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明告诉壮实男人,“那是日本人开的调查公司,和我干的事情一样。”
壮实男人听不懂,“他们怎么不来宝山找人,委托你?”
“日本人来宝山找人合适吗?”袁公明笑笑,“如果我是日本人,你们肯定会杀我!”
“为什么会杀你?”
“因为你是特务呀!见到带枪的日本人哪有不杀的道理。”
“怎么知道我是特务?”
“你不穿军装,不是军人,你不穿制服,不是警察。”
“胡说八道。”
“让我再猜测一下,也许你是不穿军装的别动队。”
听到此言,壮实男人哈哈笑起来,“果然是搞调查的,思路不是一般的清楚。”
袁公明跟着笑笑,主动说着故事,“第一天来宝山,就跟踪到你们的人,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壮实男人轻轻地嗯一声,伸手取下袁公明的头套。
好像呼吸困难的人,突然遇到大量新鲜的氧气,忍不住大口呼吸,长长地舒展胸腔。
立即看清楚壮实男人的长相。
此人油头粉面,满脸堆肉,坐在椅子上如同一团肉球,手脚壮实,孔武有力。
“能不能把身上的绳子也解掉?”袁公明晃晃身体。
“不着急,我们聊会儿天,一下子都松开,你会不适应的。”
壮实男人在袁公明的嘴巴里面又塞进一根香烟。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袁公明暗自骂道,不过除去头套,人好受很多,有事慢慢聊。
“说说那个满铁事务所。”壮实男人提出感兴趣的地方。
闻听此言,袁公明心中一动,立即猜到,壮实男人的心思可能在日军身上。
待查。
“据我所知,那是日本政府在上海开办的调查公司。”袁公明委婉地编着故事。
“你跟他们的关系怎么样?”壮实男人的眼色闪过一丝惊喜,着急地问道。
“虽然我们的行规不允许和客户多接触,但是如果想熟悉,也可以想办法熟悉。”袁公明说得不紧不慢。
“这样很好!”
壮实男人赶紧将袁公明身上的绳子解开,想想不安全,赶紧挪动椅子,离着袁公明远一点。
接着问道,“他们和日军的关系怎么样?”
“哎呦,这要去问问才知道,我想肯定有关系。”
袁公明顿时看穿壮实男人的底色,肯定是在找路子,想办法和日军勾搭关系。
壮实男人的嘴角立即露出一丝笑意,看着门口大声喊着林子春。
林子春推门进来,走到壮实男人身边,低声问道,“梅先生,有事请吩咐。”
梅先生对着林子春说会儿话。
林子春不停地点头,随后走到里面的房间,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梅先生,随后离开。
梅先生将信封递给袁公明,“我想见见你的客户。”
袁公明知道里面装的是钞票,看信封厚度,数量不少。
原本就想勾住梅先生,立即伸手将信封接在手中,笑着回应,“就算我们接你的生意,只要有钱赚,肯定帮忙。”
梅先生挑起大拇指,“我很喜欢你这样的人,如果事成,还有更多的感谢。”
袁公明将信封收好,指着梅先生手里的中队长照片,“我在找这个人,你认识吗?”
梅先生眼色一顿,连忙摇摇头,“不认识。”
袁公明立即知道是谎话,并不着急。
梅先生笑笑,“宝山我很熟,请帮我见到你的客户,等事情结束,我会帮你找到这个人。”
袁公明向梅先生伸出手,打算握手见证,“成交!”
梅先生保留敌意,并没有伸手,而是双手合掌,“我们开始做朋友,慢慢相处。”
此时林子春推门进来,在梅先生耳边嘀咕几声,引得梅先生不停地点头。
梅先生起身,“正好到吃中午饭时间,请袁先生吃顿便饭,然后去见你的客户。”
袁公明还在摸清底细的阶段,听之任之,赶紧起身,“谢谢梅先生,给您添麻烦啦!”
梅先生笑笑,前头带路,袁公明隔着几步远,跟在后面。
走进隔壁客厅,一桌丰盛的酒菜已经摆好。
菜品很丰盛,八个大菜,两个热汤,桌边摆着白酒和黄酒。
总共五个人一起吃饭,梅先生和袁公明,林子春和另外两个男人。
梅先生入座主位,指着酒问道,“袁先生平时喝哪一种酒?”
袁公明笑笑,“梅先生喝什么,我跟着喝什么。”
梅先生听着开心,拿起白酒给袁公明倒满一杯,自己也倒满一杯,“真够朋友。”
用的是茶杯,一瓶酒只够三四杯。
“来!今天认识新朋友,高兴,现在开始吃喝!”梅先生端起酒杯向袁公明邀酒。
袁公明跟着端起酒杯说句客套话,“认识梅先生很高兴。”
又向其他人礼节性地说道,“认识新朋友很高兴。”
按照梅先生喝酒规矩,一口半杯,喝下去。
梅先生看到袁公明痛痛快快地喝酒,面露喜色,“袁先生是海量,今天必须喝好再走。”
袁公明赶紧摆摆手,“和客户打交道,不喝也得喝,不过只有前三杯的量。”
梅先生哈哈大笑,抓着酒瓶看着,“酒杯也论大小,袁先生的三杯,差不多就是一瓶酒量。”
袁公明赶紧讨饶,“今天请梅先生手下留情,不能多喝,下午还要回市区,帮着梅先生办事。”
梅先生称好,一杯酒为限,喝到下午一点钟就收场。
安排林子春跟着袁公明回市区。
离开梅先生的时候,林子春仍然给袁公明带上看不见外面的墨镜,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两边夹着。
走到聚仙楼,才将墨镜从袁公明的鼻梁上摘掉。
另外一个男人已经离开,袁公明的身边只剩下林子春。
“袁先生,我们怎么去市区?”林子春问道。
袁公明忽然打一个饱嗝,想到宫崎,“司机开车带我过来,他应该还没有吃中午饭,能不能买份饭?”
林子春称好,就在聚仙楼外卖一份蛋炒饭,一份蒜蓉青菜。
“走,我们回市区!”
袁公明带着林子春回到汽车,让林子春坐进副驾驶座位。
宫崎守在汽车,等得着急,好半天没有在街上看到袁公明,不知道袁公明的情况如何。
忽然看到袁公明回来,还带来一个男人,正要说话,袁公明暗地里示意闭嘴。
拉开车门,让宫崎下车,将午饭塞给宫崎低声说道,“赶紧吃饭!从现在开始,不要说一句话。”
袁公明坐进驾驶室,知道即将发生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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