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晚宴短短一个晚上死寂了三回,但这次的情况跟前两次不一样,他们是这切地感受到了生命威胁。

这个漂亮的beta竟然把酒泼在了最危险的人物身上。

这人叫沈修卿,是人类目前最强的alpha,但过多的战役让他的腺体负担过重,精神力濒临崩溃,在最后一次战斗时出现了怪物化征兆,血洗城池,将敌军友军的尸体堆如泰山。

晚宴中有胆小的omega已经闭上眼睛了,生怕看到血液飞溅的场面。

但下一刻,酒渍上搭着修长的手指。

只见许砚辞勾起唇角,指尖在沈修卿劲瘦的腰身流转:“啊,湿了呀。”

许砚辞吊着眼尾,从下往上俯视对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就在他即将把手抽回来时,手腕被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了。

沈修卿看向掌中的手腕。

这手纤长冷白,指尖泛着点恰到好处的微红,细腻的肤质透着生活尊养处优,能看出来是上层精英人士。

他微抬起眼眸,将视线落在对方脸上。

许砚辞的面容算得上是摄人心魄的艳丽,肤色在灯光下偏向于苍白,是易碎的瑰丽。可他的眼睛却与整体气场割裂,不温和,甚至是带有几分凌厉。

特别是眼尾的痣,极具视觉冲击力,完全遮挡不住其中的野心。

像是把冷刃横在敌人的脖颈上,硬生生添了几分危险跟冷硬,几乎是从骨缝中透出让人忌惮的气息。

沈修卿钳住手,毫无征兆地往回一拽,高举在空中,将人强迫性地吊着,力道极强,以极端的方式将距离拉进。

他微低头,英挺的鼻尖几乎是要触上许砚辞。

漆黑的虹膜倒映出对方的身形,似乎是将人囚禁在眸底,逼迫得人呼吸不过来。

眼神沉稳、阴冷。

沈修卿的指骨关节不断收紧,看着对方因为痛楚而微崩的脸。

这人光是被他擒住手腕吊在空中,就已经没办法动了,只能垫着脚尖配合他的动作。

很弱。

甚至再用力一点,就可以将这纤细的手骨捏断。

可就是这样的弱的人,竟然能在前世毫不犹豫地背叛他,甚至是差点杀了他。

沈修卿的腺体在发痛,杀意代替血液在脉搏中流淌,信息素毫无节制地在飙升,轻而易举地压下了周身杂乱的气息。

整个大厅似乎连光线都凝固住了,在场所有人似乎成了雕塑。

他们的脸因为恐惧而微微扭曲,支气管被浓烈而可怖的信息素压得呼吸不过来,出现了窒息的征兆。

但没有人敢离开,甚至连视线都不敢随意移动。

他们察觉到了。

沈修卿是易感期,状态非常不正常,像是陷入痛楚的幻象中,信息素跟着情绪曲线在极端地起伏,濒临暴动的边缘,随时会成为可怖的怪物。

逃跑已经没用了。

他们只求这个beta别发出声音,别哭,别求饶。

任何动静都会让沈修卿感到厌烦,连累整个晚宴的人为之陪葬。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貌美的beta说话了。

“放手,你抓痛我了。”

所有人都愣住,视线落在许砚辞的脸上,似乎是想判断这人是不是被吓到脑子都短路了。

许砚辞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面临是什么?

那可是是随时会失去人性的怪物。

没有求饶就算了,还敢提条件,让对方把手松开。

然而许砚辞神态没有半点恐惧,甚至称得上有点不悦。

沈修卿掀了掀眼皮,看着眼前人。

半晌,他轻笑了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手劲一松,将人放开。

许砚辞疼得微蹙眉,另手轻轻揉着发红的手腕,轻声解释道:“你在我的视角盲区,又靠我这么近,我被你吓到了,才泼了酒。”

“不应该跟我道歉吗?”

沈修卿掀了掀眼皮:“你泼了我一身酒,却要求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许砚辞:“当然,这是一个有人性的alpha应该做的事。”

沈修卿刚才还觉得他的反应有点意思,现在陡然被扫了兴,脸色顿时沉了几分。

这人还是像上辈子一样。

黑白颠倒、强词夺理。

沈修卿刚想用手掐住住他的脖颈,就见美人薄唇微启,继续说着。

“但我泼了你的衣服,确实造成了的损失,作为赔偿这次地下城的事就算了你可以衣服交给我我让人去洗干净,并且赔你套一模一样的。”

沈修卿顿了下,狭长的眼眸半垂,似乎是在判断他的动机。

许砚辞在立出强词夺理人设后,又三言两语将它打破,把他的不悦硬生生压了回去。

让人捉摸不透。

而且还有让沈修卿更看不透的事。

这人分明是坚冷着脸在解决事情,逻辑情绪,语气疏离。

但是。

手指却搭在他的腰线上。

越线的举措,甚至称得上是勾引。

是故意的吗?

沈修卿探究的视线在许砚辞白皙的面容上巡视,描绘着对方的轮廓。

然而许砚辞没有多余的表情,薄唇抿着,凌乱发丝抚在皮肤上勾出清冷的线条,眼底一片清明。

应该是多想了吧。

沈修卿看得出来他想地下城拉开距离,所以不可能是在勾引自己。

但是,为什么不一样了?

这人上辈子想方设法跟地下城搭上关系,这辈子却使劲躲。

这个beta就像是只狡猾的漂亮狐狸,他无论怎么想,也猜不中对方的想法。

沈修卿垂眸看他:“你还记得我吗?”

许砚辞一愣,随即轻笑了下:“沈先生,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套近乎吗?”

沈修卿蹙眉,刚想否定这句话,就感受到腰间被抵住,似乎是那搭在上面的指尖按在他的腹肌上。

许砚辞手指一抵,随即借力拉开距离,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但这手段确实让人印象深刻,我记住了。”

“衣服交给助手助手就可以,没什么事的话 我就先走了。”

许砚辞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直到转身的那一刻,才移开。

沈修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觉刚才腰上被指尖抵住的地方,似乎烧了起来。

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勾得人心痒。

*

许砚辞离开晚宴时,助手手里拿着文件,立即跟了上去。

他两三步追上,将文件翻到对应的页数,展示给许砚辞看:“我刚才去确认了下,地下城那边还没跟纪氏集团签订正式的合同,我们或许可以再想想办法。”

“比如从萧齐下手。”

许砚辞听见这个名字,视线不动神色地在文件上移开:“别对他下手。”

他想起那个金发碧眸在少年在晚宴上胡闹,却还能得到周围人的怜悯,顿时蹙眉。

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这个梦是真的,这个世界是狗血文,萧齐是主角有点气运在身上,周围人跟中了邪一样帮他。

要么是那群老家伙想借机落井下石呛他两句,讨好纪云斐。

理智告诉他实际情况应该是后者,但

许砚辞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在没见过萧齐的情况下,就已经梦见了他的存在,名字、样貌甚至是性格。

但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狗血文,也太草了,他这么拼死工作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促成两个傻逼谈恋爱?

助手不理解许砚辞的想法,疑惑道:“为什么不能萧齐下手?”

许砚辞看了助手一眼。

他跟这个新助手相处也不过半天,没什么信任可言,便没有多加解释。

许砚辞思索半天:“因为可爱~”

助手:“......”

他:“呃,您好幽默。”

许砚辞:“上班哪有不疯的。”

助手陪着他走到房间门口:“您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许砚辞点头:“行。”

他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梦醒了之后他只记得结局跟几个零碎的片段,其中一个就是萧齐利用今晚泼他的酒,爬到了沈修卿的床上。

而如今剧情改变,这酒淋在了他身上。许砚辞怀疑自己烧还没退,不然怎么会相信这个世界居然是小说构成的。

首先他是个非常坚定的唯物主义,其次……

许砚辞看向助手:“你去查一下萧齐的红酒是不是有问题,今晚要注意我的电话,我打给你,无论有没有出声,必须带人过来。”

助手有点懵,但还是点头:“好的。”

许砚辞累了一天,吃完药,躺在床上。

他用手捂住眼睛,难得地沉默了,本来想离沈修卿远一点,但是放的狠话居然全被听见了。

现在派人给对方下药导致耳聋已经来不到了,只能随机应变。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沈修卿为什么会出现在A市的晚宴上。

他在梦境中所窥见的未来并不是完整的,只有几个破碎的片段能推出大概的时间线跟故事线。

沈修卿现在应该是在易感期,是濒临暴走的状态,随时有可能造成大面积伤亡。

怎么出现在这里,太危险了。

许砚辞想着,药劲慢慢地上来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算了,无所谓。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谁小说,他身为反派,肯定可以活到故事的最后,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死掉。

另一边。

地板上是破碎的酒杯玻璃,深红色酒水像鲜血般淌在地板上,空气中蔓延着酒水芬芳,跟死亡气息交融在一起。

昂贵的水晶吊灯在摇晃,将底下逃窜的人群影子映得错乱,四处都是惊悚的尖叫声。

沈修卿白长发中探出属于狼的耳朵,从薄唇中探出两个尖锐的獠牙,俊美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眼神像是野兽般漆黑,死死地盯着敞开的大门。

沈修卿暴走的消息传到了政府,那边马上就派人过来了,专家组命人开车消防车,拿着高压水枪对准他。

阻止因为易感期而陷入暴走状态的alpha离开酒楼。

压力为30kg/cm2以上的水流成为一道水柱打在沈修卿身上,几乎是立即将他冲退。

但沈修卿在进入状态之后,身体的强度已经远高于金刚石,这次水压只能将他抵在墙面上,并造不成什么伤害。

迸发的水柱激起一片水雾,将众人的视线遮挡住,就在他们以为沈修卿已经退到安全范围,准备关掉水枪发射麻醉剂时,发现——

沈修卿不见了。

墙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塌了个洞。

他逃了。

所有人在意识到这点后,骨缝中升起了阴冷的寒意。

*

许砚辞感受不到信息素的存在,也就没有察觉到酒店在暴动跟异常,在隔音良好的房间里睡着。

“叮——”

许砚辞眼睫轻轻颤了下,被道突兀的门铃声吵醒。

他有点困倦地睁眼,看了下手机,发现没有任何短信跟来电,只能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

男人穿着黑色风衣,全身湿透,长睫上挂着小水珠,垂着眼眸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这人五官俊美得像是雕塑,抿着薄唇,表情没有什么温度,眼眸漆黑,眉间透着阴冷与强硬,不像是人类,更像是极端危险的怪物。

许砚辞曾无数次梦见这个眼神。

这一瞬间,他像是被毫无征兆地拉入梦境,分不清虚拟跟事实。

阴沉、低冷,带着恨意。

却莫名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受尽伤之后跑回来,气势汹汹地瞪着主人。

门外传来把手转动的声音。

许砚辞回过神,直接将门反锁。

开玩笑,他哪敢把危险人物放进来。

沈修卿听到锁门的声音,心底不由涌起烦躁的情愫。

他狭长的眼眸半眯,沉默地站在原地,而后手劲一狠,坚固的密码锁直接碎了一地。

许砚辞瞳孔微缩:“……”

他一言不发,而后乖乖把门打开:“请。”

许砚辞只能把人带了进去,在卫生间拿干燥的毛巾时,听见手机在外边桌子上疯狂震动。

他把毛巾递给沈修卿,过去桌子那边将手机拿起,手上德水珠滑下,恰好把电话挂断了。

但随后,一条短信在上方浮起。

助手:刚才萧齐拿的酒有问题.....

许砚辞还没看完,手中陡然一空。

他疑惑抬头:“你拿走我手机做什么,还我。”

沈修卿冷淡地扫了眼短信内容,而后徒手捏碎屏幕。

短信后半段赫然写着:

——他早就知道了沈修卿现在容易暴走的易感期,故意在酒里下了诱情剂,想自己用,但没想到泼你身上了,现在沈修卿在往你的方向走!!!

许砚辞抢过手机,但它已经黑屏死机了,完全重启不了。

自然也就没看到短信的后半部分。

他:“......”

这人有毛病吧?

许砚辞刚想发火,后颈却止不住地痒。

他是beta,丝毫没有意识到房间的信息素已经浓到一个几乎恐怖的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个omega发情。

“我手机上有很多内容。”

沈修卿嗓音寡淡:“是吗?可是你有备份。”

许砚辞本来想敲诈一笔,但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笃定,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把手机上的信息全部备份的习惯告诉其他人。这个刚见面不久的元勋,又是从那里知道的?

沈修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逐步靠近,将许砚辞逼到角落,伸手一推,让人跌坐在旁边床头柜上。

他伸将许砚辞的下巴钳住,往上一抬,低头吻了下去。

许砚辞:“?”

他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沈修卿:“老婆。”

他眼神平稳,嗓音出乎意料的冷静,就是说出的话不怎么对劲。

许砚辞:“你是单身,没有老婆,放开我。”

沈修卿嗓音勾着点不快:“你很快就是了。”

许砚辞:“......”

他现在有两个方案。

一是弄死沈修卿,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濒临暴走的alpha的战斗力恐怖到能孤身屠城。二是对外求助,可他的手机坏了,没有其他联络外界的方式,要是强行跑出去的话,还可能惹怒对方,死得更惨。

许砚辞心底设想了无数可能性,发现顺从才是受伤最小的办法。

顿时绝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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