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然摸出手机来,开始搜索相关法条:“你就是欺负我没上过班,你等着,我这就开始研究劳动法!你休想占我的便宜!”
宋泽烊腆着脸和他说:“劳动法不管谈恋爱的事。”
陶星然从手机里抬起头看着宋泽烊:“那……谈恋爱的事归哪个法管?”
陶星然没有上过班,陶星然还是个法盲。
这就给了宋泽烊可乘之机:“婚姻法。”
可陶星然又不是傻瓜,他一下就能听出不对劲来:“咱们又没结婚,婚姻法管不着吧?”
宋泽烊眨眨眼:“咱们临走的时候,顺路去领个证不就管得着了?瑞士同性婚姻合法。”
陶星然举起手边的恋爱合同,在他肩上抽了一下:“你先混到转正再说。”
两个人打情骂俏,气氛一片好,电影也播到了快尾声,宋泽烊给陶星然抱进了怀里,正要哄着他给自己打个高分,结果陶星然的手机突然冷不丁地就响了起来。
陶星然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显示虞朗。
宋泽烊看见这个名字后,登时就皱了下眉,不作声,只是低下头去轻轻在陶星然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陶星然没管他,自顾自接了电话:“喂,虞朗?”
可是电话那头却不是虞朗,而是陶星然基本没什么印象的白骊。
白骊没跟陶星然多说一句废话,他只是用一种疲惫又沙哑的声音说:“是陶家二哥吗?虞朗在剧组吊威亚出了点意外,现在医院里缝针,哭着要二哥,你来看看他吧。”
陶星然的一整颗心立时就悬起来了:“严重吗?”
白骊沉默了片刻:“右手脱臼了,手掌心被钢丝绳划了道口子……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他……”
陶星然挂了电话之后,转头拍拍宋泽烊:“收拾东西,回国。”
他们的欧洲七日游就这样提前结束了。
虞朗在北疆的剧组里,日子一直过得不错,除了白骊有时候跟他吹胡子瞪眼以外,剧组里其他人心明眼亮,对他照顾忍让颇多,他几乎可以横着走。
也许正是虞朗过得太舒坦了,所以命运看不过去,就要降下这点小灾祸来折腾一下这个漂亮又无脑的小子。
意外的诱因,还得往事发的前一晚追溯,当天剧组里有个很有份量的演员戏份杀青了,剧组特意举办了一场聚会欢送他。
这种场合虞朗当然要参加,不过他这种戏份很少的小角色,自然是跟主角导演坐不到一个席里去的,他坐旁边配角后期单开的那桌。
相比起主.席上的各种人情往来,他们这桌情况就简单多了,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之后,干脆开始报团打扑克斗地主,输的要喝酒。
虞朗就这样,五局输四回,晕晕乎乎地自己都不知道喝进去多少杯,菜没吃几口,倒是灌了个水饱。
万幸是虞朗这家伙喝多了也不会发酒疯,他实在玩不动了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别人玩。
等到白骊过来找他,一看他座位旁边酒瓶子啤的白的横七竖八,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掐他的脸蛋:“你这是喝了多少?!”
虞朗当时反坐在椅子上,是个抱着椅子背不吵不闹的乖宝宝。
白骊冷不防地掐他的脸,还把他吓了一跳,扬起脸来看了看认出是白骊,就眯着眼对他嘿嘿一笑。
虞朗这一笑,北疆的风和月亮一齐荡漾了。
白骊一下子就忘记了发火这回事,呆愣半晌,周边的饮酒嬉闹声充耳不闻,他弯下腰去凑到虞朗跟前:“小子,喝多了吧,难受吗?”
虞朗混混沌沌地点了头,白骊拎着胳膊就给他提了起来:“走,哥哥领着你去睡觉。”
白骊牵着虞朗走出了包厢,在走廊里边松了手:“还能自己走吗?走两步我看看。”
虞朗就迈起了他那两条软绵绵的腿,在白骊面前表演走路。结果两条腿喝多了竟然就结了仇,翻了脸互相使绊子,左脚绊右脚,没走出去两步就晃晃悠悠地朝前栽过去了。
白骊身形灵活,眼看着他要摔的时候,看稳时机就朝前一挡,虞朗结结实实地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软玉温香抱满怀,白骊都险些没找着北。
最后是白骊给他背回去的。
半途中白骊发现虞朗问一句答一句,很好玩,就一直逗他说话。
白骊:“你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
虞朗打了个酒嗝:“因为输了呀,输了就要喝酒,我一直输,就一直喝……”
白骊:“你怎么会一直输呢?”
虞朗:“我也不知道……”
白骊:“因为你是笨蛋。”
虞朗:“我不是!我也赢的。”
白骊:“你明明玩不过他们还要一直玩,你就是笨蛋。”
虞朗:“我不是……”
白骊:“你不要狡辩。”
虞朗:“我没有……没有,搅拌……”
白骊笑了:“搅拌什么?”
虞朗嘟嘟囔囔地:“布……布吉岛……”
白骊哈哈笑着一脚蹬开了房门,迈步进房去,把虞朗丢在了床上。
他回身去关上了房门,再去看虞朗的时候,就看见他已经翻身坐在了床上。
白骊从抽屉里翻出来解酒酶,自己吃了一粒,给虞朗喂了两粒。
虞朗都咽下去了才后知后觉:“你给我吃的什么?”
白骊拍拍他的脸:“大聪明胶囊,吃完提升智力。”
虞朗哼了一声,白骊:“怎么,你不信?你现在是大聪明了!”
虞朗默默不语了一阵:“我要验证一下。”
白骊快笑死了:“你打算怎么验证?”
虞朗:“咱俩打扑克,我赢了我就信你。”
白骊站在床边,听他说完这话后愣了一下,低头看他:“你?跟我?打扑克?你想好了再说。”
虞朗小脸通红地思考了一会,终于迟钝地反应了过来:“你疯了?!我说的是玩扑克牌!”
白骊大笑着,从行李中翻出来一套崭新的扑克牌:“来,哥哥陪你玩,玩什么,你说。”
虞朗:“比大小。”
白骊嗤嗤地笑:“你也就玩这个了。”
他决定陪着虞朗玩一会再让他睡觉,不然解酒酶药效还没起来他就睡了,明早起床会难受的。
白骊把一整沓扑克牌递过去:“你洗一下牌。”
虞朗拿过去,把牌全攥在手里,哗啦啦地开始洗,那些扑克牌在他手间,就像小鸟一样扑棱棱地全甩飞了出去。
白骊晃着脑袋:“笨死了笨死了……”弯下腰去把牌一张一张捡起来,整拢在手里,潇洒地将牌洗了一遍。
白骊将洗好的牌放在虞朗面前:“来,你先抽。”
虞朗抽了一张:“红桃9。”
白骊再抽:“方块4。”
虞朗欢呼一声:“我赢了!”
白骊陪着他玩:“你看,我没骗你吧!”
虞朗很兴奋,他这一整晚都是赢得少输得多:“再来!”
他又抽了一张:“黑桃5。”
白骊:“梅花2。”
面对着白骊的时候,虞朗的运气一下子就变得格外好了,他兴致勃勃地就要一直玩下去。
可是白骊却说:“你这样玩没意思,咱们添个赌注吧。”
虞朗丧起一张脸:“我喝不动啦!”
“不让你喝酒,你看咱们这么着,行不行?”白骊坐在他的旁边,借着头顶的灯光瞧着虞朗,只觉得他生得实在楚楚可爱,不由得心间生起了主意,“要是你输了,你就让我亲你一口。”
虞朗眨了眨眼:“那我要是赢了呢?”
白骊趁机耍无赖:“你就亲我一口。”
虞朗大声啐了他一口:“呸!你想得美!你真当我醉得不省人事了?!”
白骊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没完全糊涂,悻悻地:“那你说怎么玩?”
虞朗:“我赢了,你让我打你一巴掌,我就跟你玩。”
白骊顿时来了精神:“输了亲一口,赢了打一巴掌?”
虞朗猛一点头:“嗯!”
这买卖划算的,这种纯靠运气的游戏,白骊不可能总输,赢一回就够本了,于是他痛快地也答应了:“玩!”
还是虞朗先抽:“方块3。”
这情形可不妙,比3小的没几张,白骊笑呵呵地抽出来一张,往虞朗面前一放:“红桃A。”
白骊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红桃A牌面上就只有一颗红心,比三个方块看起来是少的。
这是什么狗运气!
白骊一抬头,看见虞朗笑得开心极了,巴掌已然扬了起来:“你把脸伸过来!”
白骊这辈子都没挨过打,他要耍无赖:“字母不算数,我重新抽行不行?”
虞朗小嘴一撅:“凭什么啊?!”
白骊跟他低声下气地商量:“我再抽一次,要是数字就对半砍行不行?抽到8就算4,这样公平吧?”
虞朗哼了一声:“就这一回。”
虞朗大发慈悲地允许他重新抽了,然后白骊就抽出来一张红桃2。
虞朗大叫一声:“你的2不对半砍都比我小!受死吧!”
这下赖不掉了,白骊只好别别扭扭地给脸伸了过去:“你轻点,别留下印子了,我明天还得见人的。”
虞朗抬手,抡圆了就是一耳光,啪地一声响。
虞朗的手掌小而绵软,实在没什么力道,那耳光扇过来的时候,它带着虞朗身上混合了酒气的香味,隐隐地竟然还有些醉人。
白骊受下了这响亮但不怎么痛的一巴掌,半边脸迅速灼烧了起来,他用手心贴上被打的脸颊,看见虞朗嘶嘶哈哈地甩着手,显然是把自己也给震疼了。
虞朗兴奋地要命:“还玩吗?”
白骊一咬牙:“玩!”
他变成了个赌徒,不认输,死乞白赖也要玩下去,哪怕他邪门地输了一局又一局。
白骊一共挨下虞朗三个巴掌了,整张脸发起热来,他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自我宽慰着:“我以前没少打这小子屁股,今晚就当是让他报仇了。”
虞朗一直赢,赢到最后他都觉得没劲了:“我不想玩了。”
白骊还一局都没赢过呢,他怎么会善罢甘休:“再来一次,最后一次,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不定,说不定这局就回本了呢!
虞朗懒洋洋地,困意开始翻涌:“那好吧,就最后一次了哈。”
还是虞朗先抽,他抽出来一张方块7。
白骊这把赢得机会恐怕渺茫了,他心灰意冷不抱希望地跟着抽了一张,结果,是梅花8。
白骊险胜。
看清牌面数字的一瞬间,白骊的瞳孔都缩了一下,继而狂喜的情绪从心底里迅速蔓延开来。
他就知道,他总不会一直输,老天哪有那么不开眼!
他抓起那张梅花8展示给虞朗看:“我赢了!你看见没有?我赢了!”
虞朗预感到不妙:“赢了就赢了呗。”
他马上扭过头去就要跳下床逃跑:“我好困,我要去洗个澡睡觉了。”
他的脚才刚沾着地,他就让白骊从背后双臂一捞,给死死地抱进怀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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