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确实是个问题,说好的比赛,总得有个结果,那现在结果要怎么算?
陶星然抚摸着宋泽烊的脸颊,声音软的像一汪水:“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不能。”宋泽烊嘴里说着拒绝的话,动作却是抓住他的手,脸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其他的什么事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能。”
陶星然的手从宋泽烊那里一寸寸滑脱,顺着他的脖颈,游弋到了衣领那,贴着衣领边沿往下,勾住了衬衫开襟的第二枚纽扣相合的那里。
那粒小小的衣扣,被他勾扯得摇摇欲坠,陶星然眼波荡漾:“你就行行好……”
宋泽烊定定地瞧着他,喉结又悄声滑动了下,他重新又攥住了他那只游鱼般的手:“我给你找面镜子你照照吧。”
陶星然眉尖微蹙:“我照镜子干什么?我脸上沾到脏东西了?”
宋泽烊低低地笑了一声:“你浪得跟个妖精一样,你还想上我?”
“你为什么就不能认清现实呢,你攻得起来吗?”
宋泽烊的口无遮拦一下子就惹恼了陶星然,他瞬间一个暴起就把宋泽烊给扑倒了。
他本意是要压在宋泽烊的身上,把他狠狠地蹂.躏修理一番,可是还没等到他施为,只是动作稍微大了些,就牵扯到了他全身的肌肉筋脉。
那种剧烈运动后的酸痛苦楚立即侵袭了他,这使他当即就失去了力气,浑身颤栗着瘫软下去,再不敢伸胳膊动腿的施展大动作了。
陶星然一虚脱,宋泽烊便支棱了,他扣住了陶星然的肩膀一翻身,就给他反压在了床上。
陶星然口中咿咿呀呀地嚷起了疼,气喘得也急了,宋泽烊看得眼热,手上又一使劲,就给他翻过去,让他重新趴回了床上。
陶星然这时候浑身上下就一条短裤,宋泽烊将他的身体翻来覆硬去的举动,令他心下有几分不安。
果然,宋泽烊的手伸上来,覆在了陶星然的后腰上。
也不知道是宋泽烊的手指太长了,还是陶星然的腰太细了,那只手就那么放上去,拇指到中指间一捺的长度,就正好是陶星然一把腰的宽窄。
他做这个动作时,手掌下紧贴着的就是裤腰上松紧带勒出的褶皱,再往下一些,布料就被撑平了,圆鼓鼓地隆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陶星然强装镇定:“宋泽烊你干什么?”
宋泽烊心情颇好,他告诉陶星然:“当1号最重要的就是得腰好,腰部肌肉有力,你这把腰太细了。”
陶星然反驳他:“你没见过灵缇吗?那狗细的跟纸片一样,可是论耐力,谁比得过它?”
宋泽烊嗤笑:“你全身上下都软的跟豆腐似的,只有一张嘴,比金刚石还硬。”
陶星然坏笑着:“我还有个地方也硬的很,你要不要试试?”
宋泽烊凝视着他,不作声,伸手用力在他的腿腹上一按,陶星然的口中立刻就爆发出了一声惨叫。
到底没逃过去,宋泽烊狠下了心来,用了大力气给陶星然按压拉伸肌肉。
陶星然其实娇气的很,吃不住劲,每按一下都喊疼,几次要挣扎着起来逃跑,都被宋泽烊给镇压下了。
逃不掉躲不开,两条腿和腰身只能听凭宋泽烊处置。
陶星然两只手紧紧地攥住了身下的布料,叼着枕头一角,牙关紧合,全身发抖冷汗直冒,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呜咽声。
等到这场漫长的酷刑终于结束的时候,宋泽烊给陶星然捞起来一看,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挺过拉伸按压后的肌肉,有一种匮乏的空虚感,时不时就不自控地抽搐两下,陶星然只觉得半个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他抖得像筛子一样。
宋泽烊帮他把眼泪擦掉:“好了好了,没事了,这阵子疼过去之后,明天起来就不会疼了。”
陶星然还是掉眼泪,但是没有哭声,也不说话,就像个饱经摧残快要碎掉的玻璃美人。
宋泽烊抱他都小心翼翼,俯下.身去吻吻他的眼睛,吻一下,再吻一下,把眼泪都给吮掉。
宋泽烊:“今天算你赢,行不行?别哭了。”
陶星然不言不语,眼睛合上了就不再睁开。
先前答应好的要反过来帮宋泽烊擦药的事也顾不上了,陶星然后面一声都不搭理宋泽烊,他没力气动弹,兀自倒头睡了一下午。
他到了夜里来,饿醒了,整个人才从一种虚脱状态中缓过了劲。
他极缓慢而谨慎地活动了下腰和两条腿,发觉它们果然不再像之前一样迸发出巨大痛楚,他感觉到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他一扭头看见宋泽烊坐在不远处的壁炉前看文件,顺手就抓起枕头丢了过去。
脑袋被枕头砸了一下的宋泽烊,回过头来望向陶星然,沉静的面部线条立刻就柔和了:“醒了?饿不饿?”
陶星然也说不上来此刻内心是个什么样的古怪感受,他的身体快理性一步,他又抓起个枕头扔了过去。
这下没打到宋泽烊,他一抬手给枕头接住了。
陶星然赌气又躺回了沙发上,宋泽烊抱着两个枕头凑上前来,口中不住地星然星然的喊他。
陶星然抓起被子把脑袋蒙住,藏在被窝里躲了一阵子,发觉听不到宋泽烊的动静了,他慢慢拉下被子一角来,露出了两只眼睛,看见宋泽烊就坐在他的身边。
他心里很别扭,可他又说不清这种别扭是因为宋泽烊的举动,还是因为宋泽烊这个人本身。
但总之是因为宋泽烊就对了。
所以陶星然开口对宋泽烊说了第一句话:“我讨厌你。”
他清楚地看见,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宋泽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的惊慌。
陶星然马上改了口:“我睡懵了,瞎说的。”
他赶紧转移了话题:“我很饿,我要吃饭。”
宋泽烊站起身:“我这就让他们送过来。”
陶星然坐起来追加了一句:“我要吃中餐,我不想吃白人饭了!”
宋泽烊百依百顺:“好。”
十几分钟后,酒店客房服务果然送了中餐进来,陶星然下了沙发穿着睡衣开始吃饭,宋泽烊就在旁边陪着他。
陶星然一边吃饭,一边专心致志地思考,他在心中默默地挑着宋泽烊的错处。
他想着:“肯定是宋泽烊哪里做错了,所以我才会这样。我即使有病,在不受刺激的情况下,也不会乱发脾气。”
可宋泽烊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对呢?
陶星然咬了一口小笼包,心里默念着:“他给我按腿的时候,用的力气那么大,他就是故意折腾我!”
可是转念一想,他之前跟虞朗来滑雪,运动结束后工作人员帮他按摩拉伸,用的力气也是不小,跟宋泽烊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宋泽烊给他按完之后,他确实没那么疼了,要不然自己睡过这一觉之后,他肯定床都起不来。
陶星然夹起一筷子糖醋里脊,继续琢磨:“他可怜我,把赢家的头衔施舍给了我!”
可是咬下去的那一秒,陶星然就改主意了:
是他之前勾着人家衣领子,叫人家让让他的,人家真让了,他却还要拿这个事找宋泽烊的茬,多少有点不占理了。
陶星然用汤匙舀了一勺汤,尝完之后他终于找到理由发了难,把汤匙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遭瘟的洋鬼子!拿这个破玩意糊弄我!我怎么不记得中华八大菜系里有奶油蘑菇汤!”
宋泽烊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安抚他:“可能是送错了,你消消气,我去找他们。”
刚炸开的毛就这么被顺下去了,陶星然老老实实地坐回去,继续吃他的饭。
等到宋泽烊跟酒店那边沟通完,他们补送了两盅菌菇鸡汤来,陶星然终于抓到宋泽烊的不是了。
他先是在桌子底下踩了宋泽烊一脚,宋泽烊一脸懵地抬头看他,陶星然严肃地告诉他:“我在生你的气。”
宋泽烊眨眨眼:“因为什么呢?”
陶星然底气十足地说:“因为你说我浪得像个妖精。”
宋泽烊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强忍住了:“我不能这么说你吗?”
陶星然声音拔高了一个调:“当然不能了!你自己听听这是好话吗?你是在骂我!”
宋泽烊低头微笑:“你不明白,这是床上的话,不能这样论。”
陶星然窘迫极了:“那你也不能说我浪啊……”
宋泽烊:“你要觉得我是骂你,那你骂回来不就是了。”
“我……你……”陶星然嗫嚅了半天,“我没你那么多下流词汇,我跟你说一样的话,会脏了我的嘴!”
宋泽烊几乎哈哈大笑:“快吃吧,都要凉了。”
陶星然吃了两个小笼包,几块肉,三五口鸡汤后就兴致恹恹了:“做的一点都不好吃,没胃口。”
宋泽烊喝了一口鸡汤后点评:“跟国内的厨子确实不能比,但是在异国他乡,难得能吃到这种比较贴近国人口味的中餐。我在外念书那会,想吃中餐得周末专程开四个小时的车,去唐人街才能吃上。”
陶星然诧异:“你住的地方附近没有中餐馆?”
宋泽烊:“有,但是为了迎合外邦人,味道都很奇怪,比这个难吃多了。”
陶星然被勾起了兴致:“不应该呀,你这种家庭海外留学,不应该带着保姆厨子一块过去吗?怎么会连一口像样的中餐都吃不上?”
宋泽烊顿了顿,斟酌着告诉陶星然:
“我出国第一年很惨的,家里边就给我交了学费,在学校周边帮我租了房子,生活费按照最低标准给。哪有什么保姆厨子,我刚到的第一天,连被褥都没有,我盖着报纸睡的床板。”
“我当时手臂受伤了,还打着石膏,想出去找个兼职赚点生活费都不能,只能咬着牙硬熬。”
陶星然震惊:“你骗我的吧?!我大哥也留过洋,他在外面过得就挺好的,你也是你们家重点培养的独生子,你家里边怎么会这么对你?”
宋泽烊很认真,看不出开玩笑的成分:“我骗你干什么?我第一年就是那么过来的,我是上了大二,成绩好申请到了奖学金,生活才慢慢好起来。”
陶星然:“你爸妈是为了磨砺你吗?可是哪有这样磨砺人的,简直是虐待。”
宋泽烊沉默了,陶星然问:“你爸妈跟你有仇吗?”
有仇吗?宋泽烊想着,大约是有吧。
毕竟当时,十八岁的宋泽烊年轻气盛,就差指着鼻子告诉他父亲宋至尧,自己铁了心,就是喜欢男的,要让他断子绝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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