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你今天怎么回事？这几局打的都什么玩意儿！”
“作为队长，你就是这么带队伍的？”
秦川扫视着垂头丧气的几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战术战术没有，配合配合一塌糊涂！”
“你们几个，是不是都中邪了？”
虞欢推门进来时，正看见晏清池挺直腰杆站在秦川面前，他低着头，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星野和花卷坐在沙发边上，见缝插针地想缓和一下气氛，却始终没找到什么机会。
再看看灵翼，他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心虚和惶恐，此刻整个人都几乎要陷进墙角的阴影里。
虞欢越想越难受。
就因为是队长，所以不问理由，打得不好就只能背锅，对么？
哪怕是有人……浑水摸鱼？
他的视线扫过灵翼不敢抬起的头，忽的想起他在比赛中，那一个个离谱到极点的失误。
“教练。”虞欢突然开口，他上前挡在晏清池面前，直面秦川，语气凿凿，“输掉比赛不是队长一个人的责任，他已经尽力了。”
秦川的怒视转向他：“他是队长！”
“不是他的责任，那你说说是谁的问题？”
虞欢瞥了一眼缩在角落的灵翼，对方瑟缩着身子，似乎从秦川的怒火中完美遁形。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都是灵翼在搞鬼！这几场比赛，他都在故意演戏！”
此话一出，如平地惊雷，将秦川当即干得沉默了。
他顿了顿，脑门青筋直跳，克制住想骂人的冲动：“虞欢，你跟着瞎掺和什么！知不知道辱骂队友是高压线？！不想进一队了？！”
虞欢没有立刻回答，只直勾勾地盯着灵翼。
对方在他笃定的语气中，心虚地弹起身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忙不迭为自己辩解：“就是！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有证据吗，就随意冤枉人！”
“我今天的确是身体不舒服，状态不好，但你，凭什么说我是演员？！”
见惯了他这副虚伪的模样，虞欢有点恶心。但灵翼这么大的反应，也从侧面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虞欢冷笑两声，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嘲讽与笃定。
他走近灵翼，竖起三根手指，开始倒数：“我给你三秒时间考虑，你自己和教练说！”
“3、”
“2、”
冷漠的声音像裹着冰碴子一般。
晏清池有些惊讶地看向虞欢，第一次知道他，原来也有这样锋利的样子。
随着倒计时只剩一秒，灵翼心脏紧张地狂跳，尽管心虚，但他笃定虞欢没有证据，依旧佯装镇定。
“我没演！我就是没演！！”他红着脸喊道。
“1。”
休息室里，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虞欢双手抱在胸前，看向灵翼的眼神中满是蔑视，就像是在看一样令人作呕的东西。
“第一局，你率先落伞，明明已经看到四面有人，仍要落在中心的集装箱上。拿到枪后，你被人打了一枪，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赶紧跳到地上掩藏。可你呢？还在箱子上反复横跳，直到被人打死。”
灵翼指尖不自觉地抖了抖，却仍嘴硬反驳：“那是我以为自己能反打！”
虞欢见他死鸭子嘴硬，冷哼一声，继续说：“第二局，队长点扎得很好，VK根本不知道宿舍楼有人，就因为你平地开枪，暴露了位置，我们队才会被两队先后围剿。”
“那又如何……我身体不舒服，手有些抖。”灵翼的声音愈发微弱，明显底气不足。
虞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第三局呢？你在故意给4K送人头？wonder拿的AKM，你拿的也是AKM，你AKM装的四倍，开镜搞笑呢？”
这个失误，确实是很难圆过去。
灵翼的声音开始发颤，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只昂着头，一副你没有证据，能奈我何的样子：“那是我没有红点和全息。”
“不，你有。”虞欢斩钉截铁道，“你背的另一把是S12K，导播切队长视角时，你枪口露了，半秒左右，我看见了。”
“你霰.弹枪上装了个全息。”
“我……”灵翼当即泄了气，脸色惨白，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
这副模样，真假分明了。
除了虞欢和晏清池，其他几人听了这番话，当场愣住，艰难地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惊人事实。
但晏清池仿佛早有预料，他拖了张椅子坐下来，没有想象中的脸红脖子粗，语气很是平静地问：“你下家找好了么？”
灵翼死死低着头，衣角揪得凌乱不堪，看起来一副打死不说的样子。
“你不说，也没关系。”晏清池摆了摆手，神情冷峻，“大家都知道我的原则，既然你选择打假赛，下半场比赛你也不用打了，回去就准备解约吧。”
秦川脸色变了又变，他搓了搓手，犹豫再三后还是无奈开口：“清城……要不就让他打完这三场？现在换人，我们队就没人可用了！”
“不行。”
晏清池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让小虞上，赛制允许换人。”
秦川眉头皱得更深，一脸迟疑：“可你们都没有配合训练过一次……”
晏清池知道他的顾虑，但原则就是原则，不可能因为妥协而退让分毫。
他唯一感觉有点抱歉的，就是虞欢，便下意识转向他，眼神中带着信任和歉意相互交织的复杂情绪：
“不好意思啊，小虞。”
“本来想多让你磨合磨合，积累些经验，但现在，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虽然是个娱乐赛，但我们目前排名落后，如果打的不好，肯定是要被全网群嘲的。”
晏清池直视着虞欢的眼睛，轻轻问：“你怕吗？”
霎时间，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虞欢深吸一口气，感到喉咙有些发紧，却在对上晏清池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时，胸口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流。
他来LNF，就是为了能和晏清池一起并肩作战！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怎么可能放弃呢？
“队长，”虞欢声音微微发颤，是激动的、心潮澎湃的，他定定地回望晏清池，满脑子只有义无反顾的勇气和坚决。
“队长，只要能和你一起打比赛，我什么都不怕。”
他抬手将队服拉链一拉到底，叫了声：“教练？”
秦川如梦初醒，拍了拍虞欢的肩膀，算是勉励：“好样的。我去跟裁判组沟通换人。”
“小虞，你别有太大压力，上场正常打就行。”
头顶上的射灯光线刺眼，不知为何，照地人有点眼眶发酸。
虞欢揉了揉眼睛。
这么多年……他终于堂堂正正地走到了晏清池面前……
耳机里传来他特有的声线，清冷坚定，却自带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记住，我们是一个队伍。”
“等会听我指挥，好好打。”
虞欢用力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几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换人变故，此刻气氛尚且还有些僵硬。
许是他们都担心虞欢紧张，纷纷开导。
花卷故意拖长了语调，活跃气氛：“小虞虞，比赛别紧张啊，等会跟紧哥哥我，我保护你~”
“得了吧你，”星野跟着笑出了声，“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小虞，放轻松，即便成绩不好，也是我们全队一起扛。”
“我都被喷子追着问候祖宗十八代这么久了，还差这一次嘛。”
几人似是玩笑，实则是安慰和鼓励，低迷的气压也被一点点冲散。
虞欢胸中憋着股劲，那劲烧得滚烫，几乎在血液里沸腾，推着他向前，促使他大杀四方。
他要将所有对手，一个一个击倒，重新夺回属于LNF的荣耀。
虞欢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眼时，眼中是一片锐利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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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