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四周的一切在虚无中沉寂，原本吞噬四方的猩红也随着周谣的回头渐渐淡出，纪楚铭这才回过神来，恍然间发现外衫已被冷汗浸湿。

不对劲。

陆择善还是原来不紧不慢的模样，看着纪楚铭已然苍白的脸默默浅笑。

“喜欢吗？”

这已经不能用诡异来形容了，就算是幻境类的技能，却能如此逼真的在线所有的场景，好像这一切确实发生过，已在头脑里预演过无数次。

“前辈，你是如何做到的？”纪楚铭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无异。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陆择善偏了偏头，桃花眼中饱含笑意，要不是已经见识过他的凶悍，纪楚铭断然会被他的外貌所欺骗。

“怎么样，我们的交易，有兴趣吗？”

这样完全使自己处于劣势地位的交易完全没有胜算，纪楚铭仔细掂量着他话里的份量。

“冒昧问一下，为什么是我？”

听到这样的问题，陆择善感到有些好笑，在这位大神的世界观里，被他选中那是重修八百年都修不来的福气，这届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识好歹，一个墨莲就算了，现在又是这只梅花鹿，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准确来说，你没得选。”

“我会让你拥有使用我技能的权力，并会帮你改善自身基因，代价是你的技能三年内无法得到任何提升，并且帮我承受繁生花毒的痛苦，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真是荒谬，纪楚铭微眯双眼，双拳不自觉地开始握紧，释放出攻击的危险信号，“前辈，恕我不能同意。”

陆择善了然，挥手间轻易卸了纪楚铭凝聚起来的敌意，“那是因为你不清楚我的能力。”

“在我的控制范围里，一切剧情由我编篡，用beta们的话来说，我应该是当今最伟大的导演。”

“导——演？”

小纪同学一阵心累。

“你一看就是没看过电影吧，就是那种很多人坐在一起，看什么放映机放东西，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像电视机一样。”

纪楚铭自知Beta世界一直以来发展迅猛，虽说自身基因落后，却因没有频繁的情热期和易感期干扰而在科技领域大有成就，而秉持基因就是王道的AO世界也在一次次的唯我独尊中逐渐落后于时代，才造就了现在这个不尴不尬的世界。

饶是这样，纪楚铭还是对Beta带着天然的敌意，陆择善捕捉到了他眉宇中的不屑，暗自感到好笑。

小样，还挺挑。

为了确保谈话的畅通，陆择善只能假装没看到小纪的心理活动。

“我可以控制你们所见所想，在我的领域内，一切生物的活动由我控制，我管这叫——鹿迷仙踪。”

什么垃圾名字，纪楚铭忍着没有笑出来。

“你刚刚应该见识过它了，怎么样？”

“前辈。”纪楚铭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认真，“您很强，但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努力。”

陆择善有些复杂地看着那双晶亮的眸子，“有些时候，选择大于努力。”

“您提出的条件很好，但一切都饱含着未知，我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承担繁生花毒，我也不能确定自己未来三年技能无法长进一寸的痛苦。”

纪楚铭越是认真，越让陆择善平白失去了耐心。

“条件我都和你说过了，你借我三年，我送你到七级，怎么样？”

一切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七级，AO追求的极致，全域只有三个七级高手，无数人这辈子都是基因天赋所限，碌碌无为。

“你应该知道，到了六级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个六级被分为了三阶，每一阶都如登天般困难，更被说是神一般的七级八级了。”

确实，纵使天之骄子周谣也仅有七阶一级，传闻中有人曾触碰到二级的边缘，但那一切都太遥远了难经起考察。

“怎么样，心动了吧。”陆择善又恢复了他处事不惊的浅笑。

说实话，这样的诱惑没有人不会心动，但这一切太巧了，仿佛赶着趟一般向自己涌来。

“前辈，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话。”纪楚铭这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发哑。

“契约。”

陆择善右手虚握，一柄骨刀横空出世，如肋骨的形状一般，上面隐隐有蝴蝶盘旋飞舞。

纪楚铭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关于我的诞生，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能感受到我曾经是某个强者的魔兽伙伴，并且曾签订了契约。”

“在我的加持下，他得到了我的控制篡改的能力，而我也感受到了他身上复杂的力量。”

陆择善微眯双眼，像是在回忆遥远的过去。

“他身上的力量很复杂，不纯粹，但却包罗万象，我现在都能回忆起那股超越生死、篡改时间的力量。”

纪楚铭被他的形容说的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这位前辈是从哪个位面来的，有着如此丰富的工作经历。

自知扯远了的陆择善冲纪楚铭抱歉地笑了笑，“小子，知道你很意外，这样吧，回去想想，想好再来也不迟。”

身边的藤蔓又一次恢复了灵性，为纪楚铭开辟了一条全新的路，等到他回头时，刚刚靠着树的那位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