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饱餐一顿后，两个个男人一只猫抱着撑撑的肚子，毫无姿态地瘫在地板上。

“啊——好久没饱餐一顿了。还是小诸伏做的饭好吃——”萩原研二长叹道。

“喵——呜”小白赞同着，艰难做了一个猫式伸展。

“说得好像你很久没吃饭一样。”松田阵平嗤笑到，撑起上半身瞥视着幼驯染。

“这倒是事实哦，”诸伏景光去厨房整理完了盘子，回来跪坐到了地上，纠正了松田的说法，“萩原两个月前才醒过来，一直都在喝稀粥。最近才开始吃上饭。”

松田愣住了，萩原不是三年前被这只会说人话的猫救下来了吗？他正想开口问，身侧的白猫舒展了一下爪子，又把他的头当过渡跳板，噌地一下调到了诸伏景光的肩膀上，尾巴一甩，往诸伏景光的手里甩落了一个猫猫头。

（“喂！(#`O′)”松田不满地嚷了一声。）

“今晚要出去吗？”

“嗯，”白猫答道，松田注意到他的音色大概是七八岁的少年音，听起来稚嫩，行事......总被踩头的松田表示也很幼稚，“我要去收拾一点烂摊子，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没问题，注意安全。”诸伏景光轻轻捏了捏手中的猫猫头，把它放在了肩膀上，“随时联系。”

白猫点点头，灵巧地几下跳到门外，用长长的尾巴刷一下关上了门，飞快消失了。

屋内的三人安静了一瞬，松田率先打开话头，“我说，到底谁来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诸伏景光主动领职，“我来吧，我醒得最早。”

“首先就是，我们三个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本该死去'的人，但被小白救了下来。安置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以此躲避'剧情'的绞杀修正。这里自成一个村庄，地理位置不明，像是随时在变动。村民除了对外界的新闻毫不关心，都和正常人一样，有自己的陈年旧事，逻辑自洽，但他们所处的年代错落在日本近百年的历史里，却又毫不在乎时间的流逝。。”

“再就是，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即使没受致命伤，也会陷入沉睡，萩原睡了大概两年十个月，我一年前来的，睡了半年，比他早一点醒。这期间萩原就像植物人一样，即使因为爆炸产生的烧伤和擦伤都好了，也无法恢复意识。但松田你只比正常脑震荡患者多睡了半天就醒了。”

“因此我们推测，越靠近未来的某一天，'已亡人'的休眠时间会越短。小白也跟我们说，只要到了合适的时间，我们再出去就安全了，但是复出要以合理的理由，不然还是会被矫正。”

诸伏景光大概说了几个最重要的点，话头被萩原研二接过。

“小白就是那只白猫，全名稻下白，可以变出巨猫和分裂小猫猫头——小阵平你就接受超自然力量的存在吧——据说是来给我们报恩的，”注意到松田阵平开始扭曲的脸庞，萩原摆摆手示意他忍住，“什么恩情他也说不清。但他七年前才开始有记忆，有记忆不久就救下景光，时不时就要出去到各个地方救人报恩。”

“'已亡人'很多，但被他叼回这里的目前只有我们三个。因为只有我们活着就会被追杀。”

“我能感到他对我们没有任何恶意，（松田：他总是踩我的头），这种不算，并且对我们的很多小习惯和往事有着下意识的熟悉，比如他很熟悉hiro会做什么好吃的料理，再比如他刚刚一下就找到了你的电话卡在哪里，”萩原研二摸索着下巴，“就好像......他和我们相处了很久。”

“他厌恶剧情的存在，也向我们验证了剧情的存在，说明了为什么不能和外界取得联系，我们只能单方面接受一点网络看点新闻，才不至于和外界脱节。”萩原笑了起来，是松田熟悉的、也很久没有看到的一种无奈的微笑，“所以——黑暗一点解读，我们也可以算作被小白囚禁起来了呢，但不知道为什么呢，就像他对我们有天然的熟悉，我和景光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天然相信了他呢。”

诸伏景光配合地摊开手耸了耸肩，肩膀上的猫猫头跟着上下一抖——“伯噗，伯噗。”

“我一个月前才能自如行动，诸伏虽然早一点，也没找到更有用的消息。”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小阵平”，紫眸男人正了正神色，“至少除了超自然力量一切都符合逻辑。”

但，超自然力量就是最不符合逻辑的啊！松田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没有挑刺，黑发青年斟酌了一下措辞，问道，“萩就算了。诸伏你是怎么回事？跟你毕业后就失联去办的事情有关吗？”

诸伏景光毫不诧异于同期的敏感度，之前萩原醒来后没几分钟就问了和松田一模一样的问题。虽然这些原本是不能说的，但小白却对组织的很多事情了如指掌，并且在他打马虎眼隐瞒时用一种难以言述的沉痛责难的眼神盯着他，他瞒了两句就说不下去了——再加上最后的回归也许会和组织有关，为了同期的安全，他最后选择坦白了卧底的事。

诸伏景光三言两语复述了一下，松田听得皱起眉来，“所以金毛混蛋还在组织里？”

“是的，”诸伏景光平静地说，“在他眼里我应该已经殉职了。”

蓝色上挑眼的青年气质温和，话语平淡，眉眼平和，像是在讲述一件不小心搞砸的陈年往事，只言片语中却又蕴藏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担忧。松田阵平顿了顿，大刺刺把话题挑开了——吐槽道：“所以为什么会同时安排两个同期的警校生进同一个组织卧底啊？而且金发黑皮这么明显的特征还能瞒过对方的排查吗？组织的排查也太水了吧。”

“啊，我遇到zero也很震惊呢。”诸伏景光闻言一下子笑了起来，想起来当时三瓶威士忌共同考核的场景，“但zero很快稳住了，我们回去一对才发现是阴差阳错的巧合。不过zero伪装得很好，既然公安的信息封锁得够严密，按照他的努力，现在大概已经在往高层发展了吧。”

“但能在那个组织和志向相同的人一起卧底，其实也很不错。可惜我提前交了份不合格的答卷，现在要靠zero啦。”诸伏景光轻轻捏了捏手上的小猫猫头，轻描淡写地结束了这个话题——那里有太多面向无辜者的杀戮，让人质疑这样的牺牲究竟值得多少。

三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但很快猫猫头打破了安静沉思的氛围，白色小猫“伯噗，伯噗”了两声，转而讲出来稻下白的声音，他像是在急速奔跑着，喘气着询问：“景光，莱伊和宫野明美的安全屋在哪？”

诸伏景光快速报了个地址——按理说组织成员的安全屋是每个成员自己的绝密，但莱伊和宫野明美是组织内少有的明面情侣。所以底层成员宫野明美也就成了组织监视莱伊的重要坐标，两个人的小屋虽然不为大多数人所知，却瞒不过两位同期训练的威士忌。

稻下白简单应了一声，三言两语解释了情况——莱伊是FBI卧底，围杀琴酒的计划败露，现在正在撤回美国。

一旁的松田和萩原露出吃瓜群众脸，怎么你们一起训练的三个代号成员都是卧底。

诸伏景光却只是小小吃惊一下——当时天台上两人对峙时，莱伊也自爆FBI卧底的身份，但形势所逼，他难以相信这份说辞，也不可能把手上的情报和zero的信息暴露给美国，于是选择和胸袋里的手机同归于尽，不过不知道怎么被小白救回来了——要收拾的烂摊子就是那时留下的吗？

黑发蓝眼的青年暗自思考着，同时叮嘱了另一方的白猫要注意安全。

短暂的应答之后，猫猫头恢复成“伯噗，伯噗”的状态，弹性十足地一蹦，跳到了萩原的腿上，再被轻轻捧起。

深夜，僻静的废弃老楼间，戴着针织帽的男人警惕地眯起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小心谨慎地躲避着组织的追捕围杀——计划的败露让他在重伤琴酒之后腹背受敌，但男人并不畏惧，相反，沸腾激荡的血液擦亮了这枚银色子弹的锋芒，让他一路安全靠近FBI的接头点，只需几步，他就能安然前往美国蛰伏。

只是......莱伊，或者说美国FBI卧底赤井秀一想到了他潜入组织的引子，那个叫做宫野明美的女人，对方看穿了他的卧底身份却依然耐心照顾着他的起居生活，小心呵护这一份以欺瞒为根基的爱情......

尽管他联系了还在日本的FBI探员，但他们在组织的人手大大折损，也不再可能为一个价值寥寥的底层人员花费大代价将其带出来。

即将踏出巷口的瞬间，猎豹般敏锐地直觉让他在第一时间侧身，精准瞄准了身后突然出现的白发少年。

阴影里，那双非人的金澄眼眸被倾斜而下的月光打亮，白发少年歪歪头，像猫咪看着了小到不需要在意的挑逗，懒散回应了一下男人的威胁。他悠悠举起右手，攥着来人的衣领，把今夜收获的猎物展示给观众——赫然是昏迷状态的宫野明美。少年的身型和成年人尚且有不小的差距，宫野明美的腿落在地上，衣摆处沾着的黑灰和破损不难推测出一路随意的拖拽。

“来谈笔交易吧，用你的现女友当筹码。”

啊......开学了。。。

好日子到头来wuwuwu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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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坦白与信息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