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他能从岑默身上感觉到杀气:“冷静下,你现在肯定打不过我。”
视线掠过岑默腿上的石膏,有七成都是他的功劳。
但他一点不觉得愧疚,毕竟他的鼻梁也差点报废。
脸上挂着笑:“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为我昨晚的举动深感抱歉,所以特意来向你赔罪。”
作为商人,为了利益和目的能屈能伸是他们的基本能力,相比之下死死盯着他,把厌恶两个字挂在脸上的岑默,就显得非常诚实。
沈意正要掏出兜里准备的礼物,一辆电动车开了过来:“老板,轮胎爆了,修一下。”
岑默立马扔下沈意,拖着瘸腿去招呼客人。
客人注意到他的脚,惊的吐掉嘴里的牙签:“老板你这样能行吗?”
“能行,前胎后胎?”
被晾了的沈意哼了声,还真是身残志坚,扫了一圈店里,门口摆放了三把椅子,轮胎估计得换会儿。
从岑默身后走过去的时候,对方握着铁棒的手紧了下,余光追随了他一路。
沈意坐下去后大长腿一搭,精致的领针、领带夹,袖扣,在灯光下流转着宝石的光芒,不过仍旧是他那张脸,他这个人的陪衬,根本压不住他浓烈五官的惊艳,以及过强的气场。
目光直白的盯着岑默,从头到脚,然后发现这人没什么长得不好看的地方。
这让他不大高兴。
岑默把受伤的那条腿伸直,单腿一点点蹲下去。
沈意就发现他人虽然长得瘦,屁股倒是长得好,饱满浑圆。
啧啧,他居然是1。
真是怎么看都不像。
不过等被他追到手后,就不是了。
他对自己充满信心,这世上就没有他沈意追不上的人,除非对方是个瞎子,或者白陈秋那样的傻子。
修长的手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看岑默的样子,好像并不认识自己。
白陈秋脚踩两条船的技术是真不错。
岑默修车很利索,一看就很专业,不用十分钟的时间就补好胎,重新打气。
忙活一通赚了20块。
沈意叩着的手停下,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很疼,甚至想把这家店砸了。
所以白陈秋是选了一个几十块几十块进账的人,也没选分分钟签个合同就上百、上千万进账的他。
操!
客人走后,岑默擦了下汗,用手费劲的把伸直的伤腿往回拿。
站起来后,好腿蹲了太久,直打颤。
沈意不动声色的转动着眼珠,脚尖一勾就把地上一块东西踢了过去,准确无误打在岑默腿弯上。
岑默站不稳的向后倒。
沈意稳稳当当的把他接住,顺势把手从他宽大的衣摆底伸进去,贴着皮肤搂住细到他一手就可以把握住的腰。
手感十分滑溜。
目光灼灼的看着岑默,非常关心:“小心点儿。”
沈孔雀不是白叫的,就他这张脸只要稍微表现的温柔些,就没有不卸甲投降的。
今天他算是碰到了第一个。
占便宜的手被一把握住,骨头都发出了哀鸣,他忍着疼和脾气:“我好心扶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岑默感觉到他的手指都快碰到自己肚脐了,浑身汗毛竖了起来:“不用你扶。”
用力去扯沈意,沈意不松手就用力掐着他的腰。
很快沈意的手臂红了,岑默的腰也红了。
俩人僵持不下,沈意为了自己的报仇计划,忍住脾气。
“第一次见面我承认是我的问题,但是上一次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你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个态度,不好吧。”
岑默把薄薄的下嘴唇咬了进去,没说话。
沈意乘胜追击:“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在我的圈子里像你这种不爱钱的少,他们都是为了我的钱才和我做朋友,但是我知道你不一样。”
岑默一点点放开下嘴唇,粉色的唇瓣变的殷红,沈意的视线流连一圈。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岑默回答的干脆又绝情。
沈意这辈子没让人这么撅过,伪装出来的那点和善瞬间粉碎。
他的手臂已经青了,同样岑默的腰也青了,僵持间,一个面包车开了过来,司机探出头:“老板,我……”
岑默惊的哆嗦了下,一脸窘迫。
司机瞠目结舌的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大庭广众之下,那手都伸到衣服里了,真是没眼看。
沈意突然松开手起身,毫无防备的岑默摔到了地上。
他看都没看岑默一眼转身就走,再留在这,他真要砸店了。
这么给脸不要脸的,白陈秋是第一个,他是第二个,怪不得他俩能搅和到一起。
回到车上继续拿方向盘撒火,他就想不明白,岑默也不知道他和白陈秋的事,为什么就这么讨厌他。
抬起头,目光幽幽的看着岑默在司机的帮助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摔的灰头土脸的。
活该。
谁叫他撬别人对象。
没弄死他都是对他的仁慈。
沈意盯着修车店,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
他没有离开而是打了个电话,晚上十点钟岑默才关门,拄着拐,背影可怜。
沈意一个和狗抢饭,差点没被咬死的人,没有过剩的同情心,相反他的心比一般人都狠。
发了消息过去:“都出来。”
三辆面包车还有一辆翻斗车,哐哐开到岑默的店前,下来二十多号人。
小包工头见到沈意,立刻跑了过去:“沈总。”
沈意点了下头:“撬门。”
小包工头脸色一僵,有点为难。
“我负责。”
“好嘞。”
小包工头不敢再多说什么,让工人直接拿着电锯、斧头把门锁给砸烂了。
沈意看了下时间:“今晚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能给沈总干活是我们的荣幸,沈总您回吧,我们保证天亮前完成任务。”
“行,那我先走了。”
“诶,沈总您慢走。”
沈意离开后,有工人问小包工头:“这又是唱的哪出?”
小包工头撇撇嘴:“有钱人的事儿谁知道呢,赶紧干活吧,天亮之前要是干不完,以后别想从他手里捞到活儿了。”
沈意心情愉快的开车回去,追人还不简单,送礼,送各种礼。
真金白银没人会不动心。
明天,岑默一点会给他个笑脸。
到家门口的时候车灯晃到个人影,他眯起眼睛,白陈秋明显憔悴了不少,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用力拍了下车喇叭,惊的白陈秋耸了下肩膀,眼泪唰的就掉了下去。
但是白陈秋并没有让开,沈意神色不耐,脚缓缓踩下油门,车子继续向白陈秋逼近,白陈秋被逼的一步步后退,逐渐慌乱一屁股摔在地上,但车子还在前进,白陈秋的尖叫响彻夜空。
车里的沈意这才痛快些,抬起踩油门的脚。
陆停总说他幸亏是被沈家找回来了,好好的上了学,不然就他这性子,绝对是社会上的不法分子,估计十几岁就得进少管所,然后一辈子在监狱进进出出。
他并没反驳陆停说的话。
一个小孩子要想活下去,不付出点什么真的很难。
车门打开,他来到车前,车大灯照着他高大的身影轮廓让人无法直视。
白陈秋缩成一小团,被刺的睁不开眼睛。
沈意审视的看着他,姿态闲适的靠在车盖上,不过是他一只手就能弄死的蝼蚁,还想爬到他脑袋上撒尿。
沉默让白陈秋越来越紧张,最后扛不住的开口了:“沈总,你能不能放过我,不要再搞我了。”
沈意表情有一瞬的僵硬。
从沈哥到沈总,而他原本期盼过这个人能叫他一声老公。
他放弃了所有人,放弃了那些比他优秀的、漂亮的、有家世的,选择了他,然后他把自己变成了圈子里最大的笑话。
“搞你?”
“呵——我怎么搞的?搞的你哪里?”
直起身走了过去,影子几乎把白陈秋完全笼罩:“还是说,你在替你的真爱求情?”
那个岑默看着挺硬气的,这是刚关店回去就和白陈秋吐黑水了。
高看他了。
白陈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被沈意直白的话弄的一脸窘迫,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沈意鞠躬道歉。
“沈总,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明明有喜欢的人还答应你的追求,你有什么气,你打我一顿骂我一顿都行,但是不要再砸我的花店了,你知道的,那是我唯一的收入来源,我妈妈还需要……”
“和我有什么关系。”沈意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
白陈秋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我知道我家里的事情和您没关系,我只是求您不要……”
关车门的声音让他再次闭上了嘴,茫然的抬起头。
沈意坐在车里,冷漠的如同一尊石像,车喇叭急促尖锐的响起。
白陈秋咬破了嘴唇,一点点挪开脚步。
车子叫嚣着开了过去,沈意给王灿打了电话,对方迷迷瞪瞪的:“谁啊?大半夜的……”
“我。”
“老板!我是说大半夜的您怎么还没休息?”
“找人去白陈秋的店里盯一下。”
“老板,好聚好散,才是成年人的体面,尤其是您这么尊贵的人。”
“我让你盯着什么人在他店里捣乱,给我抓住。”
沈意打开房门,看了眼空荡荡的家,来到窗户边,手指把窗帘勾开一条缝,白陈秋垂头丧气的站在外面。
沈意还是想不通,自己到底输在哪?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连句重话都没说过,甚至把他们以后的人生都规划好了,那份规划书现在还放在书房的抽屉里。
他是真的想有个家。
但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在嫌弃他。
尤其是那个岑默。
第二天
沈意依旧生龙活虎,斗志昂扬,开车直奔岑默的店。
岑默站在店门外,背影都透露出呆滞感。
修车店几乎升级成4S店。
沈意翘着尾巴来到岑默身后侧:“我的补偿,这次你总该感受到我的真心了吧。”
岑默第一次视线不带杀意的落到他脸上,还带上了点笑意。
薄薄的唇开合:“这不是我的店,店老板回老家结婚,一天一百雇我看店。”
沈意:……
沈意觉得自己就是个傻b,无所谓的笑了下:“你笑了,值了。”
岑默又把下嘴唇抿了进去,转过头:“我没笑。”
顿了下又补了句:“笑也是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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