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庆斋演出

屋子外面的斗争本就可以早些结束的,没一会儿,元德就提着沾满血的长剑走了进来。他不满地皱眉,这把剑可是跟他趁手的莫剑没法比,莫剑吹毛利刃,而且不会残留血迹。

察觉到屋中氛围不对,特别是白邵禾的心情不对。元德赶忙收起不悦的表情,跟主人汇报起了情况:“老板,这些杀手组织有序,我怀疑是江郎派来刺杀我们的人。不过,现在外面都被处理妥当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说完,他有些迟疑地看着秦千千身边站着的人,她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察觉到元德的目光,桑风雪目光凌厉地盯着他,秦千千怎么看不出她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赶忙跟她们介绍了起来。

“这位是桑风雪,之前在我们清风酒楼也做过一段时间的伙计……哎呀,王老怪和桃花花哪里去了?”说到一半,秦千千突然察觉到怎么少人了?

白邵禾跟她解释,那两个人去中药铺给她抓药去了。

“老板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她们。”元德说完就准备走,桑风雪却说,不用去了。

“王老怪本身就是个老毒物,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抓,别说这些三脚猫功夫的人,就算是十个你这样的人去,他也逃脱的了。”桑风雪指着元德,不屑地说道。

元德哪受过这等蔑视,他正准备跟桑风雪较量,却被白邵禾用眼神劝退了……白邵禾听了她这话,心中也在衡量。桑风雪到底是在说玩笑话,还是王老怪真的有那个能力?

要是前者那就还好说,要是后者……难不成,当初王老怪栽在他们手里,其实是逢场作戏?

“如此甚好,那我们就等等她们回来吧。”白邵禾说完,便准备去找个椅子坐下,桑风雪坐在床前,旁若无人地跟秦千千聊起天来。

若说姜千秋是游侠,游荡江湖,行侠仗义。那桑风雪就是真正的浪子。秦千千自小就是这么认为的,主人像是有线的风筝,而桑风雪真的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就像一阵风,四处无牵无挂,浪荡江湖。

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彼时桑风雪当着她的面,用刀斩断了她的头发,潇洒地跟她说:“千千,下次再见,希望你已经跟我一样高,或者已经是个武功盖世的人了。不然,再跟我打架输了后,我就要砍你的头发了。”

那是桑风雪在姜千秋手下时,跟秦千千玩的一个游戏:两个人打架,不管用何种方式,击倒别人就算赢。输的人,就要被砍断头发。

“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那么狂野的剃头方式。”现在提起,秦千千还心有余悸。输的人要趁起大风的时候站在风中,赢的人就拿着姜千秋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在输家头边挥舞……

桑风雪笑笑没有说话,那是属于她和姜千秋的秘密。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桑家村破落封建,他们全村仰赖的就是村前那条奔腾不息的大河。河能灌溉庄稼、能产出鱼获。可河水也会泛滥成灾,毁灭整个桑家村。

那年河水泛滥,眼看就要漫上高坝淹了整个村子,村长只得站出来,主持祭河大典。而被选中的童男童女,其中的童女就是桑风雪。那一年,她十七岁。

她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当年的童男,因为人家家中拼死抵抗,最终沉河的只有她桑风雪一人。在被几十条绳子拴住脖子,绳子另一端绑在无数块儿大石头上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死死盯着岸边所有人。

为了防止她死后去阎王那里告状,也是担心她提前咬舌自尽,弄得龙王不开心,他们就用白布塞住了她的嘴。众人齐心协力把木舟推向水面的时候,姜千秋出现了。

她从百尺宽的河对面飞了过来,踢翻了推船的人,奈何村民蜂拥而至,又加上木舟上的石块已经开始扑通扑通地落水,桑风雪被坠得向后倒去。

姜千秋快跑几步过来,左手挽了两个剑花,划断了她脖子上的那些绳子,再搂住她的腰,飞身一跃落在了河对面。桑风雪记得清楚,当时有股凉爽的风吹过,裹挟着她的委屈,飘向远方。

“喂!”秦千千手在桑风雪眼前晃过,等桑风雪缓过来神时,秦千千这才重新表露自己的不悦:“你看看你这人,有什么事情不说,自己在心里藏着很好玩是吧?”

桑风雪不跟她一般计较,她佯装生气,一指禅就要戳到秦千千的肩膀。秦千千赶忙认错:“我错了!”

……看够她们两个的嬉笑玩闹,白邵禾开口问她们现在该怎么办。桑风雪好似知道答案,却想考考秦千千一般,问她要怎么办。秦千千白了她一眼,又来了,她又开始测试自己了。

秦千千左手捏着下巴,低头沉思。

“依我看,咱们现在这里三个绝世高手,你们直接去抓住江郎不久完了?”看着桑风雪满意地表情,秦千千这才继续说了下去:“首先,他也太嚣张了,放眼整个江湖,谁不得给我点面子。这个江郎倒好,不仅驳了我的面子,他甚至敢说主人的坏话。虽然主人不会被他暗算,但这个孽障不除,实在让人心烦。”

等她慷慨激昂地说完后,桑风雪笑着给她鼓了鼓掌:“好,这才是清风酒楼老板该有的魄力。”

白邵禾不由得深思,没想到这清风酒楼培养人的方式,竟然是如此铁血手腕。不过秦千千这个草包,真的能培养起来吗?每当想起姜千秋选了秦千千做老板,白邵禾就不禁怀疑起阁主的眼光……

“哎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王老怪和桃花花一路跑上来,他扯着嗓门问。等进了门,看到桑风雪后,他不由得愣住了。“阿桑,是你吗?”

桑风雪笑着点头,话却毫不留情:“几年不见,你怎么成老头了?”王老怪只比桑风雪大三岁,但现在看来,两个人差了得有三十岁。

身为江湖儿女,桑风雪和王老怪,都默契地选择不寒暄。刚刚那句打趣过去后,桑风雪就跟他们聊起了刚刚的计划。对于怎么安置秦千千的问题上,桑风雪跟白邵禾起了冲突。

桑风雪认为,最重要的是擒王工程,因此秦千千和桃花花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由王老怪保护着就够了。可白邵禾却觉得,今天的偷袭未必不会再来,因此,必须要留个会武功的人在这里。

他没有办法提出把秦千千转移去朋客乐来,穆轩岚对那里知根知底,可他现在是白邵禾,怎么能确保那里一定安全呢?

双方争执不下,谁也不肯让步,最终还是王老怪站了出来。他一挥袖子迷晕了白邵禾与元德,桑风雪早有准备,事成之后朝他挑了下眉。

“……行了两位,快带我俩走吧,你们事成之后,赶紧跟我们取得联系啊。”秦千千与桃花花,跟着王老怪一同离开。

迷药剂量不大,等白邵禾与元德清醒的时候,屋中只剩他们和桑风雪三个人了。白邵禾黑着脸看着她,桑风雪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朝他们摆手:“走吧,该行动了。”

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在房顶上穿梭,没一会儿就到了那个气派的大院。可街中间传来锣鼓喧天的声音,而且他们发现,院子中虽然灯火通明,但当值的人都很散漫。

绝非那天,元德看到的样子。

“这不对劲儿吧,那些仆人怎么站都站不直?”元德想象了一下,殿下不在殿中,仆人也没敢松懈成这种样子啊。而远处的喧嚣声又实在太引人瞩目了,桑风雪勾着头看了看远处繁华的街道。

“我听说每月十五脂粉斋有庆斋演出,那个江郎,不会是去演出了吧?”桑风雪大胆猜测。白邵禾也在暗自懊悔,夏念烟昨日要跟她汇报脂粉斋的详细情况,他觉得已经了如指掌,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了。现在看来,还是失算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麻烦了?”元德眉头紧皱,难不成今天要铩羽而归?白邵禾却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现在对我们来说,这是唯一一次,敌在明,我在暗的时机。若要不是趁着今天,取他性命的话。等他反应过来,强龙压不了地头蛇,我们一定会吃亏的。”

桑风雪对此表示赞同。好在三个人穿的只是重颜色的衣服,而非夜行服,白邵禾与元德,光明正大地手提着长剑。桑风雪的长鞭,她直接环到腰间。三个人就这样并排走入了热闹的长街,朝着街心台走去。

饶是出生在天家,从小见识奇珍异宝的穆轩岚也有点怔住了,这种表演形式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从舞台形式来看,就很奇怪。比起寻常舞台来说,庆斋演出的街心台,则是有六层舞台,高度递增的同时,舞台面积减小。

每层舞台都站着穿着暴露、几乎是衣不蔽体的舞姬。一层男舞姬,一层女舞姬。而每层跳的舞,也各不相同。越到上层,舞蹈的动作越大,披帛舞动的幅度也就越大。

从远处看,整个舞台就像是盛开的花朵一样,巧妙灵动。

可当白邵禾走进,看到每层舞台边写的字时,他的脸突然阴沉了起来。那上面写的,就是每个人的身价,这就是一场明目张胆的人口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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