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风起了三天,大军顶着风雪厮杀了三天,两军皆是死战不退。
两军死伤惨重,伤兵营内人满为患。
这日早上,李禅带着一众将领,亲自军营,大司马一身重装铠甲,腰悬虎头刀,眼神坚毅。
待到大军人马聚齐,由李禅领着众人亲至阵前。
李字大旗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中军大旗立在阵前,李禅一生玄甲端坐在马上,手上紧紧的握着一杆银枪。
除了跟着李禅的老将外,甚少人知,李禅最擅使枪,所有兵器里,李禅最喜欢的便是长枪。
许是胡人也求胜心切,咄密也是一身骑兵重甲列在阵前。
两军主帅阵前对垒,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既然都不想后退,便决一死战。
既决国运,也决生死。
“儿郎们,对面便是胡人的主力大军,这些胡人杀我兄弟、淫我姐妹,抢夺我们的粮食。现在,我们可愿替死去的冤魂报仇?”
“愿意。”
“儿郎们,我们的身后便是大兴的万家灯火,我们能放这些胡人过去践踏我们的家园吗?”
“不能。”
“儿郎们,今日你们可能会随我战死沙场,但是为了我们的家乡的父老,你们可愿随我一起击破胡军?你们可愿随我击破胡军?你们可愿随我击破胡军?”
“愿意,愿意,愿意。”
大兴中军的军士拍打着盔甲,声响震天。
李禅高举长枪,枪头直指咄密,传令兵得令,冲锋号角响起。
两军对冲,喊杀声起。
两军胶着在一起,拼的都是自己的悍不畏死,双方都杀红了眼。
咄密一直盯着李禅,这个大兴的大司马,处处坏我好事,唾手可得的中原大地,死去的阿哥,被抓的阿娘阿妹....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咄密的眼睛似淬毒一般,一把弯刀劈开扑到他马前的大兴兵卒,径直朝大兴主帅奔来。
李禅也紧盯咄密,此人茹毛饮血,杀我汉人、焚我土地,无恶不作,胡人有此统领,只能是大兴之祸。
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杀之而后快的杀意。
咄密自小擅使弯刀,咄密手中的弯刀比一般草原弯刀来得重,且咄密师承胡人故去的老将领巴哈木,正统的对阵刀法。
恰巧李禅也是自小在军中摸爬滚打,习的是两军对阵之术,练的是杀敌致死的枪。
两人兵刀相接,又有一种棋逢敌手的快意。
李禅来了兴致:“很好,咄密,若今日你败在本座手上,本座给你留个全尸。”
咄密一双眼睛恨得滴血:“大兴的大司马,今日若你败在我手上,我要将你煮熟了祭长生天。”
李禅放声大笑:“你只管拿出你十二分的本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胜败如何,我们来战。”
两人你来我往,咄密不想这大司马越战越勇,一把长枪被李禅舞得密不透风,咄密的弯刀根本无法近身。
李禅骑术精湛,胯下战马似与李禅融为一体,甚至还会尥蹶子踢咄密的马屁股,真跟成了精一样。
咄密在李禅的长枪之下降降的露出了疲态,这大司马真的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眼睛越战越亮,咄密头上透出了汗珠,好不容易寻到李禅的一个破绽,咄密的弯刀插进李禅甲胄的缝隙。
不曾想李禅摸了一把自己的血,伸出舌尖舔了一口:“也是甜的呢。”
咄密心中大震,这大兴的大司马莫不是个疯子?还有舔自己血的?
咄密与李禅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咄密大军身后传来冲锋的号角,后面一阵喊杀声。
只一会儿,咄密的传令兵来报说是后军被袭,是大兴的骑兵。
咄密睚眦具裂。
李禅哈哈大笑:“咄密小儿,若你乖乖投降,我留你全尸。”
袭击咄密后军的正是领命而去的霍青行,三天白毛风,霍青行一行差点迷失在草原上,若非有人熟悉地形,这五万轻骑兵就这样白白被白毛风葬送了。
霍青行领着大军终还是赶上了。
与李禅的大军形成了合围之势。
咄密,只是李禅手中的小雀鸟了。
咄密大军节节败退,几个老首领遵照贺咄的遗愿,围在咄密身边,力劝咄密留待来日。
咄密持刀环顾,只见大兴兵卒越来越近,李禅步步紧逼,耳畔皆是劝退的声音,咄密耳边响起父汗的嘱托,响起阿哥的叮嘱,似乎还回荡着塔娜的笑声,心中的不甘越放越大....
咄密心知败局已现,但没有拉着大兴的大司马垫背真是不甘心啊....阿娘阿妹还在这人的手上,阿哥也已死去,后军被袭,不知道阿哥的尸身是否还能留存。
我胡人数十年基业啊,难道就要毁于一旦吗?
咄密吊转马头,有些茫然的跟着各个部落的首领突围,待咄密回头望去,只见李禅端坐马上,神情自若。
心内的怨毒涌上心头,咄密突然一夹马腹,朝李禅冲去。
一些老首领们猝不及防,看着咄密混入军中的身影,再看看周围越来越多的大兴军士,首领们一咬牙,齐齐奔逃而去。
李禅见得咄密回转,笑得亮出一口白牙,似那遇见肥羊的饿狼一般。
咄密此时回转便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大兴的大司马,不若你我决一死战。”
“咄密,我敬你是条汉子,本座许你知晓本座姓名。本座乃当朝镇国大长公主,李禅是也。”
咄密并未因李禅乃是女儿身便有所轻视,对着李禅行了一个胡人的武士礼,便翻身下马。
李禅也下得马来,对着咄密抱拳:“咄密,我擅长枪,一寸长一寸强。你手持弯刀,便在兵器上输了一截。”
两军将士自动围城一个圆圈,将二人围在中间。
李禅招来一名亲兵,将手中长枪递出去,再抬手拔出虎头刀。
虎头刀,刀身修长,形似唐刀,但又比唐刀厚重,刀口闪烁着凌冽寒光。
李禅持刀做了个起手式,刀锋破空之声似有金鸣。
咄密深吸一口气,摆起架势。
高手对决,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刀锋对刀锋。
李禅性格沉稳,招式确霸道,虎头刀配合着李禅修长的身量,攻击范围极大。
咄密一把弯刀每每也是险招频出,弯刀短,一寸短一寸险,咄密的刀法诡异,每每都是攻取李禅的薄弱之处。
两人厮杀得难解难分,李禅越战越勇,咄密死战不退。
李禅露了破绽,咄密以为可以直取李禅的下盘,确不想李禅竟然舍得自己的右腿,也要取咄密的后心。
在咄密的弯刀砍上李禅的右腿时,李禅的虎头刀也穿透了咄密的护心镜,将咄密钉在了沙场上。
大兴大军山呼得胜,被围住的胡人看着周围的同胞们,也慢慢的放下了武器。
咄密怒目圆睁,口鼻鲜血直流,只拿砍进李禅大腿的弯刀,还卡在李禅的腿上。
李禅撑着虎头刀,拔出咄密的弯刀:“众将听令,胡人兵卒,降者不杀。”
高举的可汗弯刀,象征着大兴的胜利,李禅咧开嘴笑得畅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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