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扯!不可能!你说他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苗奶奶气急败坏地喊,“是你诬陷他!你这混蛋!”
苗奶奶是苗家城府最浅,情绪最不稳定,智力水准最堪忧的一位,每次都一点就着,但在家庭虚伪氛围的压迫下,又不得不把放出去的情绪收回来,于是,总是呈现出一种疯了一半,马上回复正常的诡异状态。
“对啊!我家伊宁怎么可能做这种自毁名誉的蠢事?”苗母也跟着喊了起来。
路危行笑了:“我开始也没想通,后来我恍然大悟: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吓跑你们给他找的那些联姻对象啊,如此这般,你们就只能纡尊降贵,勉为其难让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吃上天鹅肉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苗父一脸被自己人算计,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信?”路危行无所谓地耸耸肩,下巴朝沙发方向随意一扬,“喏,当事人醒了,你们自己问他呗。”
所有人都看向沙发,不知何时,苗伊宁已经醒了,他直勾勾地盯着路危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苗家四口长辈,同时看向他们的宝贝,眼神中全是怜爱和疑惑。
苗伊宁缓缓看了一眼他焦急的父母,又看了一眼他惊愕的祖父母,最后视觉焦点又落回路危行那张淡然的脸上。
他干裂的嘴唇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对,没错,是我自己找人爆的料。”
“为什么啊!?我的宝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是,毁了你自己啊!”苗母的眼泪汹涌而出。
“为什么?”苗伊宁像是被这句话激怒了,眼神爆发出疯狂的火光,他坐起身,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声音刺破豪宅的穹顶,“为了让你们不爽!为了让你们也尝尝心如刀绞的滋味!”
他指着路危行,眼神里是扭曲的爱意和滔天的不甘心,“我从十六岁就开始求你们!求你们去鼎家提亲!你们呢?你们只会说他不配,他是私生子!是你们!是你们一次次毁了我的希望!如果你们早点支持我,早点去提亲,他怎么会不喜欢我?他说不定早就爱上我了!”
路危行听到这,觉得这人没救了,但继续耐心重申:“我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无论你是十六岁还是六十岁,我路危行永远都不会喜欢你这种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听罢,苗伊宁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一头扑进苗母怀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瞬时变成一个楚楚可怜,需要父母庇护爱护的小孩,与那个喷洒人工信息素,拿别人生死当儿戏的恶魔判若两人。
儿子的悲怆激起了苗父作为父亲的保护欲,他指着路危行的鼻子,眼中凶光毕露,发出最后的通牒:“路危行!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们可以不计较你对我儿子做的这些事!但前提是,你最好识相点,乖乖跟我家伊宁结婚!否则……”他重重一拍旁边昂贵的红木茶几,震得上面的茶杯叮当作响,“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随着苗父那声拍桌子,客厅四周的屏风后,闪出四五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无声地将路危行团团围住,堵死了所有退路。
路危行面对这直白的人身威胁,反而嗤笑出声,笑声里充满了鄙夷:“伯父,您这么大一个集团掌舵人,在当今社会,还打算玩强抢民男,绑人成婚这套封建余孽的把戏?这要是传出去,苗家的脸面,可就真成彻头彻尾的笑话了。您确定要这样光宗耀祖?”
“下去!”苗爷爷脸色剧变,厉声呵斥保镖们。老爷子此时比儿子脑袋清楚多了,知道用强抢,是最愚蠢也最不可控的方式。
保镖们训练有素地退入阴影。
路危行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姿态从容不迫:“人,我已经完好无损地送回来了,以后最好山水不相逢。告辞。”他转身欲走。
“你不许走!”苗伊宁从母亲怀里挣脱,哭喊着扑向路危行,试图抓住他的衣角。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彻客厅。
苗伊宁被这突如其来的父亲的巴掌打得踉跄几步,跌倒在沙发上,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盛怒的父亲,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巨大的屈辱——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挨打。
路危行轻轻一笑,冲着苗父微微颔首,冲着门的方向大步而去。
“老公,视频,视频跟他要回来啊!”苗母提醒苗父。
“哼,几个视频而已,能掀起多大风浪?”苗父假装不屑,实则不想被路危行控制局面,“之前那个余嘉牧的丑闻不也闹得沸沸扬扬?现在不也风平浪静了?大不了我们花点钱,把伊宁送到国外避避风头!”
他看似说给妻子听,实则是说给路危行听的。
“我不出国!”苗伊宁蹦起来,带着哭腔尖叫。
“你闭嘴!”苗父回头怒吼,额角青筋暴跳。
“真的没影响吗?”几乎走出客厅的路危行,转过身,眼神轻蔑,逐一扫过苗家众人,“集体消失的准联姻对象们,断崖式下跌的苗氏股价,城中赛马会上的侧目,慈善晚宴中的窃窃私语,滋味如何?那些圈子里流传的,关于苗家继承人是变态是疯子的揣测和嘲笑……这些,真的对你们没有任何影响吗?”
路危行忽然阴阳怪气地鼓起掌来,“那我不得不赞叹你们苗家了,脸皮真厚啊!”
路危行鼓完掌,继续道:“刚才给你们看的是视频备份,这样的备份多得很,我存的满世界都是,而且绝对不会销毁。还有,记住,无论我发生任何‘意外’,车祸,失踪,生病,甚至走路摔跤,只要是‘非正常’的,这些记录着苗家少爷如何非法拘禁,虐待他人的高清视频,就会散播到互联网的每一个角落。鼎家是做传媒业的,你们苗家不会忘了吧?”
“路危行!你敢威胁我们?”苗父彻底被激怒,拍案而起。
“这不是威胁,是陈述事实。”路危行语气平静,眼神却犀利异常,“我只是在提醒你们:是苗伊宁先招惹我的,甚至采取了非法手段,这段视频曝光,他就不是丢脸这么简单了,是要坐牢的!是你们管教无方在先,你们的儿子违法犯罪在后,我,作为绝对受害者,没有选择以牙还牙的报复,只是制止了他的犯罪行为,并将他完好地送回。这已经是天底下最大让步和息事宁人了。你们若想就此算了,我乐得清静;你们若想继续搞事情,我路危行,奉陪到底!”
“得罪我们苗家,你就不怕万劫不复吗?”苗父直接威胁起来。
“虐待视频的主角受害人是我。”路危行一字一顿,清晰无比,“一旦曝光,我想鼎家应该也不会放过你们吧?你们是不会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苗家,剩下的人都是蝼蚁吧?”
“你觉得姓鼎的那家人,在乎你一个私生子的死活和感受吗?”苗父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路危行轻笑:“我,他们当然不在乎,但面子,他们必须在乎,哪怕我只是鼎家的一条狗,被你们这么羞辱和欺负,爆了光,鼎家人不收拾你们,也是会被世人嘲笑的。尤其是,他们本职工作就是操纵舆论的,怎么会在这上面吃亏呢?”
这,就是路危行拦着谢隐,不让他进来旁听的根本原因——他不想让谢隐知道自己跟鼎家复杂的关系。
他跟谢隐说过的没有假话,但也没有实话。
至于为什么不想让谢隐知道,大概就是亲爹不待见自己这个私生子的事,没什么值得宣扬和骄傲的点吧。
苗父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死死盯着路危行,最终,他祭出了自认为的杀手锏,压低声音,带着恶毒的试探:
“你就不怕,我把你是个Omega的事情,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鼎家的私生子,是个可以被标记,被信息素控制和支配的Omega?”
路危行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幼稚的威胁,甚至忍不住当众大笑出声。
“你们苗家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是Omega的,怕是从我分化那天起,你们的资料库里就更新得清清楚楚了吧?这么多年缄口不言,不是因为你们爱护尊重我这个晚辈,而是因为公布这件事,对你们苗家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平白给苗家树一个鼎家这样难缠的死敌。损人不利己,这种蠢事,向来精明的苗家怎么会做呢?”他直白地戳破了对方的心机。
他说的苗家心态分毫不差,就跟他是私生子这件事同理,上流阶层的八卦,跟普罗大众是不流通的,没有好处且可能会结仇的闲话,没人会说。
“你自己就不在乎吗?”苗父穷追不舍,想找出路危行的破绽,那怕一丝。
路危行笑得十分猖狂,姿态坦然甚至挑衅,“你看我,像在乎的样子吗?”
路危行那嚣张的笑容,让苗父彻底失语,指着路危行的手指气得直哆嗦,“你!”老登几乎要背过气去。
他此刻的愤怒,与其说是为了儿子的幸福,不如说是自己的权威被一个“下贱”的私生子Omega如此强硬地挑战所带来的羞辱感。
老登气急败坏,抄起桌上的镇纸,就准备砸向路危行。
而路危行伸着脖子,迎着镇纸,压根没打算的躲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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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单挑变态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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