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桐说辞很直白,林沛安被闹得心脏怦怦直跳。
林沛安想婶子们认为他们在拍拖,那梁月桐本人呢,她会这样认为吗?或者说她希望他们有这样的关系吗?
他不在乎婶子们怎么说,他在乎的是梁月桐的看法。
林沛安不敢多想了,他害怕自己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有些抖地问梁月桐:“那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梁月桐还在气愤——婶子们就知道追着她问,没注意到林沛安略带紧张的神情,不带思考地说:“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我就说如实说我们没什么关系啊。”
林沛安心跳瞬间慢下,耳边只回荡着梁月桐的那句话,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期待什么,还是不期待什么。
不过转瞬,他便理解了,女仔脸皮薄,也不好主动戳破窗户纸,本来他们就还没有在一起,就现在而言,他们确实是没有什么关系。
林沛安停下脚步。
梁月桐感到疑惑,怎么林沛安没跟上来,她停下脚步回头,只见林沛安缓缓走了几步,更靠近她,让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
林沛安眼底眸光微转,直勾勾盯着她,笑容极浅却带些忐忑,一字一句郑重地问她:“除开婶子们说的,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梁月桐抬眼看着林沛安,他的表情不似以往轻快,眸子幽幽,如森林的猎豹盯着猎物一样,她感到不自在,脚趔趄的往后退了一步。
林沛安从来没有这样的眼神看过她,他平时是温和的,可如今的眼神让她有些心颤到惊惧。
她突然升起一股,要是她回答的不对,行差一步,林沛安就会一口把她吃掉的错觉。
可是她刚刚不是说过了,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林沛安会再问一遍,他需要怎样的回答,刚刚她回答的不对吗?
梁月桐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
突然,记分员敲着铃铛,大声喊着:“上工啦!上工啦!”
听到记分员这声,梁月桐如感松懈,撇开眼神,岔开话题:“先上工吧。”
梁月桐逃也似得加快脚步快速离开。
林沛安看见梁月桐离开,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低下头在想:他刚刚是不是吓到她了。
好像真的是,林沛安懊悔,他刚刚在做什么啊!现在说这些也为时过早,她才刚成年,他刚刚已经算是逼迫她了。
林沛安握着饭盒的手青筋迸发,连他自己没察觉到的用劲。
他后悔了。
后悔最后问的那句话,后悔自己控制不住脸色。
这种事情应该是作为男人的他主动戳破,而不是逼着梁月桐一个女仔开口回答,他有些着急了。
因为那天嫲嫲的那句话。
小梁同志不会钟意你的。
这句话这几天一直萦绕在他耳边,有时午夜梦回都是嫲嫲这句话。
那天他很肯定地认为梁月桐会钟意他的,可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也在害怕梁月桐其实根本不喜欢他,甚至害怕梁月桐是讨厌他。
所以在她主动说好多婶子在问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时,他有些迫切需要梁月桐肯定地说——我也对你有好感。
他害怕梁月桐口中的答案不是他心中想要的,他忐忑他紧张,于是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跟上梁月桐的脚步后,林沛安跟她轻声说了句:“对不住,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梁月桐低着头,没敢看林沛安,声音轻柔:“有点。”
岂止是有点,简直太吓人了,她哪里见过刚刚那样的林沛安,简直要把她吓坏了。
怎么林家人都有两幅面孔啊,林小妹是这样,林沛安也是这样。
不过她不敢得罪林沛安,得罪林沛安她就要完蛋了,她现在觉得这个时代还是怪不错的,至少有特别多好食的。要是她就因为得罪林沛安挂了,那还是真的是得不偿失。
她现在可还不想死掉,她还要好多好多想做的想吃的,所以她只敢说林沛安有点吓人。
林沛安见梁月桐不敢看他了,心想自己肯定是刚刚太凶了,把平时当老师的气势都拿出了五分。
他好声好气,带着些哄:“小梁同志,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能脑子一时抽了,把平时训学生的那股劲也用到你身上了,真的很对不住你。”
梁月桐侧头,脸上带着天真:“真的吗?你是因为快开学了才这样吗?提前对着我练习训学生的样子?”
梁月桐听到林沛安的解释,还挺相信的,毕竟上一刻他们刚聊到学生,可能林沛安也有开学焦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沛安是这样说的,梁月桐也是这样相信的,毕竟她是真的不希望把她们之间的关系弄僵,她还需要靠着林沛安的投喂存活。
林沛安见梁月桐敢直视他了,垂眸压低眼角:“是这样的,我刚刚就是太害怕开学了,我也不想上班,不想面对那群皮猴儿学生。”
在林沛安楚楚可怜的眼神和解释下,梁月桐和他又重新恢复到原来的关系,举动也不像刚被问话那会儿拘谨。
——
第二天午休过后,梁月桐挎着自己的军绿色斜挎包,挽着李容惠的手奔往县城。
本来她们想上午一大早就出发的,这样还可以多逛一会儿,但是今天上午是发粮食的日子,相比起逛县城,还是发粮食重要。
这粮食可关乎着她们下半年会不会饿死,粮食大过天,所以大家一早上就去排队领粮食,就是队员们对于发粮食的热情都很高涨,队伍排得老长。
期间又还有记分员算差工分、谁谁谁家觉得自己家少发粮食了,还有人觉得自家一年到头发的粮食太少,有些人还当场干架,场面太乱,发粮食的进度也慢。
这一耽误就到了中午,所以梁月桐和李容惠还是在知青点吃完午饭,才出发去公社坐公交车去县城。
李容惠也不是第一次来县城,所以也是一样熟门熟路,刚吃完午饭,所以两人决定先去逛逛县城的供销社,看看有没有新进的靓货。
走到半道,梁月桐才想起自己上次在供销社被人偷了钱,于是她对着李容惠说:“容惠姐,我们先去公安局一趟吧,我上次在供销社被扒手偷了钱,我去看看小偷有没有被抓到,我的钱有没有回来。”
李容惠有些担忧:“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除了被偷钱你没有受伤吧?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梁月桐:“没事没事,我就是怕你担心嘛,除了被偷钱就没什么了,你别担心。”
李容惠陪着梁月桐先走了一趟公安局,值班的公安不是梁月桐上次见到过的,梁月桐和值班的公安说了自己来的缘由。
值班的年轻男公安一听是红河大队的梁月桐,原本悠闲的神色立马激动起来,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在供销社被扒手偷了钱的女同志是吧?我很高兴地恭喜你,你的钱找回来了,上次我们根据你提供的信息成功抓住了罪犯,多亏了你的线索,我们才能那么快破获一直困扰县城的扒手案件。”
年轻公安参与了这次小偷的抓捕,所以是由衷地激动,这些扒手偷钱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来报案的群众都只说自己的钱被偷了,要他们形容一下小偷的脸,都是形容不出的,只有眼前这位女同志看见了偷钱的小偷的面容。
这个偷窃团伙有五个人,他们跟踪梁月桐说的那个可疑嫌犯,最终才追踪到窝伙的整个偷窃团伙,因为破获这个案件,县城里最近太平了许多,来报案说自己被偷钱的人几乎都没有了,上头还特别嘉奖了他们所。
李容惠悄悄推了推梁月桐的手臂,十分高兴,她没想到梁月桐这么厉害,公安同志还能根据她给的线索破获了案件。
梁月桐也高兴,高兴自己的钱找回来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钱能找回来还是得靠公安同志的不辞辛劳,小偷才会被抓住。”
年轻公安挠挠头,被梁月桐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好一会儿才想起把钱归还给失主。
他还从抽屉最下面抽出一张奖状,这是所里给梁月桐颁发的“五好公民”奖状。
看着这张上面写着自己名字的奖状,梁月桐还有些呆愣,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就形容一下小偷长什么样子,还能得到一张公安颁发的奖状啊。
最后还是李容惠推了推她,她才接过奖状和自己丢失的钱,梁月桐连忙微鞠躬:“谢谢公安同志,谢谢。”
走出公安局后,李容惠才拿过梁月桐的奖状,细细看着,高悬的太阳撒下的阳光透过纸。
“小梁你可真行啊,被偷个钱还能拿个五好公民的奖状,不愧是咱小梁哈。”
梁月桐攥着自己失而复得的钱,笑容灿烂:“我也是没想到,这谁能想到呢。”
李容惠将奖状还给梁月桐,让她放好,梁月桐将奖状和钱一起宝贝地放进自己的包里。
两人晃着手一起往供销社走。
走着走着,快到供销社的时候,梁月桐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感谢“复习不完了,我先死。”小天使灌溉的30瓶营养液[亲亲][亲亲][亲亲]
小梁同志表示营养液好好喝,她爱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4章 第 44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