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天色渐暗,灯光璀璨,夜间街道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人来人往多数衣着华贵优雅,不急不缓,像是约好了一同去赶赴一场纸醉金迷的约。

这其中,有个身材火辣,长发高束的女人却格外低调,劲瘦有力的长腿裹在黑色长裤里,在街道飞快穿行。

“喂,今晚还有工作?”夏以棠耳上别着枚梅花状黑色蓝牙耳机,长眉微皱:“怎么,死宅铁树真不打算开花了?”

耳机那边很快便传来一声要命的咆哮:“夏以棠!你再调侃我,下次等着老娘找一面包车人弄你!”

能发出这死动静的,除了夏以棠手底下——最忠实最任劳任怨最好欺负的“三最”好队友祁欢之外,不做她想。

作为某个全年无休,上班全凭自觉,杀人打怪,零薪酬零保险的掉脑袋坑爹组织里的二把手,夏以棠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整顿一下祁欢这以下犯上的胆子。

组织给她们的代号为“清扫者”,而今夜,夏以棠脱去了作战服,以一个清白身份孤身闯进酒街里猎艳。

“随意。”夏以棠撩了把耳边碎发,浓艳妩媚的脸上闪过一抹冷笑,她轻车熟路走进街道尽头一家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酒吧,冲吧台前调酒小妹一扬下巴:“小花,来杯教父。”

调酒小妹名叫花冢,夏以棠嫌念着拗口,便一口一个“小花”地喊,人呢长得秀丽漂亮,一张圆脸倒配上一副多情狐狸眼,倒不让人觉得怪异。她跟夏以棠是老相熟,经常有事没事约着一块喝点酒打打牌,对夏以棠的喜好了如指掌。

这家酒吧夏以棠常来,里面什么人都有,氛围算不上乌烟瘴气,却也能让某些刻板的老古董高声尖叫,震落他们的小胡子。夏以棠不是个品行多高洁的人,偶尔有点下流,自然能融进这家“娱乐至死”的酒吧。

正寻着位置,她摁了摁耳上别着的耳机,目光落向不远处的卡座。那处地方很偏,舞池的灯光根本照应不到,昏暗一片,只能隐约认出那坐着个年轻女子。

撇开喧嚣嘈杂的舞池音乐,那人的柔和的轮廓安静得与这一切格格不入。

“这次找你有事,你别不放在心上。”祁欢再次出声,明明是个美好星期五的夜晚,该插科打诨的时候她们却得隔着耳机,顶着压力,去完成一件不太可能完成的事情。

小花将调好的酒缓缓推到她手边,微笑示意。

“啧,星期五还上班,当我耕死的牛?”夏以棠一手拿起酒杯,另一手丢下几张钞票,转身离开吧台,似乎对她的话意见很大。

她向来惯用纸币,网络支付对她来说没有概念,像她这种花钱如流水的“败家娘们”,实在是太致命了。

“周浦言他们的那个任务有问题,你得帮着看看。”祁欢揉了揉眉心,目光应接不暇地紧盯着电脑:“你现在在哪,我的天爷,吵得我脑仁疼,这件事真的有点复杂,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听我说。”

“周浦言那边的事儿?”夏以棠在年轻女子附近的卡座坐下,这个位置极好,视野开阔,一偏头就能看到年轻女子的身影,而对方却在昏暗条件下捕捉不到她的目光。嘈杂的环境,幽暗的灯光,实在太适合捕猎了。

“他还有脸来找你?以我们五成的价钱从我手里夺走的肉,现在发现咽不下去了?”她轻抿一口杯中澄澈的酒,红唇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不是,祖宗,姐姐,我的金主妈妈,求你了,不管你现在是在猎艳还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给你小妹一个面子,先回来吧。”祁欢在电话那头哀嚎,这事儿临时找上门来,她手里找相关资料都找疯了,更别说还得分心跟夏以棠这个犟种掰扯。

夏以棠闻言,面上依旧兴致缺缺:“不了,忙着呢,双休假没空,你让周浦言得了便宜少卖乖。”她一口气喝尽杯中酒,从桌上花瓶里抽出一枝白百合来,大步朝着年轻女子方向走去。

“他说这件事只能你去办,算欠你一个人情,这次任务解决赏金全归你,他还自掏腰包给你补上另一半凑我们原本开出的价。”祁欢早就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忙开激光枪似的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了,不过她还是觉得夏以棠答应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按照夏以棠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次在周浦言手里吃了个闷亏,腰上不别两把枪神不知鬼不觉闯进周浦言家把人打成筛子就算她大发慈悲了。

别的人祁欢不知道,但跟她从小一条裤子长大的夏以棠什么德行还能不知道吗?

“我要他以三倍我们原价给我,少一分都免谈。”夏以棠听见这一茬,忽地顿了下脚步,随即沉默两秒,居然就这么破天荒地答应了。

她挂掉电话,留电话那头自以为是,正暗自抓耳挠腮汗流浃背的祁欢呆愣原地。

合着加钱就答应了?

那她用尽浑身解数准备的三千字脱稿演讲全白费了呗!

刚刚才自以为了解夏以棠,到现在猛然发觉,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祁欢气得摔了手机。

这边天塌了,另一边却依旧悠闲。

夏以棠缓步走至她盯了许久的“小猎物”跟前,两步距离,依旧看不清她的脸,但夏以棠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人是她感兴趣的那一款。

“白百合,能给我一个下次见面的机会么?”她身高傲人,常常给人压迫,但她此时却没有离得很近,保持一个很合适的陌生社交距离,手指一挑,那朵白百合便轻飘飘地落进了另一只纤细柔弱的手里。

看来是答应了。

夏以棠是这家酒吧常客,经常过来的人几乎都能认全,而眼前这位,倒是第一次见,让她起了点心思。

只是可惜,今晚是没有时间再缠绵旖旎梦了,只得匆匆离开。

临走前,她不由得多看了眼那只从黑暗里探出,白嫩如葱根的手:“手很漂亮,再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一道灼热的目光跟着她的脚步紧随其后,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夏以棠今夜没骑摩托车出来,只能费点时间去见祁欢。

墙上指针刚过十点,夏以棠终于推开了办公室大门,长腿一跨便在沙发上躺下:“速度,待会送我回去。”

“怎么那么久,拜托今天星期五啊,我都加班整整四个小时了。”祁欢缓缓从电脑前抬起一张幽怨的脸,嘴角还留着点番茄酱没擦干净。

“我过来才花了一个小时不到吧,今天没骑车出来。”夏以棠朝她投去一个淡淡的眼神:“喝了点酒,快点的。”

“嘶,讲得好像你喝得醉似的,纯凡尔赛。”祁欢点头,将电脑放到她跟前的桌上:“这个任务具体的你应该知道了,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问题,这批货不是正常的‘水货’。”

这个赏金任务是夏以棠一开始看上的,双方正进入洽谈环节,具体事宜还没开始谈,就进来只抢食的狗——周浦言。这小子也是个玩赏金的主儿,手底下养着一群酒囊饭袋,实力约等于过家家。夏以棠原本是不屑多看他这些低劣手段的,谁知道这次却流年不利,阴沟里翻船,被这饭桶以半价从她手里将这个任务抢了过去。

这么一来,夏以棠便黑脸撂手不管了。

祁欢话音刚落,夏以棠便翻身从沙发上坐起,眉头一挑看向电脑屏幕:“那人来找我们不是为了保护货物?”

“对,这批货物里有黑市里最热求的‘子海珠’。如果说是为了不惹人耳目还能理解,但周浦言他们接过这个任务后,有人给他们下发了一张死亡通知书。”祁欢手指点在屏幕某处,正是那张死亡通知书:“并不是‘子海珠’惹下的祸,而是——”

“是借刀杀人。”夏以棠先她一步下了结论,波澜不惊:“早说要杀谁,找我不就好了,乐意省那点钱找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这个雇主要杀的不是一般人,是莫尔丽卡,消息已经放出,雇主完美隐身,只留下周浦言首当其冲被当枪使了。而且我猜这个雇主并不觉得能一次就永绝后患干掉莫尔丽卡,所以才让消息流了出去,为的就是试探,否则周浦言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遭到了莫尔丽卡的警告?反正到时候就算失败了,死的也是周浦言这帮替死鬼,无非就是花点钱,但根据我们的情报来看,货物里藏匿的子海珠数量巨大,似乎也不是什么花不起钱的主。”

莫尔丽卡,南天城只手遮天的“女皇帝”,一剑怒斩两位血亲项上人头,稳坐掌权人的位置。手段阴险狠辣雷厉风行,财权两握,背后是一个庞大的首党家族,两道交易盘根错节,几乎控制住了整个南天城命脉。

这样一个权势滔天,地位超然的人,自然会惹来各方不满,刺杀行动也就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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