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吻

简秀:“喵喵喵,蔚花花!在等谁呀,乖喵喵。”

蔚花花:“喵呜~”

简秀:“蔚花花在等上校对不对呀。”

蔚花花天真歪头:“喵,喵喵~”

蔚起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就被这美人明晃晃夹得能掐出糖水来的嗓音给愣了半秒。

某个教授抱着他的猫,懒懒散散的倚躺在他的沙发上,好像这原本并不柔软的布艺沙发也成了绵绵呼呼的云,被两只猫咪窝着,咕噜咕噜的等着他回家,柔柔的袒露着肚皮。

“蔚起!”简秀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眼睛亮亮的,“你回来啦!”

“我记得这是我家。”蔚起平静的解开外套的扣子,挂到一旁,自然而然的行止简秀的面前,眉眼略弯,并不觉得冒犯,“你怎么拿到进入权限的?”

“首先,我征求了零,确保你家现在没有任何保密文件,也没有任何涉及个人**的物品内容,以及,只有一只饥肠辘辘的小猫咪!”心虚的简秀把蔚花花举到了自己的面前,挡住了蔚起垂眸认真询问的视线。

“喵呜!”蔚花花看见蔚起,很是开心,湿漉漉的眼睛眨巴了好几下。

蔚起:“其次呢?”

“其次……”简秀悄悄把头偏移,却发现蔚起还在维持着方才那样专注平和的神态望着自己,耳尖绯红,“那个……额……我们,合法订婚,我有家属权限。”

仿佛是为了赞同简秀的说法,蔚花花格外应景的又“喵”了一声。

“嗯。”蔚起唇角动了动,从简秀手里接过了蔚花花,简秀不确定他是不是笑了笑,却只觉得?蔚起似乎心情不错。

“上校!今天我做的晚饭!”自觉没问题,简秀瞬间就尾巴翘上了天,乐颠颠地跟在了蔚起身后,“我还喂了花花!”

“辛苦了。”蔚起非常配合,把蔚花花放回了猫窝。

简教授继续孔雀开屏:“我还洗了衣服!”

虽然是由简秀指令,零来完成的就是了。

蔚起继续夸奖:“乖,好厉害啊。”

简秀:“我还给你阳台的植物浇了水!”

虽然到了时间零也会浇水,很早中央星系的智能家居就已经实现自动化了。

蔚起洗干净了手,也示意简秀来洗手,嘴上也完全不扫兴:“谢谢,我差点儿就忘记了。”

橙花的气息在白檀的纵容下,就差嘚瑟得满屋乱窜了,蔚起眼眸一暗,抬手轻轻摁了一下自己后颈发烫的腺体。

简秀深呼吸一口气:“我还申请了实践课的随行。”

蔚起顿了顿,难得没有捧场。

“同意了。”简秀轻轻抬手,扯住了蔚起衬衫的衣角,“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第九星轨了。”

这么听话,又这么乖巧,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蔚起发现简秀这一招实在是没有新意,但似乎对他来说就是格外有用。

-

锅炉上的热红酒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迷迭香和肉桂的香味伴随着香醇的酒气翻滚出甜丝丝的气息,柑橘和苹果被煮成漂亮的红色,朗姆酒和甜红的酒瓶还放在不远处,透过酒色可以看见被精心捞出的佐料,在杯子里摆出精致漂亮的样式。

加德纳把煮好的热红酒放到烤好的牛排前时,言云鸣已经睡着了。

他躺在悠闲的躺椅上,裹着从沙发上顺来的毛毯,应该是睡着了有一会儿,所以右脸压出了一点红痕。

加德纳不知道自己胸腔里滚动的情绪是什么,还没有下肚的热红酒好像沸腾到了他的心脏里,醉醺醺的。

“言。”加德纳感受着这个名字在舌尖辗转过的音调,“言,醒醒。”

言云鸣有些懵懂地睁开了眼。

“唔——我睡着了?”

“嗯,吃饭了。”

言云鸣落座之后,才发现这顿饭似乎委实有些隆重了,不仅仅是热红酒和烤牛排,浓汤炖菜点心一应具全,连佐餐的水果都被细致的切好装盘了。

“今天什么日子啊?”言云鸣打开终端想要翻找一下日历,看是不是因为民族不同的原因,自己错过了什么之于加德纳来说十分重要的日子。

“不是今天,是明天。”加德纳把切好了的牛排放到了言云鸣面前,为他留下了筷子,“明天是我的生日,但明天也是实践课出发的日子,你又不一起,所以提前到今天来庆祝吧。”

“明天?”言云鸣心底一空,“我还没给你准备礼——等等!我记得去年你的生日应该是在夏天,零当时还给你发了生日祝福来着。”

“嗯,是啊,不过明天是我七年前从冬眠舱里醒过的日子。”加德纳举杯,做了个庆祝的手势,笑意盎然,“是新生。”

“哦,我想起来了,你之前在边境的那一战里受过重伤,死里逃生,所以冬眠过好长一段时间。”言云鸣顺势也举起了酒杯,与加德纳轻轻的碰了一下,“确实应该庆祝,当时的一线,能够活着的人不多……”

说罢,言云鸣有些滞愣的喝了一口红酒,味道还不错,他又下意识喝了一大口。

加德纳只是浅尝辄止,端详着言云鸣,言云鸣吃不惯纯正的西餐,也品不来干红,今天这顿饭是加德纳据很多东部星区改良西餐的菜谱做的,红酒也特意选的甜红,佐料煮热。

“言,当初我也活下来了,而且我现在就在你的面前”加德纳认真的问道,“你不是只有蔚起一个人,不必把自己神经的一根弦绷紧在他身上。”

在人情往来中锤炼的言主任听出来了一点不对劲来。

“加德纳……你……”言云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没有蔚起那样敏锐的感知,也没有简秀那么细腻的措辞,他只是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误会了?”

加德纳眼神难得懵懂:“误会?”

“杜兰上校,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和另一个非亲缘的人之间,不是只有那一种感情的。”言云鸣总算是理清楚了一点子思路,“也不是只有那一种感情,才值得托付终身,毫不质疑的。”

加德纳眉眼一松:“你不喜欢他?”

言云鸣:“喜欢……不对,不是那种喜欢!”

言主任痛苦的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这个掰扯在中文语境里简直和是不是东西一样令人抓狂!

-

“简秀,你可以等我回来的。”蔚起擦拭干净指尖,平静道,“这段时间,你可以先回家,正好军校里也没有什么事,你就当放个假。”

“为什么我要的等你。”简秀拉紧了蔚起的衣角,双眸逐渐泛红,“我为什么不可以跟着你,要留在这里等你?”

蔚起:“……简秀。我怕你害怕。”

他顺着简秀的拉扯,面向了他,此时他才发现,简秀好像比原来长高了一点,应该是Omega转化为Alpha以后正常的激素影响,其实他一直不用垂眸低看简秀,不过这个人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仰着头满心期待的看着他,才让蔚起有了一种恍惚。

这个人需要自己一切保护的恍惚。

其实简秀是个相当坚韧的人。

简秀很执拗,又小心的把自己和上校距离拉近了一点:“蔚起,我不害怕的。”

蔚起顺着他小小的拉扯,面向了简秀,青年好看俊秀的眉眼皎洁干净,眼角的红痣晕着淡淡的花色,是不可否认的漂亮。

其实在蔚上校看来,简秀实在是好看,好看得会蛊惑人心。

大抵与橙花的甜意无关。

蔚起定定地注视着他:“简教授,不害怕?”

“不害怕,蔚起。”简秀心脏悸动,咬紧唇角,“但是——”

只要不涉及不可避及的风险,蔚起从来不会过多干涉他人的选择。

他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有些事不算是秘密。”蔚起抬手,拂过他的脸颊,然后轻轻使力松开了青年下意识咬紧的唇齿,“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了,但是不多,如果你不想我知道,我不会再深究。”

简秀攥住了蔚起的手腕,眼眸发烫:“不,如果可以,我很希望和你坦然。”

蔚起,我想告诉你好多事。

因为,我也想知道太多问题的答案。

我可以和你有未来吗?

你愿意接受我吗?

-

“加德纳,我好像……有些难受。”言云鸣夹了好几筷子牛排,想吃一块压压酒劲,却都没有成功。

加德纳:“言,你喝醉了。”

他放下刀叉,起身想要去扶言云鸣去客房休息。

“没有醉!我就是只是难受!”但是醉鬼却不讲道理,格外的不配合,抓住来人扶住他的手腕,面颊和眼眶一起滚烫,“我真的只是难受而已。”

“言……”加德纳没有强行挣脱开言云鸣的束缚,“你告诉我,你难受什么?好吗?”

加德纳觉得,自己好像不太懂言,事实上,他其实不懂很多人,他明白不了很多种人的感情,或许不是不理解,只是不屑,只是痛恨,所以一直规避,规避这种兜兜转转纠缠的他不得解脱的人心。

言云鸣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人。

好眼熟,这个人好眼熟。

言云鸣:“我好想他们。”

加德纳:“是谁?”

言云鸣:“我的……朋友、同学、老师、还有,还有我的战友,我好想他们。”

“是因为他们已经离开了吗?”加德纳继续追问,“所以人类,只要别离就会思念吗?”

言云鸣把自己靠在这个人的身侧:“是因为他们用我最无法接受的方式离开了,却把我留下来了,当时我,其实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我怎么还在呢?”

加德纳:“言……”

言云鸣眼角滑落了一滴水珠。

他突然说:“我想回家。”

加德纳胸口一痛,就在当下之一刻,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了,挣开了言云鸣的手,然后用厚厚的毛毯把这个人裹了起来,抱起了他:“好,我带你回去,是你的公寓吗?”

“回家,我想回家。”言云鸣抓住加德纳的衬衫,“不是公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就是想回家……”

“言,你的家在哪儿?”加德纳垂首细问,“是第三星轨的家乡吗?”

现在,只要言云鸣一点头,那么不管明天中央军校有什么安排,不论后续需要多少成本去解决冲动以后的问题,加德纳都会毫不犹豫的在当下带着他的言冲出这个门,然后跨越三个星轨,带他回家。

可是言云鸣依旧在摇头:“不是。”

“到底是哪里,言,到底是哪里?”加德纳抱着这个人,像抱着一只鸟。

不知何处。

“他们都走了,但是把学校留下来了,他们去第九星轨了,但是把中央星系留下来了……”言云鸣前言不搭后语,“只有我还在这里了,但是我开始一点点把他们忘了。”

“我要回家,我们要回家……”

加德纳抱着言云鸣坐回了沙发里,酒精的醉意滋长在他们之间,他们却相隔在两个不相企及的时间,咫尺天涯。

“言,我好希望我可以理解你。”加德纳把这个人搂在自己怀里,扣着他的头,保护在自己的怀里,“可是我不是加德纳·杜兰。”

我只是他的影子罢了。

我不过只是另一道延续的可能。

“我没有拥有也没有失去,没有经历也没有旁观,我到底该怎么理解你啊?”

“第九星轨、中央军校,还有蔚起,他们之于你到底算是什么意义?”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

“家在哪里?”

“言云鸣,你教教我吧。”

加德纳阖上双眼,仿佛信徒无力的祷告。

他渴望共情这个人。

“如果这是痛苦,我愿意痛苦的。”

-

这独属于你们的阵痛。

-

“很多细节我不能透露,也许你可以自己查清。”

“不过——”

“整个第九星轨边境线上,十三个恒星级舰队,两百七十九个星舰,二十六个太空城,七个人造小行星,二十亿的人命……”简秀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的死,都背在我的身上。”

这是一个庞大到曾经的简秀不可想象的数字。

“甚至就在今天,无论直接间接,我又要了一个人的命。”

齐局长的死直接注定了齐家的倒台。

蔚起的手被简秀攥住,摁得很紧,无法抽离,不过,他也没有想过抽离,甚至在这样漫长的叙述与对视中,这不自觉变成了一种纠缠,他的指腹时不时擦过青年脸上的软肉,摩挲着细腻的肌肤。

简秀知道,蔚起曾经戍守边境。

第九星轨,那里才是刻画蔚起真正独身一人的第二故乡,那里有蔚起埋骨边疆的战友,有他前半生数不清的同窗师友,有蔚起现有年岁里半数的光阴。

那是蔚起的半壁人生。

彼时,简秀甚至没有真正明白,自己好像只是在做一件非常普通的小事,没有违背本心,没有宏阔野望,可为什么一切就偏偏到了这样的境地。

有人殚精竭虑,不过微波寥寥;有人一念之差,却改覆天地。

“蔚起。”简秀低声唤着蔚起的名字。

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

蔚起指腹擦过了青年的软肉。

简秀,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远离我?

屏蔽贴已经抑制不住滚烫的腺体了,白檀香的信息素几乎要在这一刻全部汹涌倾泻,蔚起来不及去更换新的屏蔽贴,橙花就在他的眼前,而它的主人正满心满眼的望着自己,满怀希冀。

简秀,你害怕吗?

简秀发现,其实自己是害怕的,不过是自己的恐惧从那片玫瑰色的星野极光改换到了其他地方。

蔚起,倘若我不遇见你,那么我应该会在曾经的浑浑噩噩中依旧平静,然后忘记一切,忘记骄傲,忘记痛苦,忘记初心,也忘记自己。

最后,半梦半醒,以为一生。

简秀追问:“你会恨我吗?”

不要吓到他了,蔚起这样想。

白檀强迫自己沉沉压到一个浓郁厚重的状态,可是百分之百契合度的信息素实在是兼容度太高,橙花浑然不知这和素日里无知无觉的亲昵有什么不一样。

简秀深深呼吸了一下:“蔚起,我该怎么办……”

他垂下眼眸,宛如认命一般,逐渐靠近了蔚起,缓慢,且不可偏移,但是蔚起随时可以抽离,随时可以推开他。

他像是一只风里孱弱的蝴蝶,颤颤的向前飞去。

直至唇齿相依。

他吻了他。

简秀刹那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蔚起眼底流光深沉依旧,浓墨稠黑,手也依然顺者简秀的指尖,捧着简秀的脸,这个姿态,看上去仿佛是上校主动在吻他。

简秀发现了一个荒缪的事实——

蔚起在最应该恨他的时刻;

容许自己吻了他。

嗷呜!五十万字!我的仔仔们!终于光明正大的亲上了!(呜呜呜呜[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亲妈激动[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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