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烊挂了母亲的电话之后,立刻联络上了陶星燃。
陶星燃简单明了地说:“你妈妈刚才和我见面了……”
宋泽烊人在境外,不能马上飞回陶星燃的身边,焦心万分:“你别怕,有我呢,你等我,我办完事立刻就回去。”
电话另一头的陶星燃反而笑了,语气是出乎宋泽烊意料的轻松:“你妈妈带来的点心还挺好吃的。”
宋泽烊怔了下:“我妈没和你说什么吧?”
陶星燃笑得更厉害了:“说了,你妈妈说,你小时候有王子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上幼儿园的时候,得老师哄着喊你小王子你才肯吃饭……”
宋泽烊只觉得有一股热气,顺着耳朵就爬到了脸上,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半边脸都开始发烫了。
宋泽烊咕咕哝哝地:“我妈和你说这个干什么……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陶星燃问:“你到了吗?”
宋泽烊:“还没呢,还有一班飞机。”
陶星燃:“那你快去吧,等你安顿下来,我们打视频,就这么说话没意思,我还是更想看着你。”
宋泽烊欢喜地应着,又跟他扯了两句才挂断。
打完电话之后,宋泽烊的心稍稍地安定了些:
看他妈妈的那个态度,就算是不同意他和陶星燃恋爱的事,但起码是不会反对的;只要妈妈不反对,那就说明这事有成的可能性。
当晚,陶星燃没回自己家,照旧在宋泽烊的住处过夜。
因为他自认是宋泽烊家袋鼠小姑娘的小妈,当小妈自然就要有当小妈的态度,不能孩子他爸出差去了,他就给小袋鼠一个扔家里不管。
所以他才没回去。
他就陪着袋鼠鹦鹉玩,一边给小袋鼠挠痒痒,一边支起耳朵仔细听电话响没响。
陶傲天在一边也很忙碌,它叼着花在地板上踢着正步,一趟一趟地来回,把那些花朵都插在小袋鼠肚子上的育儿袋里做装饰。
鹦鹉陶傲天和袋鼠宋吉祥的友谊基本是建立在,宋吉祥长着一身棕褐色的皮毛,而且只吃草料和胡萝卜的基础上的。
棕褐色的皮毛,没有任何花纹,在鹦鹉的审美里是丑丑的;只吃草和胡萝卜,在鹦鹉的理解中是可怜的。
所以陶傲天很同情它,特地找来花给它装饰。
宋泽烊视频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陶傲天的工程还没有竣工,陶星燃就一把抱起了小袋鼠举给对面的宋泽烊看。
那把陶傲天急得,在地上拍着翅膀蹦跶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会飞,赶紧扑棱一下飞到了陶星燃的肩膀上,硬是挤进了镜头里。
宋泽烊在对面:“呀!我的宝贝女儿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陶傲天赶紧插嘴:“大鹦鹉!大鹦鹉送的花!”
宋泽烊:“傲天真棒!傲天真厉害!”
陶傲天站在陶星燃肩膀上,一下子就开心了,扭头飞到窗边的鸟架子上就大声地唱起了歌。
陶星燃对着他喊:“小声点,大晚上的不要扰民!”
宋泽烊笑着说:“让它唱吧,酒店房间隔音好着呢,其他楼层听不见。”
“扰我也不行。”陶星燃嘟囔了一句,放下小袋鼠拍拍它的小脑瓜,就拿着手机进了卧室。
陶星燃蹬掉鞋子就上了床,趴在床上举着手机看对面的宋泽烊。
宋泽烊身后的背景也是酒店,他和陶星燃视频的时候,手机就支在一张桌子上,宋泽烊也凑近了,两只胳膊搭在桌沿上,下巴搁在手臂上,就那么隔着网线和陶星燃对望。
他俩谁也不说话,就这么看了一会,最后是陶星燃先开的口,他的手隔空描画着屏幕里宋泽烊的嘴唇轮廓:“我想你了。”
宋泽烊微微一笑:“‘睡’字不发音是不是?”
陶星燃咯咯笑,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而后郑重其事地说了一遍:“我想睡你了。”
宋泽烊:“回去给你睡。”
陶星燃:“那我这两晚怎么办?”
宋泽烊:“你要是不怕有辐射,你就开着电话放在枕头边上,我陪着你。”
陶星燃就照做了,给手机放在了宋泽烊平时躺的那个枕头上,他翻身在自己的那边躺好。
但他摸了摸身侧宋泽烊常睡的位置,还是空落落的。
陶星燃干脆就往那边挪了挪,一条胳膊伸过去,一条腿也搭过去,拿起宋泽烊睡过的枕头抱在了怀里,低头轻轻嗅闻着上面残留的洗发水气味。
他能听见宋泽烊的声音,能看见宋泽烊的脸,能闻到宋泽烊留下的气味,但是他感受不到宋泽烊的体温和心跳,感受不到宋泽烊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各种触觉。
于是他就闷闷地说:“我还是很怀念你汗流浃背的样子。”
宋泽烊也很小声地告诉他:“我也很怀念你哭着说不要的样子。”
陶星燃隔着网线瞪了他一眼,不甘示弱,随后就说起了更大胆的话:
“等你回来了,我去机场接你,回到你的私人地下车库里,车刚熄火的时候,我就把你按倒在车后座上,用那条我送你的领带,把你的两只手全都绑起来!”
宋泽烊一挑眉:“然后呢?你坐上来,自己动?”
陶星燃脸红了:“不知道,没玩过车.振。”
宋泽烊嗤嗤地笑:“好啦,早点睡觉吧。”
陶星燃不睡,陶星燃沉默了片刻就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翻身下床就直奔衣柜,准备收拾行李:
“我现在就订飞澳洲的机票,你报个地址给我,我明天一早就到了。”
宋泽烊简直吓一跳:“现在?”
陶星燃:“是。”
宋泽烊不同意:“不行,太远了,你现在过来身边没有人陪你。”
陶星燃:“我自己也可以!”
宋泽烊吓唬他:“不可以!澳洲这里有大蜘蛛,长这么大个儿!”
陶星燃凑过去看了一眼,宋泽烊比划的蜘蛛体型有西瓜那么大!
陶星燃顿时就愣住了,宋泽烊忍俊不禁:“还敢来吗?”
陶星燃:“我带两瓶杀虫剂!”
宋泽烊耐心科普:“杀虫剂过不了海关。”
陶星燃:“那我就多带两双拖鞋,它敢出来我拿拖鞋拍死它!”
宋泽烊哈哈大笑:“好了,现在九月份,南半球还没回暖,没有大蜘蛛,我骗你的。你什么都不用带,换身衣服在家等着,我一会派人过去接你。
一个小时后,陶星燃果真就踏上了这条奔赴万里的追爱之旅。
陶星燃兴奋得不可思议,宋泽烊再三叮嘱他,上了飞机后好好睡觉,可他哪里睡得着,他欢喜地一直盯着飞机小小的窗口往外看,心里觉得奇妙极了。
他正要翻山越海地去见另一个人,没什么目的,就只是为了见到他。
但这仿佛是一种壮举,陶星燃怀抱着一种甘愿赴汤蹈火的勇气与决心。
他神采奕奕,身边陪同的助理都已经呼呼大睡了,他不喝咖啡不喝茶却能一直保持清醒,他胸膛里就好像有一团火正在熊熊燃烧。
陶星燃身处万米高空,在人类极其容易变得感性的深夜里,心醉神驰地感悟出了一句,他认为相当有哲学意义的话:
“我爱故我在,我在故我爱!”
宋泽烊的爱情令他的生命焕发出了巨大的生机,使他不再行尸走肉醉生梦死;他变成了个有踏实归处的活人,所以他反过来也爱上了宋泽烊。
只有活人,才有爱人这种举动。尸体不会,半死不活也不行。
陶星燃说到做到,果然在天亮时分,飞机平稳降落在了墨尔本。
陶星燃在接机大厅,一个飞奔就扑进了宋泽烊的怀里。
宋泽烊拉开身上的羽绒服给他紧紧地包裹住,如此亲密地相拥之后,他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
他们在宋泽烊解决完生意上的事情之后,在澳洲痛快地玩了两天。
在这两天里,陶星燃开开心心地坐了蒸汽小火车、看了企鹅、还抱了考拉。
然后他就确定了,真不是宋泽烊狡辩,这玩意确实没家里那个袋鼠聪明。
陶星燃也是第一次在外面过生日,他过生日的这天,宋泽烊亲自开着车,载着他和小秘书小助理,去澳洲南岸的小岛上看了极光。
南极光跟陶星燃以前在北欧看过的极光很不一样,北边那个是绿色的,有蓝调,南极光偏红,是铺天盖地绚烂魅惑的红。
海边的风好大,又是早春,冷得紧,裹得严严实实的陶星燃还是忍不住地发抖。
“好看!”陶星燃评价道,“好冷。”
宋泽烊心疼他挨冻:“要不然回车里吧?”
陶星燃拒绝:“车里观赏效果不好!”
那怎么办呢?宋泽烊想了想,就后撤了一步,对着陶星燃发起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我们跳舞吧!跳舞就不冷了!”
陶星燃笑着,就在这小岛的天文观望台上,拉住了宋泽烊的手:“跳什么?华尔兹?探戈?”
宋泽烊握紧了他的手,给他一把拉到面前:“什么都可以。”
反正是双人舞。
就是最开始的时候,因为两个人下意识都跳的男步,所以两个人的鞋子总要撞在一起。
陶星燃嗔怪地踩了宋泽烊一脚,宋泽烊笑着说:“我换女步?”
陶星燃:“别了,我举不动你。”
其实他举得动,但是宋泽烊比他重,他才懒得出力,所以就主动换成了女步。
宋泽烊怎么会看不明白他这点小心思,不揭穿,顺势就给他们的舞蹈跳了下去。
他们在这暧昧绯红极光里的舞步,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经过最初的磨合之后,很快就配合自如灵动摇曳了。
越跳越熟练,越跳越默契,跳到最后酣畅淋漓,陶星燃一个旋身舞出去,接近失控的边沿里,宋泽烊手上一使力就给他拉回了正轨。
陶星燃翩然地回旋过去,一下就撞在了宋泽烊的胸膛,宋泽烊喘.息着环住他的腰帮他稳住重心:“还冷吗?”
陶星燃笑嘻嘻地回答:“不冷了。”
宋泽烊:“生日快乐。”
陶星燃扬起脸来:“要亲亲。”
宋泽烊刚要凑过去吻他,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两个人都顿了一下,宋泽烊打算不管,要继续,陶星燃挡住他的嘴唇:“先接电话。”
所以宋泽烊只好不情不愿地去接电话了。
来电人是宋泽烊的母亲,宋泽烊看到来电显示,立时心下忐忑起来,他按下接听键:“喂,妈?”
对面的林女士:“还在出差啊?”
宋泽烊和陶星燃听到这句同时心虚了起来:“嗯,是。”
听声音林女士明显笑了:“星燃是不是也在那?”
陶星燃知道瞒不下去了,就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阿姨好。”
林女士:“嗯,好。你们两个,在外头别玩太疯了,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宋泽烊追问:“妈你干嘛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林女士:“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通知你们俩一声,今年中秋的时候,别忘了过来跟我和你爸爸一起吃顿饭。”
宋泽烊霎时间惊喜起来:“我爸,我爸同意了?”
林女士:“咱家我说了算。”
电话挂断,宋泽烊高兴地撞了撞陶星燃的肩膀:“我今年中秋带着你去见你丈人和丈母娘,去不去?”
陶星燃装模作样:“我还没做好要把你娶回家的准备。”
宋泽烊给他的建议是:“你可以先嫁过来,然后再慢慢准备。”
陶星燃推了他一把,给宋泽烊推开了,但是心理上又舍不得,就薅着他的衣服领子又给他拽了回来。
正犹豫挣扎着,宋泽烊捧起他的脸就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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