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刺耳的惨叫呜咽此起彼伏,解吟缩在人群中,入目是一双很小的手,捏着拳头,在抖。

一只脚踏进血泊,声音自头顶响起:“……瞧瞧,我给你们找到了个多漂亮的宝贝。”

解吟寒毛一炸,下一刻头发被暴力拽起。

脚尖腾空的瞬间,头发与头皮因为两股力的作用产生了巨大的撕裂感,浑身血液在这一瞬逆流而上直冲颅腔。

高压使他面部迅速充血、涨红,瞳仁紧缩。

他被扔了出去,手机怼到脸上,刺眼的亮光刺激得双眼不断流出生理性泪水。

“可怜见的。”

一只大手伸过来拍他的脸:“来,冲着直播间笑一个,笑一个叔叔就跟你玩捉迷藏的游……”

解吟避开那只手。

马尾男反手将男孩头往地上砸,“咚”一声巨响,人晕了。

马尾男俯视着小男孩,鲜活的生命躺在处刑场上,像个等待“献祭”的完美祭品。

弹幕里全是谩骂,马尾男却愉快极了,他享受这种全方位碾压的胜利,他厌恶极了被颐指气使,不被当人看。

他笑嘻嘻看着小宝贝悠悠转醒,对上一双充满恨意的漆黑眼瞳,那一瞬他整个灵魂深处翻起了滔天巨浪,往事一幕幕重现——凭什么?!

凭什么我就是蝼蚁,你们人类就可以高高在上?!

我才是那个该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解吟看着马尾男过于分散的五官在光影刻画下逐渐扭曲变形,最后完全沉浸在怒火之中。

他扔了手机,举枪对准他:

“你们该死!”

“你们全都该死!!!”

“砰——!”

·

解吟猛地睁开眼睛。

隔壁床探头的阿姨猛吸口气后退一步:[这孩子,吓我一跳。]

阿姨回去跟病人继续唠嗑,期间还不忘探头多打量04床青年几眼。

无他,长得太好了。

白白净净的,一头黑发,眼睛漂亮得像是会说话。

薛棋进入病房看到好友望着窗外发呆,下颚线消瘦,不由得叹了口气。

作为发小,他多少是了解点解吟家情况的,那个名义上是解吟爸爸的狗东西常年酗酒,爱财如命,他这个发小又自小倒霉,不是被打就是在被打的路上,狗东西就把这当成收入来源。

高考结束后解吟考上外地大学,就再也没回来。这次解吟突然接到警方来电,告知解迟车祸去世,解吟才回来收尸。

没想到这趟回来解吟动不动就高烧昏迷。

薛棋将早餐放在一旁,看着好友,忧心忡忡:“吟吟啊,你要是心里委屈你就哭出来,哥们不笑话你哈。”

说着就上手去摸青年的脑袋,被无情挥开。

解吟取下耳塞,声音有些哑:“你怎么还没走?”

薛棋炸毛:“没良心!你还生着病呢我能走?”

解吟失笑:“我没事,医生也说了检查结果没问题,你回去上班吧。”

他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薛棋跟在身后:“没事,我那上司人很好,听说你的情况还让我处理好了再回去。”

解吟心道人家那是客气话,说不定等你处理好回去对方把你也给处理了:“我已经好了。”

薛棋:“你身边也没个人,要是又晕了……”

解吟:“不会。”

见发小又要张嘴,解吟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洗漱后回到病床,解吟掏出手机,在手机上点几下,薛棋兜里响起消息提示音。

薛棋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条高铁票订票成功的短信,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后。

“你!”薛棋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友情提示,距离高铁抵达时间还有五十九分四十六秒。”

解吟掀起眼皮,看着自家气得脸蛋圆呼呼的发小笑了:“抓紧时间啊少年。”

坐在病床上的青年脸色苍白,穿着一件质地轻柔的雪纺白衬衫,九分牛仔裤,略微宽大的领口露出一截细细的锁骨,看着乖巧温顺,抬眸看过来时露齿一笑,刹那春暖花开。

薛棋瞬间什么脾气都没了。

拿到出院证明两人下楼办结清手续,出电梯时忽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滚轮摩擦过光洁的地面发出沉重的咯吱咯吱声。

一群护士推着急救床冲进急救电梯,单薄的急救床上跪着一名医生不停做着心肺复苏。

急救电梯坐不下太多人,被挤出来的中年人看到升上去的电梯赶紧冲到解吟这边的客梯来。电梯门合上,解吟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方掏出烟叼在嘴里啪嗒一下点燃:

[妈的老不死大半截身体都入土了,干什么还折腾下一代。]

[这次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不行,我得把阿芳她们都叫来。]

薛棋看着急救电梯往上攀升叹了口气,正想说两句世事无常抒发下情感,回头见发小眉峰紧拧、眼底泛青,不由得收了话头,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两人分开后解吟也打车回家。

他家在城中村,沿路房屋建筑不算太高,能看到小巷里走出来的学生、上班族,两旁还有摆摊的早餐店,大桶里冒着热气腾腾的高汤。

越往里走早日的大爷大妈就越多,都是一起生活了二三十年的老街坊,看到他后不约而同凑到一起耳语。

解吟爬上顶楼,抬头就见自家门上不知何时被贴了封条,用朱红的油漆写着“欠债还钱”四个大字。

“吟吟?”

解吟左手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正在通话。

电话那头的薛棋疑惑的看了眼手机:“喂?吟吟你在听吗?”

解吟:“我在,你接着说。”

薛棋便继续叨叨要多休息多注意身体,冰箱里给他采购的东西要记得吃,身体不舒服立马给他打电话,他即刻飞过来救驾。

解吟认真听着,眉眼间柔和许多。

他把封条撕了,推开门,风迎面呼呼灌出来,客厅散落着一地的碎玻璃渣。

解吟没碰那些东西,他坐在沙发上,又聊了一会儿,听到薛棋那边提示过安检才把电话挂断,然后报警。

警察来得很快,拍照取证、调监控、做笔录,因为涉嫌情形够不上立案标准,所以只是拷贝走附近监控做进一步调查。

忙完天色已晚,解吟拿出抹布、拖把开始打扫卫生。

半个月前解迟车祸去世,下葬那天十个大汉找上门,说解迟去世前在他们那用房子做抵押贷款,如今债务人去世,他们不仅要收回这套房子,还要解吟额外赔付公司百分之三十的经济损失,并出示当初和解迟签署的合同。

上头白纸黑字,条款明明白白,如果解迟没有偿还能力就把房子无偿转让甲方并让其儿子赔偿贵方损失,最下方还有解迟的签名、手印。

解吟认得那签名的笔迹,也知道解迟干得出这事,但借款金额有没有这么多不说,利息就不对,更别扯什么经济损失。

解吟也不拐弯抹角,直言想要赔偿就起诉,只要法院判下来他都认。

对方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回去,也不可能真如解吟所说去法院起诉,他们三天两头就带人来闹、不间断的电话轰炸、短信威胁……

解吟报了警,但无奈每次警察后脚来他们前脚就走了,号码也是虚拟号,没监控。

解吟没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薛棋,否则凭他那性子,铁定工作黄了也要留下来挺他。

洗完澡出来,解吟把自己陷在沙发里,微风拂过肌肤,吹得他四肢越发瘫软。

解吟耷拉着眼皮,身体极度疲惫,然而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吵”。

脑子里莫名出现很多声音,每天、每天都吵得他头疼。

起初只是低烧、嗜睡,并无异样。

后来解迟车祸去世,他的症状随之加重,好几次高烧昏迷被朋友发现送到医院,心率更是飙到了200次每分钟。

然而一套套检查下来,结果都显示没有问题,医生只能推断病人是由于伤心过度造成的身理应激反应。

解吟没说的是,自从心率第一次飙升到200,他便时常能听到些奇怪的声音。

比如隔壁病房家属在看望病人时内心腹诽老不死的净作妖,楼下儿子从两天前开始一直念叨着200万保险费,考了一百分怕被发现做假的学生,半夜三更大街上想借机猥亵路人的醉鬼……

解吟原只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听。

渐渐,他发现自己不仅能“听”到别人的心声,感知别人情绪,甚至开始出现幻觉。

幻觉中他将“自己”分裂成无数条细小的电流,滋啦滋啦,焦急又亢奋地奔向全世界,钻入他人脑海中肆无忌惮地读取信息。

他无法制止思维像触手一样伸向别人,也无法阻止别人带给他的负面情绪和冗杂的信息量。

换做别人精神崩溃是迟早的事,但解吟觉得自己还好。

对他来说,现在跟以往最大的不同无非就是他们的心思袒露得比以往更明明白白些罢了。

他不需要消化这些过载的信息,无视就行。

可当他尝试介入“幻觉”并成功阻止那个猥亵犯后,他第一次怀疑起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我生活的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个世界,会不会才是我的“幻觉”?

“咚!”

解吟一把捂住心脏位置。

“咚咚!”

“咚咚咚!”

又来了。

解吟手握成拳,死死摁着心口,想让里头的心脏安静一会儿。

可惜天不遂人愿,剧烈跳动的心脏加速了耗氧量,很快解吟就感到了窒息。

他起身翻找医生给他开的药,结果因为双手发麻,腕关节用力过猛——

“——砰!”

药片撒了一地。

有那么一瞬,解吟以为自己会抓住花瓶瓶口像疯子一样轮砸家具,边砸还会边扯开嗓子嘶吼,让身体里火山爆发燃烧掉周围一切。

解吟闭上眼睛,深吸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偏激的情绪了。

“再这样下去,估计我离疯也不远了。”

解吟自嘲着,俯身捡药,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药片的瞬间他猛地回头——身后安安静静,空无一人。

窗外呼呼灌进来的风不知何时停了,一直吵得他脑仁疼的声音消失。

世界像是被突然按了暂停键。

解吟直起身,巡视着这间屋子。

房间不大,墙上刷着泛黄的腻子粉,有些老旧但还算干净。

靠墙摆放着一组沙发、茶几,茶几上用玻璃瓶装着一簇簇美丽烂漫的灵香草,那是薛棋昨天早给他插上的。

对面则是两个矮柜,里面原本放满了酒,侧过去一点是他的房间,房门没关严,透过门缝往里看整个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光。

四周的摆设还是老样子,可他却从背脊窜上一股凉意。

好似墙缝里有人趴那窥视着他。

危机感催促解吟离开这里,解吟毫不迟疑,“哗”一下拉开大门,门外场景却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他家对门和楼梯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条商铺林立的街道,街上空无一人,昏暗的路灯静静伫立在道路两旁,四周一片寂静。

解吟认得这条路,庄梅路,这是他爸出车祸的地点。

“咚咚咚!”

解吟捂住心脏,再回头,在他身后是一扇上了锁的大铁门。

“又是幻觉吗?”

解吟拿起铁门上的锁,铁链冷不丁撞击到铁门在寂静的空间发出清脆的两声回响。

这个声响就像是某种讯号,黑夜里仿佛有沉睡的巨物被这个声音惊醒。

解吟转身就跑!

一抹银光倏地划破空气,有什么庞然大物急速闪出、转弯,四脚着地朝人类冲去。

“呼——”

粗重的呼吸拂过后脖颈,解吟汗毛倒竖,闻到了一股肉质腐烂的酸臭味,有什么东西戳到他的后脖颈。

解吟伸手去拂,是一团毛发……!

理智告诉他不要回头,但强烈的不安驱使他回过头,正巧对方探头凑近——一张人脸直直闯入解吟视线里,两根粗壮的盘山角从本该是眼窝的位置长出,盘旋于脑后,坚硬的白毛覆盖全身。

嫣然是头人面羊身的怪物!

“呼——!”

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抬掌拍来,弯钩状的指甲好似镰刀,勾住了往回一收,便能轻易剖开他的身体。

解吟猝然后退,利爪划破他扬起的衣摆,堪堪擦过他的下颚,转手又迅速的拍向他的肩膀。

解吟整个人被拍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一抬头,那个庞然大物飞身扑了过来!

——那一刻,解吟只是想着能把怪物隔绝在外就好。

刹那间高墙拔地而起。

飞扑而来的怪物被突如其来的墙体顶翻,倒飞数丈远。

解吟:“?!!”

下本开《喂,你尾巴露出来了》,点击专栏可见~

一中东西两栋楼的楼霸在摸底考试那天大打出手,随后两人被罚手拉手唱“我们都是好朋友”的小视频传遍各大群聊。

林不危气炸,转头约白术词出来单挑,结果人还没来,天空一道闪电劈下,醒来竟变成了一只小猫咪,还被白术词捡回了家!

白术词养了只爱撒娇的流浪猫,最近那猫老失踪,白术词瞧着对楼罚站都能睡着的林不危,打开手机搜索“定位项圈”。

这天他家猫又不见了。

“嘀嘀……嘀嘀……”

手机定位显示:您的爱宠距离您2米。

白术词看着为他打架的林不危,双眸微眯:“你过来。”

林不危嗤笑:“你算老几……”

话音未落,白术词将人拽到怀里。

“嘀嘀……嘀嘀……”

手机定位显示:您的爱宠距离您0米。

林不危瞥他响个不停的手机,狐疑:“喂,你手机在叫。”

白术词指腹长按关机:“你听错了。”

后来的某天

刚打完篮球的白术词将西楼老大堵在楼道拐角,手里抓着蓬松柔软的大尾巴,呼吸不稳:“尾巴,怎么又跑出来了?”

林不危躲开钻进耳朵里的嗓音,不自在:“你离我远点。”

白术词:“嗯。”

他原是想离远的,这里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人和事

后来有了

那个见不到他就会着急的猫儿

——白术词

*金丝边眼镜清冷美人受X一米九三寸头攻

*死对头变铲屎官,掉马文,一激动就露耳朵露尾巴!

*老大,西楼那家伙又来找你单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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