好像还挺期待。
“你快去吧好吗，你这打了一年，粉丝全靠你半张脸活着，你长啥样他们都不知道！”趁着机会露脸给你们ZS引个流不香吗。
“队长……”沈季问道：“不拍吗？不方便的话那就……”
“可以拍。”
战掠冲沈季走过去，他想起了更早时候的一些瞬间。
那时候他的辅助还不是小胖，是很有名的，因伤退役的大神辅助Wonder，汪德，人称德哥。
他走的时候跟自己说，“对旁人可以无所谓，但对待你的队友，要学着拉近距离感。”
他有很认真在做，甚至旁人都不敢想象，ZS现在这几个人刚到队伍里来的时候，对他抱有什么样的畏惧。
虽然现在也怂就是了，但已经很有改善了。
之前的战掠，据他们说，仿佛往那儿一站就是个会喘气的冰雕。
拉近距离感。
他站在沈季身边，比他更高一点，表情岿然不动：“这样可以吗。”
“稍微亲近点呀拜托，你们是队友啊，不是一同参加葬礼的隔壁陌生人。”
“……”
沈季觉得这样确实不成。
他心生一计，伸出手用手肘搭上了战掠的左半边肩膀，继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倏地勾起一个笑，战掠肩膀一沉，微微侧目看他，眼神刚好对在一起——
“哎，挺好！保持住！”
咔嚓。
战掠：原则渐渐离我远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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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拍个合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