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流云殿。
此殿座下乃是剑宗长老无虚,殿内金碧辉煌,顶梁的四柱犹如真龙兽镇压,鎏光长漫,饶有一种肃立之色。
无虚长老刚不久从外归来,错过了考核选拔,不过他有得意门生聂明臻,出外之前早已把一切打理都交给了他。
流云殿不如刚才人多,这次聂明臻选出的弟子,全都是普通资质,也不是只有这次往年收入门下的弟子大多如此,像资质出色的弟子简直是遇不可求。
无虚道:“明臻,这些日辛苦你了。”
聂明臻道:“能为师父尽责尽力,弟子毫无辛苦可谈。”
无虚长老再无选徒,只把他们召来又分去,多年来,他的座下只有聂明臻这一名徒弟,全部的心血也倾注于他一身,好在聂明臻是拿百年才遇的奇子,样样拔萃,甚至都快与他这个长老平起平坐。
做师父的,能有这样一位徒,很难再看到其他弟子。
不过,有一位确实让无虚长老注意到。
无虚长老道:“听说灵石检验时,有位弟子将灵石给验爆了?”
聂明臻眸光沉暗,看不出眼底的情绪,只道:“是,那位弟子名叫符玄,入了术宗长老门下。”
“符玄......”无虚长老摸了摸白胡,又道,“术宗长老已经百年没有收过弟子了,他自认为术宗法术难学难懂,非常人能入门,故一直没有收徒,这次肯将符玄收入门下,看来此人确实有不小的本事儿。”
聂明臻道:“听闻术宗法术难在布阵,许多弟子多败在于此。”
无虚长老:“非也。阵法之术只是最基,术法上塑千年,下至如今,用途极泛,想要精学并非一件易事。若是入学基础都难以进行,何谈下面。鸿茗那家伙死守门派,不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术宗多年来没奇才支撑,早已沦为苍穹山内岌岌可危的宗派,符玄的到来定然让他献媚讨好。”
聂明臻想到那日鸿茗长老的态度,也确实如无虚说的那样。
无虚长老从衣袖中拿出两把如手掌心般大的剑,这是用了缩小术,他手再一挥,剑便恢复了原有的长度和大小。
这两把剑不仅是从外形还是材质来看,都是上好的剑。
无虚长老:“我托天工坊的弟子为你打造的双剑,剑身用的是黑岗内最坚硬的花岗岩,你且收好,带回去炼化之后再取名。”
聂明臻看着那两把剑,剑柄有红蓝流苏,剑身银光返照,照出的是一双极其锋利的眼眸。
“多谢师父。”
无虚长老道:“再过一段时间便是试炼境打开之时,以前我怕你修为不够,去了无回,现在倒是没有任何顾虑了。这几日我会再传你功法,到了试炼境内,必然要为师争光。”
聂明臻作揖道:“师父放心,弟子绝不会让师父失望。”
无虚满意地点点头,忽的又说:“不知道鸿茗那家伙这次会不会派弟子去.........”
聂明臻眼神凛冽,道:“弟子知道该怎么做。”
玉屏山近来清静的过于渗人,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什么事儿也都发生了,山内弟子如傀儡般做着手中的活。
早上起来,中午吃饭,晚上睡觉。
暮云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特地寻过每个院,不管是杂役弟子的寝院,还是膳房所处的地方,都问了个遍。
杂役弟子:“有啥问题?俺啥也不知道啊,俺就是一个打杂的,每天洗衣做饭扫地送菜喂猫,这样的天啥时候有变过吗?”
膳房的张叔:“你说玉屏山有事要发生?我今天杀了只鸡,昨天钓了只鱼,前天腌了肉,大前天..........对了,问问他们,今天想吃什么。”
习学的弟子:“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了!昨天我画阵图画了很久,天黑了才察觉,我这一想不行啊,再不回该被当成小偷了,我就感觉收拾东西回去,走在路上,风阴森森,就在这时,突然间——”
楚天阔路过,见暮云和习学的弟子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嘛,便走了过去。
“暮云师哥,你们在.........”
暮云一声长嚎,听到最兴起的地方突然被人在背后拍了拍。
楚天阔耳朵险些聋了。
习学弟子:“师兄,下次再和你说,我还要去取阵图。”
暮云转过身,道:“你怎么来了?”
楚天阔道:“我找师哥有事儿。”
暮云:“何事?”
楚天阔从怀中拿出一张阵图,阵图五行八卦、阴阳八卦、上阳下阴之类的东西混在一起,看起来极其复杂,他道:“给符师送阵图的弟子身体不舒服,让我把阵图带给师哥。”
暮云:“.........”
“我堂堂宗门大师哥,是像会送东西的样子吗?”
楚天阔道:“他还让我转告师哥,其他人不是病了就是失踪了,着实难以完成重任。”
不想去就不想去,还找那么多借口!
暮云气的牙痒痒,却也不敢潇洒拿过阵图去送,想到那阴森森之地,还有刚才弟子讲到的**部分.......
“你与我一同去。”
楚天阔愣怔,随后应允下来。
他们走在去往符玄住处的地方,暮云平常习惯走在人前面,这次却走在楚天阔后面。
楚天阔对这位人人惧怕的符师几乎没印象,所以并不害怕。
走到一半,楚天阔问:“师哥,符师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暮云回他:“见到他就知道了。”
暮云见过符玄几回,他模样绝不可怕恐怖,甚至见过一眼便让人深深记住,但他身上的气息却让人感觉发冷,感受不到一点人的温度。
况且,暮云已经听到了把符玄身世改编成不是人的故事了。
说他是山上的妖,专吃人心,不与人打交道,因为怕被发现,所以身上一点活人味都没有,要是有了就说明他吃了某个弟子的心!
暮云听到这,势必要和符玄永世不接触。
奈何他是玉屏山的接管人,而他只是一名弟子,不接触哪有的事。
暮云在心中祈祷,符玄不在。
并不巧,符玄刚从水榭中修炼归来,他将已断的筋脉修复,又把灵核重塑,用尽了楚天阔曾给他的血。
三人几乎是迎面相撞。
暮云见到他,腿脚一软,又是一股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楚天阔见到他,征神半秒,须臾神色豁然。
“姑娘!”
暮云:“???”什么,姑娘?
符玄脸色未变,但眼中的冷光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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