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这时,电话铃再次响起。

陈清棠顿了下,眼底的笑意如烈阳下的雪,瞬间消退得一干二净。

谁啊,打扰他好事。

明明沈鹤都快说了。

陈清棠刚才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落。

只有把这件事说开了,解开这个结,才好进行下一步。

片刻后,听见沈鹤已经讲完电话,陈清棠随意问了句:“魏彦打来的?怎么了?”

沈鹤低头收拾书桌,把毛笔放回原位:“他说外面雨大了,让我多拿把伞,他们出门没带伞。”

众所周知,人在尴尬或者慌乱时,会忽然很忙。

陈清棠就看着他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压着笑:“哦,那我们快去吧。”

两人出了门,然后叫了辆车。

沈鹤首先一步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那种刻意保持距离的意思很明显。

陈清棠坐在后座,靠在车门上,单手撑着脑袋,视线越过座椅直勾勾地盯着沈鹤。

这件事要快点挑明,否则沈鹤一直这样不痛不痒地跟他保持距离,也太拖进度了。

陈清棠可没那么多耐心。

那就再加把火吧。

聚餐是个好机会啊,喝点酒,很容易就上头。

情绪起伏也会变得比平时更强烈。

聚餐的地点是在一家烤肉店,比较高档,每桌客人都是私人包厢。

这倒是让陈清棠松了口气。

主要是他的鼻子太敏感娇气了

如果是那种大家都挤在小桌上,一桌接一桌挨得很近的烤肉店,陈清棠估计得被各种混杂的味道熏晕。

包厢里人少,气味儿会干净些,而且可以开窗,就好很多。

陈清棠跟沈鹤到的时候,魏彦同罗新已经烤上肉了,隔老远都闻到了香,蘸料也调好了,但还没动筷。

魏彦一瞅他俩进门,赶忙招呼:“快快!就等你俩来了咱开吃,我都饿慌了!”

沈鹤看了眼剩下排坐在一起的两个空位,站在门口没有动:“彦子,卫生间在哪儿。”

魏彦忙着翻烤肉,抬手一指:“你往右直走,穿过一个拐角,就能看到厕所的标志。”

沈鹤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魏彦回头对上沈鹤沉和的眸子,搓搓手:“那我领你过去。赶紧的,回来就能吃了!”

昨晚通宵打游戏,今天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饿一天了,就指着这一顿呢。

两人走后,陈清棠视线一扫桌面,只放着小山叠高的盘子,里面装的都是肉:“没有酒吗?”

罗新像个乖宝宝,啊了声惊讶地抬头看他:“要喝酒吗?”

陈清棠在他对面坐下:“也许他俩想喝呢。”

罗新:“有道理,我去拿几瓶。”

陈清棠拿纸巾擦拭餐具,浅淡地勾起一个笑。

酒是要喝的。

起码在沈鹤眼里,他今天是要喝醉的,要醉得神志不清的。

有些事,借着醉酒的幌子,才好发挥。

如果没发挥好,醒来后,还可以用喝醉了去赖掉。

魏彦和沈鹤一前一后出了包厢。

魏彦走在前面:“等会儿看看还有没有喜欢吃的,再拿点回去。”

自助烤肉店都是随便拿,能吃完就好。

沈鹤忽然抓住他胳膊。

魏彦回头:“咋了?”

沈鹤看着他:“回去换下座位,你跟陈清棠坐。”

很奇怪,只要一靠近陈清棠,沈鹤就会莫名其妙陷入混乱,思维、情绪,都像缠绕成团的麻线。

沈鹤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他处理不来这种混乱的感觉,只能本能地暂时避开。

魏彦打量他几眼:“行。”

他这回明白沈鹤为啥要单独叫他出来了。

但魏彦这个人有个优点,那就是从不多事儿,也不多嘴。

反正人有自己的理由,问那么多做啥。

两人回到包厢时,桌上多了几瓶酒。

魏彦很自然地开盖,一人倒了一大杯:“不喝酒算什么聚餐,都喝!”

沈鹤淡淡地:“我不喝。”

总要留个清醒的。

魏彦却揪着他不依不饶:“不行啊!咱兄弟们一个寒假没聚了,今天必须喝爽快!”

沈鹤端起酒杯:“那就喝一杯。”

魏彦酌情放过了他:“也行,你得喝完啊,我看着你。”

众人碰了个响亮的杯。

魏彦闷完一口酒,忽然贼兮兮的说:“沈哥,我跟新子来的路上,看见附近有一家那啥的店,等会儿咱一起去进点货呗。”

沈鹤:“什么店?”

魏彦诡异地笑了起来,却不回答

又贼溜溜地望向罗新,两人隔空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

沈鹤也看向罗新。

罗新脸都红透了,谁也不敢看,眨巴着眼睛,捧着一块水果小口小口吃着。

魏彦啧了声:“就那种店,24小时营业。”

沈鹤不再理他,懒得打谜语。

陈清棠在旁边饶有兴趣地听着,他早就猜出来了,但他不说。

他想看沈鹤会有什么反应。

没人捧场,魏彦自己耐不住性子了,一拍桌子,压低声:“成人用品店~”

沈鹤手里的勺子没拿稳,叮的一声落在了碗里。

魏彦:“我上学期的杯子放寝室忘拿回去了,一个寒假过去,感觉好脏,细菌好多,我想买个新的。”

他下巴一扬:“咱四个等会儿一起去呗。我还没买过这种线下的店,脸皮薄。”

沈鹤语气冷了几分:“我看你脸皮比墙拐都厚。”

如果灯光够亮,就能发现沈鹤耳后的皮肤已经红了。

这种事其实在男生宿舍很平常,以前沈鹤也不是没跟他们聊过,甚至聊的时候,沈鹤是最淡定泰然的一个。

就好像只是在讨论外面的天气。

但今天,沈鹤有点反常,他余光扫了眼陈清棠,又很快敛回来。

这个隐秘的小动作谁也没发现。

除了陈清棠。

魏彦还要说什么,沈鹤眼神压迫他:“吃饭。不要在外面说这些不三不四的。”

魏彦低头偷笑,这就不三不四了?

后面大家又聊了点别的,席间喝了很多酒。

陈清棠也装模作样地喝了点,让自己刚好染上酒气的程度。

等酒喝得差不多了,魏彦的胆量也起来了。

他拍着陈清棠的肩,开始醉醺醺地倒沈鹤的料:“小陈我跟你说……你知道沈哥在寝室有个外号吗?”

陈清棠挑起眼尾,看了看沈鹤:“什么外号?”

沈鹤也望着魏彦,此时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魏彦哈哈着拍了两下桌子:“忍者~素食忍者哥~”

陈清棠:“??为什么。”

魏彦又看罗新,两人都偷着乐。

罗新喝醉后,也不像平时那么害羞了,甚至可以说变得大胆了。

他主动说:“因为有次彦子在买杯子的时候,彦子说他是肉食系,没肉会死。”

“沈哥就问什么是肉食系,彦子说,就是那方面**旺盛,每天都要做传统手工,或者进行人类原始的繁衍行为,一天不做就憋得难受。”

陈清棠逐渐明白过来了。

沈鹤也似乎想起什么,把筷子一放,警告式的:“罗新,别说了。”

罗新却咯咯地乐,看得出他是真醉了。

话匣子一开,稀里哗啦什么都往外倒:“于是沈哥就说,他很少做传统手工,每个月才一两次,对那方面需求很低。”

“然后沈哥问彦子,他这算是什么系,彦子说他是忍者系,后来我和彦子私下里都叫他忍者哥哈哈哈哈哈……”

陈清棠听完也笑了,笑得胸膛轻颤。

他笑是因为,屁的忍者。

沈鹤那方面需求有多重,他是最清楚的。

沈鹤是个古板、守规矩的人,上辈子婚后,跟他约定每周一就好,说这样是最健康合理的性.生活。

一开始陈清棠还以为自己要过苦日子了。

一周一次哪里够?

感觉他的身体都没得到充足的抚慰,强盛的欲.望也无法被安抚。

结果谁知道,沈鹤每次都从晚上八点开始折腾他,一直到凌晨四点。

第二天早上陈清棠根本起不来,打眼一望,满地都是使用过的小孩儿嗝屁袋,差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一周一次,但一次抵别人十次。

有次陈清棠实在受不了了,红着眼求饶,眼里都出泪了

但沈鹤只是亲亲他,低哑着嗓音说:“抱歉,但我还要一会儿,再坚持下……抱歉。”

会道歉,但不停。

就这?忍者?

陈清棠笑着笑着,说不明地变成了哂笑。

而坐在对面的沈鹤,正平静地翻着锅里的烤肉。

等笑完了,罗新和魏彦还要说什么,沈鹤只凝着一双深目,轻飘飘地看了他们一眼。

两人忽然心头咯噔一下。

再加上一阵冷风从开着的窗户卷进来,顿时脑子清醒了些,赶忙把嘴巴闭得严严实实的。

这顿饭就在沉默中吃完了。

回去的时候,四个人打了个车。

中途路过魏彦说的那家店,他特意让司机停住,然后拖着不情不愿的罗新,下车进货去了。

司机也趁机走开上厕所。

车上就剩坐在后排的沈鹤跟陈清棠两个人。

陈清棠正脑袋靠着车窗,半张脸窝在毛软的围巾里打瞌睡。

沈鹤余光看他一眼,不自觉往旁边挪了点,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陈清棠忽然轻哼一声,身子动了动,整个人很自然地朝沈鹤这边歪过来,把头靠在了他的肩头。

沈鹤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脊背变得僵硬。

陈清棠又没动静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安静地闭着,偶尔窗外其他车的照光闪过,男生秀气的眉心会无意识耸动下。

咔嚓一声,沈鹤掰响了自己食指的骨节。

片刻后,他试探地用右手去推陈清棠,想把人推到靠着窗户那边。

但刚推动一点,陈清棠又歪了上来。

沈鹤轻吸一口气。

这样不行。

他狠心地用了点力,把陈清棠推出了半臂远。

这次陈清棠喉咙里发出呢喃的一声,缓慢地睁开了睡得迷蒙的双眼。

沈鹤把手收回来,端坐着望着前方,目不斜视:“你醉了,靠着窗户睡吧。”

陈清棠一点一点歪了头,语气困惑:“不能靠着你吗?”

沈鹤拿余光晃了眼他:“靠窗吧。稳当。”

陈清棠摇摇头,说话也跟醉得厉害似的,慢吞吞地无力:“想靠着你,车里气味真难闻,我很难受,只有你好香……”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光线,照亮了沈鹤被黑暗掩饰住的绯色耳朵。

还有他一瞬僵化的侧脸。

陈清棠眯起眼,缓缓凑近他,像条按照计划一步步靠近自己猎物的蛇。

直到鼻尖快要贴近沈鹤的颈窝,他才将将停住,然后像小兔子般,轻轻耸动鼻翼嗅了嗅。

温热的气息羽毛般扫过脖颈,好像有细密的痒渗入骨髓,一路直蹿后脊梁,痒到了人心底。

沈鹤浑身骤然紧绷。

陈清棠轻呼一口气,醉得放纵:“你好香啊沈鹤……”

明天见![猫爪][猫爪][摊手][摊手]更新频率和更新时间,会在3W字上榜后定下来[猫爪][猫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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